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真的(3) 王妃有孕

嘉悅消失之後一個月, 紀枝瑤就不能再穿從前的衣裳了,雖說肚子還不太顯眼,可貼身的衣裳卻是不能再穿, 穿上有一點點的緊。

她怕傷到胎兒, 就讓人重新做了些來。

在這一方面,周姑姑是有經驗的, 順便就讓裁縫将後幾個月的寬松衣裳也給做了出來, 怕到時候來不及。

趙行也是如同和紀枝瑤說的那樣, 再沒有晚歸過,他知道再晚,都會有人守着一盞燈等他。

偏偏這個人, 是他舍不得的。

即便是再大的事情,趙行都會放下來, 立馬回去與紀枝瑤一同用晚飯。

因着有孕,趙行也不再讓紀枝瑤去為府中的生意賬本傷神,一切都交給了永壽去置辦,紀枝瑤着實是沒了事情做, 就帶上清溪去楚南街上逛逛去了。

左右楚南都是在趙行掌中,加上清溪也會一些拳腳上的功夫, 趙行也放心地讓紀枝瑤去了。

紀枝瑤戴上帷帽,久違的上了街,熱鬧喧嚣都在灼熱的日光裏更加悶熱,紀枝瑤走得累了, 就找了個酒樓用飯。

掌櫃的一下子就認出了紀枝瑤來, 笑眯眯地喊着“王妃樓上請”,酒樓裏用飯的客人們都紛紛看過來,笑着喊她“王妃”, 很是親切。

也不知道從哪裏傳出去的消息,有人忽然問:“聽說王妃有孕了?這可是咱們楚南的大喜事啊!老張,王妃來你這兒吃飯,你不得請上一頓?”

衆人一陣哄笑,清溪也站在紀枝瑤身邊輕笑兩聲,低聲說:“不論在哪兒,王妃就是讨人喜歡。”

“哪裏是我讨人喜歡,是殿下将楚南整頓的好,百姓們才能如此愛戴桓王府啊。”

張掌櫃的一聽,撫掌一笑:“好啊,今兒王妃來我這小店,我這心裏邊高興着呢,今日的吃食全都免了!”

紀枝瑤微微一驚,忙笑着說:“不必如此,今日所有吃食的賬,都記在王府身上就是。”

“那可不行,王妃娘娘是個好心腸的人,去年的時候還給咱們發了冬衣。還有桓王殿下啊,看着面冷,實則心熱,那日我家小兒突發大病,還是殿下經過,二話不說就将小兒帶去了醫館,今日王妃的賬啊,就記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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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人說趙行的好,紀枝瑤笑得更深,帷帽輕輕晃動,她輕笑道:“殿下本就是個面冷心熱的人,他很心善的。”

衆人争來搶去,最後還是張掌櫃的攬了下來,還毫無怨言。

紀枝瑤不敢再争,怕再争下去,就錯過了用飯的時候,只好應下。張掌櫃的特地給紀枝瑤尋了個樓上僻靜的位置,又吩咐後廚做了些清淡滋養的菜式,這才離開。

樓下衆人雲雲,人人都在笑着說桓王和桓王妃究竟是怎樣的好人,紀枝瑤摘下頭上的帷帽來,露出一張素淨清麗的臉龐來,她笑眼彎彎,對清溪說:“這裏當真是極好,清溪,我好喜歡這裏。”

清溪也是笑着點頭:“楚南的确是個好地方。”

楚南雖然不如晉京城那樣繁華,可是這裏的人,卻是心思純淨,人人都好。更重要的是,她在這裏,與趙行過着的日子,如此平淡而又美好。

還未吃完,一行人馬就從外頭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張掌櫃的吓了一跳,他們楚南這種小地方,除了桓王府之外,還真沒見到過這樣氣派的人。

張掌櫃的迎上去問:“客人要吃點什麽?”

為首的男子皺了皺眉,環顧了眼四周的環境,顯然是頗為嫌棄,可這已經是楚南地界上頗好的酒樓了,他只好招呼着人坐下來,厲聲說:“最好的都拿上來。”

紀枝瑤從樓上看下去,漂亮的杏眼中微微一頓,下意識便道了一句:“竟然他。”

清溪也看去,那男子很是陌生,從未見過。

她都沒見過,更別說不常出門的紀枝瑤了,清溪疑惑問道:“王妃認得那些人?”

紀枝瑤眼尾一動,搖了搖頭,回過神來:“不,剛剛眼花,認錯人了。”

她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熱湯,秀眉擰緊了起來,她沒有認錯人,樓下的那個男人,正是曾經出現在她夢中的衛玉堂。

衛玉堂怎麽會出現在楚南?

紀枝瑤想到了嘉悅的事情來,他應當是為了嘉悅一事而來,衛玉堂也不是什麽善茬,莫不是趙行誅殺嘉悅一事,被衛玉堂給發現了?

這件事情,絕不能不防。

想到這裏,紀枝瑤便趕緊催着清溪離開回府,走過衛玉堂身邊時,衛玉堂微微擡頭一看,卻窺不見帷帽之中的面容。

張掌櫃的笑着送離紀枝瑤,回來時衛玉堂才問:“方才那位姑娘是何許人也?”姿态矜貴大氣,身上穿戴,皆是不凡。

在楚南,衛玉堂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子。

張掌櫃的道:“公子說笑了,那哪裏是什麽姑娘,那是咱們桓王府的王妃。”

“王妃?!”衛玉堂眉梢一挑。

他啧了一聲,先前聽說趙行回慶國之後成了親,還以為是被逼無奈,沒想到娶的王妃竟然是這等姿容,讓人驚訝。

不過衛玉堂只是驚訝一下罷了,他此行的目的,是來找嘉悅的,他得了消息,嘉悅最後一次出現,便是在趙行的楚南地界。

之後,就再無音信,甚至有人親眼看到嘉悅被人暗算。

桓王府中,紀枝瑤提着裙擺快步去找了趙行,衛玉堂來楚南,定然是得到了嘉悅一事的風聲,她得要提前告知趙行。

回房中找了之後,不曾見到人,她又去了趙行常去的書房,才見到了徐林在那兒,她便知道,趙行也在其中。

紀枝瑤走過去,對徐林說道:“徐侍衛,我有要緊事要和殿下說,殿下可在此處?”

“在的,王妃稍後,屬下這就去禀報。”徐林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轉身進房中去禀報。

整個桓王府的人都知道,紀枝瑤是趙行心尖尖上的人,天大的事情也沒有紀枝瑤的事情大。

進去之後,趙行還在與衆人談事,正好是談到靖國,見徐林進來,趙行噤了聲,擡眼看去,“何事?”

徐林道:“殿下,王妃說要要緊事與您說。”

“王妃?”趙行愣了愣,早晨的時候說出去逛街了,怎麽這個時辰就回來了,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想到這裏,趙行立馬起身來,對在場的所有人說:“從密道離開,此事容後再議。”

衆人都沒有怨言,知道紀枝瑤是趙行的寶貝疙瘩,哪裏敢說什麽不妥的話,立馬就從密道裏離開了。

趙行打開門來,紀枝瑤就立馬撲了過來,一把擁入他的懷中,幽香滿懷。

趙行無奈笑了下:“什麽要緊事,莫不是想我了?”趙行看她,仿佛并無哪裏不舒服的樣子,也就稍稍放下心來。

紀枝瑤偷偷看了眼在旁邊的徐林,悄然紅了臉。

徐林見狀,別開頭偷偷一笑,與兩個人說了告退出去,還将門給帶上了。門“嘎吱”一聲合上後,紀枝瑤才敢如同平時那樣,在趙行的胸膛上蹭了蹭,說:“想是想殿下,可是也有更要緊的事情……”

“嗯?”

紀枝瑤整頓衣裳,說起了正事來:“今日我與清溪出去,在張記酒樓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看那一行人的衣着打扮和口音,似乎是來自雲國。”

她緊鎖着眉頭,很是擔憂趙行。

趙行聽了,淡淡一笑,伸手撫平她緊鎖的眉頭,溫柔出聲:“枝枝,大夫說,懷胎之時莫要憂慮,對身子不好的。”

“可是……”

“無事。”趙行道,“那人可是一個與我年歲相差不大的男子,濃眉大眼,鼻梁高高,左眼之下,有一顆黑色小痣?”

紀枝瑤點了點頭,“殿下早就知曉他來了?”

“嘉悅出事,慶國遲早要知道,衛玉堂要來,的确是在我的預料之中。”趙行笑了笑,成竹在胸,“枝枝,不必擔心,那人我頗為了解,也自然有應對的法子,否則也不會輕易動嘉悅了。”

如此一來,紀枝瑤才放下心來。

她氣鼓鼓的哼了一聲,撒嬌說:“殿下還害得我擔心了一路,你竟然是早有預料的。”

趙行笑着,從身後的暗格之中取出一個匣子來,紀枝瑤湊過去看,眼中微微亮了起來:“殿下要送給我的東西?”

趙行放下匣子,無奈地攤開手來,“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本是想要等到你的生辰再給你的,誰知我竟然惹得你不快了,這還不得早早拿出來給王妃賠罪麽。”

匣子打開,裏面是一只碧綠簪,整體通透又好看,紀枝瑤拿起來在自己的頭發上比劃了兩下,一邊說:“這是殿下今日送給我的,不能算是生辰禮物。”

趙行道:“那是自然。”

“殿下怎麽忽然想起要送我簪子了,我房中還有許多呢。”

趙行将碧綠簪放進匣子裏,綠瑩瑩的光華襯的他手指修長又白皙,好看的緊。趙行道:“近來聽清溪說,你是愈發的憊懶,早晨起了後都懶得梳妝,日後只用這碧綠簪束發,方便又好看。”

“而且……”趙行眸光下垂,看向她脹鼓鼓的胸脯,有孕之後,她胸前的弧度仿佛也有增長,他怕自己起了绮念,趕緊移開,看向她脖子上的玉墜,說:“與你的玉墜也是極為相襯。”

紀枝瑤碰了下脖子上的玉墜,将匣子抱了起來,抱在懷中,揚了揚光潔小巧的下巴,“殿下這樣說,那我可就收下了哦。”

“盡管收下就是。”

紀枝瑤轉身走了兩步,想到衛玉堂,依舊是放不下心來,回過頭來,笑着說:“殿下,打雲國來的那個男子,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若是出了事,你可一定要與我言說。”

趙行一笑,溫柔點了點頭,走向紀枝瑤與她并肩,說道:“枝枝,信我,我有分寸。”他将門打開,徐林站在外面,明亮刺眼的光一下子就鋪滿了整個書房,趙行道:“枝枝,我送你回去歇息,大熱天的,就莫要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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