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很激動地翻出那個高樓給自己看的,臉上是難以遮掩的得意。

“某娛樂大佬的公子”?文晴不禁搖頭苦笑。

如今想來,這高樓或許是公司的刻意炒作,或許上官自己都脫不了幹系,畢竟自己的身份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那樣的上官,确确然在文晴的生命中存在過,好也罷,壞也罷,無論如何都是抹殺不掉的。

然而,這樣的上官呢?

文晴偷偷打量那個一直背對着自己的女人。

安靜,很安靜,安靜到你可以忽略她的存在。

文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本不屬于這個人的性格,怎麽可能因為所謂“失憶”而出現?努力吐出卡在胸口的憋悶,文晴着實不喜歡這樣令人窒息不安的靜。

“啪”地按開遙控器。

電視機的聲音甫一響起,背對着她的女人突地一哆嗦,繼而猛地擰轉身子看向挂在病床對面牆上的液晶電視。

文晴敢斷定,那種眼神,叫做“驚恐”。

這是被突然發出的聲音吓着了?

上官橙在看到電視屏幕裏的圖像時,雙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向後躲閃,“砰”的一聲,後背狠狠地撞在了床頭上,悶哼一聲。

她過激的表現倒是讓文晴吓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手賤按出了恐怖片呢。回頭一看,不就是一撲克臉播音員在播新聞嗎?

“見鬼了?”文晴小聲嘀咕了一句。

她并不知道上官橙此時不亞于見了鬼,臉色蒼白,冷汗都冒出來了。

文晴并沒注意到上官的異樣,她此刻的注意力完全被新聞轉移走了。

“……考古專家根據墓志銘可以确定這處墓址就是唐代有‘巾帼宰相’之稱的上官婉兒之墓。上官婉兒祖父上官儀……只是目前尚未發現墓內有遺骨,專家猜測該墓有可能被官方挖盜過……”

“哎,可惜了……”文晴嘆了口氣,“不過沒有屍骨也好,就算是美人,屍體什麽的也不會好看到哪兒去……也許肉|身飛升成仙去了呢。”

文晴陷入了遐想。

上官婉兒是她最愛的一位古人,其次是一代女皇武則天。從當年看了她媽演過的電影之後,她就開始癡迷這位史傳風流非常卻也才氣非常的古代紅顏。如今知道了上官婉兒的墓被發現了,也算了了她一個心願。

“你說上官婉兒應該很漂亮吧?”文晴似聊天般問上官橙。

卻沒得到對方的回應。

“你……”文晴本想說“你怎麽不說話”,結果一回頭,就看到背靠着床頭的上官橙牙關緊咬,哆嗦得不成樣子,那張萬人迷的小臉兒也像受了極度的驚吓,扭曲變形。

“沒事兒吧你?”文晴一個箭步沖過去,強行掰開上官橙的牙關,“別咬牙!”

文晴的第一反應是以為上官橙得了癫痫,唯恐她這樣傷着自己。可她和上官相識近十年,從沒聽說過更沒見過她有這個病。

就在文晴想要按下床頭的呼叫按鈕時,就聽上官橙猛抽一口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文晴一呆,不解地看向她。

上官橙的目光幽深而遼遠,不甘?憤怒?欣慰?或者,還有其他?

總之是文晴看不懂的眸。

文晴顧不得手腕上深入皮肉的疼痛,顧不得掰開上官的手,她困惑地看向上官,她不懂一度被她斥為“膚淺、攀附權貴、掙錢不要命”的上官橙何以會擁有這樣的一雙眼睛。

“我……是何人?”

她聽到上官橙幾乎是咬牙切齒地

說出這幾個字。

“你……你是上官橙……”文晴有點兒被她吓住了,一向的口齒伶俐也變成了吞吞吐吐。

“上官橙是誰?”

上官橙的目光驀地幻做最淩厲不過的刀,仿佛她敢有半句虛言就力劈她于刀下。

文晴喉間微動,吞咽下一口口水。

“上官橙是……是大旗娛樂的……當家……當家花旦……”

腕上一松,文晴被甩開了。

結束了?

文晴感覺自己剛剛被神魔附體了,在那樣的目光的逼視下,似乎除了服從、除了實話實說,自己無從選擇。

她呆愣愣地低着頭,看自己被掐得通紅、好幾處都被劃出血道子的手腕,竟忘了此時應該大聲責備上官為什麽這麽對自己。

上官橙不再多看她哪怕一眼,又一次,只留給她一個消瘦的背影。

在文晴看不到的地方,上官橙紅着眼睛、咬着嘴唇,盯着自己右掌的掌紋,久久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沐浴

煲了半個小時電話粥的大華終于磨磨蹭蹭地回來了。

“晴姐……”大華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先給文晴賠了個笑臉。

文晴心頭一緊:怎麽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您辛苦……”大華點頭帶哈腰。

文晴嘴角神經質地一抽:“你又想怎麽算計我呢?”

“瞧您這話說的?”大華說着,讨好地剝了個香蕉,“您現在可是犧牲小我成就公司的事業,我對您表示敬意是應該的。”

文晴嫌棄地扒拉開大華遞過來的香蕉。洗沒洗手啊你?還是這麽惡心巴拉的水果,你咋不給我遞個黃瓜?姐還真不需要那玩意兒!

大華突然意識到自己遞過去的是啥,馬屁拍在了馬腿上,暗罵自己早上沒看黃歷,默默地收回手,自己個兒一口口消化了那外黃內白的玩意兒。

文晴瞧他那一副受氣包子樣兒氣就不打一處來。

“有話說,有屁放!”

大華如獲大釋,趕緊眼巴地湊過來:“姐啊,麻煩您個事兒呗?”

果然沒好事兒!文晴嘴角又是一抽。

大華也不等她反應,自己個兒就絮叨上了:“剛才吧,您猜我接的是誰的電話?喬總的!喬總親自給我打電話了!”

文晴翻了他一眼,不就是喬瑞琪那老女人嗎?至于嗎你?

大華還處在直接和大人物對話的興奮中:“艾瑪,喬總要親自來看上官,說要确定下情況,然後開個媒體見面會。您說,喬總親自來了,我能不親自去接機并且親自彙報情況嗎?”

文晴斜楞他一眼,不趨炎附勢能死啊?

“所以啊,”大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溫柔又容易打動人心,“得麻煩您幫我盯一天上官……”

文晴一雙眼睛瞬間瞪大如燈泡:嘛玩意?還想讓我跟她獨處啊?

大華被她瞪得小心肝直哆嗦。

“晴姐,晴姐您放心!我很快就回來!很快!”

“她沒助理啊!還是助理是死人啊?還有上官樹!平時跟個跟屁蟲似的,這會兒人影兒呢?死哪去了!”文晴忍不住大爆粗口,她是真不想再和上官獨處,尤其是這般狀況詭異的上官。

“哎喲,晴姐您消消氣……”大華使出渾身解數做小伏低的,“……這不情況特殊嗎?倆助理一個辭職不幹了,一個說要回老家結婚去,估計也是跑路的節奏……”

“還有上官樹呢!”

“您說樹哥啊?別提了,”大華咳聲嘆氣地擺擺手,“這不自打上官出了事兒,樹哥就直奔總部讨說法去了!”

“讨說法?什麽說法?”文晴皺眉。

“就是……”大華掃了眼依舊背對着兩個人默不作聲的上官橙,壓低聲音,“……就是要錢要賠償呗。”

我靠!上官家都是錢眼兒裏生出來的吧?親妹妹都這副熊樣了,當哥的還有心思去要錢?是不是人啊?

上官橙也算是個可憐人了。自己親哥哥都顧錢不顧親情,可她本人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人呢?

算了,人都這樣了,就別和她斤斤計較了。

文晴盯着上官橙的後背出神,心頭強壓下的憐憫又收不住地泛濫。

大華是個最擅長察言觀色的,早把她的神色收入眼中,趕緊添油加醋、趁熱打鐵。

“晴姐啊,您看您和上官高低也好過,一日夫妻百日恩什麽的……您就當做做慈善積積德呗……”

“閉嘴!”文晴唯恐他勾起上官橙對兩個人過往的記憶,使勁兒用眼刀戳他。

大華識趣兒地縮着脖子閉嘴。

文晴瞄了眼上官橙,還好,沒什麽反應。

她并不知道,背對着她的上官橙,在聽到大華那句話的時候,眸光一閃。

“說好了啊,我頂多看她一天,到了二十四小時多一秒我都不待!”文晴抱着肩膀盯緊了站在門外的大華。

大華聞言一龇牙:“反正喬總說了,‘讓文晴看着辦,不然,她懂的’。”

靠!不就是不聽話就找家長嗎?喬瑞琪個死女人,有能耐敢不敢不使對付小學生的招數啊?

狠狠地摔上門,文晴憤憤地回到病房裏,氣哼哼地坐在床上。

為什麽這麽多年她總是扮演“傻大姐”的角色?戲裏是,生活中還是!難道性格決定命運?她傻大姐的性格決定了她傻大姐的命運?

悶坐半晌,文晴仍是意難平。想到床那頭還歪着一位,她強咽下一口老血。

“渴嗎?”

沒人搭理她。

“吃飯嗎?”

還是不搭理她。

跟姐這兒玩“非暴|力不合作”呢?文晴火撞腦門,蹭的起身,一把拽過上官橙的胳膊。

“別跟我這兒裝小啞巴成嗎?”

上官橙猝不及防,悶哼一聲。

“?”文晴這才發現上官的兩只手臂上都纏着繃帶,之前被肥大的病號服遮掩了,竟被她忽略了。

剛才按開電視的時候,她撞在牆上,是不是碰疼了?

這是文晴的第一反應,光顧了自己發洩怒氣了,竟然忘了對方是個病號。雖說是傷得不重吧,可上官那細皮嫩肉的,也是有的受了。

“對不住……”文晴大皺眉頭,分手的尴尬,以及上官此時的狀況,讓她渾不知該如何與這個人相處了。

文晴說着,忙松開自己的手。

“餓不餓?想不想吃點兒東西?”

上官橙微低着頭,雙唇緊抿。

“我……想沐浴。”她說。

“啊?”文晴一呆。

上官橙深吸一口氣,終是擡起頭,望進文晴的眼眸中:“可否,請你幫忙?”

文晴立時被吸進那注視中,愣愣的,呼吸都似乎靜止了,仿佛都能聽到心髒在“咚咚咚”亂跳個不停。

文晴你怎麽這麽沒出息?呸呸呸!

文晴暗罵自己,使勁兒眨巴眨巴眼睛,才勉強逃脫開那雙眼睛的羁絆。

“你……你自己不成嗎?”文晴還在努力掙紮。

“你看,”上官橙說着擡起兩只胳膊,“我這般模樣,自己怎麽能夠?”

似乎這一動作牽動了她身上的傷口,只見上官橙柳眉微蹙,很不舒服的樣子。

文晴這會兒算是明白了,啥叫“西子捧心”,啥叫“從此君王不早朝”,特麽的看美人病痛都是這麽賞心悅目的事兒,何況再癡纏什麽的?

“好!”文晴聽到自己沒出息的聲音響起的瞬間,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上官的演技又見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嬌羞的上官橙

文晴深深覺得自己是逃不掉了,她是真不想再和上官橙的果體say“嗨”了。不過世事無常,半點都不由人,她是要和上官獨處一天的,這二十四個小時上官難道不上廁所嗎?不可能的。上官是傷了倆胳膊,又不是傷了排洩體統。

靠,可別傷着那兒啊!萬一上官生活不能自理了,她文晴還不得當二十四孝護工?

呸呸呸!文晴暗呸了三聲,默默念叨:剛才就是想着玩兒的,做不得數啊!老天爺不帶當真的啊……

她臉上的風雲變幻均被上官橙收入眼中。上官橙沒說什麽,還是那般面無表情地,坐直了身子,又緩緩地從床上下來。

“慢點兒……”文晴真怕閃着她,到時候自己想脫手都脫不開,趕緊熱情地湊過來虛虛托住她的後腰。

上官橙脊背一僵,克制着沒有掙脫開她的靠近。

其實文晴也感覺怪怪的,前女友什麽的明明就是個過去式了,明明以為“老死不相往來”的,這會兒卻不得不做出親密的靠近。

能怪誰呢?

只能怪自己抹不開面的性子,還有不想讓上官知道二人曾經的關系的那點兒小心思。

兩個人就這麽別別扭扭地蹭到了衛生間。

站在衛生間的門前,上官橙忽的一動不動了,低斂着眉,盯着衛生間門上的轉球把手,就跟壓根不會開這玩意兒似的。

文晴囧。

您這手也殘廢了?擰個門把手能累着還是能怎麽地啊?

撇撇嘴,文晴認命地擰開門,沒辦法,總不好和個病人一般見識吧?

衛生間裏設備還算齊全,洗手盆、坐便器、浴缸一應俱全,架子上還擺着沐浴液和洗漱用品。

文晴不得不感嘆大華是個細心的,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一瓶……剃須水。

文晴默。特麽的你當這是你自己家的衛生間呢?

他不會在這兒浴缸裏洗過澡吧?

文晴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撒了一地。

“在這兒待着別動啊!不然摔着你我可不負責!”文晴吩咐一句,就慌慌張張地蹽出去了。

只剩下詫異莫名的上官橙立在原地。

等到文晴管護士要來消毒液的時候,拽開衛生間門,發現上官橙還保持着之前的姿勢一動不動,就好像這人到了火星哪哪哪都不熟悉哪哪哪都不敢亂碰似的。

文晴嘴角一抽,她這回是真的相信上官失憶了,而且還失得挺嚴重挺徹底。不然,以上官橙的性格,這會兒早不耐煩地罵她害她等了這麽久了。

文晴心裏不太好受,聲音也比之前柔和了些。

“等得急了吧?我去要的消毒液……”說着,晃了晃手裏的瓶子,“這浴缸我得消消毒。你先回屋,我很快就搞定。”

上官橙沒動,擡眼看了看門上的球狀把手,目光又轉回,一瞬不瞬地盯着文晴,那表情像個無助的孩子,仿佛出了這門就有無數妖魔鬼怪等着吃了她似的。

文晴的心髒猛的一跳,緊接着又是一疼。

“好吧,好吧,你可以在這兒等着我……”她使勁兒揮了揮手,像是努力揮掉心頭的異樣情緒,又朝坐便器一指,“坐那兒等着去!”

上官橙順着她的手指望去,欲言又止:“那處……那處是出恭的……”

靠!還“出恭”!真斯文。失憶都能失得轉了性子,上官你确定你的大腦真的不是被潛意識裏的古裝戲劇本占領了嗎?特麽曾經是誰管那個叫“嗯嗯”和“噓噓”的?

文晴扶額,好脾氣地應和:“對,對,是出恭的,不過這會兒你也可以坐在那兒。”

“好。”上官橙也不廢話,右臂一擡,似不經意地在褲線上一抹,然後落落大方地坐在了……坐便器上。

文晴呆了呆——

剛剛上官的那一套動作,分明……分明就是宮廷劇裏貴婦們撩起裙擺坐上椅榻的動作。

文晴可是科班出身,可是演過古裝戲的,怎會不知這個?

上官你鬧哪樣呢?

文晴晃了晃腦袋,把各種奇怪的念頭揮掉。這會兒還不是想這些有的沒的的時候,先弄幹淨浴缸伺候好這位大爺是正經。

文晴曾經和上官橙同居過幾年,從上官橙還是個一文不名的戲校畢業生直到她的演藝事業蹿上快車道,對上官的生活習慣和各種臭毛病可謂門清兒得很。

尤其是上官紅了之後,文晴唯恐兩人的關系被外界知道影響了上官的星途,從不敢雇保姆什麽的,加之文晴又是個信奉“我的家務我做主”的,所以兩個人的日常起居基本上都是文晴在打理。

于是很快,文晴就把浴缸收拾得幹幹淨淨。

放滿半缸水,又細心地摸了摸水溫,文晴對自己的勞動成果相當滿意,倆手一拍,“成了!可以洗了!”

她一扭身,正好和上官橙的目光對上,文晴一愣,那目光倒像是盯了自己許久的樣子。

上官橙頗不自然地微微撇過臉。

“多謝。”她的聲音依舊沒什麽起伏。

文晴眼睛瞪圓了,上官啥時候學會說“謝謝”了?

這麽懂禮貌又斯文的上官橙……她文晴是不是該感激老天削的那一悶棍啊?

想什麽呢?

文晴狠狠地鄙視自己。上官好也罷,壞也罷,和自己又有什麽關系?趕緊伺候完,消停的回家該幹嗎幹嗎去吧!

上官橙突然又扭捏了。

“可否再勞煩你……幫個忙?”

“啊?”

話說上官你這麽拽文不累得慌嗎?文晴都替她覺得累。

上官橙雙唇一抿,微低着頭,一抹紅霞慢慢染上她的耳珠。

文晴傻呆呆地瞧着她臉上一系列的變化,下意識地吞咽下一口口水。她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上官橙着實……嬌羞得很。

上官橙注意到她呆滞的目光,更覺無措,輕輕攥住病號服寬松的下擺,終是下了決心般。

“煩你幫我……解了……內衫……”

作者有話要說:

☆、疼嗎?

內衫?

內衫是個嘛玩意兒?

文晴直鈎地盯着上官橙咬緊的嘴唇,還有愈發暈紅的小臉。

明白了!文晴一拍腦門,不就是小內內嗎?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過來!”文晴勾勾手。

上官橙扭捏地蹭過來,一臉的忐忑。

“轉過去!”

文晴可不想再次面對上官那兩只粉嫩的小包子,眼不見心不煩,省得看多了上火……

上官乖乖地轉過身背對着她。

這樣乖覺又聽話的上官橙,讓文晴大感滿意。

站在她身後,文晴終于可以不用再介意上官橙的目光會突然投射過來,也不用再害怕上官橙的疑惑,可以放肆地用眼神描摹她的身體。

上官橙的玉背很美,骨感又不失柔潤,瓷白的像最最上乘的骨瓷,蝴蝶骨微微凸起,順着質感十足的脊柱而下,是兩個小小的腰窩……

可是,現在這些,所有這些美好的存在都被肥大醜陋的條紋病號服遮住了。

文晴魔障了般,雙手沿着那肥大的衣角而下,撩起,探進,扣住了上官橙柔軟的腰肢。

觸感細膩……僵硬?

文晴猛醒,突地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上官橙個妖孽!都穿成這樣了,還能勾起人的火來!

文晴狠狠鄙視自己沒見過世面的慫樣兒,不就是個身材好的女明星嗎?信不信姐勾勾手就能勾搭來一艦隊啊?

心虛地撇開頭的同時,文晴和鏡子裏的上官橙對上了光。

額……文晴不禁一抖,她怎麽就忘了這兒還有個鏡子?自己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這邊都昭昭然了嗎?

“那個……我幫你解開……”文晴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猥瑣。

應該看不出來吧?應該吧?

上官橙“嗯”了一聲,沒什麽過多的表情,只是後背的肌肉似乎放松了些。

文晴和上官橙在一起那麽多年,解內衣搭扣這事兒不知道幹了幾百幾千回了,于是文晴真就很猥瑣地練就了一手“單手解小內內”的絕活。

不消用大力,只要右手慢慢插|入上官後背的內衣搭扣裏,手指一錯,立解上官小內內于手下。

不過文晴這會兒可不想用這招,太特麽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更會影響自己在失憶的上官心中純良的形象。

她規規矩矩地雙手解開內衣搭扣,輕輕往兩邊一分。

“可以脫下來了。”

文晴說完,就站在一旁插着手不動了。她怕,怕自己會一時控制不住——

上官橙的身體太誘人。

而她文晴,早已習慣了這種誘人。她以為分手的這段日子裏,她每天按時起床、做運動、做家務、購物,不問世事的規律生活已經讓她可以戒掉這種叫做“上官”的瘾。可還是不行啊!

沒有了文晴的幫助,上官脫得很吃力,仿佛這東西是她第一次面對,直到她把內衣和病號服攪在一處纏纏綿綿摻雜不清,文晴是真看不下眼兒去了。

上官失憶失得連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了?

文晴認命地嘆了口氣:“我來吧。”

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麽嘆氣。是為了自己終究掙脫不開和上官的身體接觸,還是為了上官被弄成了這副熊樣?

大概都有吧?

等到文晴屏氣凝神、默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地費勁巴拉地解開上官的小內內和病號服的糾葛的時候,文晴一呆——

紫色的內衣本來是挺漂亮的蕾絲邊的,還有些小小的镂空點綴,這會兒卻像被糟蹋了的姑娘,蕾絲什麽的也扯爛了,小镂空也變成了大洞洞,而且上面還沾着些雜色的塵土。

話說上官你是就穿着這個遭的火災嗎?

仔細一想,文晴了然。

這定然是出意外之後現場各種混亂,又送醫院又扯吧的,到了醫院又要做全面檢查,醫生也好護士也好不會有人來給上官換小內內,她自己又是這副熊樣,大華是個男的,借他個熊膽他也不敢碰上官的內衣。

全面檢查?難道上官橙身上還有別的傷?

文晴一驚,也顧不得避嫌了,閃身到上官橙正面,分開她的病號服衣扣——

果然,上官橙的小腹處貼着塊巴掌大的紗布。

文晴的心髒像被狠狠地捏緊,松開,又捏緊。

那麽漂亮緊實的小腹,怎麽可以……

文晴忽覺鼻頭一酸。

姐絕壁不是心疼她!絕壁不是!姐就是看不得漂亮的東西被弄壞!

文晴在心裏對自己說。

可她也清楚得很,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這樣的傷口,會是遭了火災造成的?文晴打死也不信。

攥緊了拳頭。

到底是誰幹的?!

這場火絕不是意外那麽簡單。

“疼嗎?”文晴小心翼翼地把手掌按在紗布上,唯恐自己力氣大了哪怕一點點。

“……”上官橙沒說什麽,只是低下頭,神色莫名地看着蹲下|身仰視着她的文晴。

“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誰幹的?”

文晴有些激動,有些急躁。上官橙傷了她那麽多次,她都沒舍得讓她受一點點傷,而這個兇手,竟然敢動曾經的她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姐你不是34B的嗎?

腹部這麽大的傷口,澡是洗不成了。

文晴犯愁了。

她倒不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可那實在是太……

要不,算了吧?幾天不洗澡又不會死人。

上官橙一向是個喜潔的人,她會受不了,受不了就會影響心情,影響心情就會影響恢複健康……

文晴扶額,想來想去怎麽着都不能就這麽算了。

好吧,文晴心一橫,不過是純潔得不能再純潔的擦身,如此而已。

上官橙一言不發地看着她臉上一忽糾結不已一忽恍然大悟做風雲變幻狀,微不可見地眉尖一挑,眸光流轉,愈發的深邃了。

文晴是個行動派,想通了就絕不猶豫。她撸胳膊挽袖子,抄起架子上的一條幹淨毛巾,在浴缸的溫水裏浸濕。緊接着,微低着頭,像是不敢直視上官般,擡起右手,開始解上官橙病號服的扣子。

“!”上官橙哪料到她來這手?出于女人的本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卻牽扯到手臂上的傷口,自己先疼得皺眉。

“上官,你別怕,”文晴聽到自己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沙啞,“你現在這樣子,不能沐浴,我只是……只是用毛巾給你擦拭身體。”

只是這樣而已,不會做別的……文晴努力自我催眠中。

雖然上官很誘人,卻是個會傷人的尤物;何況,她都傷成這樣了,自己又不是卵|蟲上腦的禽獸。

呸呸呸!姓文的你想什麽呢?文晴在心裏大口啐自己。

上官橙還是依舊沒有松手的跡象。

“你我都是女人,咳……都是女人,你不用緊張。”

好爛的借口,文晴都忍不住鄙視自己,都是女人才危險好吧?上官要是個大老爺們自己連瞧都不帶瞧的。

文晴心虛地斂眉,目光剛好投在上官性感的鎖骨上,難抑地吞下一口口水。

“我自己來。”上官終于開口。

“你手上有傷!”文晴趕緊接口,唯恐上官可以自己搞定。

“……”

文晴小心地剝開上官橙的衣扣,兩只粉嫩嫩的小包子漸露端倪。

久違了——

文晴深吸一口氣,大有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原來你還在這裏之感。

她始終低着頭,她怕被上官看到眼中的貪婪。是的,貪婪。再次見到上官的胴|體,文晴幾要潸然淚下,渾身上下每一顆細胞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輕輕地動作,文晴把上官的兩只袖子褪下。

眼前的情景觸目驚心,兩只白皙纖細的胳膊上落着不同程度的傷痕,有割傷,還有燙傷,好在已經被很好地處理過。

你可曾經歷過心痛的感覺?那種心髒又酸又漲又疼得窒息的感覺?

文晴原以為上官那些令她傷心失望的過往便足以稱得上“心痛”,可在看到對方身上的一處處傷痕的時候,文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眼圈瞬間紅個通透,偏偏還強迫着不讓自己失控。

上官橙不解地盯着她的發際線,那裏有個好看的“美人尖”。

文晴攥緊的拳頭,松開,又攥緊——

“為什麽!”

她猛然擡頭,大聲地吼。

上官橙被她突然的質問吓了一跳,困惑地看向她。

“為什麽要做那些傷害我的事?為什麽要逼着我和你分手?為什麽分了手還把自己傷成這樣?”

上官橙張圓了嘴,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文晴吼完了就知道自己的情緒失控了,擡起手背,狠狠地發洩般的抹掉奪眶而出的淚水,咬緊嘴唇,抓過濕毛巾大力地擦蹭上官橙的身體。

上官的肌膚何等嬌嫩,立時就被蹭得通紅。上官橙被粗暴地對待,微疼,不過她看了看文晴蒼白的臉、通紅的眸,什麽都沒說,忍着不适感任由她作為。

等到給上官橙擦拭完全身,文晴的心情才漸漸平複。

她好想去死一死。明明是不想讓失憶的上官知道兩人的過往的,可事到臨頭,還是忍不住。

文晴恨自己為什麽總是這樣,什麽事兒都憋不住忍不了,非要說出來心裏才痛快,正經八百的“狗肚子裏裝不了二兩香油”。

之前還糊弄人家上官說“我們都是女人,別緊張”呢,這不明晃晃自己抽自己嘴巴嗎?文晴沒臉了。

胡亂地幫上官橙套上病號服的衣服、褲子,文晴就鴕鳥了。

眼看着對方丢下一句“自己回床上去”就擰開門先跑掉了,上官橙一愣。

之前在衛生間裏待了一陣,讓她對這處所在熟悉了些,此刻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大着膽子挪到了洗手盆上方的鏡子前,深吸一口氣,端詳那可以清晰映出面容的不知何等材質做成的鏡子。

還是那張臉,那張她熟悉了幾十年的臉,不過,似乎哪裏又不一樣了。不錯,鏡子裏的人,是滿頭青絲,而不是華發。

這裏到底是哪裏?她仍不十分清楚。

為什麽會發生如此靈異的事件?她更不清楚。

不等她細細琢磨,就聽到隔着一扇門,那個叫“文晴”的女子的聲音傳來。

她姓文……鏡中的女子皺了皺眉。

“小玉,你在哪呢?”文晴問得不耐煩。

裴小玉吓死了,她哪會想到她那位過上半隐居生活的小主會來個突然襲擊?作為一個助理,這會兒逛街真的好嗎?裴小玉忐忑了。

“額,那個,晴姐啊,我在公司呢!”裴小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信。

“公司?”文晴一挑眉,“公司改賣服裝了?”

裴小玉吓得一哆嗦,趕緊扭過身殺雞抹脖地沖着剛剛問她“小姑娘要黑的還是藍的”的老板娘使眼色。

“那個……晴姐有啥指示嗎?”裴小玉深知文晴刀子嘴豆腐心,這會兒自己個兒低姿态沒壞處的。

靠!老娘不發威,真當我hello kitty啊?特麽你個助理,都不知道我的行蹤,還心挺大地逛街了?

文晴強壓怒火,不生氣,不生氣,我叫不生氣……

“現在,馬上,去機場,打飛機來Z城!”文晴吩咐得言簡意赅。

“啊?”裴小玉以為自己幻聽了。

“啊啥?我在這兒呢!”

“哦,打飛機啊……”裴小玉想想自己的薪水,忍不住對手指。

“給你報銷!”文晴不耐地揮揮手,沒忘了叮囑一句,“給我買點兒東西帶過來。”

“晴姐您說!”裴小玉一聽有人報銷,立馬來了精神頭。

“買兩套內衣,質量好的,要品牌的,嗯……都要32B的,不要太花哨的啊。”

裴小玉愣了愣神,馬上抓住問題的關鍵所在:“晴姐,你不是34B嗎?”

縮水了?

不過這句她可沒敢問。

“……”

作者有話要說:

☆、大棚扣的?

文晴挂斷裴小玉的電話,一擡頭,正巧看到上官橙不知何時已經從衛生間裏出來,這會兒盯着自己的手出神。

這是……看手機好奇嗎?

文晴玩心大起,故意大幅度地伸了伸握着手機的手臂,果然見上官橙的目光跟着游走。

啧啧,文晴琢磨着要不要讓大華弄些兒童識物挂圖什麽的挂病房裏,有事兒沒事兒的讓上官學學。上官橙現在的狀态妥妥的在重新認識這個世界,就像個初生的小嬰兒。

上官橙此刻也發現了她的故意,臉上一紅,不自然地撇過頭。

文晴心裏一軟,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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