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嬌妻(2)二更 這兩個人真膩歪得要死……
原本來楚南的路上, 趙行便已經對朱朝天動過手了,只是那時朱朝天早有戒備,讓他逃過一命。
沒成想到了楚南之後, 朱朝天以為自己能狠狠鉗制住趙行, 也就在他面前愈發的膽大妄為起來,讓趙行處處忍讓。
以至于到現在, 朱朝天竟然動了徐家的舊部, 還上書趙行在楚南的動靜準備呈上晉京城, 妄圖以此來威脅趙行。
趙行這才又動了殺心。
說到底,還是朱朝天太過自負,完全沒有料想到趙行究竟在楚南布置了多大的網, 要圖謀多大的事,他在其中, 不過是甕中之鼈,至于死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昨夜裏,徐林等人正好是抄了朱家, 救出了被困的徐家舊部,也找到了還未送去晉京城的書信。
一見到趙行, 徐林便将昨夜裏的事情盡數禀告上來:“朱家人盡數伏誅,共救出徐家舊部一百三十二人,除此之外,朱家私牢裏還找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趙行眼眸一動, 睨眼向徐林看來, “何人?”
徐林走前一步,替趙行推開書房的大門,一邊回答:“秦明乾。”
跨入房中的趙行頓時止步, 眉眼一沉,回過頭來,“秦明乾?!”他抿了抿薄唇,陰鸷戾氣從身上漸漸顯露出來。
就如同沒有遇見紀枝瑤時一樣,陰冷莫測,無人可近。
徐林心中一駭,早就有所預料,垂下頭應了一聲:“是,徐庶去認過人了,的确是秦明乾。”
趙行眉頭一蹙,負手而立,仿佛在思索着什麽事。
沒過一會兒,趙行才說:“當初徐家謀逆一事後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想到,會再次出現在楚南。”他冷冷哼了一聲,“原來,朱朝天急着要回京,并非是為徐家舊部,而是因為秦明乾。”
徐林點了點頭:“想來是如此,畢竟當初謀逆一事,秦明乾其中的牽扯甚是蹊跷,想必是後面的人有些坐不住,怕事情敗露了。”
趙行陰沉沉的垂下眼簾來,看着今日格外陰冷的天色,冷聲吩咐:“将秦明乾看好,我随後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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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林知道秦明乾這個人重要至極,事關當年徐家謀逆一事的真相,不能耽擱。
秦明乾可謂是當年徐家謀逆事中的關鍵之人,只是那件事後,徐家伏誅,珠妃溺亡,徐知意暴斃,而秦明乾也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視線之中。
後來趙行還猜測,秦明乾或許是被幕後之人滅了口,所以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明乾是徐家的外親,也就是珠妃的遠房表哥,因着秦明乾那一脈遭遇不測,只有秦明乾一人活了下來,所以才投奔了徐家。
與珠妃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後來珠妃溺斃蓮花池,聽聞也是在與秦明乾私會的過程之中,所以陛下一直都不願提及這件事,也扼令後宮不再提起珠妃此人。
也因為秦明乾,陛下遷怒徐家,下令徹查,沒想到竟然查出了一批新打造的兵器和徐家練着私兵,由此牽扯出了謀逆大罪來。
徐家盡數伏誅,珠妃香消玉殒,秦明乾徹底消失了。
但是今日,秦明乾竟然再次出現在了楚南。
趙行怎麽可能不震驚。
至今為止,他也不相信母親會與別的男人私通,也不信徐家會謀逆。
若是能從秦明乾嘴裏得知當年究竟是如何的,說不定能窺得其中一角,就能得知,這件事是否與劉妃和趙立是否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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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陰沉沉從窗外透露進來,落在地上,惶然得緊。
紀枝瑤身邊的餘溫都已經褪盡,她才懶洋洋起身來了。起身後看了眼平坦無比的小腹,微微嘆了口氣。
她什麽時候才能開枝散葉啊。
起了之後,趙行與徐林商議去了,久久沒有回來,加上今日天色不好,別的事情也不大好做,于是紀枝瑤便差使着王府裏的人将整個府邸灑掃一遍。
從廊橋走過,下面的湖已經被填平了,這些日子正讓永壽去買了梅花回來,還未種上。
繼續往前走,就是種着羌桐的院子,裏面閑置着更容易發黴生灰。
那是珠妃娘娘還未進宮時住的,紀枝瑤不敢懈怠,左右無事,也就打算着自己親自去整理一下,免得破落下去。
讓清溪打了盆熱水過來,紀枝瑤将門窗都給擦拭一遍,這樣以後,身子也熱和了起來。
房中還存放着一架床,床上沒有鋪上被褥,生了一層薄薄的灰,紀枝瑤用帕子擦了擦。
擦過的床板之間有一條縫隙,紀枝瑤“咦”了一聲,小手一動,将床板掀開了些許,沾滿了灰塵的床板下竟然放着一個匣子。
匣子旁邊放了一把鑰匙,想必就是這個匣子的鑰匙了。
紀枝瑤無聲一笑,沒想到她與珠妃娘娘藏東西,都喜歡藏在這裏。
不過這是珠妃娘娘藏的,紀枝瑤沒有打算去拿。
她将床板放下,發出“咔嚓”一聲脆響。
“枝枝。”身後傳來男人沉沉的一聲喚,紀枝瑤吓得一個激靈,床板險些就砸到了手。
她轉過身,趙行颀長身影快步走來,面如冠玉,英姿勃發,兒郎煞是好看。
紀枝瑤叉着腰,委屈地撇了撇嘴,“殿下進來怎麽都沒有腳步聲,吓了我一跳。”
趙行目光柔和下來,“是你看得太過入神。”他看向她方才看的地方,“在看什麽?”
紀枝瑤一屁股坐在了床邊上,仰起頭來,咧開嘴朝着他甜甜一笑,“只是偶然發現了珠妃娘娘藏在這裏的東西,與我一樣,喜歡藏在床板下面。”
趙行看向床板下,很快又收回目光來,脖頸上佩戴着的玉墜在冬日裏散發着暖意,他說:“是,我們一對的玉墜,你也是藏在下面。”
紀枝瑤笑意更深。
那還是在晉京的事情了,如今想來,明明就沒有過多久,卻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趙行望着她的笑,他已經派人去查了碧微玉的來歷,只是曾有過碧微玉的,各個都是厲害的角色,想要追查下去,他還得再往高處走一點才能觸及。
想到這裏,趙行伸手拉住了紀枝瑤的小手,暖暖的軟軟的,“枝枝,你可知曉岳母是從哪裏來的?”趙行垂眼捏了捏她的小手。
若是知曉,趙行就能順着這條線索查下去了。
紀枝瑤眨了眨眼睛,很久才反應過來,趙行說的是曲姨娘。
她偷偷抿嘴笑了一下,搖頭說:“不記得了,就連與阿娘關系極好的周姑姑,也沒有聽說過阿娘從哪兒來的,只是知道阿娘不是晉京人,是從外地逃荒來的。”
紀枝瑤向着趙行笑了笑,将小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殿下是想要替我找親生的父親嗎?”
“什麽都瞞不過你。”趙行說,屋外陰沉沉的日光都落入目光裏,反而泛着溫柔的微光,趙行只覺得此刻真的安靜又缱绻,溫柔又煙火,與她在一起的所有時光,都不再冰冷,也不再孤僻,他知道,無論何處,他的妻子都會與他在一處。
紀枝瑤的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恢複到了平常時候的模樣。
她癟了癟嘴。
“怎麽?不想?”趙行看到她的神情,不禁一問。
“也并非是不想。”她小手指不安分,在趙行的手心裏打着圈兒,“若是親生的父親疼惜我與阿娘,也不會放任我與阿娘流浪在外。”
“若是阿娘覺得親生父親好,也不會進了侯府給紀侯爺做妾了。”
即便是說着讓人不快的事情,紀枝瑤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聽不出一點的憤恨。
溫柔可愛的眼底一如既往。
“這件事,便順其自然吧。”趙行順着她的話來說。
“好。”紀枝瑤笑着,腦袋又在趙行的肩頭蹭了蹭,找了個更加舒服的位置靠着,“但是殿下這樣為我着想,我很是歡喜。”
“你歡喜就好。”趙行薄唇抿了抿,終究是沒有說出別的事情來,紀枝瑤又與他說了好一些在侯府中的事兒,日暮西垂時,清溪才來叫兩個人去用飯。
用過飯後,趙行又得去忙秦明乾的事情。
紀枝瑤還得去看賬本,兩個人抱了抱對方後,這才分開。
永壽看了,打了一個哆嗦,啧啧兩聲,對清溪說:“這兩個人處起來真的是要膩歪死人了!”
清溪翻了一個白眼,跟上了紀枝瑤。
秦明乾被徐林關在了地牢裏,此時的地牢中正冷,陰冷襲人,給趙行身上更添幾分冷冽。
腳踩在幹草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來。
侍衛們聽到主子來了,立馬點亮了整個陰沉的地牢,鎖鏈的聲音滑動響起。
徐庶站在裏面,趙行走過去問:“秦明乾呢?”
“殿下随我來。”徐庶走在前面帶路,空蕩蕩并無幾人的地牢裏回蕩着腳步聲,看起來很是駭人。
未幾,就到了最裏面的牢房前。
趙行一身玄色大氅,在昏沉燈光中愈發的陰沉,也襯得格外挺拔。
他站在加了三道鎖的牢房門口,深深打量了一番其中的男人,頭發散亂,面色有些青黃。
“秦明乾。”趙行冷聲叫了他一聲。
男人卻是沒有動作,很久才陰陽怪氣冷哼了一聲:“誰是秦明乾,你們認錯人了。”
“你,秦明乾。”趙行冷厲篤定。
秦明乾沒了聲,搖搖頭,将腦袋垂着,發出嘀嘀咕咕的聲音來。
趙行眯了眯眼,開門見山:“徐庶徐忠都已經認過人了。本王不會殺你,但你得告訴我,十年前你與珠妃私通,她溺斃蓮花池,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一條密辛換一條命。”
聽到這裏的秦明乾手上抖了抖,牽動碩大的鎖鏈微微作響,這時候秦明乾才擡起頭來,看了眼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
立在牢房之外,神色冷漠,眼神陰沉,與這陰冷的地牢,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