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阿納金雙手死死抓着被單，他的任務是不讓本離開，他也不想讓他離開。
本也死死抓着被單瞪着這個和自己關系特別親近的小男孩，不知道那個虛僞的奎剛是怎麽想的，讓阿納金看着自己，也不知道阿納金是怎麽想的，就不能假裝沒看到讓他離開嗎！這是犯罪啊犯罪！他又不能對這麽個孩子下重手！
“你們在幹嘛？”奎剛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一大一小站在房間裏扯着他的被單拉鋸戰。
聽見聲音，兩人同時看向奎剛，阿納金松開手的瞬間，本因為突然失去的阻力，又跌回床上，被單掉落，反應迅速的至少保住了私密部位沒有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的該死。”他咒罵了一聲。
“在孩子面前注意語言，歐比旺。”
一瞬間，本——歐比旺，僵直了身體，大腦一片空白。他知道了，他還記得我。腦海裏只有這麽一句話反複播放着。
“是的，我從沒有忘記你。”奎剛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總能聽見歐比旺無意間的心聲，似乎有一種有別于師徒紐帶的聯系在他們之中悄悄滋生，他不确定那是什麽，但現在最重要的是為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道歉。“如果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之後我保證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絕不還手。”
“就算我殺了你？”歐比旺冷冷的問道。
“就算你讓我回歸原力。”
“等等！”阿納金喊了起來，“歐比旺是誰？為什麽本要殺你？”
“沒事的阿納金，你先回自己房間去好嗎？明天我會和你解釋一切的，如果歐比旺允許我的話。”
青年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憤怒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奎剛，但原力在阻止他，似乎在拉扯他，他該聽從原力的指引嗎？
“我已經請求了尤達大師，他同意将你曾經的光劍還給你，過幾天就送到這裏。”
“我相信你已經給出了誠意，”歐比旺的心震顫了一下，他想念他的第一把光劍，他曾經美好的歲月和回憶，“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聽完你的狡辯。”
“給我們點空間好嗎？”奎剛再次看向少年，“我保證，明天你會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Advertisement
妥協的點了點頭，阿納金又回頭看了眼本，奎剛叫他歐比旺，他想，很适合的名字。安靜的離開了奎剛的房間。
第二天清早，阿納金起床推開門就看見本一臉不情不願的穿着寬大幹淨的T恤坐在餐桌邊，微長的頭發不配合的亂翹着，奎剛已經在廚房忙碌。
“早安。”阿納金啪嗒啪嗒跑到本的身邊。
歐比旺點點頭，“早安阿納金。”
“你可以喊他歐比旺，他會和我們一起生活。”奎剛端着兩盤烤土司和煎蛋放在他們面前。
“好！歐比旺，歐比旺歐比旺。”阿納金興奮的拉着歐比旺的手臂不撒手。
“別開心的太早了阿納金，”歐比旺的嘴角勾起一個壞壞的弧度，“我是個很嚴厲的師父。”
少年不可置信的看向奎剛。
“是的阿納金，歐比旺會成為你的師父，但同時，他答應會聽從我的教導。”
歐比旺冷哼了一聲，沒有反駁。
“可是……我以為你是我的師父。”
“阿納金，”奎剛柔聲解釋道，“我以為你更希望我們是父子。”
天吶！瞪大眼睛，幸福來的那麽突然，年輕的天行者紅了眼眶。
“行了，簡直看不下去，這輩分也算是夠亂的了，”歐比旺打斷了他們，“該上學的上學，該滾去抓人的趕緊走，滾之前留下錢。”
“歐比旺，注意你的語言，”奎剛無奈的搖了搖頭，恐怕任重道遠，“我開始擔憂晚上讓你和尤達大師通信時的狀況了。”
青年瞪着年長者，憤憤不平，“是你們綁架我，還不準人發脾氣嗎！不給我錢買衣服，讓我去偷還是搶？”用力咬了口吐司，還不解氣，一口氣把半片吐司都塞進嘴裏，像個倉鼠一樣的塞得鼓鼓囊囊的，不讓說話就不說了，就不說。
還真是強詞奪理，敏感易怒，奎剛已經預見到未來日子該有多難過了，不過沒關系，可以一點一點從頭開始來。
這是忙碌又讓人興奮的一天，阿納金一放學就馬不停蹄的往家裏沖，家門口堆着一疊壓扁折好的紙箱，打開門是家裏煥然一新的陳列和沒見過的新家具。歐比旺正擦着額頭的汗站在一個超大的布藝長沙發面前。
這是他和奎剛的協議，讓歐比旺住奎剛的那間主卧，奎剛在客廳打地鋪，不過問他的私生活，好好教導阿納金，當他和奎剛之間有重大争議時聽從奎剛的安排，其餘的時候商量着來。
對于歐比旺來說，他對當年的事還是有心結，但他也不蠢，自己這邊發生的一切和奎剛告訴他的推測合起來，心底的聲音告訴他，這的确不是奎剛的錯，可他從情感上就是有些抵觸。
“紅格子的牆紙，”阿納金參觀了新主卧的裝修，實在沒忍住吐糟，“眼睛不會花嗎？”
“完全不會，你不覺得很好看嗎？”歐比旺推着阿納金從卧室出來炫耀他選的沙發，“你看，這個沙發可以翻開來做床，晚上我們可以都擠在上面打游戲。”
“我現在只能祈禱奎剛幫你買回來的衣服正常些了。”
“沒有那麽糟吧……”歐比旺抓了抓後腦勺，“我還給你買了黃小鴨，洗澡的時候可以玩兒，還有專門做冰沙的碎冰機，店家人超好，送了十二種口味的水果醬，啊對，還有你之前提過的想要的微型ZXL-098的馬達裝置，人家還送了一套專業組合裝置給我。”
“歐比旺……”阿納金拉着他的手，“首先我很高興，我真的非常開心，但……你今天一共買了多少東西？”
青年轉了轉眼珠，想了一下，随即笑開了，“別在意我買了多少東西，只要告訴我，趁奎剛還沒回來，你還有什麽想要的。”
阿納金的眼睛亮了起來。
奎剛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窩在沒見過的大沙發上笑作一團，如果他還是位絕地，會制止他們如此鮮明的情緒波動，然而如今絕地守則已和他無關。
并沒有生硬的插入打擾兩人，他放下手中拎着的兩個大袋子走到廚房準備自己弄點吃的，桌上是被保溫罩好好保護起來留給他的食物。明顯不是出自阿納金手藝的晚餐讓奎剛再次堅信歐比旺是不會讓他失望的，接着他撇到了壓在餐盤下的賬單清單。好吧，昂貴的一餐，他好笑的想。
晚些時候奎剛帶着歐比旺連通了和尤達的通訊，這讓他認識到，無論外在如何刻意掩飾，歐比旺這孩子的本性是謙遜溫柔的。
在尤達大師的影像出現的一剎那，歐比旺的眼眶就已經紅了，他行了絕地禮，聲音裏都有一絲顫抖。“尤達大師，能再次見到您我真的非常開心。”
“年輕的肯諾比，很高興見到你，我也。上次未能碰到，很遺憾，我。”
歐比旺愣了下。
“杜庫伯爵襲擊我時，能感受到，你的原力。手下留情，感謝你。違抗他，很大的勇氣，你需要，感謝你，再次。”
“無論如何，我不會傷害您，但我也不會背叛我的師父，請您諒解。”
“提供杜庫的信息，絕地委員會無法要求你，”尤達頓了頓，“很高興，我，得知你還活着，好孩子，你一直是。”
奎剛站在歐比旺的身邊，将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上，手掌下的身體止不住的微顫，他感到自己的心在抽痛，他多希望時間能夠倒回，回到他第一次拒絕這個孩子的時候，回到第一次原力提示他的時候，狠狠抽自己一個巴掌，然而一切已經鑄成，如今他只能希望自己不會再辜負他。
“不是絕地，你已經，奎剛同樣，但他依然能夠教導你，我如今依然希望，保持你的善良和正義。”
“我相信您的判斷，一如從前，”歐比旺再次鞠躬，“感謝您的教導和信任。”
通訊斷開很久後，歐比旺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奎剛在心裏輕嘆，他将青年轉過身，拉進自己的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背。
“我只是，”悶悶的聲音傳來，“看在尤達大師面子上，”夾雜着細微的抽泣，“才不是要對你言聽計從。”
“我明白。”
“我答應好好教阿納金也是因為我喜歡他，才不是因為你的請求。”
“我知道。”
“我不能過于張揚，如果被他知道了……我是不會出賣他的。”
“是我的錯。”
這一次，隔了很久，在冗長的一陣沉默後，奎剛聽見細如蚊蠅的低喃。
青年回抱了他，“也不能全怪你。”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