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段輕言與段路昇的恩怨并不是無解。段輕言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讀書,沈素心請了家塾先生在家教他認字,而段路昇則被段家老爺安排着進了教會學校,接受最新潮的西方思想。而後段輕言搬出主樓,加上段路昇出門上學,兩人見面的時間屈指可數,因此除了童年的小糾葛,長大後的段輕言對段路昇無再多怨尤。

這樣的和平一直持續到段輕言十六歲那年。

十九歲的段路昇從教會學校畢業,回了段公館跟着段君山開始涉足商界。

那天段輕言坐在主樓廊檐下的石凳上看陳管家幫他尋的武俠刊物,看得正專心,餘光裏冷不丁出現一個高挑的身影。

他一擡頭,看清了來人模樣。

段路昇一身西裝挺括,卻偏不打領帶,叫裏頭的襯衫領口随意敞着,是不赀之軀裏最張揚恣意的一個。

段路昇身材颀長,寬闊的肩膀完美撐起了筆挺的西服外套,垂順的西褲顯得兩條長腿更長了些。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段路昇穿西服。

段輕言移開視線,把目光又放到書頁上。

還未看幾行,段路昇一只手伸過來,捏着他的下巴強行扳過他的臉。

“見到人不懂叫嗎?”段路昇問他。

段輕言被迫仰起頭與他對視,看見了段路昇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

段路昇的好看是遺傳了沈素心的。五官俊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着,顯得眼窩更深邃了些,只是這劍眉星目常要帶幾分戾氣,使得段輕言漸漸不欲再看他這臉。

“二少爺。”段輕言息事寧人,開口喚他。

段路昇回來得突然,如果段輕言早知道,便不會在此地看書。

“你在躲我?”段路昇彎下腰貼近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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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何出此言?”段輕言有些心虛。段路昇盯着他問道:“你還怨我兒時待你壞?”段輕言不願與他說這些車轱辘話,便用沉默把話頭止住了。

“你知道嗎?”段路昇在他耳邊說,“你越是躲我,我就越想折磨你。”

“二少爺何必與我一個下人過不去。”段輕言輕笑。

段輕言的笑惹惱了段路昇,段路昇抓着他的衣領把他提起,貼着臉咬破了他的下嘴唇。

靜谧的廊檐角落,洋房琉璃窗上五彩斑斓的光線投射到他們身上,也讓段輕言的臉上變換了許多不同的色彩。

段輕言身體顫抖着,十六歲的他,情感和身體一樣單薄,還未反應過來已被奪去初吻,木讷地任由段路昇的舌頭在他口腔內肆意游走。

唇齒交纏罷,段路昇将他丢下,自顧自走開了。

段輕言的嘴角殘留着水漬和咬痕,手裏的書不知何時已滑落在地。他盯着地面發呆了好一陣,突然恨起了段路昇。

因為這世上從來沒有男人跟男人接吻的道理,段路昇一定是在報複他,故意要叫他難堪。

段路昇這次的行徑終于讓段輕言心裏起了波瀾,他甚至做了許多關于段路昇的夢,夢裏他被段路昇一次次強吻,最後世人卻朝他丢石子,罵他臭不要臉的。

段輕言在仆人樓裏鮮有朋友,只因大家不敢将他當成普通雜役對待,大家知道他是李姐貼身帶大的,受大太太格外關注。

好幾次他聽丁子和其他男子在竊竊私語些什麽,臉上還不時浮現出意味不明的笑。只是他一走近,他們立刻就收了話鋒。

但段輕言還是聽見了,這種話題在男人間常要出現。

無非就是些男女之事和床笫之歡。

有經驗的就分享,沒經驗的就獵奇,很多人的性啓蒙就是這麽來的。

又是一個雨夜,全身濕漉漉的段路昇沖進他的房間,段輕言聞得他滿身酒味,便知大事不妙。

他被段路昇結實地壓在床上,所有的反抗只是徒勞。他本就發育得晚,身型遠比不上健碩的段路昇,而愈劇烈的反抗愈是讓他的衣服破得慘烈,于是他放棄了掙紮。

段路昇親吻着他,啃噬着他,從脖頸到鎖骨再到腰腹和大腿,把他扒光了摸了個遍,手握着他的分身幫他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釋放。

段輕言全身不着片縷,段路昇卻連袖扣都未解開一顆。而後段路昇趴在床沿看他,單薄的襯衫貼在身上,被水打濕的幾绺頭發擋住了飄忽的眼眸,段輕言聽見他說:“我不喜歡女人,又怎麽能娶一個女人?”

段輕言扯過被子蓋在身上,全身都軟了,說出的話卻是冷冰冰的,他說:“二少爺若是玩夠了就回去罷,當心受了風寒。”

段路昇未受風寒,段輕言卻染上了。那天段路昇濕透冰涼的衣服布料貼着他赤裸的肌膚,讓他燒了兩天,迷迷糊糊間,他看見陳管家領着段路昇進了他的房間。

阖上眼前,他聽見段路昇對陳管家說:“大太太不放心他,今晚你就安排他住回主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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