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說罷,她從頭上拔下一根蓮枝纏絲銀質發簪,小心地從匙孔中伸進去一探,開始并未覺得有何異樣,但過了一會兒,只見有絲絲青煙從中冒出。賀蘭晶急忙抽出來一看,只見銀簪伸進匣子的部分,大半已經被銷熔,只留下黑黑的小半截。

李煊咋舌道:“如果我們先用鑰匙探入的話,這把鑰匙就早已毀掉,再也無法使用了。青烏先生看來早有安排,如果是心思遲鈍的小毛賊,就算僥幸獲取了鑰匙,也無法開啓探得真正的秘密。”

兩人于是急忙四下搜尋,青烏先生住的這間破廟裏別無長物,只有一案一琴,一榻一盆。當下細細看過室內諸般用具,連牆壁屏風之後,幾案床榻之下,無不細細搜過,但仍舊一無所獲。

李煊越搜越是心下不安,說道:“青烏先生是心細如發的人,我們搜過他這座住所,肯定會被他發覺的。”

賀蘭晶嘆了口氣道:“是啊,我也早料到了此節。如果查不出青烏先生是奸細的證據……”

李煊問道:“那怎麽辦?”賀蘭晶眼珠一轉,露出狡黠的神情說道:“那只好我們假借有官兵來搗毀,将此處的東西索性砸個亂七八糟,然後一把火燒個幹淨。”

李煊躊躇道:“那青烏先生的琴和書,豈不全毀了?”

賀蘭晶嗔道:“你這等婆婆媽媽的,能成什麽大事?為大事者不顧細節,我們這裏別的沒有,就是不缺財錢珍寶,毀了這裏,我們再為青烏先生買一處更好的居處。當然了,青烏先生性子孤冷,就喜歡一些荒頹的所在。”

聽她如此說,李煊方才略有些釋然。尋來尋去,約摸找了半個時辰,還是毫無線索,李煊不耐煩了,說道:“這鑰匙或許是開啓別處用的吧,或者竟是一枚早已不用的,但青烏先生留作紀念?”

賀蘭晶又仔細看了看這把鑰匙,搖頭道:“決計不是,看這鑰匙,有多處磨出來的亮痕,顯然是經常使用的。據我所知,青烏先生最近一段時間根本沒有外出,這鑰匙還是有新痕,所以暗箱或暗室就在此處。”

又找了一回,還是全無頭緒,李煊忽然說:“會不會就在剛才青烏先生走進的那個密道中?”

賀蘭晶開始并不以為然,但轉念一想,在密道出入口處,人們反而會忽略還有沒有其他暗室,三十六計中第一計就是瞞天過海,正所謂“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思慮到此處,她急忙拉了李煊從密道入口處下去。

下到密道底部,只見甬道旁邊的壁上,嵌着四個文臣模樣的五彩陶俑,全部是真人大小,簪纓執笏,神态各不相同。李煊聽賀蘭晶講過,這密道分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這八類通道,可以從入口處的塑像上分別。如果入口處是文士模樣,就是生門,可以通行無礙;如果是武将模樣,則是傷門,會有各種埋伏捉人、傷人;而看到惡鬼模樣,則是死門,其中的毒砂、暗弩、蛇蠱等,立時取人性命,無人可救。

不過,這只是最簡單的識別方法,進入黃泉地肺之中後,又有多種變化,岔路繁複,有時生門連着死門,開門通到傷門。如果沒有總圖在手,有些平日經常不走的區域,連賀蘭晶也不敢說全都能認清。

賀蘭晶仔細勘查這四個陶俑,一時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對比了一下,好像紫袍長髯的那個陶俑臉上的灰塵最少。賀蘭晶伸手輕輕一抉,把這個陶俑臉上用夜明珠做成的眼珠摘了下來,李煊說道:“咦,怎麽我當時在五兵神窟中,看到有些夜明珠,想拿卻取不下來,你卻能如此輕易?”

賀蘭晶神色鄭重,似乎沒有聽進去他的話。李煊見她不答,湊上來一看,原來陶俑的眼珠被取下後,裏面顯出一個好似鑰匙孔一樣的洞來。賀蘭晶雖然幾乎已經判定這是真正的匙孔,但還是生怕有異,依舊先用銀釵探了探,覺得确實是簧鑰之類,這才用那柄長長的銅鑰匙伸進去,向左扭時,根本扭不動,于是向右轉了三圈,直至無法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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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屏息靜氣,看能不能打開暗門。哪知扭完鑰匙後,竟是毫無聲息。李煊禁不住問道:“難道我們擰的手法不對?”賀蘭晶又摳了下陶俑右面的眼珠,卻極為堅固,不像是活動的。一時躊躇無策,立在那裏沉吟苦思。

李煊好奇,抓住鑰匙柄又擰動起來,向右已是擰不動了,于是他向左回轉,然後又向右轉,反複兩次後,聽到對面牆壁後“喀喇”一聲輕響,賀蘭晶興奮地說:“哦,原來如此,這鑰匙要反複擰動三次才行。”

原來剛才李煊反複擰動,無意間正好開啓了牆壁後的機關。李煊得意非凡,說道:“看來我還是大有用處的。”賀蘭晶笑道:“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說着,在對面牆壁上用力一推,牆壁立刻洞開,出現了一個暗門。

原來,這暗門後有設計精巧的自來石,暗門關上後,大石就牢牢地将暗門頂住,加上暗門樣式和牆壁渾然一體,人們極難發覺,就算發覺,沒有鑰匙撥動機關,也無法移開門後的自來石,開啓不得。

李煊誤打誤撞,開啓了暗門,本來心下極是興奮,但牆壁洞開時,他心頭又蒙上了一層陰雲:青烏先生既然私自設下這樣一間密室,自然有不可告人的隐私在其中,難道他真的是玉扇門中的奸細?

暗門之中,先是一道白玉石階,兩邊牆壁上,用彩貝嵌着很多壁畫。一時也顧不上細細欣賞,但看得出大致是雲臺、仙宇之類,五色斑斓,栩栩如生。李煊幾次在洞窟中吃虧,一看到這種地方,就不由自主地恐懼,當下說道:“這裏面會不會有埋伏,還是小心為好。”

賀蘭晶笑道:“小心是對的,但從各方面的情形看,此處設置極為隐秘,只有青烏先生自己經常出入這裏,如果設下暗器、毒蟲等物,豈不是自找麻煩?”

話雖如此,賀蘭晶和李煊還是加倍小心,慢慢地觀察着前行。走過這畫廊般的長長一段階梯,前方光線昏暗,出現了兩條岔路。

賀蘭晶從懷中掏出一個碩大的夜明珠,照亮暗道後仔細觀看。李煊說:“這兩個暗道,一個鑲着圖畫,一個是粗糙的岩石,想必是鑲着圖畫的才是安全的通道。”

“也不然,”賀蘭晶沉吟道,“要是青烏先生利用人們習慣性的思路,故意将外人引到有陷阱的地方去呢?”

李煊搔了搔頭:“那肯定是牆壁粗糙的這條路了!”不過轉念一想,又說道,“那也不對,如果青烏先生料到來探路的人定會小心思考,就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故意把粗糙的這一條設成陷阱呢?”

說話間,只見賀蘭晶伏下身仔細看兩個通道的地面,隔了一會兒,她堅定地說:“從有畫壁的這道路走是對的。”

李煊奇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賀蘭晶答道:“青烏先生經常來此處,雖然他腳步輕盈,并無印痕。但沒有人走動的地方,必有浮塵覆蓋。和有人經常走動的地方還是大有不同的。你看那條牆壁粗糙的路,地上薄薄的一層浮塵,非常均勻,顯然是多日無人通行,所以那條路不能走。”

二人又向前走了十多步,頓時豁然開朗,一片明亮。只見眼前有一個寬大的廳堂,一架精致的雲母屏風前塑着四只銅鑄的大蟾蜍,蹲坐在地上,張着的巨口中,裏面盛着魚油,燃着火焰。屏風上,似乎是天然生就了一個圓圓的圖案,上面依稀有桂樹、殿宇,像是月宮的模樣。

李煊忽覺腳下一軟,不禁吃了一驚,以為是踏到了陷阱,定神一看,才發覺這地上鋪着厚厚的茵褥,彩絲茸茸,軟香溫柔,若不勝物。賀蘭晶說道:“從前漢代皇帝有披香殿,這裏似乎也堪稱此名了。”

轉過屏風,映入眼簾的是幾十步開外的一尊美人玉像,雖然是玉石之質,卻是神采奕奕,衣帶似乎在随風飄動似的。四周花團錦簇,全都是新栽的奇花異草。一個紫檀幾案放在玉像前,上面擺着玉石瑪瑙雕成的瓜果。

李煊奇道:“青烏先生這供奉的是什麽神仙?”

賀蘭晶見正對着玉像前一丈遠處又有一個幾案,上面放着一張古琴。她沉吟道:“青烏先生最喜歡彈琴了,這裏放一張琴,難道是彈給這個玉像聽的嗎?這尊玉像,難道是他的心愛之人?”

她随手在琴上撥弄了幾下,也未見有異。李煊突然說:“這裏會不會是一座大墓,青烏先生把他的心上人葬在了這裏?”賀蘭晶瞥見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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