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宴會持續到子時,段輕言在大堂靠近後花園的落地窗邊掃落花,餘光瞟向大堂內,看見沈素心端莊素雅,一身杏黃旗袍,臉上只淡淡地施了一點脂粉,顴骨兩側的雀斑仍若隐若現,但氣質卻是超脫的,端着酒杯走在人群中時,頗有主母風範。而她身後的陶玉,身上正穿了一件印度紅的旗袍,脖子上繞了法國細絨墨綠圍巾,極細的腰身和袖子,又是高跟鞋,走起路來屁股兩邊扭。

兩人氣質不一,走在一起時倒也成了一道風景,只是沈素心受關注是因這地位與氣場,而陶玉則沾了幾分扮相的光。

接着他就看見了被人群簇擁着的段路昇,身邊是幾個腰細腿長的旗袍美人。

接近散席時間,人群陸陸續續從正門離開,其中一個坦背露胸的女人在離開前拿臉頰貼了貼段路昇的臉。

一陣風吹過,段輕言低下頭,見剛被他打掃幹淨的地面又落滿一地的薔薇。

這些落花本輪不着他來清掃,但段輕言總能想到辦法使自己忙碌起來,不至于像個無用的閑人。

“風這麽大,你再怎麽掃也沒用。”

段輕言聞聲擡頭,看見段譽陽端着個高腳杯,倚在落地窗邊看他。

“不掃,就更多了。”段輕言把碎花堆積在一起,然後一齊掃進了簸箕裏。

“你知道問題在哪嗎?”段譽陽問他。

段輕言見他指了指自己身後,回頭一看,眼前是一道隔絕開主樓與後花園的镂空鐵網,薔薇的枝條就順着那鐵網越長越長,直至透過鐵網的縫隙伸進主樓來。

“本來那鐵網是起保護隔絕作用的,但不知怎麽底,這花竟沿着藩籬越長越起勁,好生奇怪!”段譽陽說,“好像是越不被允許的禁忌,越是讓人有想逾越的沖動。”

段輕言手心微微發熱,耳後也冒出些許汗來,他輕輕說:“大少爺說得是。”

“枝條長進來,落花就掃不盡了。”

“依您看,要如何處置這花?”

段譽陽并不急着給出回答,悠悠然呷了一口洋酒,半晌才說:“得剪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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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仆人們忙碌了一天,到了深夜,已都昏睡過去,段公館上下陷入一片沉寂。

唯有段輕言房間是空蕩蕩的,段路昇散席後去了他房間,将他哄騙出仆人樓。

段輕言又被帶回方才他吃蛋糕的那個花園角落,人去樓空,浮華散去,整個後花園籠罩在一片灰沉沉的霧氣中。

他被拉到一旁的香樟樹下,背抵上了粗壯的樹幹,纖瘦的腰被掐着往上提,帶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不要在這,他在心裏說,卻忽覺臀部一涼,外褲帶着襯褲已被褪至腳踝。

看着段路昇解開皮帶,意識到他似乎不預備做任何前戲,段輕言才突然慌了起來。

段輕言想去拉自己褲子,卻猛被拽着胳膊翻過身去,額頭撞上粗糙的樹幹,疼得他眼淚直打轉。

段路昇粗硬堅挺的分身彈到他屁股上時,段輕言顫着聲音,說:“二少爺,你喝多了。”

“你們今天都聊了些什麽?”段路昇掐着段輕言的後脖頸問他。

段輕言被掐得直仰着脖子,說話也有些不順暢:“他說,他聽說過我。”

“那是自然,你這麽美,全公館誰不認識你。”段路昇靠近他的臉頰,似聞又似親。

段輕言想起今晚那位美麗的小姐也是這麽貼着段路昇的臉。

段路昇确是喝多了,呼出的氣息帶着濃濃醉意,那陰莖也只在段輕言腿縫間摩擦,卻不進入。

段輕言光着屁股,一陣寒意上了身,讓他直犯哆嗦。

“今後不許你見他。”段路昇突然冷了語氣。

段輕言想起那長進鐵網的藤蔓,心緒無端紊亂起來,好容易把心思穩住了,才緩緩開口:“大少爺可是做錯了什麽?”

“他膽敢摸你——”段路昇的手伸進段輕言的衣服裏,用力揉搓着他的小腹,再順着腹部往下按壓,直至把住他的分身。

段輕言那羞恥的微微擡頭的陰莖被段路昇抓在手裏把玩,而自己的後穴也被巨大的柱頭頂住,那巨柱似乎随時都要猛沖進來,将他薄薄的小腹貫穿。

“若他不姓段…”段路昇咬着他的耳朵說,“他就留不住那只手。”

段輕言忽的冷笑一聲,段路昇勾回他的脖子,他被拖拽着後倒在身後人懷中,段路昇問他:“你笑什麽?”

段輕言不說話,只是低聲發笑,笑聲冷冽得比月光更甚。

段路昇一把推開他,段輕言的肩磕在樹上,枝葉顫得窣窣直響。

劇烈的疼痛将他眼淚逼了出來,兩行清淚在臉上肆無忌憚流着,段路昇卻已将褲子重新整理好,并扣回了皮帶,連再多看他一眼也不願意,自顧自地走了,将他一人留在死寂的花園裏。

段輕言控制不住生理上的眼淚,但他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了,他克制着将褲子拉起,綁好褲繩,自我欺騙着還留有一點體面能像個人。

段路昇第二天酒醒後,去到仆人樓找段輕言,但段輕言竟無論如何都不願跟他再說一句話了。

段路昇說,我昨晚喝多了,可傷到你了?

段路昇又說,我只記得我帶你去了後花園,其他記不太清了。

段路昇接着說,你他媽能不能說句話,真啞巴了?

段輕言坐在一張小小的書桌前,低頭翻着書,段路昇半蹲下身子,放緩了語氣說,我錯了,言兒。

這是段路昇第一次向他認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段路昇道歉的時候,段輕言恍惚間,差點就要以為他們兩個是平等的。

然而他們兩個從來不會是平等的,段家少爺的這份道歉,一出口便已是結束,沒有下人反駁不接受的道理。

“言兒,我錯了。”段路昇不由分說已親上他的嘴。

段輕言牙關緊閉,不知是為什麽生氣,是因為自己總被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亦或是看見那個女人光明正大貼了段路昇的臉,而自己卻被抛于黑暗。究竟是為何,他也說不清。

在十七歲這一年,他只是單純恨着段路昇,恨他占據了自己的身體,如今連感情也要奪走。

段路昇含糊着命令他:“張嘴。”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強硬了,段路昇又添了一句,他說:“乖,張嘴。”

段輕言被吻遍口腔內每個角落,手裏的書掉落在地,午後陽光炙熱,烤得他的心開始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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