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搞事的開始

“……嗯。”山姥切國廣情不自禁的移開了眼神,沒什麽底氣的答應了下來,眼簾低垂。

三日月殿真的很貼心……他明明一句話沒說,三日月殿都猜到了部分原因。這樣讓他直視着那種睜開雙眼的冰冷表情再同步說出鼓勵的話,确實能緩解他的心理陰影。但……

根本原因還是不一樣的。

這不是他憑自己振作不振作就能改變的結局。

雖然三日月殿一直都很溫和,人很好,但如果他知道內情後還會變得像夢裏那樣……或許三日月殿不會說什麽,但只是露出那種透徹了然的神情,他已經要無地自容了。因為他并不是被指定成為審神者的存在,要憑借自己的能力來讓所有同伴認可——他首先連自己心裏那關都過不去,又怎麽能勉強其他人改變認知?

他還是很猶疑……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帶領大家走下去。

白被單青年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堅定的表情,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他把捧在手上的那杯茶一飲而盡,站了起來。在昏黃的走廊燈光下,山姥切國廣轉身走進了卧室門口的一圈陰影裏,只剩下人影隐約的被單輪廓,平靜遠去的聲音也模糊不清了:“謝謝你,三日月殿。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去睡。”

三日月:“……”

今劍:“…………”

安靜的走廊上,山姥切國廣的卧室門已經被輕輕關上了。只剩下三條家的兄弟倆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今劍臉都皺起來了,還沒從剛才的費解中回過神來,但他已經睜圓了眼睛,使着眼色試圖傳遞消息:‘夜間談心,大失敗?’

小天狗滿臉都寫着“不可思議,你居然也有栽了的一天啊!”的震撼。

三日月望天嘆了口氣,回以憂愁眼神:‘唉,大概因為今天不是月夜,沒有加持吧。’

‘該回去睡覺了,好困。’今劍強忍了半天的哈欠終于打了出來,他揉了揉眼角的淚花,彎腰開始搬地上的被褥,還把枕頭夾在腰間,但是眼神還是止不住好奇的往兄弟臉上打轉,‘三日月,為什麽你這麽關心山姥切先生啊?’

三日月宗近笑而不語,跟着幫忙拿矮桌和爐子,遞回的眼神十分肯定:‘哈哈哈,就是你想到的那個原因。’

‘那不……就是……’今劍的表情逐漸呆滞,動作也變緩了。眼神能表達的意思總歸都很簡單,今劍憋了一肚子疑問,在這裏門前他不敢問,更多的只能等回他們的房間那邊再問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關了走廊上的小燈,帶着衆多物品一路拖地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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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了拐角,先到今劍的卧室門口,小短刀把一堆床褥被子什麽的都丢進去,又轉身飛快的把兄弟也拉了進來,才提心吊膽的用氣音小聲問:“山姥切先生到底……和主公大人有什麽關聯啊?”

“三日月你早就知道?”

“不對,從很早之前你對山姥切先生的态度就不對了唉!”

今劍越回想越早,之前一連串疑點他都沒有去深究,因為那都是三日月的選擇,他想尊重兄弟的秘密和想法。但是結合今晚他猜到的情況來看,從三日月一到本丸開始,态度就不正常了!當時三日月選擇了只有山姥切先生住的這座部屋啊。

難道審神者大人還能離譜到把改變本丸天氣的能力和山姥切國廣這位初始刀綁定嗎?難道髭切先生,藥研藤四郎還有三日月他們對山姥切先生的隐隐袒護……是因為……他們都清楚的某個原因……

今劍的表情越發呆滞空白。

“可是,我想的那個答案也很離譜啊!”今劍盡管已經獲得了兄弟的默認,還是忍不住想再三确認,他擔心又糾結的擡頭扯了扯藍衣青年的衣角,欲言又止,“三日月,三日月,是真的嗎?主公大人他是……”

“我擔心以後就不是了。”三日月目光深遠的盯着外面漆黑的庭院,語氣中的笑意早就收斂了起來,認真的不像是在開玩笑。今劍被兄弟的話吓了一跳,跟着轉頭看向廊下,然後也變成了一臉沉思——就像是小短刀剛才發現疑點的原因一樣,現在的雨還在下,并沒有因為剛才三日月的談心有所減緩。嘩啦啦的大雨聲聽得人心裏發顫。今劍情不自禁擔心的問:“你打算怎麽辦呢?”

“哈哈哈,那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不用放在心上。”三日月看着今劍露出一副沉重的表情向他詢問,臉上便恢複成了平時帶着笑意的溫和模樣,轉身準備回自己的卧室,語氣平緩輕松,“……是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明白啊。”

他做了最終一個結論:“再一次談心有點困難呢,再看看吧。”

今劍委屈的在床褥上蹲了下來,獨自糾結嘆氣。

這是三日月打算請他幫忙找找時機的意思了……但是,今晚突然得知了這麽多爆炸性真相,他還怎麽睡得着嘛!!那可是主公大人,他想一起玩游戲的主公大人唉!!

第二天。

本丸還是陰天。因為今天刀劍付喪神們還要去現世準備新的一場演出,大家早早地都用時空轉換裝置前往了現世。不知情的刀劍嘀咕了兩句昨晚的大雨,就各自散去。知情的刀劍都不着痕的湊到了三日月這邊,聽起了新加入的同伴今劍講述着新情報。

而山姥切國廣獨自和狐之助走在橫濱街頭的時候,借着這個機會他終于提出了昨晚的設想。小狐貍猛地沉默了,連尾巴都不甩了:“…………”

“山姥切大人……您是怎麽了?!”半晌後,它尖尖的聲音才顫抖着響起,毛都吓炸了。狐之助感覺很難以置信,這不像是山姥切大人會提出的建議啊!

衆所周知,山姥切國廣這振刀劍自卑又自傲,雖然總會對自己的能力不自信,但在實際中總能做得很好。對于交給他的任務,他最多是嘴上嘟囔幾句,并不會自卑到推脫的地步……就連當初山姥切大人剛接任本丸的時候,抵觸情緒也沒有到這種程度啊?!說自己沒有資格什麽的……

昨天一夜過去,山姥切大人的态度就突變了,到底是發生什麽了?!

狐之助昨晚睡得很死,所以莫名其妙。

“這只是一種嘗試的方向,狐之助。”山姥切國廣冷靜的說,“就像當初本丸為了維持下來,不得不破格選擇我來中轉提供靈力。只是由我提供靈力罷了,對我到底有什麽期待?既然審神者的職位還是模糊的,為什麽不能另找一個合适的人類嘗試?分開這兩種職能?”

“找一個大家真心認可,也能帶領好大家的人。”山姥切國廣認真的低沉重複。

他現在不是出于單純的自卑問出這個問題的,而是理性的試圖解決問題。

本丸真的不能沒有審神者。而他已經對自己的身份職責徹底混亂了,他過去嘗試過以審神者的身份暗中帶領大家,事實證明他做的手忙腳亂,不好不壞,如果堅持下去,在這一部分他可以慢慢學習。但是在“大家真心認可他”的那方面……一直以來他沒辦法證明,也不敢賭。

這陷入了死循環。他不暴露身份,就永遠沒辦法證明。他暴露了身份,萬一賭錯了,結果就會發展成昨晚的噩夢。所以萬一這個方案行不通,狐之助為什麽不能考慮一下另外一套方案呢?經過昨晚三日月的談話之後,山姥切國廣對“更換審神者”的想法沒那麽決絕篤定了,但還是覺得應該好好考慮。

“……這個,有點太困難了吧?”狐之助無法反駁這種設想,額頭有些冒汗,“山姥切大人,先不說将來我們什麽時候找到一個合适的人選,就算真的找到了,可以更換了。您要怎麽告訴長谷部他們啊?”

“長谷部大人,白山大人,他們不是都知道您的真實身份嗎?”

山姥切國廣沉默:“……”

“……狐之助,這可能不是問題。”他扯了扯頭頂上的白被單,垂下眼簾注視着地上的小狐貍喃喃。

“狐之助還是覺得……應該問問他們本人的答案!”小狐貍回答的表情有點勉強,但它還是據理力争的撐住了氣勢。

山姥切大人的想法它知道。

壓切長谷部是一振主控刀,他的熱情和溫順,他的忠誠之心,都是真摯的,他會為了主命做到一切。但是相反,如果更換了主人呢?他也會這樣對待新主。所以更換審神者的事情長谷部會有異議嗎?換句話說,在本丸提供他們誕生時的靈力還是一致的情況下,山姥切國廣當審神者又或者誰當審神者,對壓切長谷部真的有區別嗎?

白山吉光更是機器人一樣的性格,确定了審神者的身份後,開始了遵從山姥切國廣的命令。這樣的他和長谷部是一樣的……

千百年來,刀劍從來都是被動的更換主人,被動的被使用和被評價。所以山姥切大人有這種慣性想法和顧慮很正常,可以認為自己可有可無。但是山姥切大人忘了一點,大家現在都是刀劍付喪神了呀!狐之助心急如焚,低頭就戳着鈴铛拼命給白山吉光發通訊。

——變成人的各位大人和以往是完全不同的,他們也有喜怒哀樂和愛好,他們也可以自己做出決定了!現在其實是一個雙向的選擇過程!如果山姥切大人覺得自己擔任審神者的時期無足輕重,随時都會被人放棄,那就由長谷部大人和白山大人來告訴他!他們認可的到底是審神者這個職位上的任何人還是山姥切大人!

對這一點,狐之助其實也沒有十分把握。

所以小狐貍打完字,擡頭嚴肅的和山姥切國廣做了約定:“狐之助已經發出假設的消息了,聽聽白山大人他們的意見。如果他們同意……那麽我們再去試新方案!”

千裏之外。

在後臺被白山吉光叫出門外的長谷部,臉色唰的發白了,艱難的重複:“……你說狐之助發來消息,主人找到了準備接任我們本丸的審神者?這……這是什麽意思?!”

“狐之助叫我們兩個過去。”白山吉光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語氣中聽不出一絲波動。

鼓起勇氣過來偷聽的前田藤四郎,手上的袋子一時間都差點吓掉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前田:藥、藥研尼qwq!!出大事了啊!!

【現在被被的糾結就在于他缺少清晰的定位啦,夢還戳中了他的心結。他認為自己擔任審神者是逾矩的話,沒人認可,他就沒辦法理直氣壯又堅定的擔任下去。(哪怕時之政府那邊能對他有個官方任命,他都不會糾結成這樣)

這和他對仿刀身份的糾結不是一種性質的,他是嘴上說說,但其實知道自己注定是仿刀,也可以做得很好,所以彷徨無措也驕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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