第55章 現實世界(一)
老大夫在宮裏的人脈不少,全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白晗出去就有人接應她。
她走的決絕,全然不顧烏宛看到這封信之後會有怎麽樣的暴怒情緒,畢竟那時候的她已經死了,都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管不了那麽多了。
烏宛醒來的瞬間就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畢竟她從未睡得這樣深沉過,尤其是在睜眼沒看到白晗之後,心裏不好的預感越發濃烈了。
她手腳發軟,頭腦眩暈,眼前模糊,不像是剛睡醒,完全就是被藥暈的後遺症。
烏宛手肘撐着床,掙紮着爬起來,咬着牙叫了兩聲白晗,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裏顯得異常寂寥,撞到牆壁上又彈了回來。
“白晗,你出來!”烏宛眼眶頓時紅了,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她咬牙切齒,聲音狠厲,像是要将白晗扒皮抽筋,嚼得稀碎似的。
烏宛的意志太強悍了,白晗生怕任務失敗,藥量下的比一般人要大一些。
即便深沉睡了一晚上,但此刻依舊全身綿軟無力,也算是親身體驗了一次白晗的感覺。
“白晗……”烏宛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腳尖剛一接觸地面,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膝蓋結結實實磕在青石板上,骨裂般的劇痛。
烏宛額頭青筋暴起,咬着牙強撐着站起來。
門口傳來宮女小心翼翼的詢問聲:“陛下?”
“白晗呢?她人呢?”暴怒的聲音裏夾雜着恐慌,聲線都在顫抖,烏宛雙腿發軟,竟是一步都挪不動。
“主子?主子不是在屋裏嗎?”外面的人什麽都不知道,但龍顏大怒,一個個吓得撲通撲通齊刷刷跪在門口,“奴婢、奴婢們不知啊。”
“不知不知,你們知道什麽?!”烏宛死死咬着牙,狠狠一揮手,将面前桌子上的東西盡數掃在地上,墨汁打翻,黑墨點點,濺得到處都是,“還不快去找,找不到就都別回來了!”
宮裏徹底亂了套,每個人都戰戰兢兢,走在路上都不敢擡頭,也不敢發出大的聲響,生怕激怒了龍顏。
而盛怒之後終于發現“遺言”的烏宛一個人坐在寝宮內,手裏捏着白晗留下的信件,面容猙獰,額頭青筋暴起,手指用力到泛青發白。
單薄的紙頁褶皺到幾乎破裂,在徹底毀了之前,烏宛陡然回過神來。
她依舊雙眼泛紅,憤怒異常,但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不少,小心将信件攤平放在桌上,仔細撫平。
她不敢再碰脆弱的紙,而是用指尖虛虛描繪着那瘦小的文字,眼前浮現出白晗沖着她開心地笑、嗔怒地笑,妥協地笑……無力地笑模樣,最後定格在她看着自己,氣急攻心一口血噴出來的失望表情上。
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用她的血寫出來的,烏宛眼尾泛紅,眼淚從眼角滑了出來,她伸手攜掉,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低聲卻堅定地呢喃道:“白晗,你別想擺脫我,這輩子,下輩子,只要我還存在,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
烏宛看着被綁着跪坐在地上,雖然還沒有用刑,但俨然已經死了大半的白曉。
白曉的臉透着一種大病未愈的蒼白,她呆滞看着地面,低聲道:“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烏宛冷笑道:“殺了你?好讓你和她在另一個世界團圓,繼續姐姐妹妹相親相愛?”
白曉猛地看向她,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哈哈哈。”笑聲戛然而止,烏宛怒瞪着她,脖子通紅,青筋暴起,“我不會的,我要留着你的命,有本事你就自殺呀,你看看到了陰曹地府,她會不會跟你翻臉?”
“她為救你獻出了自己的命,然後回頭就看見了你,哼,白曉,你去死吧,你快點自殺啊!”聲音越來越低,烏宛自嘲地笑道,“這樣她的心就能徹底屬于我了。”
白曉繃着臉,不說話。
烏宛低低笑道:“我要讓你好好活着,活得比我都久,我要讓你眼睜睜看着我和她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白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怒聲呵斥道:“你做夢!她根本不愛你,都是你強迫她的!”
“是,我承認,我強迫她的,但那又怎樣,起碼我得到她了。”烏宛俯下身,“可是你呢,一輩子都只能跟她做姐妹。呵,膽小鬼一個,有什麽資格說我?”
白曉氣得說不出話,門外傳來宮女戰戰兢兢的通報,說白晗……的屍首找到了。
“不可能!”白曉看向門外。
她第一時間讓人轉移了白晗,要不是為了先隐蔽白晗,她也不會被抓住。
但烏宛卻嘲諷地笑了:“你以為相同的錯誤我會犯第二次?”
就在白曉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幾人擡着一頂簡單的小轎進來,腳步輕點,甚至不敢大聲喘息。
烏宛唇角彎彎,她笑着去掀開轎簾,果然看到裏面睡得安詳的白晗,只是臉色慘白,還帶着不健康的青色。
“怎麽這樣就睡着了?也不怕生病。”烏宛說着就去攙扶白晗,白晗自然是不會回應也不會動的,她自言自語地将人抱到了床上。
“怎麽回事?”烏宛忽然發怒,一衆奴才們慌張跪下,額頭重重叩下,地面都被砸的震了好幾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小晗不喜歡這張床,立刻換了!”烏宛努力壓制着火氣,看着白晗時候語氣裏又透着詭異的溫柔寵溺,“要寒玉床,好不好。”
白曉看瘋子似的看着她,搖着頭喃喃道:“瘋了,你瘋了,烏宛她死了,你不要折騰她了,你讓她入土為安,好不好!”
“你閉嘴!”烏宛一把扯住白曉的頭發,拽着她到床前,按頭讓她看,“你詛咒她幹什麽?她不過是睡着了。”
說着,烏宛壓低了音量:“你聲音小一點,把她吵醒怎麽辦?”
白曉盯着她看了半晌,覺得最可怕的是烏宛竟然一臉認真,似乎真的覺得白晗不過是睡着了。
她頓時覺得烏宛也挺可憐的,質問的語氣緩和不少,帶着幾分懇求道:“她人都已經去了,你就讓她入土為安吧。”
“啪——”的一聲,一巴掌甩在白曉的臉上,白曉猝不及防被打的仰面倒在地上,鮮血從嘴角、鼻腔溢出來,半晌都爬不起來。
“你胡說!”烏宛蹲下.身,掐着她的脖子,“你再咒她,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白曉憋得滿臉通紅,眼眶暴凸,随時都有可能憋死過去。
等到白曉的身子綿軟下來,烏宛一把甩開她,冷冷地讓人将她拖下去。
白曉看着床榻上的白晗,再看看已經陷入魔怔中的烏宛,有心想要阻止,但卻只能無力被拖出來了房間,讓一扇門才永遠地、徹底地隔絕了她和白晗。
……
“小晗,你喜歡哪一個?”威嚴的大殿中間站了一排瑟瑟縮縮的小女孩,烏宛對着一具冰棺溫言軟語,就像是賣白菜似的對她們評頭論足,“左數第三個長得有點像你,不,沒有你長得好看,也沒有你氣質柔和。”
她說着說着忽然笑了:“說到這個,我又想起來第一次見你的時的畫面了,我跟你說過的吧,我真的是驚為天人,我一眼就看中你了,當時我就在心裏想,我一定要得到你,不管付出多少代價。”她低頭親吻了下冰冷的棺材,不顧凍得顫抖發青的嘴唇,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真好,現在我們永遠在一起了。”
她詭異的神情和神經質對着棺材說話的模樣吓到了涉世未深的孩子們,但顯然孩子們早已被囑咐過不能大聲叫嚷。
一個個臉色煞白,雙腳發軟,也努力支撐着。
幾個膽子更小的眼淚都已經落下來了,只有左數第三個,那個長得像白晗的依舊站的筆直,眼神倔強地盯着烏宛,神情間透着淡淡的疑惑。
烏宛和她對視兩秒鐘後,忽然指着她道:“就是你了。”
說罷也不問小孩的名字和身世情況,便直接讓人帶走了她。
小女孩開始被作為未來的儲君,軍事化培養起來,而烏宛也在加緊處理手頭上的一些事情,除了上朝必去要去前朝,她基本都和白晗呆在一起。
她和白晗,就像是正常同居的情侶一般,除了情侶的一方從不回應另一方。
白曉就住在烏宛的隔壁,偶爾還能看到烏宛下朝之後急匆匆趕回去的身影。
時間飛逝,轉眼白晗去世都已經快十年了,甚至白曉對烏宛的恨意也在日複一日中消磨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對烏宛的無限同情和惋惜。
作為君王,她無疑是成功的,她帶領國家走向了繁榮昌盛,但就像是以命換命一般,烏宛自身的生機活力卻肉眼可見的消逝。
她看上去比身體虛弱,病怏怏的白曉都要老上數十歲,額前眼角皺紋深刻,鬓角的發絲也已經染上了白霜。
白曉見過她的“女兒”幾次,見誰都恭敬有禮,但總板着一張冷冰冰的臉,就像是烏宛用冰塊随手雕刻出來的一般,毫無溫度,一點不像是個正常孩子。
白曉想,如果白晗還活着,恐怕也不想看到烏宛這個模樣。
站在烏宛對立面的她甚至都想勸勸烏宛,人死不能複生,放過她自己也放過白晗。
即便她再沒有見過那具冰棺,但白曉也能想象的到死去十年人的模樣,怕是不怎麽好看。
烏宛和這樣的人同吃同住,就算本來沒事,時間長了,也要出問題。
但只要一想到那日烏宛幾乎掐死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生吃了的猙獰模樣,白曉便沒了上前的勇氣。
烏宛本來就是個瘋子!
又過了兩年,烏宛的“女兒”成年了,可以正式接手國事了。
那天,白曉久違地看到了烏宛臉上瘋癫又偏執的笑容,頓時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測。
果然,第二日便傳出了烏宛病逝的消息,那瞬間,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烏宛得償所願的滿足的笑臉,她想,烏宛一定是帶着憧憬和期待走的。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值得她留戀的地方,而另一個世界,則擁有着她的全部,她的靈魂。
當天晚上,白曉在院落裏為白晗燒紙,火光搖曳在她的臉上,白曉輕聲道:“小晗,來世願你平安喜樂,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淡是真。”
她眼眸晃了晃,低聲呢喃:“她真心愛你,待你,有她照顧你,我也放心了。”
說完,一滴眼淚順着眼角滑落,白曉不禁自嘲笑出聲:“我竟為她說好話?”
罷了,她收起臉上的笑容,擦了擦眼睫上的淚珠:“大概,因為她只是個求而不得的可憐人吧。”
……
白晗在登出的等待時間,嘆氣道:“白忙活一場,不奢求有獎勵,只希望別扣工資。”
系統眯眼:“你多沒想過你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烏宛會有多難過嗎?”畢竟是真心想相處過的,白晗也曾真情實感為烏宛考慮過,最重要的是烏宛把她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系統想到了第一個世界的林葉,白晗也是說忘掉就忘掉了,難道她就一點留戀都沒有,完全沒動過想保留這些記憶的念頭嗎?
難道對于林葉,對于烏宛來說人生中最難忘、最重要的時刻,對白晗來說,真的就什麽都不算,可以随便舍棄忘記嗎?
白晗愣了一下:“啊?”
她是真的打心底裏疑惑,就像是無知的孩子才是最殘忍的一樣。
天真的聲音說着最無情冷血的話,白晗想了想,說道:“你真情實感了?”
系統沒說話。
白晗以為自己猜對了,大概一個是人工智能,一個是數據,産生靈魂上的共鳴了吧,白晗安撫它,說道:“哎呀,你別想太多,員工手冊上都寫了,這就是一個任務……”
“哦,你們沒有員工手冊是不是?”白晗尴尬地笑了笑,“這就跟玩游戲是一樣的,玩的時候你對人物角色也是付出真心,希望她能越來越好,尤其還是這種比全息游戲都要逼真的真身上陣的游戲體驗感,但……”
“你要分清游戲和現實,關了游戲你有自己的生活。”白晗低聲嘟囔道,“游戲裏的房又帶不出來,游戲角色也不會給我付首付,唉~”
“你是不知道,之前有個員工,在游戲世界裏非常有錢,然後舍不得登出,不僅不做任務,還鑽系統的空子,讓系統無法判定任務成功或者失敗,甚至還妄圖通過控制系統改寫數據,讓自己長生不老地生活在任務世界裏,對對對,就跟那些沉迷于游戲世界不願出來,拒絕接受現實中自己的人一樣,啧啧啧。”白晗搖頭,“最後被公司發現,強制性登出之後,出了營養倉直接上了天臺,一躍而下。這些都是活生生的案例,不過我說,這人也是真夠傻的,死都不怕,還怕窮?”
頓了頓,白晗抿了抿唇:“窮确實可怕。”不過她很快笑道,“但也不能去死啊,好死不如賴活着,在游戲裏過過瘾也挺好的,起碼享受的感覺很真實啊。”
一聲長長的嘆息,系統沉默半晌,冷哼一聲:“你倒是看的開。”
白晗還以為誇她深刻貫徹總公司精神呢,笑了笑,謙虛說道:“我這不也是生活所迫,像我們這些小人物,整日為了生活奔波就已經累得要死了,哪有時間沉迷游戲,還替游戲角色緬懷的,這些啊,都是時間太多,閑的啊~”
她拖着長長的音,語氣裏又有些許羨慕,“我要是有錢人,不,我要是不用攢錢買房,那我也有時間精力跟小孩一樣,對游戲人物傷春悲秋……”
“滋啦——”電流聲變大,白晗的聲音有些變形,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傳了出去。
……
這次就比上次有經驗多了,白晗費勁巴拉爬出營養倉,洗了個澡準備去做情感析出。
大概是熱水蒸騰的,走到一半,眼前有些眩暈,白晗扶着牆頓了頓。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白晗緩了一下才轉頭,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是你啊。”
來人是他先前的同事,先前和白晗關系不錯,但改了部門之後,聯系就變得少了。
“你怎麽了?”同事道,“臉色怎麽這麽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白晗解釋道,“剛出完任務,被熱水激了一下,有點暈。”
“那你也不說休息下。”同事扶着她在走廊盡頭的沙發上休息下,又十分貼心地沖了杯熱可可遞給她,“低血糖了吧,吃點東西。”
白晗道了聲謝接過來,抿了一口。
香濃醇厚,熱量沿着筋脈散開,天旋地轉的感覺慢慢消散,白晗感覺好多了。
同事見她臉色恢複了,但也不敢讓她一個人呆着,坐在對面和她聊天:“新部門怎麽樣?”
白晗力氣還沒完全恢複,搖了搖頭,不怎麽想說話。
倒是同事,叽叽喳喳跟白晗分享最近聽來的八卦:“咱們分公司空降了個領導,你知道嗎?”
白晗搖搖頭,她就一個小職員,別說空降,就是公司內部公開招聘選拔,也跟她沒關系。
同事沖着她眨眼睛:“這個不一樣,據說是董事長的女兒,從小在國外長大,白手起家創建了自己的品牌和公司,和國內的富二代草包可不一樣,是個有真材實料的。要不是董事長強行召回來,人家還不希得進來呢”
白晗慢悠悠點頭:“哦。”
“你都不擔心嗎?”同事湊近了,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可聽說了,這新來的領導是個不好惹的主,雷厲風行,手段狠辣。”
她四下看了看:“據說剛回來的時候在集團總部,壓榨員工太厲害,結果手下有個兵跟着她熬夜差點猝死,影響不太好,董事長才把她下放,等風波過去再調回去。”
手裏的熱可可喝完,白晗精神好了不好,發軟的身子也有了力氣,她捏扁了手裏的一次性紙杯,随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翻了個白眼:“不管是誰,都跟我沒關系。”
“沒關系?你确定?”同事看熱鬧不嫌事大,挑眉道,“難道你不知道她現在就是你們部門的分管領導?”
“!”白晗眼睛微微瞪圓,眼珠子轉了一圈,驚訝褪去,滿不在意說道,“那也跟我無關,小喽啰不配直接對接分管領導。”
同事同情地看着她:“但這麽一座大山壓在你們頭頂,你們領導不好過,你們還能好過到哪裏去?”
是這麽個道理,白晗癟了癟嘴,站起身:“那也不是我能改的,我就好好做自己分內的事,盡量不給找茬的機會吧。”
同事也跟着她站起來:“你這人真沒勁,一天天也沒個樂趣,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有什麽意思?”
要什麽意思?有了房子生活才有保障,白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顯然是和同事理念不同,但為了不掃興,她也不反駁。
同事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道:“對了,你在新部門幹的怎麽樣?”
爽爆了,獎金幾乎是原來的十幾倍,但為了維持同事之間的和諧關系,白晗虛僞地笑了笑:“還好還好。”
同事納悶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奇怪,你在這邊幹的好好的,怎麽一點征兆都沒有就被調走了……”
是金錢在召喚我,白晗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她擺擺手:“正常工作調動。”
同事又說道:“要不是主任對你一直挺好的,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針對你,把你調倒閻王的手下。”
“閻王?”
“是呀,就新來的那個女領導,據說殺人誅心不眨眼,怎麽樣,這綽號是不是很逼真,很形象?”
總覺得在公司說領導的八卦太危險,一個不小心被捉到,開罪了領導,升職無望,還要被各種穿小鞋。
白晗諱莫如深地沖着同事眨眨眼:“我這程序還沒走完呢,先不說了,改天請你喝咖啡。”
同事想起來自己的事情也沒辦完呢,怎麽就開始在這邊傳起小道消息來了和,也火燒屁股似的:“OKK。”
白晗:“謝謝你的熱可可。”同事着急要走,背着擺擺手,“你注意身體,先走了。”
和同事分別之後,白晗立刻去做了情感析出,緊接着又馬不停蹄走程序。
“你确定?”白晗看着自己的工資條,眼睛瞪得滾圓,銅鈴似的,比剛才聽到換領導可驚訝極了,嘴巴張的都能放下個雞蛋。
“系統就是這麽顯示的,我們也沒權限改。”財務部小姐姐調侃道,“怎麽,任務成功拿到獎金還不高興,不想要?那好哇,咱們私下轉賬,給我吧,最近正好換季出新品……”
“誰說不想要?”白晗趕忙抱住工資條,跟抱着錢似的,不撒手。
她看着枝條上的數字,臉上都快笑出花了,滿眼癡迷,就差親上去了。
“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反而不敢相信嘛。”說着白晗露出警惕的神色,“姐姐,別我剛出去你就叫我,說搞錯了,那到手的錢我肯定不還的。”
小姐姐被她小財迷的模樣逗得哭笑不得:“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裏吧。”
她笑着說:“也就是你們,趕上好時候了。”
白晗不解。
小姐姐解釋道:“咱們部前段時間不是上了個新領導。”
白晗點頭:“嗯,聽說了。”剛聽說的,據說還是個女魔頭,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小姐姐道:“現在的獎金制度就是這位從國外回來的新領導制定的,還在試驗期。”
小姐姐看了一眼其他人,發現別人都在認真工作,并沒有看過來,悄咪咪對白晗說:“所以呀,要接任務就趁這段時間,福利豐厚,等試驗期過來,興許獎金制度又得重新調回來。”
白晗瞪圓了眼睛:“真的?”
“騙你幹什麽?”小姐姐翻了個白眼,道,“現在的獎金制度明顯不合理,要是以後都按這樣的标準發下去,一年的收益基本和支出持平,國內和國外還是有差別的啊,等領導回過這個味,那可不是得改回來?”
“不過現在好像就你享受這個待遇了,其他人不是正處在休假中就是任務不成功,還沒像你這樣,次次拿這麽高的獎金呢。”
這樣的任務多來幾次,被說百分之三十,就是百分之六十的首付白晗也能很快賺到了。
這麽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呀,她眼珠子轉了轉,沖着小姐姐道了謝,打算取消休息,直接去做任務。
財務小姐姐見她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樣,又趕忙囑咐道:“不過也別太拼了,還是要注意身體。”
白晗回頭,沖着她眨眨眼睛:“知道啦。”說完飛快奔出了門,顯然沒把最後一句話放在心上。
也沒注意到她出門後,小姐姐旁邊座位上的同事若有所思,一臉探究盯着她的背影。
同事見她拐了彎,這才謹慎地小聲說道:“你說這人跟新來的領導什麽關系啊?又是新系統,又是新規章制度,還要咱們演戲讓她相信?”
小姐姐臉上的笑容早已褪去,換上一副凝重的表情,噠噠噠敲着鍵盤,視線專注地盯着電腦:“領導的心思你別猜,上面怎麽下任務,咱們怎麽執行,管那麽多幹什麽,也不給操心的工資。”
旁邊人努嘴:“這不是羨慕嘛,也不知道交什麽好運了,後面那一串零……”
“消停點吧。”小姐姐忽然板了臉,“被聽見有你受的。”
那人愣了一下,立刻噤了聲,不敢再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白晗:小錢錢,我來啦。
某人:小晗晗,你來吧。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諸葛大貓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禾九不喝酒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