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一個紅包 第二卷 就要結束了~……

順着沈月柔指尖所指的方向, 他們看到一具男屍。

屍體斜靠在石壁上,腐化程度非常高,也不知在這裏多久了。

蘇衍身子擋在沈月柔前面, 柔聲道:“若是怕就不要看了, 朕讓秦敬過去。”

沈月柔想了想道:“倒也不怕。”

秦敬幾步靠過去,細細查看後回禀道:“皇上, 這人看起來死了挺久了, 微臣看不出有什麽異常, 也許是誤落此處的。”

沈月柔側頭望了望,又看回蘇衍,試探的問:“皇上, 要不嫔妾過去看看?”

蘇衍驚詫,但随後便點點道:“晚上可別怕!”

沈月柔借着火堆的光亮走過去, 看到那屍體雖然腐化程度很高, 衣裳也呈現破碎之象, 但仍能看出衣裳材質是價值不菲的綢緞,隐隐約約能在前襟看到暗繡的花紋,或許是屍體腐化程度很高, 所以已經沒有腐爛難聞的氣味。

也正因此,他們一開始也沒有發現。

“看衣裳是個權貴之人。”

沈月柔注意到他的右手手指似乎有殘缺,食指略短一些, 也沒多想便回到蘇衍身邊。

“北疆可有什麽官員失蹤?”

秦敬思索一會答道:“據臣所知, 沒有。”

她本也猜測此人多半是商人,跟她之前的身份類似, 走疆的人。

所以她又四下看看附近可有什麽商品,但直到光線消失地洞裏除了他們幾個人和這個屍體,再無其他物品。

沈月柔:“奇怪, 為何不見他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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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也走過來道:“或者,只是他掉了下來,他若真是走疆之人,身邊定會有同伴,貨物多半和同伴在一起。”

沈月柔又仔仔細細将這屍體掃了一遍,聲音裏帶着些許疑惑:“總覺得他靠在這裏,是為了看什麽東西?!他這頭扭轉的角度還是有些問題,一個垂死之人應該是頭舒展,可他卻扭曲成這樣一個奇怪的角度,像是……”

像是在看着什麽東西。

沈月柔順着這個方向看去,有一道光透過縫隙透了進來。

但是這個縫隙卻與其他的縫隙不同,它仿佛是被什麽利器所劃開,形成一道平整的創口,光就從那一方創口裏透了出來。

“那個洞,像不像……?”

沈月柔伸手指了指,秦敬順着她的視線望去,驚呼道:“這是……剛才我在巨石上所刻?!”

他一邊說一邊像那縫隙走去,從腰間抽出劍,沖着那縫隙用力的刺了過去,嘴裏還在不停的說:“看我不把它捅個窟窿!”

看着地上那火堆火勢越來越小,沈月柔趕緊從四周找了些幹草堆在火苗上,這要是熄滅了,她難道還要當着他們的面再點一次火嗎?

不要!

這樣想着,與其等着不如再去找些幹草備在那裏,她走到那屍體附近,又忍不住朝那人多看了幾眼,不知為何她忽然鬼使神差的湊上去,扯了一塊他身上的外衫布料,用随身帶着的絲帕包好,放回袖袋裏。

若是有機會,能找到他的家人就好了。

她又拐到裏面撿了些幹草,這地洞裏生長着一種地衣植物,覆在地面上,她手裏拿的說是幹草,其實更像是這種地衣死後連帶着土上的一層薄衣。

等到沈月柔回來時,她發現上面的縫隙變得有拳頭那麽大了。

蘇衍已經坐在火堆旁,沖她笑了笑道:“秦敬這小子就是這麽執着。”

沈月柔點點頭,将幹草放在一旁,湊到蘇衍身邊:“皇上,嫔妾看看您的傷口吧。”

本來剛才在馬上就看到那傷口處隐隐透出血印,也不知後來落下地洞時,會不會再有什麽牽動,那傷口好不容易才開始愈合。

夏日傷口愈合速度總是會慢一些。

蘇衍輕聲嗯了一下,神情的盯着沈月柔,似乎是很享受她對自己的上心。

沈月柔湊近上去,輕巧的将他肩膀處的外衣往下拉了拉,看着裏衣上浸出的血跡,心裏緊了緊。

出門時大夫将傷口塗上藥膏才包紮好的,這才過去半天,就血跡茵茵,沈月柔手指覆了上去,輕柔的問道:“疼嗎?”

鼻息裏是淡淡的檀木香氣,迷得她有些暈,擡眼間與對方那雙如寒潭般深邃的眸子對上了,沈月柔趕緊低下頭。

明明都已經是最親密的人了,每次對上這眸子,仍是會慌亂不安。

蘇衍左手将衣裳整了整,勾着唇角道:“不疼。”

像是怕她不相信一般,他将她的小臉輕輕捧了起來,眼角餘光掃了一下斜上方,然後唇瓣貼着她的額頭,輕輕一吻。

“真的不疼。”

沈月柔被這一吻迷得紅了臉。

正在這時,忽而聽到不遠處那個奮力鑿石頭的秦敬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皇上,能不能借您的劍一用,臣的劍斷了。”

蘇衍冷冷的一記眼刀子飛了過去。

怪不得娶不到媳婦。

秦敬從攀附的牆上跳了下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沉聲道:“皇上。”

蘇衍伸手将腰間的寶劍抽出劍鞘,擡手一扔,秦敬穩穩的接住,看了看沈月柔道:“沈貴人不用怕,這巨石經日長久的被飛砂吹打,已經松脆的很,稍稍一用力便能破開一塊,只是需多些時候,您多等等就好。”

說完雙手抱着劍柄微微一禮。

沈月柔還禮謝道:“有勞秦統領了。”

誰知蘇衍在身後冷冰冰的說道:“謝他幹什麽?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就不要做什麽統領了。”

秦敬身子還彎在半空裏,被這一句吓得不輕,顫聲諾道:“是!”

等他回到那洞口時,沈月柔低聲道:“皇上秦敬這麽辛苦,您不表揚也就算了,怎麽還黑着一張臉?”

蘇衍冷笑:“表揚?他最近犯的錯可太多了,你問問他敢要表揚嗎?”

護駕不利,只此一條便可要了秦敬的腦袋。

更何況,這小子似乎還觊觎上了自己的後宮中某人。

嗐,膽子越來越大。

沈月柔見蘇衍不回答,也不再問,坐在他的身邊,身子微微斜靠在他的左肩上,小聲嬉笑道:“嫔妾有些困了,想靠着夫君睡覺。”

蘇衍将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道:“睡吧。”

于是,有的人累死累活的當苦力,有的人已經靠在愛人身邊漸漸入睡。

……

等到沈月柔再醒來的時候,那個洞口已經鑿成,可以讓一人通過。

她不可置信的揉揉惺忪睡眼,贊賞道:“秦統領真乃非人也!”

蘇衍回過頭,眸子眨了眨開口:“這算是誇贊嗎?”

沈月柔:“當然算了!非人,非常人也,神仙也!”

蘇衍轉過頭看着洞口道:“那就算吧。”

沈月柔輕快的跳了起來,欣喜的走到洞口下面,望了望外面熟悉的陽光和空氣,深呼一口氣道:“這陽光真暖。”

這地洞本來洇濕昏暗,此刻卻因這光線大開,而将之前的陰暗一掃而空。

“臣先把沈貴人托上去吧。”

蘇衍信步走來,将地上的火堆熄滅,道:“不必,朕來。”

沈月柔想到剛看到他那透着血的布條,搖頭拒絕:“不可!你身上有傷,不可!”

秦敬也上前說:“是啊,皇上您還有傷在身……”

那個不字還沒出口,他便收到了換上皇上的眼刀子,趕緊咬着唇瓣閉了嘴。

蘇衍想了想:“朕先上去,秦敬你蹲下,讓月柔踩上去,朕用左手将她拉上去。”

直到此時,沈月柔才明白皇上是不願意別人碰觸自己。

她只好答應,并對秦敬說了聲:“秦統領,冒犯了!”

秦敬垂着頭:“沈貴人嚴重了。”

沈月柔又回過身,對着那屍體施了一禮,以示感謝。

雖然他什麽都沒做,但至少幫他們找到了出去的辦法。

沈月柔暗自思忖,出去之後一定會盡力幫他找到家人,來将他掩埋,好讓他入土為安。

做完這一切,她踩在秦敬的後背上,蘇衍在外面伸手拉住她的手掌,使勁将她向上一提,她自己也順勢踩踏這四周的岩壁,用力攀了出去。

當她從那個洞口出來時,意外的發現這暮色荒漠的黃霧已經過去,天空湛藍,萬裏無雲。

遠處,那道渾濁的黃褐色已經飛快移動到了其他地方,望去仍能看到其中翻滾的砂石。

夏日的黃霧,來得快往往去得也快。

她此時已經口幹舌燥,看了看一旁的兩匹駿馬,只見它們滿身黃沙土趴在地上,銅鈴大的眼睛緊緊閉着。

“皇上,那馬不會死了吧?”

蘇衍也回頭去看。

忽然一道急促尖銳的口哨聲從旁邊傳了出來。

那兩匹馬聽到這口哨聲,猛地睜開眼睛,掙紮着站了起來,用力的抖抖自己的鬃毛。

其中一匹黑頭大馬還揚起前蹄“嘶、嘶”的叫了兩聲。

看着它們沒事,沈月柔安心的跑了過去,找到三個水袋,自己一邊喝一邊遞給蘇衍和秦敬。

他們看了看太陽,決定加緊趕路,争取在天黑前回到布爾津。

沈月柔偷偷在紅包群裏又領了一次【策馬奔騰】的技能。

于是優雅的踩着馬镫,穩穩的坐在馬鞍上,将手中的缰繩高高揚起,身下黑色駿馬溫順的眨了眨自己銅鈴般的大眼睛,快速奔騰起來。

荒漠裏的怪石像是看到了九天仙女,紛紛讓開道路,崇敬的垂着眸子目送女神離開。

蘇衍看着眼前策馬奔騰的女人,不自覺笑出聲來,眼裏的寒霜慢慢化開,像是盛開的玉蘭,看似清冷卻預示着溫暖的春天。

秦敬小心翼翼的護着皇上,眼光也不自覺被身畔的女子所吸引,他自小學習騎馬,這女子竟然能與他并肩,可見騎術卓越,心裏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幾分。

當布爾津的城門馬上就要落下時,他們騎着駿馬從城門穿行而過。

落日的餘晖将他們的身影拉的斜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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