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二

第39章 番外二

小晴天兩歲的時候, 溫穗跟霍希光補辦了婚禮,B大601的姐妹歡聚一堂, 小酒桌一搭, 酒醉人自醉,話也多起來。

大姐跟小魚兒作為黃金剩女, 抱怨工作壓力的同時,一直吐槽着令人頭疼的各種相親, 只有程安好, 默默在一邊喝酒,一言不發。

她酒量不好, 臉已經紅透了, 但還在喝。

溫穗注意到, 扯扯她們中一直心思細膩的三兒。

“安好, 你媽還逼你相親嗎?”

程安好醉眼朦胧地笑了,她舉起自己的左手,無名指格外奪目的一個鑽石戒指, 在燈光下閃耀。

“忘告訴你們了,我要結婚了。”

酒桌上的三人頓時清醒了。

“相親認識的?”溫穗趕緊問。

程安好笑着點頭。

大姐眼神警惕。

“你媽硬撮合的?你對人家有感情嗎你就結婚!”

程安好家的情況她們在一起六年也有所了解,她爸媽在東北H省省會城市賣饅頭為生,有一個大她兩歲的哥哥, 哥哥談了一個快五年的女朋友, 女朋友B市本地人,結婚的條件給的很高,他爸媽拿不出那麽多錢, 就一直慫恿程安好嫁人,好得一筆彩禮給她哥哥結了婚。

程安好倒了杯酒,一口喝下,笑容一直沒變。她長相不算多驚豔,但天生娃娃臉,笑起來格外的甜。

“有感情的,我喜歡他,他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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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不知她酒後的話能當幾分真,但溫穗明白,這丫頭看似随遇而安,溫柔無害,骨子裏也是執拗一根筋的人,她曾經說她只想找個合适的人過一輩子,可相親這麽多回,如果真的只要合适,她早就定下了,這次她能下定決心結婚,在溫穗看來,一定是動真情了。

“感情?相親還能一見鐘情?”小魚兒靈魂發問。

程安好傻傻地搖頭,說“不是的”,後來也不肯多說。

沒過幾分鐘,人就醉倒在桌上。

酒桌上就溫穗清醒着,她把大姐和小魚兒搬去酒店房間,正準備下一個送程安好時,程安好的手機響了。

備注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許箴言。

她接通,那邊問程安好是不是在這裏,他的聲音質實,很好聽。

溫穗說是,接着問他是誰。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的沉默,男人好像在思考要怎樣介紹自己。

最後他回了句:“我算是她的未婚夫。”

溫穗點頭,報了地址,很快,一個身形颀長的男人趕過來。

男人很高,應該在一米八五以上,粗砺的平頭完全沒有掩蓋他五官的出衆。他是溫穗見過難得留着平頭卻不給人粗野感覺,只覺得氣質幹淨冷冽的人。他的眼睛是典型的丹鳳眼,但沒有女氣,給人一種透徹堅韌的力量。穿着一身高檔的運動裝,外套胸口的Logo,夜色下溫穗沒看清楚。

已經是淩晨兩點,他像是從不遠的地方趕過來,沒有開車,跟溫穗簡單道謝後,他背起程安好轉身離開。

隔着幾步距離,溫穗叫住他。

“她很單純,喜歡你才會想要嫁給你,但婚姻不是兒戲,希望你好好對她。”

男人腳步一頓,點了點頭。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溫穗拿起手機,查了下許箴言這人。

一看,倒是吓了一跳。

難怪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他是許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叛逆地不肯繼承家族事業,二十歲打入電競圈,拿下六個冠軍,六次FMVP,成為KPL(王者榮耀職業聯賽)殿堂級天才選手,退役後自己創立Z.W俱樂部,親自任教,第一年就打入KPL,拿下世界冠軍杯的冠軍。

程安好一老老實實在大學教書的姑娘,能認識電競圈這種傳奇人物?

溫穗笑着搖頭,這其中啊,一定有不為人知的故事。

***

俱樂部所在的別墅區離這不遠,他背着他,身披月色,一步步往回走。

今天她來C城一是為了同學婚禮,其次,也是訂婚後第一次見他這邊的家長。

但他今天要帶隊比賽,沒有陪她,他心裏其實有些過意不去。

許家那邊是一群什麽樣的親戚,他們對她态度怎樣,他不去也能猜到。

感覺背上的人略微動了,他知道她醒來了,沉着聲音問她:“去我家有人為難你嗎?”

他後頸感覺到她笑時吐出的溫熱氣息。

她搖頭,語氣輕松,眼裏的笑也像是真的。

“沒有啊,阿姨和姑姑還要送我珠寶,我覺得太貴重沒要。”

許箴言點頭。

“以後她們送你東西,你可以要。”

之後又是沉默,程安好望着今晚夜空中格外圓的月亮,眼裏漸漸澀了,她借着酒勁又問:“許箴言,我們是明天領證嗎?”

他神色一滞,“嗯”了聲。

“許箴言,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他很耐心。

“三個月前我們相親見了一面,你說你想趕在爺爺去世前結婚,我毫不猶豫答應了。”

“你會不會也覺得,我是那種只想嫁給有錢人的女人,我嫁給你,就是高攀了?”

許箴言不自覺皺眉,握着她大腿的手掌收緊,語調微冷。

“誰跟你說的這些。”

“程安好,我們是沒有什麽感情基礎,但我跟你結婚,是把你視作未來平等相處的妻子,你不要妄自菲薄。”

她笑,望着他的發頂,眸光裏淌着溫柔月色,聽到他的聲音,格外醉人。

再次昏睡過去前,她在他耳邊輕輕嗫嚅。

“許箴言,別人眼裏我是不是高攀又如何?”

“你和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了能不卑不亢地再次站到你面前,我努力了多久。”

她聲音很小,他沒聽清,再次問她時,她沒了知覺。

程安好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到了很多年前的夏天,一個身穿白衛衣帶着耳機的少年,手握冰激淩,靠着學校的灰牆,又壞又痞地笑。

她成人後一直給自己灌輸的思想就是平淡是福,她未來的另一半,不必多光彩奪目,只要能跟她平靜地過日子就行。

後來程安好發現,這個願望的前提是,她能把記憶裏那個太過耀眼的人徹底剔除。

她努力了六年,以失敗告終,最後,她只好臣服。

程安好跟世上很多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努力而乖地學習,考大學,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以後再找一個不算多愛但能過日子的男人。

她唯一做過最叛逆的兩件事。

一是十七歲那年,她考上本市的C9高校,卻撕了錄取通知書,跟全家人作對,堅持複讀,第二年如願以償去了B大。

二是二十七歲那年,她相親遇到了故人,他完全不記得她,沒有感情,沒有海誓山盟,甚至他的職業,都給不了她尋常夫妻的陪伴,但她還是義無反顧選擇嫁給他。

人人說她是高攀,卻不知是誰高攀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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