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5
正事一旦定下,莊栖風就自動回到休假狀态,但難得來一趟公司,他跟周言谕和沈熹必定會聚上一聚,他們相識早在莊栖風開始演戲之前,因此絕不僅僅是老板和簽約藝人的關系。
“剛剛聽虞曉瀾說你打算在外面潇灑三天,我們都以為你已經定下來了,怎麽,這麽快就膩了?”三人此時在周言谕的辦公室裏閑聊,秘書李娜端來咖啡,這使得辦公室裏的氣氛變得輕松下來,不再像只有周言谕一人時的那樣嚴肅和緊繃。
這句話是沈熹說的,因為周言谕幾乎從不開玩笑,更不會去調侃人。
“你這種戳人痛處的習慣真是要不得,我就不信淳沒有偷偷告訴你商郅郁就要結婚的事。”莊栖風長腿交疊擱在茶幾上,舒舒服服地靠着皮質沙發說。
“結婚還可以離婚,現在的離婚率可不是一般的高,你說呢?”沈熹笑着試探他道。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不幸上,我沒你這樣惡劣的嗜好。”莊栖風秉持着“與沈熹鬥嘴,其樂無窮”的宗旨,回他一句道。
“就算你故意趁虞曉瀾不在的時候說這句話,我也仍然相信跟你比起來,我差得遠了。”沈熹絕不是省油的燈,他可以把死的說成是活的,而且偏偏還有人買賬。
“我謙虛難道不可以麽?”莊栖風最厲害的本領就是臉皮厚,說什麽他都能面不改色。
周言谕最受不了這種無聊的鬥嘴,他只縱容了沒多久就聽不下去了,出聲道,“我們已從淳那裏聽說了你的選擇,在公司的立場,我們基本上已經默認,在朋友的立場,我們除了支持也有擔憂,但這件事是你自己的決定,我們會盡力支持到底。”
他一句話就把底都交代了,沈熹無奈瞪他一眼,卻被周言谕無視了。
莊栖風面對周言谕時明顯會老實很多,他點頭說,“有需要的時候,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但目前而言,連我自己都沒什麽可做的。”
“嗯。”
“商郅郁知道你失去記憶的事嗎?”因為周言谕的緣故,沈熹也不免正經起來。
“如果沒什麽必要,我不打算說,加上我完全想不起那時的事,連從何說起都不知道。”當時讓莊栖風來演戲的人就是沈熹,也是他親自從醫院把莊栖風接出來帶回國,因此若是他問起,莊栖風沒什麽可隐瞞的。
“還有一件事,我不确定你知不知道,是關于商郅郁的。”沈熹又言道。
莊栖風見他難得露出嚴肅的表情,便問,“是關于他父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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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熹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是說,“看來他已經告訴你了,這樣最好,他父親的事如果被曝光問題也不大,現在的年代跟那時已經大不相同,我想處理起來也會比較簡單。”
“嗯。”莊栖風點頭,“為了減少他的麻煩,我不會随随便便找他一起出門的,放心吧。”
沈熹聞言不由感嘆地道,“果然如淳所說,你一心為他考慮,但我剛才所說的有一半是認真的,而且他要結婚的對象又不是沒離過婚,看着你如此用心,我們都覺得舍不得,老實說我們可都已經準備好默認你跟商郅郁的事了——”
“等一下,你說什麽?”莊栖風忽然打斷沈熹的話問。
沈熹見他緊張的神情不由疑惑,便重複一次說,“我說我們已經準備好默認你跟商郅郁的事了,怎麽?”
莊栖風搖搖頭說,“不是,是之前,你說離婚,誰離過婚?”
“商郅郁結婚的對象,顧筠蘭啊。”沈熹理所當然地答。
莊栖風是真的吃了一驚,喃喃地重複道,“你是說顧筠蘭離過婚?她離過婚?”
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反而使得沈熹一怔,他與周言谕對視一眼,後者微一點頭,沈熹便說,“因為你的緣故,我找人調查過商郅郁,顧筠蘭跟他有過婚約,因此也在調查範圍內,她兩次離婚,第一次嫁到法國,第二次是在國內,你不知情的話,應該是商郅郁沒有跟你說起過吧?”
莊栖風眉頭擰成了“川”字,他搖搖頭,再搖搖頭,沉聲道,“不是他沒跟我說起,而是,我确信他根本不知情。”
“他不知情?”沈熹聞言不禁皺眉深思,随後道,“如果他不知情,那這件事可能另有蹊跷。”
“無論是不是有蹊跷,現在的問題是雙方要結婚,女方卻刻意隐瞞男方結過婚的事實,恐怕也是不應該。”周言谕一板一眼地道。
莊栖風乍聞這個消息早已心亂如麻,腦中亂成一團,他最清楚商郅郁對待顧筠蘭的那份真心,他從未想過這其中會有欺瞞,這種事她不該有所隐瞞,而且這樣的隐瞞不存在好意和惡意,周言谕的話相當在理,要結為夫妻的兩個人,若将這麽重要的事隐瞞起來,那還有什麽是值得相信的呢?
顧筠蘭的真心,到底又存在幾分呢?
莊栖風驀地起身,卻又邁不開腳步,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是該沖到商郅郁面前将實情告訴他?但這未必是一個好主意,而且這樣做,受傷害最大的人還是商郅郁本人。
“栖風,你冷靜一點,先不要想太多。”周言谕走近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道。
沈熹也立刻站起來道,“顧筠蘭的情況我再讓人調查清楚,本來我以為這是她和商郅郁兩個人的事,因此就沒有再深挖,現在看起來,還是有必要知己知彼,争取想一個兩全之策,将這件事解決。”
莊栖風也不知聽沒聽見,仍是怔怔無語。
他的擔憂和失神沈熹和周言谕皆看在眼裏,他們都明白他早已将商郅郁的事看成是自己的事,甚至比自己的事還要重要,況且根源是因先前的調查而出,既是這樣,那麽這事跟他們也已脫不了關系,勢必要追查到底。
莊栖風一味沉默,沈熹已經撥通手機,讓對方再查,周言谕等他挂斷電話問,“大概需要多久?”
“一周,一周後,我們就會知道全部的情況。”沈熹道。
“我打電話讓淳過來接栖風,免得他一個人胡思亂想。”周言谕看了一眼莊栖風道,只因他這樣的狀态,着實令人擔心。
“也好。”沈熹點頭,但他話音未落,莊栖風已一言不發地邁開腳步。
“等一等。”周言谕拉住他問,“你要去哪裏?”
“我要回去了。”莊栖風卻道。
沈熹見狀,上前一步阻止道,“你現在回去打算做什麽?”
莊栖風回過頭,他臉色平靜,看着他說,“放心,我會等你消息,一周後我再來,但這一周內,我不打算放商郅郁一個人面對顧筠蘭。”
見他執意要回去,沈熹和周言谕也沒有辦法,周言谕想了想便道,“至少讓淳跟你待在一起,他最專業的還是心理學,之前不知情,現在如果告訴他實情,他說不定能看出一絲端倪來。”
他的話很有道理,莊栖風聽他這麽一說,很快答應,“我先回去,讓淳來找我。”說罷,他一秒鐘也不想耽擱,立刻大步離開公司。
沈熹看了周言谕一眼,說,“好在你反應快,我們先讓淳來一趟,把情況跟他說明。”
“嗯。我聯系他。”周言谕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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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優淳很快就趕到了,沈熹将前因後果跟他說明白,周言谕接着他的話說,“這件事先等調查結果,最好的方式是在不驚動商郅郁的前提下讓顧筠蘭自己退出,最壞的打算就是把真相告訴商郅郁,讓他自己做決定。”
沈熹贊同地道,“我相信栖風不會輕易把這件事告訴商郅郁,反而他自己會糾結。”
“我會盯着他一點的,你們就放心吧。”顏優淳說。
有顏優淳在,沈熹和周言谕也稍稍放心一些,就聽顏優淳又道,“不過顧筠蘭處處都表現得很自然,我到現在還是認為她愛着商郅郁,只是沒想到她曾經結過婚,說不定就是這個緣故讓她更想抓住像商郅郁這樣的男人,她隐瞞這件事必定有她的理由,類似這種情形,婚後告知的情況很多,另外,被發現後訴苦的也很多,只不過剛好由于小莊太過在乎商郅郁,而使得這樣的欺騙會讓他覺得無法忍受。”
“你說的有道理,但從另外一種角度上看,顧筠蘭如果愛商郅郁,那就更加不應該欺騙他。”周言谕點頭道。
“小谕就是這樣,不允許欺騙,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子,一本正經,估計女生要跟你談戀愛會很辛苦。”顏優淳笑說。
“我是單身主義。”周言谕一句話打破了這種可能性。
“他這種性子誰管得了呢?”沈熹悠悠地說。
“是被你慣壞的吧。”顏優淳看着他道。
“你看他跟我在一起時從來都不笑,這像是被慣壞的樣子嗎?”沈熹不滿地道。
“他在誰面前都一樣好嗎?”
“所以呀。”
他們毫無顧忌地調侃,被調侃的對象本人就在現場,但周言谕并不以為意,感覺上就好像不是在說他一樣。
“栖風我行我素慣了,他演技再好,不演戲的時候還是太直,沒那麽多戒心,因此顧筠蘭那裏你要多留意,她表現得那麽自然,連你都沒看出來,我反倒覺得是心機過深的證明。”周言谕仍在那裏一板一眼地說。
顏優淳點頭說,“我知道,不過你們別看小莊表面上那樣,其實絕頂聰明,我看他一定有辦法治顧筠蘭。”
沈熹看着他,忽地說,“我怎麽越聽越覺得你的方向偏了,你是覺得勝利在望了吧?”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顏優淳睜大眼睛看着他,裝傻問。
沈熹也懶得拆穿,一笑言道,“你趕緊去找栖風吧,給你那麽多便利,再追不到手,估計你會覺得輸得太冤。”
顏優淳眨眨眼道,“滴水穿石,鐵杵磨針,小莊的心意就是我最大的勝算。”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