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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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程無奈，只得又一次往屏幕上看去，這一次他看得認真，将每個字都看清楚了。
“聊其他什麽？”白易程斜斜看向秦以秋，眯起眼來，“聊你嗎？聊你幹嘛，我們哪有那麽無聊。”
-白易程……
“幹嘛！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你不覺得你自己是個很無聊的人嗎？告訴你一個追女孩訣竅，女孩都喜歡有趣的男生，尤其是我這種，性格有趣還長得帥的。”
-既然你這麽有魅力，那怎麽還是單身？
“哥們兒這不陪着你一起單身嘛，我要是脫單了，留你一人還光着，那你得多孤單啊，哥們兒怎麽舍得讓你孤孤單單一個人呢，你說是吧？”白易程說得自己都快信了，“所以現在最好的情況是，你先找一位伴侶，然後哥們兒就能沒有顧慮地也去談一個對象了，所以為了哥們兒的終身大事，你可以去跟小簡表白了。”
-白易程。
“诶！”看到秦以秋屏幕上那個多次出現自己又再熟悉不過的名字，白易程竊喜，當即嗓音高昂地應了一聲，繼續看秦以秋一字字打出的內容。
-我請你閉嘴。
白易程就知道秦以秋沒點新意，只會說類似這樣的話，反駁不出更高級的內容，卻也正是這樣直白的态度，讓白易程又一次篤定自己所認為的。
“那我給你找點針線，要不你幫我把嘴縫上吧，我自己是真沒轍，我也想閉，但閉上了我又憋得慌。”
秦以秋所知的兩個可以讓白易程閉嘴的方法，一個是讓他去睡覺，但這個辦法在此刻對于夜貓子的白易程完全行不通，只好用另一個方法，也就是讓他繼續去打他的游戲。
對此，白易程卻說：“已經連着打了多少把我都數不清了，實在打不動喽，電競也會累，也是需要休息的。”
秦以秋無奈，只能動用他最後一個“絕招”，給白易程發了條消息過去，告訴他——
白易程，我餓了，買點晚飯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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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方法果然奏效，經由他這麽一提醒，白易程才意識到自己也餓了，剛才與秦以秋談論簡歲月的問題，結果談着談着竟把饑餓完全扔在了腦後，秦以秋這個死不承認的情況可以晚點再說，當下還是把肚子填飽最重要。
結束接連不斷的幾個采訪，簡歲月跟随林思雪一同前往頒獎典禮現場。
她有些疲憊，在商務車上靠着椅背閉目養神，擡手輕揉眉心，試圖将這陣倦意趕走一些。
她臉色不太好，妝效也掩蓋不住，尤其近距離去看她時，更能将她這副倦容看得清晰。
她的模樣讓林思雪有些心疼，回想起來，每次有通告，一天下來簡歲月總是累得睜不開眼，但不知道為何，今天的她狀态看上去尤其差。
她一眼發現問題所在，于是問道：“小簡，是不是最近劇組拍戲太累了？”
她近來也忙，需要照顧到其他藝人，沒怎麽顧得上一直在劇組專心拍戲的簡歲月，而簡歲月也是個讓她相對放心的藝人，并不需要她來多管。
“還好，拍戲其實不怎麽累。”簡歲月半睜開眼，看了林思雪一眼，臉上勉強揚起一抹無力笑容，說話時雙眼又緩緩閉合，聲音越發輕下去，逐漸細若呓語，“沒事，我稍微睡會兒就行……雪姐，一會兒到了你喊我一聲。”
簡歲月已将頭偏向另一側，林思雪也不知她是否已經入睡，但還是柔下聲音，低低應了聲：“好，你睡吧，晚點我喊你。”
“是不是生病了？”
前排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她們好幾眼，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他也盡可能低着音量，生怕吵到了簡歲月。
“應該沒有吧……”林思雪有些猶疑，又一次看向簡歲月，不确定地探手上去，手背輕抵着她露出的光潔額頭，繃緊的心慢慢放下，“還好，沒有發燒。”
“讓她睡會兒吧，可能真的是拍戲太累了。”林思雪動作輕柔，替簡歲月将額邊散落的一縷碎發撩至耳後，眼神像是浸着水，“我最近确實沒太照顧到她……”
聽林思雪長長嘆出這口氣，司機最後往後視鏡中看了一眼，沒再多說什麽，依舊駕駛着車往前開。
簡歲月一行人，先要去的目的地并不是盛典現場，而是劇場後臺。
簡歲月還穿着一身接受采訪時所穿相對休閑的服裝，她需要先去後臺休息間換好禮服，之後的流程才會是去走紅毯，簽完名走進劇場。
在後臺，她碰見了以前合作過的演員朋友，抽空與她們閑聊幾句後，便與團隊一同待在休息室內，坐在鏡前讓團隊裏的化妝師給自己化妝，而她繼續閉目養神。
林思雪就站在一側，手臂抱胸，盯着她看了許久，直至她無聲緩慢地睜開雙眼。
“姐，我手機呢？”
林思雪斜眼看向不遠處的茶幾，一言不發走過去，替簡歲月拿了手機過來。
簡歲月接過手機，向林思雪道了聲謝，垂眼沉默，安安靜靜地擺弄起手機。
林思雪無意看到她點開微信，屏幕上映現登錄微信時常有的界面，下一秒她便将目光移開，走去沙發前坐下休息，等待簡歲月化完妝。
距離紅毯開始還剩二十分鐘左右時間，簡歲月并不是前幾位出場的嘉賓，紅毯排位相對靠後，也就沒有那麽着急，還能在休息室裏待上一段時間。
從林思雪那裏拿到手機後，簡歲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消息，查看秦以秋是否給自己發來過消息。
她自己也能感受到，點開微信的那一刻，她心中不自覺存了幾分期許。
這種感覺，有點類似于她很久之前曾去為一個自己很想争取到的角色試鏡，選角導演讓她回去等兩天，說是兩天之內會有答複，于是那兩天裏她就待在家中，滿懷緊張與期待。
聊天界面加載完畢，簡歲月列表裏有無數條未讀消息，置頂中與秦以秋的聊天框卻并沒有任何紅點，她點進去，看到兩個人最後的聊天內容仍停留在早上。
那時她剛下飛機，給秦以秋發了條消息報平安，因為飛機晚點耽誤她不少工夫，壓縮原本充足的時間，讓它變得異常緊迫，在得到秦以秋一句回應後她立刻将手機揣回包中，匆忙趕往與那邊約定好的攝影棚，一直沒時間再看手機。
再之後，又是一連串接連不斷的工作，她忙碌不已，幾乎快要沒有喘氣的機會，等到現在終于有時間了，她卻并未得來自己所期待的。
心中突然湧上來的失落是難免的，就像那次試鏡後，不只是兩天，甚至是五天、一周她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她從最開始的不死心，覺得自己或許還有機會，再到徹底放棄掙紮，接受自己落選的事實，其實也不過才經歷五天時間。
只是，那次落選的事雖然也已經過去四年多，如今想來她也仍未能釋懷，每每憶起總覺得惋惜，那時的她确實還不夠好，好到可以出演那個她很喜歡的角色。
後來那部劇播出，遺憾的是，直至完結時，它也沒能撲騰起任何水花。
簡歲月從不認為自己出演就能讓這部劇起死回生，相反的，她很喜歡那位最終被選上的演員對于那個角色的诠釋，她将整部劇看了至少三遍，第一遍認真觀看劇情，分析人設，第二遍只專注去觀察那位演員的表演，第三遍從開始看再到看完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去仔細琢磨如果自己拿到角色，會如何來演繹，如何來呈現。
但在這之後，随着簡歲月愈發出名，多數情況都為本子與角色主動上門來找她。
簡歲月深知，現在與當年的情況像歸像，卻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論，試鏡那是她自己的問題，被刷下來也是能力不行，而與秦以秋，即便他不發消息過來，她也完全可以自己主動發消息過去，無需一直等着對方先找自己。
簡歲月給秦以秋發了條消息過去，時值飯點，她因此問了個最合适這個時間點的話題，先問他一句吃飯了沒有。
秦以秋已在吃飯，身邊還纏了個總是陰魂不散的白易程。
吃飯時，為圖方便他将手機暫時先放在茶幾邊，若屏幕亮起，他擡眼即可看到，結果白易程比他更積極，看到他屏幕亮起後當即湊過去，還不等他點開通知，已先問他一句消息是不是簡歲月發來的。
秦以秋沒空搭理他，也并不避諱他的靠近，當着他的面點進微信，任由畫面在他眼前自動跳轉至與簡歲月的聊天界面。
“吃飯了嗎以秋？”
突兀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原本看到簡歲月這段文字心情終于愉悅起來的秦以秋，又被白易程這聲音逼得直皺眉。
他給了白易程一記眼神，妄圖告訴對方自己有眼睛，并不需要他念出來，公鴨嗓擾人心煩，他只想讓這位公鴨嗓的主人趕緊閉嘴。
白易程卻裝作沒看見，将簡歲月後一句話也念了出來，“我現在在典禮後臺，典禮一會兒就開場了，你有時間看直播嗎，我給你發個鏈接吧。”
他故意拿捏着腔調，簡歲月清新爽朗的嗓音被他用油膩十足的聲線說了出來，實在倒人胃口，更何況，秦以秋此刻本就在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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