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到底咋回事

不過五十多歲, 看着卻特別顯老的陳老太太笑眯眯的沖她招手,示意她再往小巷子裏站一站:“孩子,你是染染吧?你戴着這麽一個東西, 要不是剛才我正好看到你把它摘下來試發帶, 我都不敢認。這些年沒見,你都長這麽大了, 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老太太見蘇染染不說話, 猛的拍了一下大腿, 聲音都拔高了:“哎喲,你這孩子,不會幾年不見, 就不認識你奶了吧?我就和你爹說,讓他多帶你回來見見親人, 他偏不聽, 看看現在怎麽樣。孩子呀, 我是你奶,你爹陳大勇的親娘,想起來沒?”

蘇染染嘴角抽了抽,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說這叫什麽事兒呀。親祖孫兩個見面還得先介紹一下自己,還偷偷摸摸弄得跟土匪接頭似的。

她自然認得自己的祖母, 上輩子她們可是相處了好幾年呢, 還一起熬過了她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光,讓她對這個老太太的感情複雜的很, 又愛又恨。

只是她們熟悉那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這輩子到這會兒,她總共也沒見過老太太幾回, 上次她還是六七年前在鄉下見過她老人家一面呢,現在,她表現的對老太太越陌生才越正常。

蘇染染摘下帷帽,盯着她們兩個打量了好半天,先對着那小婦人笑了笑,然後裝出一副有些遲疑膽怯的模樣喚了一句:“祖母?您喚我?我娘她剛走,買東西去了,您……。”

陳老太太一擺手:“我不找她,我就是想見見你,從前我來集上也沒看到過你。”

蘇染染害羞的低頭:“我不喜歡出屋,我娘也不讓我出來亂跑,說是外面壞人多,有拐子專門抓人去賣。”

老太太看着自家孫女那比純白面蒸的饅頭還白嫩的小臉蛋,心說還真是這樣,老三救回來那孩子,不就是被拐子偷出來要賣掉的。

不過她可不會說蘇氏做的對這樣的話,反而望着蘇娘子離開的方向撇了撇嘴,神情有些複雜的問蘇染染:“那你們今兒咋出來了?你娘那肚子都快要顯懷了,這裏人這麽多,要是撞到了可咋辦?這都是第二胎了,咋心裏一點數也沒有呢。”

這老太太有一個習慣,她要說起什麽事來,就得跟那蹦豆子似的,噼裏啪啦一氣說完才行,你可別中途打斷她,打斷了她,她噎的難受,非得怼你幾句才行。

蘇染染知道老太太這毛病,就站在那裏沒應聲,只等自家祖母說完。

果然,老太太将手中的包袱往旁邊人家門前的臺階上一扔,就一屁股坐在了包袱上,噼裏啪啦的說了起來,還越說越起勁,手上都開始比劃起來:“要我說,還是你外婆去的早教的少,這家裏沒有長輩指點着哪行。就說你娘吧,挺大個人了,這麽多年了就得了你一個,這咋還不知道留意呢?這好不容易懷了身子竟然不知道,還敢出遠門。我一聽說她是動了胎氣累着了,吓了一大跳,這事可是可大可小,這要是在鄉下,養不好說不定孩子就保不住了。對了,那縣裏的大夫不是說讓她回家安胎,她這胎養的怎麽樣了?這是身子骨好了,都敢出來晃悠了?”

蘇染染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對勁,祖母怎麽對自家的事這麽了解呢,難道她爹今天回來了,已經和祖母碰過面了?

她心中高興起來,忍不住沖着外面的街上張望,還大膽的出聲打斷了老太太:“祖母見過我爹啦?啥時候見到的?是剛才嗎?我爹是已經回家去了嗎?”

老太太話說到一半突然被打斷,就要罵人,話還沒說出口,就反應了過來,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連忙否認:“我沒見過他,我天天在家幹活,上哪兒見你爹去。倒是他一個大男人,要賺錢養家糊口,哪能天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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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祖母咋知道我娘懷了身子還累着了?對了,祖母剛才就看到我們了,咋不出聲叫住我和我娘呢?”

蘇染染本來覺得老太太這事辦的太奇怪,她不願意上門來,路上遇見了,也不至于不說話吧。她若剛才就喊住她們,她娘再怎麽樣,也不可能裝作不認得自家婆婆呀。

不過如今得知她爹回來了,蘇染染就全明白了,這是怕她娘知道他們母子見面的事呢。

老太太有些慌張的站起來,拎起包袱拍了拍,一副着急的不得了的樣子:“我和你娘說不到一塊去,叫住她幹啥,見了她我不自在,我就想看看自己孫女。行了,我忙着呢,你趕緊回去吧,也別和你娘說見過我了。”

見蘇染染還要說話,老太太一着急,就把腳邊的籃子提了起來,往她懷裏一塞:“這都是自家雞下的蛋,你拿回去煮給你娘吃吧,讓她好好補補,沒事就在家養着,少出門去人多的地方,省得你爹在外面也不安生,天天瞎擔心。”

跟在老太太身邊一直沒出聲的的小媳婦看着那籃雞蛋,驚的張大了嘴,一臉不舍的被老太太手腳麻利的給扯走了,邊走還邊回頭。

這小媳婦蘇染染也認得,是她二堂兄的媳婦劉巧兒,名字叫巧兒,人卻和這個字不怎麽搭邊,不過為人很好,就是有些害羞,還有點嘴笨。

蘇染染站在原地,回憶着祖母剛才的神情,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她咬了咬下唇,抱着那籃雞蛋順着旁邊的巷子抄了近道,往那兩人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等走遠了一點,老太太才松開孫媳婦,還伸出手指戳了她的額頭一下:“看你沒出息的小氣樣,我送點雞蛋給你三嬸咋了,昨兒我從縣城帶回去的好吃的,你們沒吃着咋地?那可都是你三叔給的。”

劉巧兒趕緊解釋:“不是的,奶,那雞蛋你給了妹子,我……。”

“咋地?怕你婆婆訓你?你回去了就照實和她說,她要是舍不得,等我從縣城回來,你讓她來找我,我把雞蛋補給她,只是這樣,以後你三叔讓人捎啥回去,可都沒你們的份了。”

劉巧兒急的直跺腳:“不是的,奶,雞蛋拿回去三嬸就知道了。”

“哎呀,奶你不是不讓妹妹告訴三嬸她見過你嗎?那雞蛋哪兒來的呀?她咋說?”

老太太:“……,你咋不早說?走,快去要回來。”

走了幾步,老太太又停了下來:“不行,我不能去,那丫頭現在好像變機靈了,我剛才不過說順嘴了,就被她追問了半天。我這要是回去了,她說不定還要問我啥時候見過老三的事兒,我怕說漏了,老三可是再三叮囑不能讓她們娘倆知道這事的。不管了,就這樣吧,我得走了,你三叔那邊可是離不得人照顧的。”

老太太重新背起包袱,沖劉巧兒揮了揮手:“行啦,我走了,你也趕緊和你男人會合,回村裏去吧。”

“奶,剛才那家店不是說有車去縣裏嗎?您不搭他們的車了?”

老太太翻了一個白眼:“搭啥車,總共才幾步路?我走山路過去,快着呢。我就是打聽打聽價,回頭好找你三叔報賬去,你可別給我說漏了啊。”

老太太一甩包袱,健步如飛的走了,一邊走一邊還要嘀咕幾句:“這老三也是在鎮上住的金貴起來了,這點路算點啥,還讓我搭車回去,那麽貴,有那銅板幹點啥不好,真是一個敗家子。”

青陽鎮靠山環水,空氣清新,民風淳樸,是一個宜居的好地方,就是交通不算便利。

鎮上的有錢人家出行都有自己的馬匹或者馬車,繞行去走官道,倒是很快就能到縣城。

像他們這樣的平民百姓,要從安縣與青陽鎮之間往返,基本都是靠走的。穿山路過去,也要一個時辰多一點。若是身體弱或者年紀大走不了遠路的,大多會去找那些商鋪,提前和人家定好了,在他們進貨的日子付些車資,搭車過去,可是這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今兒她們一到鎮上,老太太就拉着劉巧兒陪她一起把這鎮上的店家打聽了一個遍,問人家今天有沒有車去縣裏,搭車多少個銅板,啥時辰走,問的那叫一個清楚明白。

結果她老人家卻是打算走着去,問搭車錢就是為了找兒子報賬要錢的。

劉巧兒:“……。”

她是真的服了這個太婆婆了。

她這邊感慨完,打算再去集上逛一逛,買點針線回去,結果轉身就與抱着雞蛋籃子的蘇染染對了一個正着。

蘇染染又将帷帽戴了回去,劉巧兒看不到她的表情,卻是莫名的緊張起來,悄悄在心裏祈禱,不要問她問題呀,不要問她問題呀,她什麽也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說。

可惜,天不遂人願。

蘇染染開口了:“堂嫂,祖母是去安縣了嗎?她幹嘛去了啊?是去照顧我爹了嗎?我爹他現在好點了嗎?”

劉巧兒大驚,拼命搖頭:“這事兒堂妹還是問祖母吧,她老人家的事兒咋會和我說呢。”

蘇染染到這會兒,已經确定她爹肯定是受傷了。只是看陳老太太的态度就知道,她爹應該沒有性命之憂。确定了這一點,她勸自己鎮定下來,咱可是連鬼都做過的人了,遇事可不能慌。

蘇染染是做好了心理建設,才出來找劉巧兒的,她打算從這位堂嫂身上入手,先把事情弄清楚,等過去找她爹的時候好做打算。

她按照上輩子的記憶,想到了兩個有些笨拙的法子,想要讓堂嫂和她說實話。

蘇染染低頭看着自己懷中抱的雞蛋籃子,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堂嫂,你說這籃雞蛋得有好幾十個吧?”

劉巧兒反射性的回答道:“四十個。”

“呵呵,早上出來的時候,我婆婆特意數過的,本來是想在集上賣了的。不過咱家大事都是奶說了算,她說送給三嬸吃了,就送給三嬸了。”

原來在陳家,四十個雞蛋就是大事了。要是平常,蘇染染肯定要被這話逗笑了,此時她卻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她也不擡頭,就盯着那籃雞蛋看,看了又看才幽幽的開了口:“這麽多的雞蛋,這能吃上好久了吧?這雞蛋真是怎麽做都好吃,不過比起煮和蒸,還是炒着吃更香,只要少放一點點油,就能炒的金黃,出鍋前再灑上點蔥花,那味道實在太香了,吃一盤子都不覺得膩。”

劉巧兒早上只喝了兩碗粥,又是好些日子沒吃到雞蛋了,這會兒被蘇染染一說,就一邊點頭一邊饞的不行。

她娘家條件還行,平時在家吃個雞蛋不是啥稀罕事。可誰想嫁了人,到了陳家,想吃一個雞蛋竟然都成了大難事。

倒不是陳家日子真的窮到一個雞蛋都吃不起了,就是這一家子窮怕了,太能精打細算了,尤其是她的太婆婆和婆婆,兩個人看那雞蛋跟看自己眼珠子似的,恨不得一個不落的都攢了賣錢。自家十天半個月能舍得做上一兩回都不錯了,基本都分給男人和孩子吃了。像她這樣的小媳婦,能搶到一口都算幸運的了。

這人吧,就是這樣,越吃不到啥越饞啥。若是從前沒吃過還好,也就看着別人吃着的時候饞一會兒,可若是你以前經常能吃到,突然吃不到了,那就是兩個字,真饞,聽人提起都要饞的流口水。

劉巧兒現在就是這樣。

蘇染染見她這樣,就笑道:“要是堂嫂和我說說祖母和我爹到底是咋回事,我就把這籃子雞蛋都送給堂嫂,怎麽樣?堂嫂現在住的地方有單獨的竈間吧?”

陳家幾房早就分了家,她這堂嫂是大房的,是她二堂兄的媳婦。

大伯家光兒子就生了三個,還有兩個女兒,家裏人太多住不下,就定了一個規矩,兒子成了親都搬出去住。

已經成親的兩個兒子的新房,都是大伯提前帶着自家的三個兒子還有其他三房的子侄輩,趁着農閑的時候蓋起來的,連土坯都是自己打的,最後給兩兄弟在村子兩頭分別蓋了兩間房,圈了兩個小院。

他們成了親,就帶着媳婦出去住了,只是吃飯幹活還是和大伯大伯娘他們一起。

至于為啥是在村子兩頭,上輩子蘇染染聽大伯娘和她娘說起過,說是離的遠了親香,挨在一起住說不定沒幾天就要掐架,她不耐煩去勸架。

因此,這籃雞蛋要是她偷偷給了二堂嫂,她是一定有辦法偷偷帶回家藏起來慢慢吃的,就看她舍不舍得了。

劉巧兒:“……,我不敢,要是婆婆知道了會抽我的,堂妹還是把雞蛋帶回去吧。”

劉巧兒這話說的有點可憐巴巴的,聲音都小了不少。

蘇染染也不糾纏,只是嘆着氣道:“那就算了吧。唉,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心裏就不能惦記什麽事情,一惦記上我就要一直想,想得都不能好好走路。你說這挺好的一籃子雞蛋,要是因為我在想這件事到底咋回事被摔了,你說它們可憐不可憐,死的冤不冤,而且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摔東西,我也不知道自己一會能不能管住自己。”

劉巧兒一副要暈了的表情:“啥?你這孩子,你……。”

蘇染染也不管她,轉身就晃晃悠悠的走了,走路還不老實,那籃子也不肯好好抱着,吓的劉巧兒緊緊跟着她,不敢松懈,就怕她真的一個不高興就把那籃子摔了。

眼看都要到平安巷了,劉巧兒還不肯松口,蘇染染就有些急了,只得改換了策略。

劉巧兒走着走着,就聽到了旁邊小姑娘的低泣聲,蘇染染一邊哭一邊問她:“嫂子你就告訴我吧,是不是我爹出什麽大事了,所以你們都瞞着我和我娘?我都聽出來了,最近祖母見過我爹,她今天也是去找我爹的。我爹往常不出镖都會回家來住,這次為啥不回來?他到底出啥事了呀?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就瞞着我們母女。你要是不說,我一會就和我娘去縣城找我爹去。”

“別別別,你可別告訴三嬸,再驚到她肚子裏的孩子。三叔的腿已經快養好了,他就是怕吓到三嬸,這才不敢和你們說的。”

可惜劉巧兒只知道她爹傷了腿,自家祖母被找過去照顧了三叔這些時日,其他具體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三叔受傷的事,奶不讓我們往出說,要不是她要離開家這麽多天,估計連我們都不會告訴。我倒是偷聽到她和爺說話,說是看來三叔這些年也不容易,賺的錢都是拿命換的,以後要少麻煩三叔一些。”

劉巧兒到底是新嫁過來沒多久的,對自家和陳大勇家的淵源知道的不多,因此說話的時候也不知道遮掩,想起來什麽就說什麽了。

蘇染染自然也不在意這些小事,她将那雞蛋籃子遞給了劉巧兒拎着,自己走到了平安巷,就在巷子口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帶着鼻音催劉巧兒早點回去:“時候不早了,堂嫂快回去吧,你提着雞蛋得避着人,得自己先回村吧,路上小心點。”

劉巧兒站在那猶豫了半天,最後才拿定了主意:“算了,這雞蛋我還是不拿了,我不敢。堂妹,我剛才和你說的事,你可千萬別和我三嬸說呀,也別告訴奶是我告訴你的,成不 ?”

這小媳婦也是一個膽子小又嘴饞的,到底沒敢拿那一籃子雞蛋,只是紅着臉用帕子包了兩個藏到了她自己的籃子裏,最後又叮囑了蘇染染一番,才急匆匆的趕去和家裏人會合了。今天來趕集的可不只她和陳老太太,陳家來了七八個人呢。

等到白大娘和蘇娘子買完東西回來,就在約定好的巷子口看到了蘇染染和她腳邊的籃子。

這會蘇染染已經收拾好了情緒,一臉歡快的跳下石頭,挽住了她娘的胳膊:“娘,我剛才碰到祖母和堂嫂了,她老人家問我家裏的情況,我一不小心就把娘親懷寶寶的事說了。祖母聽了,就把大伯娘要賣的雞蛋搶過來送給我們了,說是給你補身體的。”

蘇娘子盯着那雞蛋籃子,只覺得這事太稀奇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問蘇染染:“你說的都是真的?這雞蛋真是你祖母給的?她真的這麽說?”

“當然是真的了。娘啊,我看堂嫂盯着雞蛋流口水,就趁祖母不注意,偷偷塞給了她兩個雞蛋,她可高興了呢。娘啊,祖母家裏是不是特別窮呀?”

蘇娘子想起了和自家婆婆僅有的幾次見面,一臉的一言難盡,快到家門口了才答了一句:“早些年是挺窮的,現在嘛,哼,怎麽也不至于連雞蛋都吃不起,不過是你祖母舍不得罷了。”

蘇染染聽了這話,越發肯定爹爹偷偷幫襯陳家的事,娘親早就知情了,只是一直沒有揭穿而已。她再想到爹爹這次受傷辦的糊塗事,竟然莫名期待娘親知曉之後能和爹吵一次,她可真是一個不孝的女兒呀。

自從那天蘇娘子和顧策說了那些話之後,他想了想,就和夫子報備過了家裏的情況,最近幾日都是直接将功課帶回家做的,這樣也好能多照顧家裏一些。

今日因為要向夫子彙報金家的事,還要轉交那套文房四寶,他就特意在學堂多留了一會兒,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去了徐夫子那裏。

等他從夫子屋子裏出來,就有一個小學弟跑了過來:“顧師兄顧師兄,外面有姑娘找你,已經等了你好久了,就在門外。”

顧策一聽,還以為是蘇染染來了,他怕是家中有什麽事,趕緊往外跑。

剛剛過來報信的另一個師弟一臉疑惑的問前面那位:“那位姑娘不是剛到嗎?還是我給她帶的路呢,怎麽就等好久了?”

顧策到了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門外大樹下站着的一主兩仆三位姑娘,被護在中間那位見了他,立刻摘下了帷帽,一臉笑容的沖顧策招手,來的人竟然是上次來過夫子家的那位秋小姐。

顧策疑惑的往她那邊看了看,卻沒有馬上過去,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腦海中就浮現出上次蘇染染不高興和他在雨中大鬧還有後來生病躺在啵啵床上虛弱的模樣。

他正猶豫,就聽街對面傳來蘇染染的聲音:“顧策,顧策,師兄,師兄,我在這裏呢。”

爹爹的事蘇染染不能直接告訴娘親,就想着等顧策回來和他商量一下,他們先偷偷去縣裏看望一下爹爹再做打算。

可是她在家裏等了又等,這幾日都回來挺早的人,今日卻偏偏一直不見蹤影。她幹脆就借口要去巷子口買米糖,偷偷跑來了至齋學堂找人。

蘇染染滿心焦急,壓根就沒留意到對面樹下站着的三個人。

顧策一見蘇染染的模樣,就知道她是有事,立刻毫不猶豫的轉身,朝着她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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