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麽多年，小恒就帶你一個人……
江恒選的地方在東城區的老巷子裏，店鋪名為“一碗好粥”，位置雖偏，但看得出生意很好，桌椅從店裏支出來，占了大半條巷子。
江恒将車停在巷口，宋安安打開車窗往巷子裏望，又忍不住回頭看江恒，有些77.ZL擔心：“會不會被認出來？”
“沒事。”
江恒邁開長腿從車上下來，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下來。”
這會沒什麽客人，系圍裙的大叔正收着露天的桌椅，身材微胖的大神拿着笤帚在一旁掃地。
聽到腳步聲，大嬸直起身揚聲道：“不好意思，本店要打烊了……诶，是小恒啊！”
大叔一聽，放下抗在肩上的桌椅轉身，一臉驚喜：“小恒來啦！”目光掃過宋安安，微微一愣：“哎，這是……？”
“一個朋友。”江恒沖二人打招呼，“鐘叔，鐘嬸。”
鐘叔鐘嬸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宋安安身上，宋安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乖巧地沖二人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喲，”鐘叔笑呵呵地打趣，“我還是第二次見小恒帶女孩子來，真不容易。”
宋安安一愣，偷眼去瞧江恒。
江恒神色寡淡，對鐘叔的話并無多大反應。
“死老頭胡說八道什麽呢！”鐘嬸擰了鐘叔一把，完了對宋安安和江恒笑笑，“外面怪冷的，快進去呆着。想吃什麽，嬸給你們做！”
江恒颔首：“不用太麻煩，平時那幾樣就行。”
鐘嬸連聲應下，見鐘叔似還有話要說，忙連推帶搡地拽着人往後廚去，不忘回頭對二人道：“你們自己找地兒坐啊。”
進了後廚，鐘嬸一邊淘米煮粥，一邊指使鐘叔洗菜。
“你剛剛掐我做什麽？”鐘叔幹着活，不大高興的抱怨。
鐘嬸翻個白眼，把砂鍋架上竈臺，蓋上蓋子開火，“你個老糊塗！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又沒人逼你開口。”
“我說的不是事實？”鐘叔不服氣，“這麽多年了，小恒就念着高中時候那個小姑娘，如今好不容易走出來了，我這不是替他高興麽……”
鐘嬸提起刀，把鐘叔從案板邊擠開，一邊哐哐哐切菜一邊嘲諷：“我看你是該配老花鏡了，這不就是當年那個小姑娘？”
“……不能吧？”
鐘叔一愣，轉身就想出去看看。
鐘嬸一把拽住鐘叔：“看什麽看！你在這看着粥，別出去給小恒搗亂！”
宋安安跟着江恒走進店裏，店內鋪面很舊，桌椅也是十多年前的樣式，但打掃的很幹淨。
江恒挑了張角落的桌子，宋安安幾度語言又止，見江恒拿濕巾擦桌子，便提起茶壺幫忙燙着碗筷。
一邊動作，一邊偷瞄江恒。
“喂。”江恒将濕巾丢進垃圾桶，“水要倒出來了。”
宋安安一窘，連忙放下茶壺，心不在焉地涮着筷子，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聲道：“哥哥，你和老板認識呀？”
江恒：“出道以前的鄰居。”
宋安安幹巴巴地“哦”了聲，頓了頓，又道：“你們關系很好嗎？”
江恒一手支着下巴，懶洋洋地看過來：“嗯。”
宋安安眨眨眼：“那你出道以前的事，他們都知道啊？”
江恒擡眼看了她片刻，直起身，兩手交握擱在桌上，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77.ZL你到底想問什麽？”
宋安安眼睫一顫，故作鎮定地避開江恒的目光：“沒、沒什麽。”
鐘嬸端着菜出來：“都還沒吃飯吧？粥還熬着，來，先吃點菜墊墊肚子。”一邊招呼着，眼神不住往宋安安身上掃，見宋安安看過來，熱情地沖她笑笑：“好久沒嘗過你鐘嬸的手藝了吧，快試試合不合胃口！”
宋安安以為話是對江恒說的，沒有多想。
禮貌地沖鐘嬸笑笑，接過筷子，看向桌子上的三個菜。
宋安安：“！”
忍不住擡頭去看江恒，宋安安感動的幾乎要哭出來。這究竟是什麽神仙哥哥！怎麽連她喜歡吃什麽都一清二楚！！
诶……不對。
宋安安眨眨眼。
……為什麽江恒會知道她喜歡吃什麽？
江恒見她不動，停下筷子：“怎麽？”
宋安安嘴巴動了動，又看一眼一臉期待站在旁邊的鐘嬸，不好意思地垂下頭。江恒挑眉，瞥一眼鐘嬸。
“哎呀！老頭子一個人忙不過來！”鐘嬸拍拍腦袋，“那個，我去幫忙了，你們慢慢吃！”
鐘嬸浮誇地表演一通，轉身溜了。
“所以。”江恒慢條斯理地開口，“到底有什麽話，是不能當着鐘嬸面說的？”
宋安安咬着筷子瞄一眼江恒，又飛速移開目光：“沒、沒有不能當面說。”她耳朵滾燙，不敢擡頭，用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含含糊糊道：“都是我喜歡的。”
“是麽。”江恒語氣散漫，“随便點的。”
宋安安眼睫顫了顫，飛快地看了江恒一眼：“那、那我們還挺有緣的。”
江恒嘴角彎了彎：“嘗嘗。”
宋安安沒吃晚飯，這會是真的餓了。本來還顧及着在江恒面前的形象，但鐘嬸的手藝實在合她胃口，吃了兩口就停不下來。
隔了會，鐘嬸把熬好的粥端上來，一邊給兩人盛粥，一邊問：“怎麽樣，還吃得慣嗎？”
宋安安用力點頭：“好吃！”
鐘嬸得意：“那是，嬸的手藝就沒變過，還是當年那個味！”
頓了頓。
鐘嬸不放心地解釋道，“哎，丫頭，你別聽剛剛那個死老頭瞎說，這麽多年，小恒就帶你一個人來過。”
宋安安微微一愣，立即意識到鐘嬸是誤會了。
看了眼江恒，見他似乎沒什麽反應，宋安安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那個，您誤會了……”
“哎，你放心。”鐘嬸一臉“我懂，你不用解釋”的表情，“我和他叔是看着小恒長大的，不會說出去害他的。”
“不是……”
“那個，你們多吃點啊！嬸子不打擾你們了。”
“哎……”
宋安安看着鐘嬸飛速消失的背影愣了愣，轉頭去看對面的江恒。他正泰然自若地喝着粥，動作優雅又閑适，帶着說不出的貴氣，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察覺到宋安安的目光，他擡眼随意一掃：“鐘嬸拿手的排骨粥，不嘗嘗？”
宋安安呆呆地“哦”了聲，拿起勺子喝了兩口，又緩緩停下動作，遲疑77.ZL着再次看向江恒。
猶豫片刻，宋安安忍不住問：“……你怎麽不解釋？”
江恒微頓：“解釋什麽？”
“就、就是。”宋安安吞吞吐吐，無意識地拿勺子攪着碗裏的粥，“我們、我們不是像鐘嬸想、想的那樣……”
江恒挑眉：“哪樣？”
“就、就是……”
“嗯？”
到了這時，宋安安也察覺江恒是故意的了，她耳根發紅，氣惱地瞪他。
江恒重新給自己添了碗粥，慢條斯理道：“人家什麽都沒說就上趕着解釋，不是此地無銀麽。”
“……”
“還是說。”江恒掃她一眼，“你心裏有鬼？”
宋安安頭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
說完默默低頭喝粥，恨不得把臉埋在埋在碗裏，生怕自己那點小心思被江恒看出來。
氣氛一度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沉默。
江恒目光幽深地盯着她頭頂發旋，隔了會兒，忽然道：“你很介意？”
宋安安愣愣地“啊”了聲，不明所以。
介意什麽？
江恒瞥她一眼，揚聲：“鐘嬸！”
宋安安：“你喊鐘嬸做什麽？”
“你不是要解釋麽。”江恒放下筷子，神色是一貫的漫不經心，語氣卻發冷，“告訴她，我們不是情侶關系。”
“！”宋安安一驚，話都說不利索了，“不不、不用了！”
這時，腳步聲從後廚的方向傳來。
鐘嬸掀開簾子：“來了來了！”
宋安安情急之下，一把握住江恒的手，小聲道：“真、真的不用解釋！我一點也不介意！”
江恒目光淡淡掃過：“是麽。”
宋安安像被蟄了一下，“唰”地縮回手，乖巧地沖他笑笑，用力點了點頭。
這麽一會兒，鐘嬸已經走到兩人身邊，招呼着：“吃好了嗎？要不要加兩個菜。”又看向江恒：“小恒，什麽事？”
江恒看一眼宋安安。
宋安安雙手合十眨眨眼，遞過來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
江恒終于收回目光，薄唇輕啓，吐出兩個字：“買單。”
宋安安松了口氣，連忙拿着手機起身：“我來我來！”
鐘嬸擺手：“怎麽能讓你給錢，好不容易來一次……”
“不行不行。”宋安安忙道，“必須要給的，今天說好我請的！”
二人争執不下。
江恒拿着手機看消息，頭也不擡懶洋洋道：“她要給就讓她給。”
鐘嬸瞪一眼江恒。
你小子怎麽回事？帶女孩子過來，怎麽還讓人家付錢呢？有沒有點紳士風度？
活該你找不到女朋友！
“鐘嬸。”江恒漫不經心地回着消息，抽空擡頭掃了一眼，“你現在不讓她給，一會她哭了你哄？”
宋安安：“？”
鐘嬸：“……”
被兩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恒神色平靜地擡了擡下巴：“還愣着做什麽？”
二人回神。
鐘嬸一臉“OK，你們年輕人的情趣我不懂”式生無可戀，默默調出二維碼。
宋安安臉色爆紅，又羞又惱地瞪了江恒一眼。
不、不就是在他面前哭了兩回……至、至77.ZL于這麽小氣麽？嘴巴嗫嚅着想解釋兩句，可總感覺會越描越黑。
手機不知什麽時候自動關機了，這會兒怎麽也打不開。宋安安更加窘迫，手指在僅有的幾個按鈕上翻來覆去地按，折騰了半天，急得額頭都沁出了薄薄一層汗。
可就是沒點反應！！
江恒和鐘嬸都看過來。
宋安安神色尴尬，小聲解釋着：“不好意思啊，手機有點卡住了……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話落，屏幕終于亮起，宋安安松了口氣。
下一秒——
卻見紅色電池圖标閃了閃，手機再次黑屏。
宋安安徹底僵住。
啊啊啊要死了！！
怎麽偏偏是這個時候！！！
江恒終于起身，兩手插兜，懶懶散散地看過來：“怎麽？”
宋安安欲哭無淚：“……手機沒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