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玉墜(5)二更 他想千倍萬倍的對她好……

紀枝瑤和忠勇侯府的關系不好, 陳氏也沒留她與趙行留下吃飯,索性就不留了。

反正這門也回了,想要取的東西也拿回來了, 紀枝瑤沒有一點想要留在這裏的意思。

于是她和趙行就離開了忠勇侯府。

沒成想, 剛走到朱漆大門口,一陣焦急的馬蹄聲傳來, 伴随着年輕男子張揚的籲聲, 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從馬上一躍而下, 跨步而來。

“喲,二姐姐怎麽的這就要走了?我可是聽聞姐姐今日回門,特地從營中告假回來的, 姐姐不多留片刻?”紀澤咧開嘴張揚笑着,他像是這一刻才發現站在紀枝瑤身邊的男人, 拱了拱手,輕浮的眯了眯眼,“原來桓王殿下也在啊。”

趙行臉色陰沉冷淡,周遭的氛圍幾欲凝固。

紀澤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又笑嘻嘻望着紀枝瑤,他徹底忽視掉了趙行, 湊過去說:“二姐姐嫁了人,感覺如何?”他忽的靠近,壓低了聲音說:“我聽說桓王性子不好,姐姐受苦了吧?”

紀枝瑤柳眉一皺, 伸手就往紀澤的胸膛上推了一把, 她往趙行的方向走了兩步,常年氤氲在眼中的淺淡笑意淡了,“承蒙三弟關心了, 不過,”她停頓一下,冷聲說:“殿下是個極好的人,那些诽謗殿下的話,都是謠言。”

“是麽……”紀澤吊兒郎當,斜眼朝着趙行笑,諷刺意味十足。

趙行波瀾不驚的心裏忽的有些煩躁了。

紀枝瑤道:“自然是。”

紀澤嗤的笑了一聲,用趙行聽不到的更低的聲音和紀枝瑤說:“枝瑤姐姐,你若是不想跟桓王去楚南,不若跟了我,我帶你去別的地兒。”

紀枝瑤瞪大了眼,瞳孔震動,臉上也泛起紅來。

她唇瓣翕動,對于這種流氓的話竟是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憋了半天,“你……你……”

趙行胸膛起伏,呼吸一重,心裏着實煩躁,他咬了咬後槽牙,不等紀枝瑤說出話,一雙修長如玉的手伸了過來,落在身前。

紀枝瑤擡頭朝着趙行看去。

Advertisement

紀澤也是疑惑朝着趙行看來,趙行陰郁垂眸,從紀澤身上掃過,仿佛未曾将他放在眼中,如同蝼蟻。

趙行薄唇動了,淡淡說:“枝枝,走了。”

紀澤臉色一白。

趙行喚她枝枝,他都不曾如此喚過她。

他們二人怎麽能如此親密?!

紀枝瑤先是愣了下,又慢慢揚起唇角,溫柔笑了起來,“好。”她擡起手來,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溫暖的手心裏。

與他的心一樣的暖。

紀枝瑤心中一動,手指動了下,就與趙行十指緊扣起來,看着是一對甜甜蜜蜜的新婚夫妻,親密無間。

冷漠的趙行臉上難得有了溫和的神色,好像這一點溫柔只對自己的小嬌妻。

紀澤咬緊了牙,想要再說點什麽,趙行斜眼陰鸷看來,居高臨下,淩厲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直将人給穿透。

趙行将紀枝瑤小小的身子放在身後,冷聲說:“紀三公子,若是姐弟情深,不若一同去楚南。”他眼眸沉沉一眯,陰沉駭人,渾身森然,“本王定會,替紀侯爺好生歷練你一番。”

睥睨之下,紀澤只覺得渾身僵硬。

涼涼的秋風裏,冷汗竟然冒了出來,陰沉的眼神如同一把巨劍,壓迫在他的脖子之間,只要稍微動彈,就會立馬沒了命。

趙行收回視線來,與紀枝瑤十指相扣上了馬車,車輪滾子壓過石板路面,吱呀吱呀就在秋風裏離開了忠勇侯府。

紀枝瑤往後一看,紀澤還站在原地沒動,她松了一口氣。

回過頭來,趙行面容冷峻,不茍言笑,黑沉着臉就已經足夠吓人,紀枝瑤卻并不怕,還笑盈盈說:“殿下方才好生厲害,都吓得紀澤不敢追來了。”

趙行抿了抿唇,避開紀枝瑤的笑眼,沉默片刻後,說:“紀三公子,與你關系真是不錯。”

紀枝瑤心頭一跳,眼神慌亂一瞬,低下頭來,緊張得反複揉搓袖角。

趙行垂眼一睨,不禁有些懊惱,他方才的語氣,許是有些沉重太兇了,怕是吓到她了。他吞咽了下,微微嘆了口氣,“本王沒有兇你的意思。”

趙行眉頭皺了皺。

紀枝瑤咬了下粉嫩的唇瓣,小幅度的點了下腦袋,“我知道殿下不曾兇我。”她低聲說,聲音輕軟悅耳,“殿下不過是在惱紀澤對我如此放肆,我都知曉。”

完完全全被紀枝瑤戳中了心事,趙行臉色冷下,別開頭,連餘光都沒有再落在她的身上,他說道:“他如何,與我無關。”

趙行手握成拳,他雖然對情愛之事不甚了解,可是他到底是男人,明白紀澤看紀枝瑤時眼中的灼熱。

這哪裏像是弟弟對姐姐的喜歡。

當着他的面觊觎他的王妃,繞是趙行也難以遏制住惱怒。

紀枝瑤嫁給了他,便是他的人。

紀枝瑤在身邊耷拉着腦袋,馬車裏的氣氛又凝固了許久,趙行也不與她說話,靜悄悄的,連彼此之間的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很快,就到了桓王府外,馬車停下,趙行起身要走,紀枝瑤一擡眼皮,手探過去就拉住了趙行的手指。

他彎着腰,斜眼看來。

紀枝瑤鼓了鼓氣,欲語還休,一雙杏眸含着霧氣,朝着他盈盈一看,再硬的心腸都得軟了。

趙行暗自嘆氣,嬌滴滴的愛撒嬌的女子,着實是麻煩。

可也讓人心軟喜歡。

他握住她的手,扶着她一同從馬車之中下去。

随着要離開晉京的日子越來越近,紀枝瑤也得去把自己的嫁妝好生清點好,雖說她認識的字不多,可好在有清溪與周姑姑在,清點一些嫁妝也不算麻煩。

存放嫁妝的房中,周姑姑正拿着嫁妝單子在看,清溪打開箱子清點着裏面的物件,紀枝瑤站在一旁看着。

周姑姑勞累的錘了下自己的老腰,“侯府送來的另外四個陪嫁丫鬟,王妃準備如何處置?”

那四個丫鬟,被周姑姑安排去了外頭粗使,正不知要如何是好呢。

紀枝瑤倒是忘了這一茬兒,她撐着下巴,抿了一口熱茶,說道:“殿下不喜丫鬟伺候,再多的咱們也用不上,等離開晉京了,就把她們打發回侯府去吧。”

周姑姑點了點頭,認同道:“如此做也是最好了。”

清溪把箱子裏的一個瓷器擦了擦,偷偷一笑,“王妃可真真是待殿下好,什麽都顧及着殿下的感受呢。”

紀枝瑤手中的茶杯頓了下,心虛的別開頭,耳朵紅紅的,她嘟囔着說:“清溪,莫要多話。”

清溪和周姑姑被紀枝瑤害羞的模樣逗得嗤嗤一笑。

尤其是周姑姑,笑得眼尾的褶子都出來了,放下嫁妝單子,拉過紀枝瑤的手來,安撫般拍了拍,“先前我還怕桓王殿下不解風情,并非良人,如今一看,你與他相處倒也是不錯的。”

紀枝瑤垂頭,淡淡一笑:“确實不錯。”其實,殿下是個極好哄的人。

只要她待他好上一些,殿下便也會還給她。

周姑姑眼睛珠子轉了轉,壓低了聲音:“你們二人好就是了,王妃也要盡早的為殿下誕下子嗣,這樣才能保得住地位。”

紀枝瑤櫻唇一張,害羞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她與殿下才成親沒多久,怎麽這般快就談到了子嗣的問題上去。

剛脫離黃花大閨女的紀枝瑤只覺得一陣害臊,不想要再聽下去,催促着周姑姑與清溪趕緊清點好嫁妝。

此時,趙行書房。

清新雅致,淡淡的松香萦繞,混着墨香,說不出的脫俗意味。

趙行手抵在桌案之前,目光冷冷,将脖子之間的玉墜子取下來,說道:“碧微玉。”

徐林眼眸陡然瞪大,“碧微玉?!”他聲音陡然一大,很是驚愕。

碧微玉可是世間難得的極品寶玉,玉中珍品,即便是在皇宮裏,也只有皇帝和五皇子身上才有。

徐林還聽說,碧微玉承天地之靈氣,自然而孕育,一千年方得一塊,其金貴可想而知。

是千金難換的寶物。

徐林也從未聽說過趙行身上有這麽個東西。

趙行淡淡嗯了一聲,目光愈發的陰沉起來,“這是王妃的。”

徐林一驚,尚且覺得不可思議,“這如何可能?忠勇侯府怕是沒那個本事能弄到碧微玉,更何況是給一個庶……”

陰冷的目光襲來,徐林心中一駭,立馬閉上了嘴,頭埋得低低的。

趙行說道:“你去查查王妃的生母曲姨娘,究竟是何許人也,從哪裏來,過往如何,細枝末節,都得查明。”

徐林直接應了下來,目光在碧微玉上徘徊不去,玉石在光下波光粼粼,水色湧動,“殿下是懷疑王妃身世另有隐情?”

趙行不置可否嗯了一聲,将玉墜收了起來,自行戴在了脖子上,觸碰到肌膚時,玉石溫暖。

他雙目陰沉,毫無波瀾。

先前在與紀枝瑤的婚事之前,趙行曾查過她。

她是曲姨娘抱着進忠勇侯府的,并非是紀家親生所出,也因為這樣的身份,讓她在曲姨娘過世之後,受盡了長姐和嫡女的欺淩,也受盡了閑話。

若是忠勇侯府真心對她好,視她為己出也就罷了,可她在侯府過得并不好,那趙行就願意替她找一找親生父親究竟是何許人也。

這樣,或許她也能歡喜一些。

趙行不禁想起了成婚之夜,他掀開鮮紅的蓋頭,紅蓋頭下的小姑娘紅妝敷面,朝着他眉眼一笑,羞澀盈盈。

她喚上一聲“殿下”,就讓趙行軟了心。

那時候他便在想,她是笑得如此好看嫁給他的,那他也不會讓她流一滴眼淚。

正好。

成婚後她溫婉可愛,待他極好。

他也想要千百倍的對她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