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為公司法定負責人的陳凱，有可能會坐牢。甚至連有股份的我和其他幾個高管，都會受到牽連。
我跟陳凱都表現地很淡定，或許是不想讓自己的脆弱刺激到對方。擺在我們面前的路很明确，要麽賠錢，要麽坐牢，要麽跳樓，無論怎麽看，跳樓似乎都是首選。
夏叔叔那邊忙着幫我們打點關系，但他的關系網畢竟有限，在R城這邊也幫不上什麽忙，他沒有因為夏淼淼婚禮的事情而記恨我，我實在心存感激。而夏淼淼則更讓我感動，她和單川存好了錢，準備下一年就結婚，現在他們卻把能夠活動的錢全部攢起來，要給我們。夏淼淼打電話說，實在不夠的話，他們就把公司賣了，籌錢給我們的時候，我拼命咬住下唇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你需要的話，命都能給你，何況幾個錢？”夏淼淼說。
但是陳凱拒絕了，他堅持說，這筆交易的合法性會受到懷疑，上億的交易，甚至都沒有得到他的認可，如果能證明這筆交易是非法的，那麽這個合同也就是無效的。
這似乎是目前最樂觀的一種希望了，但是即便那幾十億不用我們賠，公司虧空的現狀，又能支撐多久呢？
不出意料的是，許多員工紛紛辭職，但也有很多高層表示，要和公司共患難，患難見真情這句話不假，但也沒有理由怪罪那些辭職的人，大家都是為了生計，既然我們不能養活他們，又怎麽能奢求他們賣力呢？
我沒有辦法看着陳凱花費了那麽多心血的公司就這樣倒閉，但當務之急并不是公司倒不倒閉的問題，而是要找到證據證明那份合同無效。
公司的監控我們都翻來覆去看過好多次了，沒有辦法找出公司的章是怎麽蓋到那份合同上去的，但至少有一點值得我們欣慰，那就是這份合同并沒有經任何高管之手，這更說明了我們還有機會去辯駁。
“惡意串通，損害國家、集體或者第三人利益，以合法形式掩蓋非法目的，這兩條成立的話，合同就會被判無效，可是怎麽能證明這兩條成立呢？”我在自己被法律弄昏過去之前記住了這一條。
“不會那麽簡單……這不是幾萬塊錢的糾紛，而是幾十億，如果沒有考慮周全，他們是不敢這麽做的。”陳凱說。我聽不出他語氣裏有沒有緊張，我開始擔心他這樣平靜的狀态會持續多久。
“他們的定價是不不理的，賠償十倍，這個要求是不是不具備法律效應？”
“他們制定協議的時候很仔細，有法律約束的條款，都被他們繞開了，這群人很謹慎。”柳淩青說，“就算不合理，不代表不合法，唯一合法的是，我們公司的章蓋在了後面，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個章是在非公司意願的情況下蓋的或者章是僞造章，那麽這份合同就是具有法律效應的。”
“設計行業的定價從幾毛錢到幾個億也不是稀罕事，重點應該在這個購買者身上，他花了幾個億來買這些作品，那麽這幾個億上哪去了？他在生活上在賬目上跟我們公司的財務還有設計員有什麽接觸？能夠找到他們的接觸點，事情或許就能迎刃而解了。”周總監說道。
“對啊，事情就和聽上去一樣簡單。周總，你是偵查科的嗎？”設計部的李總問道，“如果咱們全公司都是偵查員，或者其中有個福爾摩斯，那就更容易辦了，說不定明天就能解決問題。”
我看着他們争論，而自己卻插不上話，畢竟我在公司的時間不多，對公司的了解也不多，甚至我自身的能力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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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低着頭思考，我多麽希望自己就像他懂得我一樣去讀懂他，但是他的心思太難懂，而我也沒有溫暖他的力氣了。
化解危機
如果他再問我同樣的問題，我會做出同樣的決定。我并不擅長扇人耳光，第一次是打單川，當然，被他躲開了，第二次是誤打了子賢，只有這一次我覺得自己沒有打錯，即使打他的時候我同樣在心痛。
陳凱說：“你是不是覺得不該跟我來R城？如果你想離開，就離開吧。”
我毫不猶豫地就把手甩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對不起。
我抱住他，他的肩膀還是那麽寬，他的懷抱還是那麽讓人安心。我說：“叫你胡說，該打。”
他沒有回抱住我，但是他用臉頰輕輕蹭了蹭我的頭。
“你看單川和夏淼淼那麽難熬，人家不都敖過來了麽，你如果覺得難熬，不是還有我麽。”我摸了摸他的臉，“打疼了麽？”
“沒有。打的好。”
“打醒了麽？”
“醒了。”
“還胡說麽？”
“不了。寶貝，我到死都不會離開你。”他喃喃道，“我只是有點害怕，怕你也離開我。”
“為什麽要用也？”我問。
他搖了搖頭：“因為看上去我會變得一無所有，而我所擁有的，最珍貴的就是你。”
我被他的話所打動，于是說：“如果我是你最珍貴的，那你依然擁有你的最珍貴，并且一直擁有下去，除非……”
“嗯？”他挑起眉，我笑了笑，他挑眉的樣子一直都那麽好看。
“除非你不再需要我了。”我說。這句話一說出口，我自己都覺得酸酸的。
“如果你整天沒有胡思亂想，我會輕松很多。”
“我沒有胡思亂想。”我反駁道，“我是說，除非，這個除非最好是不存在，不成立。你不會想讓它成立吧？”
他嘆了口氣，緊緊擁住我，說：“我已經快要精疲力竭，如果這時候你跟我鬧別扭，我怕我會沒有力氣去挽回你。”
“不會，我哪裏會那麽不懂事。我會乖乖的。”
“還好是你。”他說。
“不然是誰？”
“你看，你又來了。”
我望着他，不滿道：“你從來不跟我提你以前女朋友的事。”
“我是害怕跟你吵架。”
“如果你沒有私心我怎麽會跟你吵架？”
“換個話題。”他說。
“好吧。”我妥協道，“等公司這陣子過去了，我一定會再問你的，直到你回答為止。”
“過去了再說。”
我控制住自己想要繼續盤問的心情，再問下去又會被說無理取鬧了吧，并不是我想這樣逼迫他，可是怎麽能夠不在意，怎麽能夠不好奇呢？他從前的女朋友，一定是在他心裏有一定位置的人，才不會輕易說出來吧？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吵架是很難避免的事情，我和陳凱通常很難吵起來的原因是，他很會轉移話題，而每當他轉移話題之後，我也不會再追問。但他畢竟也有心情煩躁的時候，完全不起摩擦也是不太可能的。
陳凱這些年打理公司的技巧不是白學的，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會做程序，所以很快就捕獲了逃走設計師和客戶的非正當交易信息，這些信息在法庭上為我們提供了最直接最有利的證據，簽訂的合同被宣判無效，可惜那個客戶在收到傳票之前就逃之夭夭，和之前逃走的兩個公司內部成員一樣，無影無蹤，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完全追蹤不到他們的痕跡，看來他們也策劃了詳細的逃跑方案，反偵察能力也非常的強，說不定是一個經常犯案的團夥，這個當然要轉交跟刑事部門來調查了。公司不用賠償這筆巨款，但經歷這次事件以後，公司財政的确變得緊張，大量的員工辭職，人力上也變得很緊張，柳淩青和財務部經理可能是最頭疼的人了。
陳凱反倒覺得這是好事，至少走的人大多都是沉不住氣沒有要和公司共存亡信念的人，反而留下來的，才是最需要，最有耐性，最骨幹的成員。這次事件之後，包括文凡在內的很多新員工都受到了提拔，陳凱也承諾，在公司渡過危機之後，他們将會是第一批漲薪資的員工。
為了幫公司渡過危機，陳凱把這些年的存款全部都投進去了，原本準備用來買車的錢，也被他一分不少地投進去了，再不夠用的話，我們還可能會賣掉房子，我沒有像夏淼淼一樣收集奢侈品的習慣，生活得過且過就行，只要舒适安全，沒有講究品牌，所以家裏倒也跟往常一樣，沒有突然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
“這裏有一個大項目，如果投資的話，會盈利好幾倍，到時候公司的危機就能迎刃而解了。”陳凱提議道。
“那如果虧損了呢？”我問。
“那我們将會變得一貧如洗。”
“你在拿公司做賭注嗎？”
“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那麽這個項目盈利的把握有多大？”
“超過九成。”
“那麽還剩一成？”
“這是最快讓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