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半夜三點,虞曉瀾被電話鈴聲吵醒。

“快來接栖梧。”對面的人扔下這句話,報上地址,就挂了。

虞曉瀾迷迷糊糊坐了一會兒,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

趕到一看,酒吧裏早已空無一人,而栖梧趴在吧臺上似是不省人事,邊上是另外一名演員,她曾和栖梧一起搭過戲,叫俞頌林,同時還是個模特兒,虞曉瀾還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也變成了酒友。

“這家夥把我叫來之後就只管一個人喝悶酒,一個字也不說,無聊透了,我不管了,丢給你吧。”俞頌林嘴上抱怨,看起來倒也像是心甘情願,她用手指頭敲了敲桌面,對栖梧說,“我走了,你可別再喝了。”

說着她指了指吧臺後的酒櫃,對虞曉瀾比了比說,“喏,那一片,都被他喝光了。”

虞曉瀾目瞪口呆,俞頌林拿起外套,潇灑地往身後一甩,做了個“再會”的手勢。

栖梧一點反應也沒有,這麽大個人她也背不動,虞曉瀾只好拉了張椅子坐在一旁,嘗試性地出聲叫他。

“栖梧、栖梧,要回去了。”

栖梧半天沒反應,虞曉瀾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別吵。”栖梧咕哝道。

喔,很好,有反應了,看來還沒醉死。

“起來了,你的車呢?怎麽沒看見在外面?”虞曉瀾又問。

“……什麽車?”

“你今天不是開車去的嗎?車呢?停哪兒了?”

“……我沒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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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一大箱禮物要送人的嗎,送出去了?”

沒看見車也沒見到箱子,難道都送出去了?

“……禮物?”

“送給商郅郁的禮物啊。”

聽到“商郅郁”,栖梧的反應稍稍大了一點,“……商郅郁,他怎麽了?”

“……”虞曉瀾暗自嘆一口氣,把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拿出來,“你不是去見商郅郁了?怎麽?又受打擊了?”

看他這副樣子,如果不是受了什麽打擊,還真說不過去!

“噢……”

“禮物順利送出去了?”

“……嗯……該送的,和不該送的……”

“我看你是巴不得把整個澳大利亞都送到人家面前吧?”

說起這個,那是殺青之後留在澳大利亞游覽的幾天,栖梧看見什麽都想買回去送給心上人,回去的時候何止一個行李箱,也難怪虞曉瀾會忍不住要說這句話了。

“……嗯……搬不動呢……”栖梧認真地回答道。

虞曉瀾簡直哭笑不得,她受不了地又道,“所以呢?東西送出去了應該高興才是啊,出了什麽事?”

“……沒事,什麽都沒有。”栖梧搖搖頭說。

相信你才有鬼,“你不告訴我,我難道不會去問!”

“不準!”栖梧直起身體,雖然坐得不是很穩,他睜開眼睛,朦朦胧胧看見虞曉瀾的方向,向她伸出手說,“手機!”

“做什麽?”虞曉瀾問歸問,還是習慣性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栖梧。

栖梧整個人搖搖晃晃,虞曉瀾真怕他拿不穩手機,就見他手指劃了劃屏幕,好不容易選擇通訊錄,找了半天,找到了“商郅郁”,再選擇了“删除”按鈕,一面說,“……不準……你給他打電話告狀!”

“好好好,我不打就是了!”真要聯系商郅郁,你删掉號碼也阻止不了啊,啧啧,看起來酒喝多了,果然腦袋也變笨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虞曉瀾頗八卦地問。

“沒事,能有什麽事……”栖梧一口咬定。

“既然沒事,那你還喝那麽多酒?”虞曉瀾才不相信他的話。

“……就是想喝。”

“好吧!随你,那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不回!”

“栖大爺,您行行好,明天一早我還要去公司,現在已經淩晨四點了耶!”要是現在回去她至少還能睡上兩個小時……

栖大爺才不理她,見面前的杯子空了,就敲了敲桌面說,“再給我來一杯。”

酒吧兩點就打烊了,偏偏酒吧老板也是栖梧的影迷之一,這家酒吧向來是任栖梧來去,甚至還留了把鑰匙在桌上,栖梧想留多久都沒關系。

“別喝了,快回去,我送你。”虞曉瀾站起來拉他。

“……不要你送!”栖梧倔得要命,壓根沒有回去的意思。

虞曉瀾瞪着栖梧半晌,實在沒辦法,只好祭出絕招。

她拿回電話,找出另外一個人,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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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周言谕剛入睡不久,他接起電話,聽虞曉瀾說明情況,片刻後,他回答,“我馬上過來,等我十五分鐘。”他的聲音裏不留半分睡意,摸到床頭櫃上的眼鏡,起身下床。

十五分鐘後,周言谕準時出現在酒吧裏,就見到托着下巴忍不住要閉上眼睛的虞曉瀾,和趴在吧臺上沉睡的栖梧。

他面無表情走上前,在虞曉瀾耳邊敲了一下,虞曉瀾立時驚醒,一下子睡意全無,她擡起頭看見周言谕,仿佛看見救星,“周總!”

“幫我一把。”周言谕什麽話也不多說,架起栖梧,虞曉瀾趕緊走過去搭把手,兩人把栖梧放進車裏,周言谕拿起鑰匙鎖上門,将鑰匙交給虞曉瀾。

“你先坐出租車回去,我把他帶回我家,明天你再去接他。”栖梧住的地方距離酒吧有相當一段距離,虞曉瀾又是反方向,這邊是市中心,街邊總是停着三三兩兩的出租車,是以周言谕才會這麽說。

“好,謝謝周總!” 虞曉瀾早已困得不行,聽到這句話如蒙恩赦,連忙道謝。

“對了,他之前去過哪裏?”周言谕停在車門口,忽地問。

“還有哪裏,商郅郁家咯!”

聽到回答,周言谕微一點頭,打開車門坐進去,虞曉瀾目送他的車開走,才走向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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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老板向來都是坐周言谕的車上下班,翌日一早他才打開副駕駛座的門就聞到了裏面一股未散淨的酒味。

“昨晚去喝酒了?”他怎麽沒接到通知?

周言谕搖搖頭,發動車,打開車窗說,“栖梧喝醉了,正睡在我家。”

沈熹聞言不由皺起眉,“他的酒量也會喝醉?”

“據我所知已經有兩次了。”

“哦?”

“而且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商郅郁。”沈熹已沒什麽可猜的。

周言谕忽然看他一眼,問,“你不擔心?”

沈熹回答,“叫淳多去看看。”

周言谕點頭,“我剛才就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去我家。”

沈熹忽問,“你讓栖梧睡,你自己睡哪裏?”

“那時已經四點多了,就沒再睡。”周言谕說。

“是嘛。”沈熹奇怪地問,“你有我家的鑰匙,怎麽不見你來?”

周言谕瞥他一眼說,“這個時候把你弄醒了,我會有氣受。”

“什麽氣?”沈熹不解。

“起床氣。”周言谕一本正經地道。

“……”沈熹低低笑起來,說,“原來你防備我那麽多年,是因為這個。”

“……”輪到周言谕無言以對,他決定轉移話題,說,“淳見過商郅郁,他說這個男人很可靠。”

“唔……你不也說他是個不錯的人?”

周言谕點點頭。

“最近,我也了解到一些事……”沈熹低低地說。

“類似?”

“商郅郁的父親在服刑期。”他一句話像投下了一顆炸彈,周言谕忽然愣了愣,他不由皺眉,“什麽?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別急,你一着急就開快車,我心髒受不了。”沈熹調侃說。

周言谕語調嚴厲起來,“我說過不準你拿心髒來開玩笑。”

“那請你減速。”沈熹見招拆招,攤手道。

周言谕松了松油門,将車速放慢。

“我昨天深夜才知道,也難怪商郅郁從來都只寫他祖母的名字,父母一欄都是空的,我留心讓偵探去查,他在商郅郁家鄉深入好久,才傳回這些消息。”

“他父親在服刑,是為什麽?母親呢?”

“母親去世了,父親是個高官,你也知道有一年查得特別厲害,他就進去了。”沈熹說。

“難怪……”周言谕道,“我一直覺得他見的世面和他的工作不相符。”

“那件事鬧得很大,他的母親就是因此病逝的,當時商郅郁跟當地最大的商戶顧家聯姻,不過因為那件事,顧家的人悔婚,商郅郁只身離開家鄉,輾轉來到這裏,一個人默默打拼。”沈熹說,“他以前可是學校的高材生,但事情一出,母親病倒,他只能休學回家照顧母親,後來再也沒回去。”

周言谕聽後沉默片刻,說,“大起大落,難怪他有包容人的雅量,但栖梧也是特例,遇到商郅郁,現在想來,也許是件好事也未可知。”

“同感。”沈熹說,“另外,有一件事不能不注意,當年與商郅郁聯姻的顧家,他們的千金小姐在悔婚後失蹤了半年,大學一畢業就嫁到了法國,不過沒多久就離婚了,後來好像又結過一次婚,先前因為攝影展的緣故,她找到了商郅郁,現在兩人似乎有意在一起,我看栖梧恐怕是因此受到了打擊。”

“商郅郁如果一直貫徹自己的性向,遲早也要結婚的不是嗎?”周言谕說。

“話雖如此……”

“這樣看來,那個女人必須留意,我讓虞曉瀾先去做一些功課吧。”

“也好,就像你說的,栖梧遲早要受打擊,讓淳多關注吧,一有狀況,就讓淳帶他回日本。”

“嗯,你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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