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段輕言本已自暴自棄,但門外适時響起的敲門聲瞬間又将他的理智拉回。

段譽陽只貼到他的唇,還未及更進一步,便被這敲門聲打斷,心裏有些不快,但也只能松開他。

段輕言開門後,看見陳管家站在門外,手上提着的煤油燈照亮了他有些昏暗的臉。

陳管家見到屋內的段譽陽,似乎并不很奇怪,尋常般地問了安,只道臨時有事需要輕言幫忙,便把他帶出房間。走之前,陳管家看着段譽陽說:“已是這般時辰,大少爺應在自家房間休息才是。”

段譽陽推了推眼鏡,說:“有勞陳管家關心。只是不知這麽晚,你找這孩子可是有要緊事?”

“不過是下人裏的一些瑣碎雜事。”陳管家拉了段輕言胳膊,對段譽陽說,“這孩子我領走了,還請大少爺見諒。”

段輕言跟着陳管家到了仆人樓邊上一間小平房,這是陳管家單獨居住的地方。

進了屋,陳管家把他領到壁爐旁,他才發現自己身體竟一直在發着抖,不知是被凍着,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壁爐裏的火苗有節制地蹿着,讓整間屋子都暖了起來,比他自己的房間要暖上許多。

陳管家是一衆仆役裏,房間唯一有壁爐的。除了在主樓,段輕言平時在室內也需穿着大氅,而現在他已有些微微出汗。

段輕言脫大氅的時候,聽見陳管家在一旁嘆着聲音說:“快過年了,這年不好過啊!”

“陳管家需要輕言幫忙做些什麽?”段輕言想起剛才陳管家在房間說的話。

“小少爺想不想換個環境?”陳管家突然問他。

段輕言一怔,抱着衣服一時語塞。

“方才我在窗前瞧見大少爺半夜前來,心裏放心不下,便跟去看了眼,未料他真是去尋你。

“我老了,但我看得出你在兩個少爺心中地位皆不一般,雖不敢妄自揣測是何關系,但陳某看得出來,你是夾雜在中間,兩頭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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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某可說對了?”

只猶豫數秒,段輕言便點了頭。

“小少爺身世坎坷,若不嫌棄,陳某在老家有可照顧小少爺的人...”

段輕言将大氅放置一旁,在壁爐前蹲了下來,赤紅的火焰離他只有幾步遠,搖曳的火光将他白皙的臉龐映得緋紅,他的額頭滲出汗來,順着削瘦的下颌滑落。

“過完年...”段輕言的聲音輕到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等過完年再走罷。”

“好!好!”陳管家松了口氣。

段公館這個年過得幾乎沒有年味,段家經此變故,誰也沒敢在門面上挂上顏色鮮豔的東西,往年放的鞭炮今年也沒再放了,直至大年三十,仍是死氣沉沉一片。

只有偏樓後院裏,放起了煙火,全公館上下未回家的仆役都跑偏樓看煙火去了。段輕言本無家,逢年過節仆人樓常要空一半,去年沒回家的今年就會回,只有他永永遠遠,停留在了這裏。

李姐在時,會帶他出門到大街上去找些煙火氣息,李姐走後,他便獨自待在房間,直到沈素心派人來找他。

今年沈素心也走了,段輕言忽地對段公館沒有留戀了。

想到這,他腦子裏蹦出了段路昇。

上次他一時情動,僭越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但未曾想得到的答複竟令他這般難堪,于是他從此收斂了情緒,只當自己與那送飯的家夥一般,都是在做些“本職”的事罷了。

大年三十他在段路昇房間裏,收到了許多東西。

內搭的襯衫和馬甲,質地精良的雙排扣呢子大衣,好幾罐維生素和鈣片,檀木香皂和香薰,甚至還有一臺市面上最新牌子的無線電收音機。

段輕言驚得說不出話,這樣的收音機大戶人家上下也只一臺,他憑何一人就獨占一臺。

“眼睛看累了,就換耳朵聽聽。”段路昇對他說。

“我不能收。”他垂眸道。

段路昇穿着睡袍,靠在床上看他,說:“東西我明天讓陳管家送你房間去,你現在把衣服脫了過來睡覺。”

段輕言分了心,不知在想些什麽,怎麽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他坐在段路昇身上,卻遲鈍得很,已經做了無數次,從未有哪一夜像今晚這般生疏。

“你是怎麽了?”段路昇扳着他的下巴,眼裏帶着疑惑和不悅,“沒把你操開?”

段輕言咬着唇不知如何回答,所幸樓下落地鐘及時傳來響聲,段路昇才轉移了話題說:“零點了,過年了。”

段輕言聽見窗外有煙火綻放的聲音,和一群人的歡呼聲。是從偏樓傳來的。

“他們還真是好興致。”段路昇冷笑道。

很快,段輕言被段路昇從身上卸下來,側躺在床上,背對着他,接受着他從後面的操弄。

“夾緊了。”

段輕言的屁股被拍得發腫,最後腿也軟得實在夾不住,段路昇只好抽出來,把他轉過來,面對自己。

“跟我一個瘸子做愛讓你很痛苦?”

段路昇的眉頭擰成一團,兩人臉貼得很近,段輕言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火氣快要從眉心冒出來,噴向自己。

“不是的。”段輕言說。

“除了被我操,我可讓你幹過什麽累活髒活?

“我讓你吃好喝好,送你珍稀的東西,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段輕言心中忽有一絲苦澀蔓延開來,他閉上眼,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可段路昇偏要與他說清了,段輕言的脖子被掐住,疼痛使他睜開了眼。

眼睛一睜開,束縛着他脖子的力量就弱了下去,段路昇的唇貼了過來,與他的唇碰了碰,說:“再多的我給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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