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碎刀

電光火石之間。

山姥切國廣只見到餘光中一抹白影矯健的躍了出來。是鶴丸國永在舞臺上來了個長長的滑跪,突然亮相——白發青年保持着跪姿張開雙臂,驕傲的偏過頭,對這邊露出調皮笑容的問:“突然襲擊!喲,被我吓到了嗎?”

“兄長,你沒事吧?!”摔倒後的膝丸第一反應是回頭擔心查看髭切的情況。而髭切配合默契的微斂起臉上的笑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擡起頭後望向了鶴丸國永。髭切茶金色的眸子中有些認真了,語氣不含笑意:“鶴丸殿下,這種舉動……我可不能當做沒看見呢。”

“是啊,在路中間挖坑太過分了!”膝丸跟着抗議,順理成章的從地上爬起來。他還獲得了髭切眉眼彎彎的一次紳士服務,奶白發色青年彬彬有禮的對他彎腰伸出了手:“那個……弟弟,手。”

“兄長,我叫膝丸啊!不要每一次都忘記我的名字!”膝丸受寵若驚又委屈的抗議,還是老實的牽住了髭切的手站起來,開心到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抱歉抱歉啦,膝丸殿和髭切殿!”鶴丸國永誠懇的雙手合十認真道歉,也跟着從舞臺中央爬起來。他對屋頂上傻眼的中也聳聳肩,拖長的語氣充滿了遺憾,“大坑原本是我給主公準備的……唉,可惜沒上當啊。”

“鶴丸國永!”被突發狀況驚得傻眼看了半天的中也順勢按照原劇情跳下了屋頂,惱羞成怒的去追白發付喪神,兩個人再次打鬧了起來,“——我不就是拆穿了你的魔術手法,拿走了你的笑嘻嘻眼鏡嘛!”

“主、主君大人?!還有鶴丸殿下……真的不要緊嗎?”前田藤四郎吃驚的看着,差點說不出話。他剛才還沒來及動身,就魂飛魄散的看着審神者從屋頂上直接跳了下來,沒事人似的和鶴丸國永打鬧去了。

到此為止,劇情終于圓滿的又接回去了。

“……”山姥切國廣吓得差點吐魂的內心終于安定了回來。他愧疚的看向膝丸,默默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歉意。他知道是他剛才不按劇本說話,才吓得膝丸突然僵了一下,導致了後面的一連串事故發生。同時也因為他剛才的改詞,接下來這段已經沒他的戲份了。

這都是他的錯。

所以山姥切國廣只是默默裹着被單站在場上,繼續老實充當他的背景板,他徹底打起了精神,再也不敢晃神了。只是在鶴丸國永不着痕望過來的時候,山姥切才對力挽狂瀾的白發付喪神投去非常感激的視線:

——剛才多虧了反應飛快的鶴丸殿下,往自己身上扣了那麽大一個黑鍋,才幫大家平安度過。因為時機接的太恰好了,反而不像是舞臺事故後的補救,而像是他們原本就打算這麽演的戲劇性似的。太厲害了!

在表演的間隙中,鶴丸國永也不着痕的對山姥切國廣回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燦爛笑容,灑脫中透着點微妙。

山姥切國廣:“……?”他不太了解鶴丸殿下想表達的意思,坦然接受他的贊嘆或者道謝嗎?好像不是。這時候站在場邊準備出去的大和守安定打了個寒顫,表情也變得微妙了:“呃……”

可能,只有他知道鶴丸殿下剛才想表達的意思是:‘……只要我在其他人之前更多的迫害自己,別人就追不上我鶴丸國永?’鶴丸殿下,真的很擅長自我迫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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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臺下的森醫生不加掩飾的笑了。

或許剛才的一連串操作能瞞得過普通觀衆,但對于他們這些感官敏銳的異能者來說,膝丸摔倒時的狀态很明顯不是故意的。那麽剛才的圓場就有趣了。

他饒有興趣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和中原中也在場上打鬧的那位白發付喪神身上。

“演得很好嘛……”紅葉幹部更關心中也的角色,暗自欣慰着。

中也出場後只說了簡單幾句話,已經把他的形象刻畫出來了。這位年輕的審神者性格活潑調皮,喜歡和鶴丸國永玩鬧,把家裏攪得雞犬不寧。其他刀劍付喪神管都來不及,對兩個活寶很是頭疼。連近侍山姥切國廣也毫無辦法,只能無措的在旁邊看着他們。

“太無聊了!我還是跟着你們去巡查歷史吧。”青年審神者站在舞臺中間大喊一聲,煩惱的抓了幾下頭發,随口感嘆一句,“唉……說是巡查歷史,從小到大我都沒見過幾次時間溯行軍啊。我想想,今天白山吉光當隊長!”他迅速點名。

“收到命令。”雪發青年垂下眼睑,走上舞臺,言簡意赅的應下命令。

“比起當初猜測整個歷史都被時間溯行軍的勢力占據了,我更懷疑這是一個被時間溯行軍們占據後又抛棄了的世界呢!”鶴丸國永開玩笑的托着下巴,他潇灑的轉過身用雙臂托住後腦勺,感嘆的語氣莫名有些深沉,“……歷史的末代啊。”

“沒有敵人的時光,難道不幸福嗎?”髭切微微一笑,不像鶴丸國永那麽經常糾結其中深意。

藥研藤四郎喃喃着:“時間溯行軍或者刀劍付喪神盛行的時代什麽的……我覺得現在是最好的。”

“你們在讨論什麽,聽不懂啦!”小短刀今劍馬上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貼心懂事的前田藤四郎已經捧着雨衣重新上臺,遞給青年審神者關懷道:“主君大人,快下雨了。請您帶上這個,不要淋雨生病。”

“謝謝啦,前田!”中也爽快的帶上了雨衣,和刀劍們出發了。今天巡查歷史的隊伍以白山吉光為隊長,隊員是加州清光,山姥切國廣,三日月宗近和壓切長谷部。帶上審神者後總計滿編六人。按照常理來說除去審神者外,每次出陣應該以六位刀劍為一隊穩妥。但是這麽多年來都平安無事,遇到的時間溯行軍都很弱小,久而久之,列隊不那麽嚴格也說得過去了。

“但是誰都不會想到……這竟然是他們最後一次見到主人。”現在擔任旁白的是真嗣,他的童聲清脆沉靜,像是一汪清冽的泉水。小小的男孩念完後退了一步,幹脆利落的退回了舞臺黑暗中。

對于審神者去世的事件,舞臺劇采取的是略寫的手法。燈光暗下去再亮起來的時候,場上的擺設已經不再是溫馨的家中了。代表庭院的裝飾物都消失了,配合着背後大屏幕上的場景變化——場中變成了歷史上的一處戰場。

青年審神者已經身受重傷,瀕死的倒在壓切長谷部懷裏,他努力的試圖吸氣,卻虛弱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渾身染滿了血跡的刀劍們吃力的把他們護在中間,周圍已經被衆多的時間溯行軍包圍了。

“主公……主公!您受的傷太重了,要趕快……白山,你還能使用治愈能力嗎?”長谷部慌亂的聲音中帶着哭腔,嗓音顫抖着,幾乎語無倫次。他深深地彎着腰,緊緊的抱着懷裏的青年審神者,手足無措。

“我已經……”兩人身後,保持着戰鬥姿态的白山吉光身影逐漸透明,連毫無波動的聲音也變得異常的輕了。他回頭凝視向了那道身影,眼神中終于流露出了一絲淡的幾不可見的眷戀,緩緩的說出了碎刀臺詞,“這樣就好了嗎……主人……”

“白山……白、白山?”焦急呼喚着的長谷部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回過頭,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白山吉光,碎刀退場。

“主公怎麽樣了?”加州清光焦急的問,他受傷最重,已經搖搖欲墜了還在咬牙堅持,和敵人對打着。戰況危急到他都不敢回頭。

“主公、主公他——”長谷部緊緊的抱着懷裏的中原中也,痛苦到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藏在衣服裏的血包被暗中擠壓破損開來,大片大片的血跡在青年審神者身上蔓開,表示青年審神者的狀态越發不好。

長谷部努力想保持聲音平穩,但他還是忍不住自己過于顫抖惶恐的嗓音,差點連臺詞都念不好了,聲聲呼喚的悲戚而凄厲:“再堅持一下,不要睡——主公!主人!”

——排練的時候,長谷部的演技一向是最被鈴木導演和秋山指導惦記的。因為有時候他會爆發一波精湛的演技,但平時他的狀态都在高低起伏,很不穩定,成了最讓他們頭痛的問題。後來,鈴木導演才發現只要牽扯到了審神者的劇情,長谷部的演技都會相對穩定。所以編劇組微調了長谷部的戲份問題,變成現在呈現出的這樣。

當然了。

能不逼真嗎?

長谷部的眼角餘光只要掃到那個在演奮力擊退敵人的白被單身影,帶着哭腔的呼喚就更加撕心裂肺了,充滿了恐懼。

他完全不敢想象現在被他抱在懷裏瀕臨死亡的人如果是真的主人……如果是真的……

那種天崩地裂般的感覺長谷部已經承受不住了,無邊的恐懼和絕望要把他吞噬幹淨。當着一振主控刀的面要他的主人死去,這種事情太殘忍了。所以長谷部不需要去表演,他只要稍微一代入,不管多少遍,他的情緒都能流露出來。

……而且接下來的劇情,就是審神者死亡。

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長谷部:qwq魔鬼嗎!為什麽要讓主控刀眼睜睜看着主人死在懷裏啊!

【讓我們再一次感謝鶴丸先生的搶黑鍋行為!啪啪啪啪啪!機智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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