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片片凋零的記憶

程子晰說：“我有什麽好羨慕的，秦家向來和程家有生意往來，在每年的年會Party上，我都會遇到她，說起來，我們還算是老相識了，不過她不怎麽愛說話，總是一個人呆着。”

在程子晰聲落時，戚敏突然有種被欺騙的感覺。雖然不能要求秦雲把什麽事情都說出來，但她們是朋友不是嗎？朋友不是用心來交的嗎？為什麽她從未向自己和姜媛提及過任何事情？那一刻，戚敏發現她并不了解秦雲。她和姜媛并肩而站，而秦雲，卻離得她們很遠很遠，和她們走近的，只是她的一個影子罷了。

快畢業時，戚敏發現秦雲比以往更加陰郁，雖然她不喜歡秦雲對隐瞞事件的态度，但怎麽也沒把事情往程子晰身上想，全以為她本來就是個多愁善感之人，在為離開學校而感懷情傷罷了。後來戚敏知道，她所想的完全與自己背道而馳，之所以更加陰郁，完全是因聽戚敏無意中說起畢業後準備和程子晰結婚的消息。

在此半個月前，戚銘坤曾打電話給戚敏，告訴他的獨斷安排和打算。第一條：畢業後立即到公司上班；第二條：出國留學深造。當時父女間的語氣都不适合繼續交談下去，戚敏只說考慮一下再給答複。然後此事她只跟姜媛提了一下，沒跟程子晰說過。

有一天，她發現和程子晰除了電話連系，有幾天沒見面了。而秦雲也正好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姜媛還半開玩笑的說他們倆不會是約會去了罷，她許是無心之口，卻聽得戚敏心頭一跳。“胡說八道，怎麽可能。”

“你就沒打電話問問程子晰怎麽回事？”去往圖書館的途中，姜媛邊走邊問。

戚敏懷裏的論文資料有些松，下意識的緊緊，“昨天打電話問了，他說他老爸覺得就差畢業典禮而已，讓他在公司裏實習呢。”

姜媛沒在說什麽，她眼中閃過的一瞬隐憂，戚敏因自顧走路而忽視了。“當繼承人可真倒黴，看蔡傑也是，唉呀，好在我有個哥哥，不然我也慘了。”

戚敏突然想到戚銘坤在電話裏的話，不禁起了深思。他有兩個女兒，自己和戚微，現在來看，因為是把公司交給戚微打理的機率大些，如果交給自己，還不知小姨會怎麽鬧騰。

不知何時開始，戚敏有了惡心反胃的現象，姜媛的媽媽是位婦科醫生，于是近朱則赤，她非常篤定的判定戚敏出事了。戚敏不信，于是相約去醫院，結果真是得到印證，她懷了程子晰的孩子，天知道那一刻戚敏有多麽的高興，想立即告訴程子晰，讓他一起分享這份喜悅。可戚敏最後還是忍住了，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真是羨慕死你們倆了，畢業結婚，還有了孩子，一個新的幸福家庭即将誕生，可我和秋平的路還波折重重，想想都郁悶。”醫院門口，姜媛感傷的垂眼。

“沒事的，相信你自己相信秋平，就像我相信子晰一樣。”

“行了，知道你幸福啦。”姜媛白了一眼戚敏，拉着她走下臺階。

戚敏說：“走吧，難得出來，我陪你去逛商場。”

原以為那一天我的未來道途兩邊都盛開了滿滿有玫瑰花，後來卻道是那道途中綻放的不過都是傷害與悲劇而已。

在商場裏吃了東西出來，已經晚上八點了，戚敏和姜媛提着逛街的戰利品準備回宿舍。站在路邊招來一輛出租車，雙雙坐到了後坐，不料出租車還沒前行多遠，因紅燈停下時，戚敏非常清楚的見到請了一個禮拜假的主角——秦雲。

而更讓她心情翻湧難過的，是她坐的那輛車是程子晰的。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親自擺在擋風玻璃下的車室玩具狗。那一刻，戚敏怔了，呆了，傻眼了，難以置信的望着秦雲臉上從未有過的羞澀笑意，紅燈一過，立即招呼司機跟上程子晰的車。

姜媛顯然也看到了，她沒有阻止戚敏，默默拉着戚敏越來越冰涼的手，她微微的笑着，那笑很勉強。戚敏突然意識到先前姜媛那句玩笑話并非全是玩笑，她知道的或許更多，可這個時候，她無力張口相問，視線停留在那紮車之人的臉上，不願轉移。

程子晰的家戚敏去玩過，所以現在他開去的方向，必是秦雲的家無疑。眼看着他快速穿過一個路口，當出租車師父要追上去的時候，卻無奈紅燈了，等到紅燈一過，出租車立即追了上去。雖然前面沒有程子晰車子的影子，可這一代都是富人區，別墅都是獨立成院，找到他們并不困難。

姜媛喊了一聲停下，車停了，然而不遠處在路燈下一男一女的擁吻卻沒有停，戚敏滿腔的憤怒澎湃，淚水止不住的滾落，心在那一瞬間如同鏡子一般碎裂，榨響的聲音在耳邊缭繞不絕，一個她愛的人，一個她相信的人，正讓她親眼目睹他們一起背叛的經過。

“戚敏，你還好嗎？”姜媛輕輕的問着，擔心在臉上一覽無餘。

戚敏沒回應東媛的擔心，而是推開車門站在車外，朝着那對激情燃燒的男女怒喊，“程子晰，你個騙子，你混蛋。”

程子晰驚愕的回頭，秦雲亦是一臉的惶恐與不安。重新上了車關上車門，吩咐司機趕緊離開，從反光鏡裏，她看到程子晰追了過來，不想再看到他，那一刻恨不能從未認識過。

“其實我早就看出秦雲不對了。”

她們沒有回宿舍，而是準備去姜媛的家。靠在姜媛的懷裏抽泣，可胸口的堵塞如何消也散不去，聽到姜媛的話，戚敏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宇宙無敵的超級大傻瓜。她沒有說話，繼續聽着姜媛說，“你可能沒有注意，秦雲是喜歡看窗外那棵槐樹，可她更喜歡看那棵槐樹下藍球場上活躍的程子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