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段輕言大病初愈,又被折騰了一夜,竟又病了,第二天娟兒過來的時候,他額頭燙得如日光下的鵝軟石一般,直讓娟兒拍着胸口叫親娘。
後來娟兒親娘沒叫來,倒把沈素心叫來了。
沈素心找了同仁堂的大夫給段輕言看病,為了散熱,大夫把他衣服領口打開了。
段輕言強睜開眼皮,見沈素心和大夫二人在他床頭面面相觑,眼裏是說不出的情緒。
大夫很快恢複過來,扒開他的領口将冰涼的濕毛巾往他胸口一按,就起了身和沈素心到一旁說話去了。
段輕言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毛巾,猛地反應過來,那濕毛巾底下,皆是密密麻麻的,段路昇留下的吻痕。
大夫再度過來檢查段輕言的身體,看了看他的舌苔和眼底,然後擡了擡他的胳膊,最後寫了一張藥方交給沈素心。
段輕言自小身子骨弱,容易生病,吃中藥已經吃習慣了,無所謂多這一次,只是這次他做賊心虛,當着沈素心的面已經難堪得快死過去。
大夫走後,房間裏只留了他和沈素心。
出乎段輕言意料的是,沈素心只與他說些好生照料身體的話,并不追問他身上痕跡的由來。
沈素心快走的時候,段輕言看她已經走到門口,卻又突然折返。沈素心回到床邊握着他的手說:“到底是哪家的女孩子,言兒願意說嗎?”
段輕言半天說不出,沈素心又嘆了口氣:“不過不管是哪家的女孩子,沈姨也不建議你們這麽早就…”
“沈姨,我沒有…”段輕言臉色有些蒼白。
“談談朋友可以,發生關系的話還是要注意一些保護措施。”沈素心直言不諱,但拉着段輕言的手依舊暖着。
段輕言點點頭,不再辯解。
沈素心自顧自說:“一轉眼言兒都十六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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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着段輕言的手背,有一茬沒一茬地說着:“沈姨跟你說實話不怕你多想,言兒你長相清秀漂亮,所以我一直将你當了女孩子看,老是有種你要嫁路昇的錯覺,今天才終于反應過來你是男兒身。”
沈素心說完将段輕言胸口的毛巾翻了個面,說:“老爺有意與國際飯店的季老板聯姻,雖說那季家的小姐确實優秀,可惜路昇沒看上她…”
段輕言太陽穴跳動了幾下,他垂下眸,心裏無端亂成一團。
“要我說,我的兒子,就應該讓他自由戀愛,他想娶誰娶誰,想不娶誰就不娶誰。我就不信了,段家沒了季家這層關系,還吃不上口飯了。”
段輕言腦袋放了空,他在想着垃圾桶裏那瓶牛奶。
自鳴鐘走到十二點時,段輕言的房門被打開了。
段輕言剛退了燒,又吃過藥,眼皮子沉得很,隐約感覺有人坐在他床沿,但在朦胧黑暗中又看不清是誰。
“沈姨嗎?”段輕言輕聲問。
那人沒回話,段輕言迷迷糊糊說着胡話:“沈姨,我真沒喜歡的人…”
他不知道那人什麽時候離開的,第二天醒來時,段輕言已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