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小偷(二更) 那是另外的價錢

“哔——哔————”

尖銳的哨聲猛然将白鏡淨從夢中拉回來, 呼吸急促。她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戰友”們都睡得四仰八叉,疲憊地伸着懶腰哀嚎着轉醒。

心髒在不停地跳動, 帶動着整個身體都有一些微微晃動,這是從未有過的活力生機, 好像身體都在歡呼雀躍自己正活着。

貪婪地呼吸着空氣, 獲取着每一分世界反饋的感知。

白鏡淨的手指有些顫抖, 輕輕覆蓋在胸口的位置,心跳一下又一下将胸口震得生疼。

她輕輕擦掉額角的細汗,嘴唇幹澀, 雙眼無神,好像仍舊沉浸在那噩夢之中。

“白鏡淨!怎麽還發呆呢!趕緊的不然教官要生氣了!”彭小春着急地穿着衣服招呼着衆人。

白鏡淨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輕輕握了握,還是起身收拾。

之後的訓練除了一些急救以及偵查之類的技能之外,甚至還有實彈射擊訓練。

在統一的打靶場,所有同學都排列成對,一一地準備進行訓練。

特殊連隊的體驗機會比其他連隊要多很多,教官進行示範之後, 分發了練習子彈。

白鏡淨手裏握着槍,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 她将眼睛對準瞄準器,視線之內只有那一個靶子。一聲槍響, 連她都不能夠完全捕捉到那一抹蹤跡。靶子四分五裂, 子彈瞬間将其擊破的沖擊感都讓她驚嘆不已。

胸口被後座力震的發疼,但是那正是力量的證明。

她自認為如果遇到這樣的攻擊,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之後的訓練, 白鏡淨也一直想着這件事,其他的就算是越野訓練,和它相比起來也黯然失色。

特殊連隊的野外拉練很快就結束了,回到原訓練場的時候,正好是午休時間。

白鏡淨簡單的沖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擦着頭發到了自己的櫃子前。

手指剛觸碰到櫃子,她就眉頭一皺,發現了一絲不對。

将櫃子的鎖打開,緩緩開啓,果不其然,原本放着玉佩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

氣息還有些殘留,應該也才拿走不久。

白鏡淨目光冷了下來,沒有去追究,而是若無其事的換上衣服,将櫃子門重新關上。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微笑。

白鏡淨很少笑,如果是熟悉他的人或者寧暖在現場的話,一定知道,有人要有麻煩了。

“報告教練,我肚子疼,想要去廁所。”下午訓練的時候,隔壁的方陣一個女生舉手,白鏡淨看去,正是陶雅柏。

看着她走向了女廁所,白鏡淨同樣緩步出列,向教官彙報。

白鏡淨很少在訓練的中間出隊過,因此教官很快就同意了。

剛走到女廁所門口就聽到一聲脆響。

白鏡淨站在牆側,露出大半個身體,無聲無息地看着陶雅柏。

“賤人,看你還得意什麽,去死去死!”陶雅柏甩着項鏈,用力的摔到牆上,但是看起來易碎的玉石,卻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天天帶着這破玩意,還說自己有錢。看我把它毀了,你就哭去吧!”陶雅柏的眼神中射出一點不符合她年齡的瘋狂,帶着肉眼可見的嫉妒與憎恨。

就在她再一次想要把項鏈摔到地上的時候,一道黑色的影子突兀地出現,身姿靈巧,銜住了項鏈。

陶雅柏吓得往後退了一步,驚疑不定的,看着眼前這一坨黑色。

一只黑貓正端坐在地上,嘴裏銜着那一枚玉石,眼睛是湛藍色的。

明明應該是清澈溫柔的顏色,此時看起來卻冷如寒冰。

“哪裏來的貓?!”陶雅柏以為自己眼花,但是剛才這一抹黑影,明明就是毫無征兆的出現。

黑貓不祥,在西方的傳說中是邪惡的象征,再加上她本來就做賊心虛,本來恰好的時間算準了廁所沒人,此時突然出現一只貓,還是在完全沒有任何寵物的軍訓基地,怎麽看怎麽都讓她背後發涼。

“你……你把項鏈還給我!”陶雅柏拿起旁邊的掃帚朝黑貓打來,但只見一道身影閃過,臉頰傳來一陣刺痛。

“啊!我的臉!”陶雅柏後退一步,緊張的捂住自己的臉。但是觸手卻沒有任何傷疤,也沒有想象中的血液,好像剛才的疼痛只是自己的錯覺。

她震驚地朝廁所門口看去,正是黑貓撲過去的地方。

只見白鏡淨不知何時靜靜地站在那裏,手裏拎着項鏈,黑貓乖巧地蜷在她的懷中,一雙濃黑的眸子與一雙碧藍色的瞳孔盯着自己。

明明顏色不同,物種也不同,卻傳達着驚人相似的情緒。

“白鏡淨!竟然是你的貓!你的貓剛才抓傷我了,你要負全責!”陶雅柏惡人先告狀,不知廉恥的訓斥道。

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後悔以及畏懼,好像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而別人對他做的卻都是傷天害理。

白鏡淨看着她的眉心,警長的陰氣已經嵌了進去,玄貓辟邪,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靈性。

更何況警長是一只鬼貓,它所帶的陰氣是不會輕而易舉被化解的。

“怎麽回事?誰在吵架?”路過的教官聽到從女廁所傳來的聲音,疑問地在門口問道。

“教官!”陶雅柏撲了上去,委屈地控訴道:“白鏡淨同學在基地養貓,還抓了我,這太危險了!”

“什麽?!”教官聞言,和陶雅柏一起看向正從廁所中出來的白鏡淨,她的懷中卻空無一物。

見陶雅柏斬釘截鐵,确認廁所中沒人之後,教官到裏面檢查了一遍,依舊不見任何黑貓。

他對陶雅柏産生了一些懷疑,更何況人心都是偏的,在安靜踏實的白鏡淨與總是請假的陶雅柏之間,教官更是會偏向于前者。

“陶雅柏同學,訓練的時候找借口逃避,甚至還污蔑同學,去操場跑三圈!”

盡管陶雅柏再怎麽喊冤枉,事實已定,教官的命令不會撤銷,她也只能苦着臉去操場跑圈。

三圈并不多,所有的連隊都在操場周圍進行訓練。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陶雅柏每走兩步就會感覺仿佛被什麽絆倒了一樣平地摔,就好像突然不會走路了,左腳絆右腳。

三圈下來摔得鼻青臉腫,還因為頻繁停下來讓教官懷疑她在休息,訓斥了一頓。

她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白鏡淨,她知道是她在搞鬼。

就像那只黑貓一樣,白鏡淨本身就是邪惡的存在。

感受到的那一份恨意,白鏡淨轉頭看去,正好與陶雅柏的視線對撞上。

無藥可救。

對方眉宇間的黑氣更深了幾分,白鏡淨只以為是警長的陰氣作祟,沒有再理會。

畢竟對于自己而言,她也只是個小孩子,讓她受受皮厚之苦也算是替她的父母教育了一頓。

至于有沒有用,就不在她後續的範圍內了。

那是另外的價錢。

訓練結束之後,衆人散去。

在沒人的地方,白鏡淨試着調動自己全身的力氣進行閃避,仍舊達不到子彈射過來的速度。

她心中暗暗想,以後是絕不能與特管局為敵的,要是被抓捕,她也在劫難逃。

但是她難以控制地想到了那天的夢,太過于真實,就算這幾天她強迫自己去忘掉,也像是刻入骨髓一般的無法釋懷。

那到底是什麽……是自己嗎……那那個人又是誰……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讓白鏡淨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撕扯,這顯然不是一個好的征兆,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停下動作,衣服口袋中的玉佩一涼,顧染塵的身影出現在了樹後。

白鏡淨下意識側身擋住攝像頭,現在的顧染塵并非全然魂體,已經變得會被人看到觸碰到。

經過這幾天的休息,顧染塵的實力更加凝練了,他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看起來也是在玉佩中憋壞了。

“唉,我萬萬沒想到,就算我獲得了自由也要在玉佩裏憋屈着。”他揉着肩膀,四處打量着。

盡管在玉佩中沒有辦法看到全部,但是還是能夠略有感知的,将神識探出也差不多能夠感受到發生了什麽。

顧染塵為現在的科技發達而驚嘆,然後毅然選擇了躺平。

白鏡淨擰開水瓶,借着喝水的動作說:“特管局就在方圓百裏,還有其他的靈師,你最好不要出來,要是吃槍子咱倆就都完了。”

“嗤。”顧染塵倚靠着大樹不屑地說:“四百年前我被正義聯盟圍攻的時候都沒奈我何,我還怕他們?”

“為什麽?”白鏡淨有些好奇地問道。

要知道就她目前了解的,說是聯盟其實也都是各幹各的,挂着一個名號罷了,要是讓全聯盟逮捕這得是多大的陣仗惹得衆怒?

“正邪不兩立,哪有什麽為什麽。也怪我當年目中無人,當時有一個邪修找上我想和我合作一起征服世界,我說現在誰還願意幹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拒絕了。誰知道他惱羞成怒直接開打,我沒控制住給他打到半殘。”顧染塵微微笑着,在樹下像是一個翩翩公子。

“後來他回去告狀說我要殺他,人脈還挺廣,最後可能也是我積怨已久,當時正派聯盟還只是一個口頭約定的時候,就舉家來圍剿我了。”

“這氣我可受不了,幹脆就集合當時實力比較強的幾個鬼将鬼王,打了一場。本來基本上能夠贏的,但誰知道那個老和尚下山了。”顧染塵眯着眼睛,陽光被樹葉剪碎映在他邊緣帶點透明的身體上,仿佛暈了一層光影。

“那個老和尚本來是打不過我的,但誰知道,可能是動靜太大,讓天道出手了,将我封印在了玉佩中。”顧染塵看着天,微笑淡了一些。

盡管顧染塵沒有騙過白鏡淨,但是白鏡淨依舊覺得對他的話只能信一半。倒是天道出手讓她有些在意,對于天道,她始終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想的。

将一句你是孫悟空嗎的吐槽憋進心裏,總覺得顧染塵的故事借鑒了一些名著的成分,有些吹牛的要素在。

突然,兩個人都噤聲,不約而同地看向通往角落的那個地方。

片刻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前面。

是一個陌生的男生,穿着軍訓服裝,看起來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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