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如詩般的女子
“唔——。”戚敏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在國外呆膩了，想回來懷懷舊吧。在回來之前我在這兒找了份工作，明天去面試。”這些事情都是瞞着家裏的人，戚敏想看看這些年自己的努力到底收獲了多少。
“我還以為你會回戚氏呢，我聽蔡傑說戚微已經是戚氏市場部總監的候選人了。”姜媛邊說邊接過侍應生送來的咖啡遞到戚敏面前。
戚微比戚敏小三歲，出國的這幾年她沒興趣知道戚微的任何消息，當然如果她不問，也沒人會主動告訴她，“人才啊。”
姜媛無奈的看着戚敏，她能說出這麽句話來，只能說明她對那個家的态度，依舊漠不關心，“真是敗給你這副懶散的性子了，我女兒半個月後擺百日酒，你——要不要出席？”沒想到戚敏回國的事，那天，她請了很多同學，也給了蔡傑請柬，當時也讓他告訴程子晰了，雖然知道他是個大忙人，可出現的機率還是很大。
戚敏明白姜媛頓聲的意思，她和程子晰各自毫無消息四年，他的模樣，只有在偶爾的夢中清晰。端起咖啡杯，戚敏的神色有些無措，“到時候再說吧。”
她總是逃避着，姜媛知道戚敏的堅強其實很脆弱，也許戚敏自己都不知道吧。做為好友，她不忍戳穿那層僞裝淡定的薄弱，她的初衷只是不想讓戚敏傷心，可也曾自問，這樣下去，對戚敏真的就好嗎？“親愛的，先別工作了，我想出門去旅游，你陪我去吧。”
姜媛又在為自己操心了。有時候戚敏會想是不是和姜媛才是親親姐妹，而戚微，肯定是上輩子的仇人，這輩子，來向她讨債，“我才從巴黎回來，讓我消停兩天好不好？”
“秦雲出事了。”
姜媛倏然提到秦雲，戚敏剛觸唇的杯沿漸漸擱下。秦雲，好久沒聽到有人提起這個名字了，于她的陌生，仿佛和程子晰是連系在一起的。那個如詩般的女子，似乎天生就帶着某種令人心痛的殘忍，“她怎麽了？”
“半年前，她和子晰吵架，負氣出門遇上了車禍，傷到了腿，這半年來，她都在療養院做恢複治療。”姜媛溫溫的笑着，嘴唇一張一合訴着一個讓戚敏想難過卻覺不值，不想擔心卻又不忍心的事實。
這一刻，戚敏很安靜，她的所有反應都讓沉默壓抑着。見戚敏不說話，姜媛也清楚戚敏內心的矛盾，當初她們三人那麽要好，偏偏秦雲是因為程子晰才和戚敏接觸。那樣目的性極強的理由，深深刺傷了戚敏，毀了她和程子晰那段刻苦銘心的感情，她更如願與程子晰訂了婚。
“我前兩天去看她了，恢複得還不錯。”姜媛又加了一句，靜靜的注視着戚敏垂眼的毫無表情。
戚敏深深的吸了口氣，擡起眼來，微微笑道：“沒事就好，改天我去看看她。”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又和姜媛談了很多。談到了蔡傑，那個在大學校園最活躍的男生，他畫畫的天賦很高，可偏偏又生為家中獨子，逃脫不開繼承家業的命運。好在蔡傑的心性很靈活，按照戚敏的話，他就是那種很容易在痛苦中找到快樂的人。
談到了秦雲，卻沒談起程子晰，戚敏不會提，姜媛更不會說。好像所有的症結都集凝在程子晰身上，沒有程子晰，那個柔弱美麗的秦雲，就不會費盡心機接近戚敏，而戚敏，也不會因為她而受到人生痛苦的青睐，甚至不惜……。
和姜媛分開，天漸黑了。回到公寓時已近七點，腦子裏裝了太多新事舊事，曾想掩卷之後不再掀起，可不去想，仍如一冊歷史擱在心裏，很殷實，讓人難以忽略。
第二天上午，戚敏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準備前往XX公司面試。
經過幾番問答抽查，戚敏成功被聘請為該公的HR主管。從公司出來，她就将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姜媛，姜媛說要慶祝一下，戚敏拒絕了，她想趕緊進入工作狀态，所以得早些熟悉公司的流程。
應戚敏聘進去的公司，在本市也算是小有名氣。戚敏的上司是個很務實的中年男人，為人和順，公司裏不少員工背地裏稱呼他為：小蜜蜂總監。
算算日子，戚敏已經在這裏上了半個月的班，對公司裏的運作不敢說了解全面，但也基本摸清了狀況。
看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就下班了。回想起昨晚姜媛電話裏的交待，戚敏猶豫了很久，還是拒絕了去參加寶寶百日的聚餐。
偏過頭看向窗外，高樓大廈沐浴在一片鹹蛋黃的暮色裏，深深淺淺的影子，覆蓋住整條馬路。
“戚敏，快下班了，還不快收拾，車都在樓下等着了。”
“嗯，好。”戚敏回過頭沖着說話之人笑笑。她叫肖婷婷，是辦公室的行政秘書，為人活潑好動，又長得很漂亮，穿上一套職業裝，就一典型的都市麗人。
拒絕了姜媛，沒料到今晚還是難得一個人。行政那邊談下來一個住宅項目，晚上要聚餐慶祝。于戚敏而言，亦不是件好事，因為有飯蹭，也可以趁機和同事們多接觸接觸。
目前為止，公司裏就屬肖婷婷與戚敏的關系不錯，或許是因為她們倆接觸最多的緣故吧。有時候肖婷婷的性格讓戚敏連想到姜媛，覺得她們倆有些地方很相似，都是那種巾帼不讓須媚類型的人物。
“你還沒好呀？”肖婷婷來催了，站在門口看了看手表，“我說海龜小姐，吃飯還不積極。”
戚敏無奈的笑笑，“你都叫我海龜了，要是動作快了，不是搶你兔子的風頭嗎？”
肖婷婷輕輕的扣扣門，“別貧了，快點兒。”
出了電梯，看見行政主管的車停在門口，難怪肖婷婷催得急，原來是有原因的。“你早說蹭領導的車，我肯定積極些。”
肖婷婷嗔怒白了戚敏一眼，拉着她打開車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