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apter故事的開始
“這是怎麽回事?五官制造器嗎?”阿休驚訝地看着。
Joe猶疑着摸了摸那鼻子,看起來挺堅硬,心裏一動,就攀上了古藤踩了上去,那鼻子被踩的畸形凹陷,但仍立着,沒有掉落。
“嘿,上來吧!”Joe一笑,證實了心中的猜想,向夥伴們招手。
衆人于是也一一觸破了眼球,但并不是所有眼球炸裂後生出來的都是鼻子,有的是嘴巴,有的是耳朵,還有的是雙手。
阿休忍着惡心看見自己觸破的眼球随後長出了嘴巴,不知如何是好,這該怎麽上去?難道把腳擱到嘴裏去?如果被牙齒狠狠咬了怎麽辦?
阿休先從背包裏拿出一紙板,塞進了那紅腸巨嘴裏,然後就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嘴攪動着紙板,把它咬成碎片吃了下去!
天哪!如果當時自己沒有思考就把腳放了進去……
阿休打了個寒顫,只好放棄嘴唇,繼續戳眼睛,看能不能戳出個鼻子來。
修文看見自己戳出個雙耳來,也是愣了一笑,但他料想到這耳朵應該承載不住一個人的重量,于是也放棄了耳朵,繼續去戳爆眼睛。
沉鶴倒是戳出了個鼻子,于是攀登上去,與Joe繼續戳着眼球,以求出現更多的支撐點。
長秋卻是戳出了雙手,他嘗試着把雙腳踏上平攤的雙手,然後就突然被雙手直直地送了上去,“啊!——”直送到比Joe還多出一人的高度。
“沒想到是電梯啊……”長秋舒了一口氣。
雖然現下場面十分血腥惡心,但為了到達終點,衆人還算是興致勃然地攀登着。
Joe在上頭打趣說道,“我還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改名成Jack。”
修文難得回話,“小心等會兒有金子做的雞糞掉在你頭上。”
Joe笑笑,繼續向上攀爬着,途中衆人有歇息過兩三次,大概爬了一二個時辰,衆人都要攀上了終點。
所有人都氣喘籲籲地趴在最上方的平臺上,望着下方碎裂的血肉,止不住地反胃泛嘔。
巨藤的上方,也是雲霧缭繞,但在雲霧中,有所不大的木屋,在流雲簇擁間格外顯眼。
“不是吧,巨人住這麽小的房子?”Joe逗趣着說道,随即緩緩靠近木屋。
“嘎吱”一聲打開木門後,發現裏面沒有人,Joe回頭招呼衆人,“小心點過來,應該沒有問題!”
衆人踏着雲海小心翼翼地接近木屋,然後走了進去。
木屋裏的設備極其簡單,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桌上放着兩個童偶,就沒有別的了。Joe在屋裏走了一圈,“這下子我們也許可以休息一下了。走了一天,應該都累了。”
衆人點頭,于是卸下裝備,沉鶴被衆人請到床上去睡,然後阿休坐在椅子上趴着桌子睡,其他人仍在屋裏或是四周探索着。
長秋拿起桌上的木偶,這兩個孩子看起來年齡挺小,像是嬰兒,嘴唇吮吸着手指,兩眼水汪汪的,一臉純真憨厚,不知道與這個屋子有什麽關系,或者說,與那根巨藤有什麽關系?
修文在屋外的雲海裏踏了一圈,回來跟衆人确認道:“外面沒事。”
Joe點點頭,然後在牆角坐下,閉眼休息。長秋也抵不住倦意,坐在牆角抱着雙膝睡着了。
陸生和修文在門外守着,輪流換班,一夜昏昏沉沉,像是與屋裏的好夢相絕。
半夜阿休被噩夢驚醒時,看見門外的修文和陸生欲睡卻不能睡的模樣,心裏一陣酸疼,他把修文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讓他安心入睡,然後自己坐在門檻上,把陸生的頭安放在自己的腿上,為他守了半夜。
第二天,霧氣打濕窗臺,晨光從窗隙裏逃入喚醒衆人。揉眼起床,窗外已是清明日光。
長秋打開屋門,便被守在屋前抱成一團的兩人吓了一跳。
“真是……”他無奈地笑着,然後拍拍二人,“你們要睡去裏面睡吧,沉鶴起床了。”光天化日在門口卿卿我我,還給不給他們這群單身狗一條活路啊……
阿休察覺到自己守着夜居然又睡了過去,不好意思地笑笑。
陸生被拍醒,沒了睡意,搖搖頭,“沒事。”
待衆人都清醒後,已是小半個時辰過去了。
長秋整裝待發地問Joe,“外面都是雲霧,往哪邊走?”
Joe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本來還打算問你呢。”
“……”長秋一愣,不知該說什麽。
“要不,先往前方走?”他嘗試着問道。
Joe點點頭,“先試試吧。”
于是衆人筆直地往前行進了片刻,可四周除了雲煙還是雲煙,完全看不見終點。
“難道要這樣一直走下去?”阿休擔憂地問道。
走在前方的Joe兩眼一閃,“前面有東西!”
衆人士氣大振,加快行進速度。前面那東西無論是兇是吉,總比毫無希望的在一片茫茫雲海裏前進好得多。
可是——
“這……”Joe望着眼前的那樣東西,說不出話語。
“這不就是那座房子嗎?”長秋疑惑着上前,打開門,發現室內擺設與清晨大夥出門前一模一樣。
“鬼打牆啊,難道又回來了?”
“……”衆人沉默着。
難道這裏是個永遠都走不出的迷局,他們一輩子只能在這裏打繞?
心上似是出現了裂縫,衆人有些沉不住氣。
Joe起身,看了一眼衆人,“我再去找找路,你們在這休息。”
長秋和沉鶴同時起身,“我也去!”說完,他們回望了一眼彼此,然後都是一笑。
陸生這時開口道,“那我們選擇一條與你們相反的路試試。”
Joe點頭。于是接下來,Joe、沉鶴、長秋筆直地往西前進,陸生、阿休、修文則是相反地往東前進。
一路衆人都留下了不少标記,以更好地辨別方向。當走了小半鐘頭後,Joe擡起頭一愣,在他面前不遠處的正是陸生,對面的他們顯然也是一怔,兩隊人就這樣無言着走到一起。
“沒路。”陸生搖着頭,Joe臉上也是難言的沮喪,“我這也沒。”
這可怎麽辦?難道永遠被困在這裏嗎?
阿休看着衆人,能感應到低沉的士氣,他随便一想,提議道,“要不斜着走試試?”
說完,他先踏步出去,“我先幫你們去試試。”
陸生随即跨步拉住他,“我跟你一起。”然後他轉過頭來說道,“你們先休息下,等會兒我們應該會回來的。”
Joe本想再讓一個人跟陸生他們一起去,但想着陸生能力超凡,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麽事,便點頭同意了。
無邊枯燥與靜默的行走後,給衆人帶來的不僅是體力的流失,還有心頭的壓抑感。
就像部分人有電梯幽閉症一樣,人對狹小的空間總帶有難言的恐懼,或許是因為渴望自由的天性,或許只是單純的厭懼束縛,當衆人看清自己被困在這片雲海裏的現狀後,心裏有輕微的焦躁。
在等待了片刻後,陸生和阿休回來了。
阿休兩眼灼灼,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玩意般向衆人招呼,“你們跟我來!”
衆人按照阿休所說的步伐,向前一大步,然後在斜着跨一大步,“只要你每次走的是不同方向,看那邊,發現了嗎?雲霧變小了!”阿休指給他們看,四周的雲霧确實小了許多。
“如果直着走,恐怕走到筋疲力盡都走不出去。我也只是随便一試,沒想到還真的有用。”阿休沒想到自己能幫到大家,整個人像是飄浮在雲端上跳舞,開心得不行。
大概走了半小時不到,衆人發現周圍的雲霧已完全消失。
而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黑色的墓室,孤零零地出現在一片透明裏,很是突兀。墓室外有些金絲龍紋,看起來很是尊貴,想來應是沈初的墓了。
Joe回頭望了一眼長秋,卻見他呆呆地望着那墓室,腳步不由自主地邁了過去。
“長秋!”Joe大喊一聲。
長秋卻像未曾聽聞那般,面色癡愣,緩緩靠近旅途的終點,面上更是不知何時流下了兩行清淚,像是大海在哭泣一般。
待進了墓室,長秋更像是鬼魂在飄一般,僅憑着直覺在黑暗中前行。好在這兒不大,不一會兒他們就走進了墓室中心。
像是感應到外人的到來一般,黑暗的室內開啓了一隅燈光,照亮了室內的情形。
安放在室中心的,正是一副棺椁,裏面安眠的,不用猜就知道,是先帝沈初。
廳中突然回放着一陣蒼老的聲音,“是誰踏入我長眠之地?”
衆人一顫,戒備地盯着四周。
那陣聲音仍在繼續,“是盜賊呢……還是故人?”
“……不論是何者……既然你們踏進了這個墓室,那麽也算有緣……生前,沒有一人懂我所思所想,不離不棄伴我終老,生後,只但願……有一人,能明我此生遭遇,解我畢生隐衷,替我……記得那人……”
微亮的廳中突然放出了畫面,猶如他們一路中見到的那樣,只是畫面中的人物較之先前,面目清晰很多,有聲有色,極有代入感。
大街上躺着一個瘦弱的乞丐,渾身髒兮兮的,兩眼無神,像是只等着死神收割他的魂魄了。
這時,街上突然出現了一群光鮮亮麗的少年,走在最前頭的眸子蔚藍,他只是随便一瞥,就望見了地上那如蝼蟻草芥一般渺小的少年,不啻霄壤之殊。
那人一震,上前把那小孩抱起,然後回頭對着衆人一笑,“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