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結局

第37章 大結局

溫穗買了一張回辛夷鎮的火車票。

一路上, 她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她卻沒有知覺, 望着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 眼裏空洞蒼白得吓人。

她覺得自己腦子裏正在丢失什麽,可她沒有要努力抓住的想法。

下了火車, 那種迷茫失措感達到頂點,所有乘客往各自的通道湧動着, 只有她, 待在原地。

她忘了自己在哪,又要怎麽回家。

人流推搡着她, 一個女人牽着的漂亮小男孩, 突然回過頭對不知所措的她綻開笑容。

她突然想起什麽, 小心護着自己的肚子, 靠着牆壁慢慢蹲下。

霍希光接到警察電話連夜趕到車站時,看到的,就是一個背影瘦弱的女人坐在站臺的長椅上, 睜着眼睛,一動不動,像個木偶的樣子。

他叫她“溫穗。”

她沒有一點反應。

那個蒼白俊美的男人,身披寒夜的霧氣, 風塵仆仆趕來, 紅着眼,在她面前單膝跪下。

“溫穗,我是霍希光。”

她終于有了反應, 驚恐的眼神落在他臉上,突然激動。

她跨一步坐到長椅最左邊,離他很遠,仔細看,她抱着雙臂在抖。

“不要你,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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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他的眼神,像這世上最惡心至極的東西。

霍希光顧不了心碎,只要他靠近她就想逃,她現在的狀态,讓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塌了。

深深的挫敗,像有人用尖刀,活生生劃在她心上。

等她累了,靠着牆壁睡着,霍希光才敢抱着她去了車站附近的酒店。

半夜,她突然驚醒,像個沒有感情的漂亮娃娃,坐在床上發呆。

霍希光守了她整晚,根本沒睡,他心痛地抱住她,在她耳邊一聲聲道歉和解釋。

“對不起,溫穗,我不該瞞你。”

“我沒有碰那東西,真的,那是演戲,你信我好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別這樣不理我。”

懷裏的她,像永遠捂不熱的冰塊,她冷硬地扯開他的手,背過身躺下,只留給他決絕的背影。

霍希光心裏得到一點安慰,至少,她聽得懂他在說什麽,只是不想理睬。

第二天一早,他帶她回了辛夷鎮,聽說是回家,她乖乖跟他走了。

當天下午,很多人趕到這個小鎮。

她躺在老槐樹下的躺椅上,閉目,一上午一言不發。

僅僅一天時間,她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氣,整個人瘦了很多。

第一個到的,是文熙和陸覺南。

陸覺南看到她這幅樣子,八尺男兒直接淚如雨下,他蹲下,對上溫穗的臉,開始狠狠地甩自己耳光。

“溫穗,是我的錯,我不該讓霍希光幫我抓毒|販,我們不該害你想起以前那些痛苦。”

“我他媽是個廢物!人渣!你以前不是很會拐着彎罵人嗎?你罵我好不好?往死裏罵,別不說話行嗎?”

在他打了十巴掌後,溫穗抓住他的手腕,毫不退讓,不讓他再下手。

她一句話也沒說,陸覺南眼淚流得更兇,他知道,她沒怪他。

文熙抱着她哭得像個孩子,她恨自己總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缺席。

溫穗沉默,最後也伸手回抱她。

她大學的好友随後趕到,除了同宿舍的三個姑娘,還帶來了一個氣質卓絕的女老師。

程安好介紹,她是B大心理咨詢室的江老師,溫穗以前跟她說過,她心情很容易消極,自己難以調整的時候,就會去找她。

江老師帶溫穗去了單獨的房間,一小時後,她面色凝重地出來。

她把霍希光單獨叫到角落,跟他說明情況。

“溫穗的狀态很糟,她大學時就有比較嚴重的心理疾病,不過她很自覺,懂得自我調節也會主動來找我。”

“但這次跟以往不一樣,她經歷太大的情緒起伏,她把自己的心封閉起來,她現在就像剛剛出生的嬰兒,對周遭的一切都很恐懼。”

“當然,她所有情緒的突破口,是你。”

“你們的事溫穗跟我說過很多,你有沒有想過,當年的事,這世上有一個人比你更痛苦。”

“她為了親情選擇傷害你,而你,或許有她也或許沒有她的原因,你選擇大義滅親,你曾經對她的恨,你背負的痛苦有多少,她心裏承受的比你更多。”

“她說過你是她十七八歲遇到的一束光,她把你被迫拉進了黑暗,所以那個心懷愧疚的溫穗,用盡所有勇氣,回到C城,想把那束光還給你。”

“而昨天她看到的,就是你親手用她最痛恨的方式,把那束光滅了。”

“……”

她的話字字誅心,霍希光站在門口,一根根地抽煙,明明陽光明媚,他的背影格外蕭條。

走到正屋,溫玉梅已經從H市趕回來,之前溫穗堅持要讓小旭去市裏讀初中,所以她帶着兒子在市內租了房,方便小旭補習,備戰初中入學考試。

她從沒想到,女兒會變成這樣回來。

溫玉梅哭紅了眼,像個潑婦,笤帚一下下打在他背上,他像是沒有知覺。

“你為什麽又要來禍害我家穗穗!”

“你給我滾!以後別來找穗穗,她肚子裏的孽障,我帶她去打了,我女兒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跟你這個虐身虐心的東西!”

“.…..”

溫玉梅的話說得難聽,他不反駁一句,默默受着。

提到孩子,他眼裏的痛苦愈深。

江老師說,她的病得要藥物控制,服用精神類藥品,這個孩子就不能要了。

他其實早就做出了選擇。

卻不想,提到孩子,原本木然的女人,突然發出反抗的聲音。

“不。”

“我要孩子。”

霍希光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因為一個沒出生的孩子,得到最大的赦免。

她精神不在狀态,不代表她曾經學的知識不在,“反應停”的悲慘案例,讓她死活不肯吃一粒藥,對溫玉梅的謾罵也置若罔聞。

待在辛夷鎮的三天,她除了不愛說話,嗜睡,其他都很乖,每一頓飯都吃得很好。

所有留下來陪她的人,她或多或少都會給予動作上的回應,除了他。

她最不願意原諒他。

回C城前一天,霍希光去找了溫玉梅。

五十多歲的女人,仿佛一夜蒼老了十歲。

霍希光站在她面前,明麗日光透過窗棂打在他背上,長成男人的背脊變的寬厚,卻依舊很瘦,很挺拔。

男人的眼像深夜化不開的濃稠的墨,純粹的,漂亮的,倒影映出的是篤定。

他說:“阿姨,您還記得當年我給你的承諾嗎?”

“現在我想兌現,我要娶溫穗。”

溫玉梅悲哀地冷笑。

“整個辛夷鎮都說我女兒瘋了,她如果瘋一輩子,恨你一輩子,你也要娶她?”

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不論她怎樣,我都護她一輩子,至死方休。”

從溫玉梅那裏回來,他去房間找她,剛好撞見大姐慌慌張張跑出來,她說她去一趟廁所,溫穗就不見了。

其他人慌張地想要去找,霍希光沒應,他自己一個人,徑直去了禮佛寺。

果然,他看到她穿着碎花長裙的身影,她在認真向老住持求護身符。

老住持幾年未見,愈發地老了,牙齒快要掉光,卻依舊笑容如佛般和氣,眼裏閃着精明的光芒。

“給未出生的小孩的護身符,這個我要親自幫你寫。”

“溫家姑娘,求符求佛祖庇佑,是要看誠意的,施主是否願意捐贈些香火錢?”

她表情有點懵,這次偷偷出來,她可是身無分文。

下一秒,他突然出現,從皮夾裏拿出一疊鈔票,遞給住持。

住持喜笑顏開地親自揮毫寫護身符,最後把泛黃的小簽塞進錦袋裏,用紅繩系上。

溫穗拿到護身符就想走,卻被他拉住手腕,她瞪他,他也不肯放。

“溫穗,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問我信不信佛。”他自顧自笑,自顧自說着。

“其實我從開始就不願意把希望寄托于神佛,我更喜歡人定勝天。”

“但現在,我要再求佛祖一次。”

他從外套內兜裏掏出一枚戒指,溫柔而執拗地,套在她的無名指。

他吻吻她的側鬓,長睫之下,所有不甘的執着的刻骨的感情,暗自湧動。

“溫穗,嫁給我好不好?”

“我在佛祖面前起誓,我會一輩子做照亮你的那束光。”

溫穗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死死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小心謹慎地撫上她的小腹,他能感覺,她身子明顯一顫。

“溫穗,我是他爸爸。”

“你讨厭我,但你願意深愛他,溫穗,謝謝你。”

***

回到C城,他們很快去領證了。

拍證件照的時候,攝影師吐槽,他第一次見這麽不會笑的新娘。

霍希光緊緊靠着她的肩膀,笑容燦爛,嘴上依舊在護短:“她心情不好,其實她笑起來很好看。”

溫穗聽了,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老師說,既然要孩子就不能吃藥,她的狀态不穩定,心病還須心藥醫,他需要好好陪伴她,看能不能慢慢治愈。

結婚後他把大部分工作扔給了紀寧茜,自己陪她住回曾經住過的廉租房。

廉租房經過裝修,已經變得溫馨舒适。

霍希光心甘情願地開始家庭煮夫的生活。

開始怕自己做飯不好吃,他特意請了個阿姨,等到他學會阿姨的畢生功力,他就開始親自照顧她。

白天對她寸步不離,晚上她睡了,他才打開電腦開始他一天的工作。

她睡眠不穩,時常午夜驚醒,從床上坐起,他就慌亂地從陽臺跑過來問她情況。

陽臺和她的房間連着,他在那裏辦公,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她。

慢慢的,溫穗被他養得氣色紅潤,而他,卻瘦了很多。

有一天晚上,他趴在桌上睡着了,溫穗起床上廁所時看到,随手拿毛毯替他蓋上。

她在廁所待的時間有點長,而且因為不适應光線她沒有開燈,等到她回來,就見他一個人悵然若失地站在房間中央,一動不動。

背脊彎着,可以看到清晰的蝴蝶骨。

看到她,他臉上悲痛欲絕的表情終于消失,他長長籲一口氣,回了一句“早點睡吧”,然後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準備走回陽臺。

溫穗叫住他,跟他說了這幾個月最長的一句話。

“睡覺吧,以後白天工作,不用守着我,我不會出事。”

他腳步驟頓。

溫穗從櫃子裏拿出另一床被子,擺在自己身側,輕輕拍了拍床鋪。

“過來睡覺。”

之前,他們一直是分房睡的。

霍希光做夢般地躺在自家老婆身側,她背對他躺着,孩子現在已經五個月,她逐漸顯懷,于是這晚他得寸進尺地問:“我能摸摸寶寶嗎?”

她沒回,他大膽地伸手,落在她小腹,就隔着一段距離,半抱着,手再也沒移開。

溫穗想起去産檢時,有準媽媽跟她說:“孩子五個月已經有了感知能力,如果爸爸經常摸摸它,他會感受到父母雙倍的愛,會健康地成長。”

她是理性主義,此刻卻莫名感性地說了一句:“寶寶會喜歡你摸他。”

身後的男人像是被感動得吸了吸鼻子,伸手,擁她更緊。

***

她懷孕後期,公司有些事他必須去處理,他不在,他會安排別人在家裏陪她。

自告奮勇來得最多的,就是陸覺南。

他一直因為讓霍希光幫忙演戲,鏟除江茗蘭及她後面的販|毒勢力而傷害溫穗的事感到抱歉。

溫穗看似不經意地問了幾個問題,就讓陸覺南不知不覺和盤托出。

江茗蘭背後的人,是減刑剛出獄不久的魏紫。

一個亡命之徒,一個求而不得,魏紫和江茗蘭共同的特點是,恨溫穗和霍希光入骨。

喬粒和喬東航也是她們買通的,喬東航在原料裏故意加了什麽東西不言而喻,她們想要霍氏死,想要徹徹底底拉霍希光下水,得不到就要毀掉。

而溫穗,也一直是她們的目标,她們原本計劃,在掰掉霍希光後,碾死溫穗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霍希光為了保護她,跟她隐瞞了一切,主動跟警方合作,把自己當做活靶子送上門。

一場戲,唯一的例外,就是江茗蘭心狠手辣把她牽扯進來。

讓她傷了心,失了神。

聽陸覺南說,魏紫判處死刑,江茗蘭靠家裏的勢力堅持裝瘋賣傻,說自己精神有問題受人蒙騙,霍希光二話不說把人關進真的瘋人院,跟一群真的變|态和瘋子生活在一起,江茗蘭一周後就受不了,主動供認自己的罪行。

今天,是江茗蘭和魏紫開庭審判的日子。

溫穗打開手機,看到本地新聞的推送,兩人判處無期徒刑。

她關了手機,今天天氣很好,C城的陰雨霧霾仿佛散了,她準備去廚房包些餃子,準備幾道菜,霍希光做的那幾樣她早就膩了。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是陸覺南。

“溫穗,你快來醫院,喬東航混在庭審的觀衆中,他拿刀捅了霍希光,你快來啊!”

那一瞬間,溫穗的呼吸感覺快被恐懼完全吞沒了。

她不敢想象,那樣的利器刺入血肉,該是多麽慘烈的後果。

她扶着肚子,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推開病房的門,看到病床上瘦弱蒼白的人,她眼睛瞬間紅了。

霍希光還沒反應過來,溫穗就猛地撲到他身上,緊緊環住他脖子,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嚎啕大哭。

“霍希光,你別死。”

“你死了我跟孩子怎麽辦。”

喬東航深愛魏紫,為了她逃脫追捕,放手一搏。

不過霍希光當卧底那段時間學過搏鬥,反應比常人靈敏,關鍵時刻躲過了,那把刀,只給他留下一點皮肉傷。

太太的悲傷和在意來得莫名其妙,但霍希光卻一臉餍足地笑納,這幾個月的冰雪,總算在這萬物複蘇的春天,融化了。

病房外,文熙站在陸覺南身邊嘲笑他:“十一中杠把子怎麽開始走苦情路線了?”

他笑,平頭硬朗,笑容單純真摯,如同昨日。

“因為我發現,老子見不得她不幸福。”

“她高興,她喜歡,愛誰誰吧,陸哥我繼續為人民服務。”

有一段情深,注定埋沒于歲月。

***

孩子七個月大的時候,霍希光帶着溫穗去了一趟爺爺家。

偏僻的山村在他的資助下修了路,汽車可以開進去了,不用再走十幾公裏路,坐漏風的三輪車。

爺爺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這些年他常來看他,雖然老爺子的性格跟往常一樣古怪,見他一次就嘲諷一次。

老大不小連個對象都沒有,當年要死要活要回去見的那個姑娘呢?

這次,霍希光算是揚眉吐氣,帶着懷孕的妻子,衣錦還鄉。

溫穗禮貌親切地叫了聲爺爺,老爺子不善言辭,卻馬上從兜裏掏出一只玉镯,套在她手腕。

“霍家傳媳婦的傳家寶。”

溫穗笑着點頭,滿目溫柔的笑意。

老爺子從菜園裏摘了最新鮮的菜,殺了一只最肥的母雞,從池塘裏釣來最鮮美的魚,打算做一桌滿漢全席。

吃完飯,他跟爺爺酌了點小酒,話說開了,爺爺望着溫穗的大肚子,眼角笑出細紋。

“是這姑娘吧?”

霍希光牽着她的手,猝不及防在她側臉啄了一口。

“如假包換。”

霍老爺子笑着,慢慢,又開始嘆氣。

“你比你那個殺千刀的老子有福氣。”

說完,老爺子望着門外,蒼老遒勁的目光仿佛在訴說什麽,但終究還是沉默了。

下午的時候,霍希光一手拿着一個黑乎乎的袋子,裏面不知裝了什麽東西,一手牽着她,來到門前的泥土地上。

他把袋子裏的鏟子倒出來,最後,掏出一株小小的銀杏樹苗。

“拖爺爺廢了好大力氣弄來的,我們把爺爺種白菜的地方占了,他還老不樂意了。”

他邊說,邊開始鏟土。

往日的片段回溯,溫穗捂嘴,指縫不知不覺有了淚。

原來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那樣清楚。

一小時後,小苗兒穩穩地紮根于土壤,從此在這裏立身。

他額頭上全是汗,一身黑色T恤,額前的碎發擋了眼底的光芒,卻依然幹淨明朗。

他把鏟子紮進土裏,望着她笑。

“你說辛夷鎮的姑娘出嫁前要種一顆銀杏,寓意圓滿長久。”

“喏,霍太太,你的銀杏在這裏,咱倆要一起看到這子孫樹結果。”

溫穗大着肚子,卻執着地鑽進他懷裏,感動地在他胸口蹭蹭。隔着距離的擁抱,把他逗笑了。

“你知道爺爺今天為什麽會說那番話嗎?”他望着銀杏樹對面的墳墓失神,那裏埋葬的,是他爸的遺物和他媽的骨灰。

“我沒跟你說過,我媽以前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女明星,但不幸被我爸看上了,我爸很愛她,我媽原來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被我爸拆散了,所以她很恨他。”

“我爸為了徹底掌控她讓她染上毒|瘾,其實我從小體弱是有原因的,一出生就有嚴重的戒斷綜合征的小孩,能健康到哪去。”

“聽我爺爺說,我爸帶我媽來過一次這裏,但我爺爺沒有歡迎他們,連你手上這個镯子也沒給我媽看過。”

“因為他知道,他們那不叫愛,是畸形的霸占,不能長久。”

“所以,那次我爸派人綁架你,他慫恿我用綁住我媽的同樣手段,把你永遠鎖在我身邊,我以斷絕父子關系為要挾,果斷拒絕了。”

說道這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把她抱得更緊。

“你是你我是我,我喜歡的是最原本最純粹的你,不是一個牽線木偶。”

“而且,愛情不是彼此傷害,而是相互救贖,讓兩個人過得更好。”

“我以前有想過,我下一世可不可以皈依佛門,不去背負這人世間的罪孽。我爸被處死的那半年我天天在做噩夢,一個冷血到連父親都能背叛的人,我怕會不會連佛都不要我?”

“但只要我回想我媽死時痛苦又解脫的表情,還有有意無意看到的那些可憐又可悲的人,我就知道,我沒做錯。”

“而且佛門哪有一個活生生的靈動姑娘,姓溫名穗?”

溫穗驀地笑了,杏眸兒淌着春光,格外的幸福。

她伸手,緊緊環住他的腰。

“下一世你敢皈依佛門,我就敢化作佛門青燈,日日相伴,晃在你眼前,煩你。”

而且,從第一次相遇,我們命運的紅線就埋下伏筆。

因為,佛不渡你我渡你。

(正文完)

就在這裏完結啦!應該還有兩篇番外~

謝謝大家的支持,本章評論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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