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江家 “死骨入茶,你被人害了

盡管這半年江父對江少熙的态度慈祥了一些, 但江少熙畢竟還是個老叛逆兒童了,從小缺少母愛,父親又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 使得父子兩人總像是室友——比室友還冷漠。

但幸好家裏還有個保姆張姨,張姨是江少熙的媽媽去世之後請的, 每到江少熙放假的時候都會過來。聽說有幾十年的保姆經驗, 在江家這麽久對江少熙視若己出, 關愛倍加,在江少熙眼中也是這個家唯一溫暖的存在了。

本以為家裏照常還是只有張姨一人,可誰知回到家中的時候, 江父已經坐在餐桌旁等着了,張姨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肴,正在旁邊擦手。

“張姨,我回來了。”江少熙打招呼,視線瞥到一旁的江父,動作一頓,還是點了點頭示意。

“少熙回來啦,今天考的怎麽樣,最近真是累着了, 都瘦了,張姨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多吃點補補身體。”張姨殷勤地端上來碗筷,她看起來四五十歲了, 慈眉善目像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好, 謝謝張姨。”江少熙端起碗趕緊扒拉幾口飯,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考完試他不像其他同學有家長接, 司機自然也不會想起來給他帶點心。

張姨不停歇地又給江父端來杯子,倒了一杯剛沏好的茶水,“來,江總,您的茶。”

說完就又返回廚房去了,江父不在的時候她會和江少熙一起吃飯,但是每次江父在家,她都要找借口回避一下。

江少熙的飯都扒到底了,江父依舊一筷子都沒有動,看江少熙的動作慢了下來,他開口說:“少熙,今天考試還順利嗎?”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父親突然的關心。

江少熙嚼着骨頭,良久才悶頭嗯了一聲。

“那就好。”江父十分僵硬地感嘆一句,兩人又恢複安靜。

就在江少熙已經吃完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江父說:“唉,不知不覺你也長這麽大了。”

江少熙皺着眉下意識想杠回去,可是想到白鏡淨的眼神,不知為何又憋了回去,只覺得今天的江父有點怪,好像有些疲憊的樣子,眼神中也沒有往日那股生機的神采了。

回到屋裏順手掏出手機,看到一個同學給自己發了條消息,這同學跟江家有一些商業上的聯系,平時也愛跟着江少熙鬼混,但是自從江少熙開始為學習奮鬥之後倆人就很少交流了。

江少熙随手點開,以為又是叫自己出去玩的,誰知屏幕上顯示的消息是:“江少,你們家最近怎麽樣了?嚴重不,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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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熙眉頭一皺不太明白,問道:“什麽怎麽樣了?說什麽屁話呢。”

“你不知道?你爸沒跟你說嗎?你家最近不是出事了,我爸都在說你家最近是真倒黴。”

江少熙面露疑惑,但随即眉目一凝,眼神鋒利起來。

他扔開手機沖出房門直奔江父的書房,還沒等推門而入就聽到書房中傳來江父和別人打電話的聲音。

“劉總,你們也要斷了和江氏的合作?做人不能這麽不厚道啊,當初說好的,我們——喂?喂?”

“混蛋!”江少熙聽到裏面傳來一聲怒罵,帶着不甘與懊惱。

随後江父又打了一通電話,聲音中滿是中年人的無奈:“喂?小王,吩咐你的事做好了沒有?行,我過兩天我就把少熙送到你那裏,到時候你多擔待一點,這孩子不好管。”

“要把我送到哪裏?”江少消息推門而入,少年的臉上滿是冷意。

江父下意識挂掉電話,驚訝地看着江少熙,有些慌張,問道:“你,你聽到了?”

“到底怎麽了,你為什麽什麽都不和我說?”江少熙心中怒火燃燒,長久的怨氣積攢,讓他脫口而出:“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兒子?”

“我——唉,你還小,我不想讓你摻和進來。”江父抹把臉,有些頹唐。

江少熙氣的差點爆粗,氣不打一處來,他最讨厭的就是江父這樣的态度和話。

“你還小。”

“你不懂。”

“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這種屁話說出來就是在敷衍!

看自家兒子都快炸毛了,江父再一次深深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父親的失敗。但他卻又真的從來沒有與這麽大的孩子交流的經驗,江少熙有什麽想法也從來不說,父子兩個就各生各的氣,從這個角度看兩人還都挺像。

這一次,江父看着自己已經高考完,快要成年的兒子,向他招招手,讓他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從一兩個月前,公司就開始出事了。先是運輸的貨物莫名其妙翻車,倉庫又被水淹,損失慘重。緊接着公司的數據庫也莫名其妙被損壞,好像一瞬間所有倒黴的事情都來了一樣。”江父難得點了一支煙,他從江母去世以後就很少抽了。

“之後不僅賠償了巨額的違約金,公司管理層也亂了很久。資金鏈連不上了,許多其他公司也和我們解……我打算,先把你送到外國去避一段時間,等事情解決了再跟你說。”

“這麽大的事你瞞我這麽久?!”江少熙震驚,感覺眉心都在跳動。

“這不是……你這段時間高考,我怕你分心。我沒什麽文化,也想讓你有點出息能上個大學……”江父心虛,聲音弱了下來。

“等事情解決了再說,等我從外國回來咱家還有房子住沒有都不知道了!我去橋洞底下找你嗎?”江少熙口不擇言。

“不至于不至于,沒那麽嚴重……”江父揮揮手,笑得有些尴尬。

晚上江少熙回到房間,他躺在床上枕着雙臂,看着天花板。其實就算他知道了也無濟于事,他畢竟也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小屁孩,對公司的事情一點都不懂,又能幫得了什麽。

但在他的心裏,一家人不就是應該同甘苦共患難的嗎?他和老爸兩人也生活了這麽久了,自然知道他的犟脾氣,聽老媽還在世的時候說,談戀愛的時候都那樣了。

江少熙一晚上沒睡好,高考的事都抛在了腦後,思緒紛飛想着萬一家裏倒閉了自己要去哪個電子廠打工,到時候寧暖還會跟自己不,直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是被樓下的聲音吵醒的,張姨嗓門大,自己又沒睡安穩,就聽到她好像是在招呼誰吃水果。江少熙正迷迷糊糊地想大早上的誰會來,突然清醒,瞪大眼睛,一個鯉魚打挺跳下了床。

刷牙洗臉穿衣服匆匆忙忙地下樓,寧暖與白鏡淨正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白鏡淨端着一杯水果茶慢慢地喝,寧暖親切地和張姨唠家常。

江父西裝已經穿好了,朝兩個小姑娘喜笑顏開地打了聲招呼就要上班去,卻突然聽那個一直寡言自閉的姑娘開口道:“等等。”

“呃……怎麽了小姑娘?”

白鏡淨的視線從張姨身上緩緩轉移到江父那裏,江父乍然與那對黑眸對視,就算是在商場縱橫多年從小喽啰一步步爬的他感覺頭皮都有些涼意。

“眉間黑霧,血氣入腦,你有危險,去了就回不來了。”白鏡淨目光凝視,江父的眉間的黑霧比江少熙的嚴重許多,血氣亦然,幾乎将腦子包裹,看來腦溢血并非意外。

也是,江父一直都是一個注意鍛煉保養的人,也從來都知道江少熙是個混蛋,原書中怎會因此而猝死。

在白鏡淨看來,這樣的血色程度,幾乎是必死無疑。

江父的面色不是多好看,縱使對方只是一個小姑娘,還是自家兒子千年難遇地到家裏玩的同學,聽到這樣的話依舊有些生氣。

第一次見面,這是咒自己嗎?

但是聽到白鏡淨的話,寧暖與江少熙俱面色突變,尤其是江少熙,難看到了極點。

就算他跟江父不對付,也從來沒想過會死這件事。

“白鏡淨,這是什麽意思?”江少熙急忙問道。

阖眼,白鏡淨緩緩起身,兩步上前。

江父高大,比白鏡淨幾乎高兩頭,但是偏偏眼前的小姑娘自帶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硬生生感覺憑空被壓了一頭。

白鏡淨單手背後,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并攏,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萦繞,然後凝結成為墨般濃稠。她動作迅速,手腕翩飛,還不等江父反應過來,兩指已經在他的身體上的幾個穴位點了一遍,看似輕巧但是白父能感覺到如同鋼棍般地用力,骨頭都有些酥疼。

最後白鏡淨伸手正對江父眉心,一道黑影及不可見地飛速射出,瞬間隐入江父的眉心。

江父眼睛瞪得溜圓,電腦死機了一樣停止了思考,還沒等江少熙上前,突然後退了一步,“咳”地一聲吐出一口血,在瓷磚地板上留下有些暗紅的痕跡。

“爸!”江少熙急忙攙扶,驚疑不定地看着白鏡淨。

白鏡淨鬼魅般地一閃便到了江少熙的身後,用力在他的背後一錘,力道十足,同樣咳地一聲,一灘比江父的少一些的血液被吐出來。

“你幹什麽!”張姨沖了上來将白鏡淨拉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斥責道:“你怎麽還打人呢一個小姑娘!都吐血了!快叫救護車啊!”

“不用了張姨。”江父又輕輕咳了幾聲,用力閉了閉眼睛才緩過來,他扶着頭,叫住張姨。

他看向白鏡淨,眼神完全變了,眼底的疲乏褪去變得清澈了些也更具有了威嚴,“你做了什麽?我感覺頭腦清晰了好多。這是……?”

“死骨入茶,你被人害了。”白鏡淨言簡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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