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微妙的漂移了一下,終于察覺到哪裏不對,她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氣,最後只是無奈的寵溺道:“……得寸進尺的家夥。”
一勺一勺的喂完粥,岡崎真一顯得精神了許多,卻仍然賴在水蜂鳴懷裏不肯起來,她只好一下一下安慰似的拍着他,聲音輕柔的問,“還是很不舒服嗎?再堅持一下,過一會兒吃了藥再睡一覺就好了,實在不行,我就帶你去醫院。”
岡崎真一在她肩頭蹭了蹭,撒嬌一般的沙啞道:“我會好的,不去醫院,讨厭……”
水蜂鳴拍撫他的動作頓了頓,低聲道:“好,不去,正好我也讨厭那個地方。”
“呼……呼……”岡崎真一的呼吸輕一下淺一下,他慢慢阖上雙眼,卻又舍不得閉上。
“真一,你是在哪裏長大的呢?”水蜂鳴惦記着讓他吃藥的事情,為了防止他睡着,随便找了個話題。
“我是在瑞典長大的……”岡崎真一悶聲說,似乎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
水蜂鳴微微前傾身體,将被子拉了上來,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瑞典嗎?怪不得你的英語聽起來有些不一樣。”她沖這個生病的需要關懷的孩子微微一笑,目光溫暖,“我很喜歡那個地方呢。”
“诶?鳴你去過那裏?”岡崎真一驚訝的睜大眼睛,仰起臉來望着她,“是真的嗎?”
“嗯,”水蜂鳴拍拍他,聲音輕柔而略帶沙啞,就像一個孤獨的旅行者在講述那些他所見聞的故事,“那裏的人熱情好客,淳樸誠實,又很文明,非常重諾守時,他們熱愛大自然,喜歡利用閑暇時間野外活動,到森林和田野遠足,采摘藍莓,去海湖游泳,泛舟,垂釣,我還喜歡那裏不太冷的冬天。”
岡崎真一聽得一愣一愣的,他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去過,還知道的那麽多,被她娓娓動聽的話語勾起深埋在記憶中畫面,似乎就連痛苦也随着那柔軟的音色被一同撫去。
“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那裏的音樂,吉他大師Yngwie Maimsteen,70年代的ABBA,還有90年代的Roxette,我記得,有一首歌叫做‘It’s must have been love’,非常非常的好聽……”
她低啞訴說的聲音裏有種淡淡的思念與傷懷,岡崎真一幾乎不用分辨,他悄悄吸了口氣,慢慢的伸出手拉過她的手,輕聲嘶啞地哼唱,
“it’ must have been love,
but it’s over now,
it’s must have been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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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t I lost it somehow,
it must have been love,
but it’s over now.”
那熟悉的旋律,帶動心間的震顫,随着岡崎真一此刻略微沙啞的聲線,她低聲重複,
“這一定是愛,
但是一切都過去了,
曾經那麽美好,
但是不管怎樣我還是失去了,
這一定是愛,
但是一切都結束了。”
是的,不管怎樣,她都失去了,但是,一切也已經都過去了……
可是,這首歌還沒有完,岡崎真一的歌聲還沒有斷。
“till the time had run out,
Make-believing
We’re together
That I ‘m sheltered
Byyour heart”
水蜂鳴忽然眨了眨雙眸,她慢慢低下頭去,仿佛存着無限依戀,輕輕将額頭抵在岡崎真一的肩膀上,
“從我們接觸的一瞬間
到結束的時候
讓我相信
我們在一起
我處在保護之中
是你的心在守護。”
晨光安然,時光靜谧,仿佛一切都已停止在此刻。
“吶,鳴……為什麽會帶我走呢?”岡崎真一半阖着雙眸,他低低問道:“為什麽鳴會選擇我呢……”
水蜂鳴怔了片刻,微微勾起唇角,輕笑道:“因為你是美少年啊……”
岡崎真一瞳孔猛地一縮,他咬了咬唇,聲音不由地冷了下來,他微笑着,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是嗎?原來是托了這張臉的福啊……”
水蜂鳴的心突然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因為疼痛,或者別的什麽東西。
她別過臉,試圖離開,“你該吃藥了。”
不要……不要走……
岡崎真一急促的喘息了一下,他猛地伸出手拽她的手腕,卻堪堪錯過,而他的手指卻勾住了纏繞在她手腕上的綢帶,只是那麽一秒鐘的時間,那淺色的柔軟布料在他眼前滑落,那道猙獰可怕的傷口就那麽血淋淋的出現在他眼前。
仿佛有一把利刃在他心上劃了一道口子。
水蜂鳴猛地瞪大了眼睛,她迅速背過手去,和同樣不敢置信,睜大雙眼的岡崎真一四目相對。
時間了空白了片刻,水蜂鳴沉默的彎下腰撿起那條緞帶,轉身離開。
岡崎真一呆了呆,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他起身撲了過去,将水蜂鳴背脊微彎的身體整個抱入懷中,“不要走!不要離開!不要丢下我一個……對不起……對不起……”
水蜂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她不由地伸出手撫過臉龐,眼角有濕潤的痕跡,她手指輕輕一顫,拍了拍岡崎真一緊鎖在她腰間的雙手,啞聲道:“沒關系,真的不要緊,我只是去拿藥,你別怕……”
岡崎真一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他深深吸了口氣,舍不得松開手臂,卻動作緩慢的結束了這個擁抱,“真的?你不可以騙人哦……”
水蜂鳴微微笑了起來,她柔聲道:“真的,等你病好了,我就帶你去野餐,去動物園,去海洋館,好不好?”
他一愣,然後兩片薄薄的嘴唇彎起來,漂亮清澈的眼睛在笑,細長的眉毛也在笑,“嗯!說定了!”
即使只是這張無用的臉孔,如果它能夠帶給你一絲微笑,如果它能讓你不再流淚,那麽,無論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作者有話要說: 肯定有親會覺得太快了點,但是考慮到原著裏15歲的岡崎真一如此迅速的愛上蕾拉,在考慮到少年脆弱渴望溫暖的內心需要,再加上我們鳴長得美麗性格又好,一個多月的相處時間,其實還是合理的。
真一的頭發該是銀藍色的,不過我找不到~
☆、超越
四月,早春的風中飄來櫻花淡雅的香氣,粉嫩單薄的花瓣随風飛揚,打着旋兒,好似嬌俏的精靈在跳舞。
岡崎真一的病在三天後終于大好,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下地之後生龍活虎,簡直要飛檐走壁。
“吶吶~答應我的野餐呢?動物園呢?海洋館呢?”岡崎真一笑眯眯的蹲在水蜂鳴跟前,眼睛閃閃發亮,他理所當然的奪過她手中的書本,伸出一個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笑吟吟道:“比起那種東西來,難道不是我比較可愛嗎~吶~吶~鳴~”
水蜂鳴對他的撒嬌耍賴早就鍛煉出相當定力,她偏了偏頭,黑色發絲溫柔垂落,輕笑道:“叫兩聲來聽聽?”
岡崎真一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嗷~嗷~”
“呵——”水蜂鳴薄唇輕勾,淡粉色的潤澤,似嬌嫩的櫻花瓣,而她黑如夜的發絲和眼瞳,卻在不經意間透出魔的魅惑,“乖孩子~”
望着她伸過來的纖白手指,岡崎真一下意識的想把爪子搭上去,但是他飛快忍住了,然後微微低下頭,用嘴唇含住了她的指尖。
水蜂鳴剎那心驚肉跳,她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岡崎真一卻伸出舌頭包裹住她嫩白的指尖,逗弄舔舐,還輕輕用牙齒咬了一下。
“求求你了……鳴……”他握住她的手心,親吻她的手指和手背,唇邊連着暧昧的銀線,那甜膩撒嬌的聲音令人心動不已,“好不好嘛,鳴~”
水蜂鳴完敗。
事實上,如果只是這種程度,水蜂鳴還是可以hold住的,畢竟其實上輩子她已經27歲,盡管兩世都是處女,也不代表她對那些方面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不是看不明白少年眼中的挑逗和渴望,只是有些東西,還不夠成熟。
如此,他時不時別有心思的暧昧勾引,她狀似不經意的忽略和拒絕,兩個人之間那道模糊的屏障,似乎多了什麽,也少了什麽。
四月底的某一天,岡崎真一覺得自己是時候該找點事做了,不然很可能會因為某個人幾近心理變态,他壓抑的太辛苦,在忍耐與爆發的邊緣垂垂欲墜,再不找點別的東西轉移注意力,說不定會做出什麽出格或者無法挽回的事情。
“Black Stone?”水蜂鳴在記憶力搜索了一遍已知的那些樂隊,搖搖頭,“沒聽說過,你覺得如何?”
“相當不錯喲!那個女主唱超酷的,叫做大崎娜娜!巧的是她就是那天我錄回來聲音的人!而且人也很好,吉他手是個叫做寺島伸夫的家夥,他們家是開旅館的,還有娜娜的朋友小松奈奈,就是她介紹我認識去的,人超單純的~就像忠犬八公一樣可愛~”岡崎真一興奮的說着,一副滔滔不絕的架勢。
因為水蜂鳴的家庭教育有“食不言寝不語”這一條,所以她吃飯的時候基本不會開口講話,但是她獨自離家也有很多年了,對此并不在意,只是不是很熱情的樣子。
“是嗎?你喜歡就好。”水蜂鳴端起碗來喝了口湯,看一眼連吃飯都是笑眯眯的岡崎真一,不鹹不淡地道:“我記得,你才15歲吧?那個樂團正規嗎?竟然招納未成年?”
岡崎真一動作一僵。
水蜂鳴挑了挑眉——幾乎是優雅的,“你做了什麽?”
“……謊報年齡。”岡崎真一小聲說道,然後笑容燦爛的比了個V的手勢,“我是不是很聰明啊鳴~”
“正常人是不會相信這種沒有含金量的謊話的。”水蜂鳴毫不猶豫的打擊他,唇邊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不要告訴我人家沒揭穿你。”
“诶……你什麽都猜到了啊……”岡崎真一嘟了嘟嘴,複又展開笑顏,“果然這個世界上只有鳴最了解我!”
岡崎真一自從找到事做,他的人生就變得忙碌起來,除了雷打不動一定要回來趕飯點,大部分時間都在專注的練習中度過,就連晚上回到家,也要抱着貝斯反複練習那幾首曲目,事實上,他的技術已經接近完美,但是水蜂鳴還是能從裏面聽出一股漫不經心的味道。
此時岡崎真一正在房間裏練習,水蜂鳴挂好衣服,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他的房間。
他坐在窗戶的瓷磚平臺上,額頭靠着玻璃,微微垂着眼睑,視線從三十九層的高度落下去,透着漫不經心,也透着虛無淡漠。
水蜂鳴倚在門邊,靜靜的凝望他面無表情的側臉,岡崎真一沉默的坐在那裏,神色茫然,顯得有些落寞,他蒼白的唇緊抿着,像被寒風侵蝕的雕像。
天色漸暗,黃昏的餘韻在少年纖瘦的身體打落模糊的輪廓,水蜂鳴手指一動,“啪”的一聲,房間大亮。
岡崎真一愣了愣,被那突如起來的光亮晃了神,他轉過臉來看着踏進房間裏的她,睜大雙眼,脫口而出道:“我以為你永遠不會進入這個房間……”
水蜂鳴一怔,她腳步頓了頓,然後走到他身邊,“再生病的話,就不管你了,起來。”
“哦。”岡崎真一立刻乖乖站起來,深褐色的眼瞳流露出一絲孩子氣的欣喜,他好奇的盯着水蜂鳴手裏拿的那張卡片,問道:“那是什麽?”
水蜂鳴看他把貝斯放在床上,淡淡道:“我記得你們5月5號好像有場演出?”
“嗯,在下北的LiveHouse,出場時間30分鐘,被邀請演出了~”岡崎真一笑顏燦爛的回答,身後好像開出了燦爛的小花。
水蜂鳴見他高興的像個得到禮物的孩子,也微微笑了起來,“5月5號?兒童節嗎?”
“沒錯喲~”
水蜂鳴正要把東西遞給他,卻發現他嘴唇上多了什麽東西,“你打了唇環?”
“嗯……”岡崎真一怔了怔,神色淡下來,他輕聲道:“對不起……”
“不用道歉。”水蜂鳴凝視着他,“你沒有做錯事情,我不會幹涉你的愛好和興趣。”
岡崎真一臉色驀地一白,他抿了抿唇,低聲道:“是嗎?那還真是謝謝鳴呢,這麽體貼……”
水蜂鳴只當他壓力太大,想了想,問道:“疼嗎?”
他一愣,搖搖頭,又趕緊點了點,拖長了音撒嬌道:“疼……”
一臉孩子似的委屈。
水蜂鳴安慰的撫摸了幾下他軟絨絨的腦袋,淡淡道:“那我這幾天做清淡點,盡量以冷食為主好了。”
“鳴……”
他一臉感動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水蜂鳴想起來說正事,把那張卡片遞給他,“這是我認識的人介紹的,他剛從英國回來,業內曾是很厲害的貝斯手,不過現在轉行做了老師,近期正好在日本有工作。”
岡崎真一低頭看着那張圖案奢華且周邊鑲金的明信片,久久未能回神。
“這個星期每天下午三點鐘去上面的地址報到,你會受益良多的。”水蜂鳴朝他靠近了些,認真道:“不許遲到,不許早退,就算他什麽都不教你,也要賴在那裏,能做到嗎?”
“為什麽?”岡崎真一忽然開口,聲音有一絲顫抖,“為什麽,你會為我做這麽多呢?鳴……為什麽……”
水蜂鳴目光溫柔,她伸出溫度稍涼的雙手握住岡崎真一捏着明信片的那只手,微笑道:“擁有夢想,是件很好很好的事情,它值得你去努力追尋。真一,不要讓我失望。”
她望着岡崎真一驀然瞠大的雙目,柔聲鼓勵道:“去實現你的夢想吧,成為超越那個叫做什麽城本蓮的存在。”
岡崎真一僵硬了一瞬,他忽地彎下腰笑了起來,“噗——哈哈——是本城蓮啦!”
“嗯,我答應你,一定會做到的。”
謝謝你,鳴。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裏最喜歡真一~我果然是偏愛美少年麽~~
☆、跳動
5月5號臨近,Blast卻愈發清閑起來,練習了不下幾百遍,他們彼此的配合天衣無縫,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奈奈,在看什麽?”岡崎真一笑眯眯湊過去。
“Trapnest的宣傳冊~”小松奈奈滿面紅暈的興奮道:“巧實在太帥了~~我果然對長頭發的男人沒轍~啊,小真也是Trapnest的粉絲嗎?~”
“與其說是Trapnest的粉絲,”他翻了兩頁,說道:“倒不如說我是蓮個人的粉絲,不過現在不是了!他是對手!”
高木泰士點燃了一根香煙,說道:“說起來,真,你最近的彈琴技巧似乎越來越好了,層次方面的。”
“嘿嘿~是嗎?”岡崎真一彎起嘴角嘴笑了起來。
“不會是那個女人的功勞吧?”高木泰士随口猜道,“她幫你請了老師?”
“诶?”小松奈奈&大崎娜娜&寺島伸夫,“什麽?”
“不是那個女人哦~是鳴,她只比我大兩歲而已。”岡崎真一閉上眼睛,唇邊勾起一絲柔和的笑意。
“看來還是大家族的小姐!”大崎娜娜推斷道。
“诶诶诶?!大小姐?!”小松奈奈眼睛閃閃發亮,好像有尾巴搖啊搖,“她對你好好哦!好羨慕~!”
“是吧是吧?”岡崎真一得意的笑了起來。
大崎娜娜額頭暴出青筋,伸手敲小松奈奈的腦袋,“羨慕你個頭!”
寺島伸夫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實震驚了,“原來你真是吃軟飯的!”
“吃軟飯?”聽到新鮮詞彙,岡崎真一眨了眨眼睛,“那是什麽意思?”
“哼!你這樣簡直是在自取滅亡!”大崎娜娜點落指間的煙蒂,冷冷一笑,“真,你想怎麽生活是你的事,但絕不允許做出有損樂隊名聲的事!”
“娜娜!”小松奈奈大驚失色,慌張的把大崎娜娜拽到一邊,小聲嘀咕道:“真才15歲!你可不能放任他不管,必須要好好照顧未成年孩子的心靈才行!萬一加入了暴走族之類的可怎麽辦!”
大崎娜娜抽了抽嘴角,再一次被這個脫線女人的大腦回路打敗。
小松奈奈醞釀好感情,無限憂傷的回頭,眼含熱淚,“吶,小真,雖然我不知道小真為什麽要離家出走,但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被後媽虐待了?”
“後媽?”岡崎真一露出迷茫的表情。
小松奈奈哽咽道:“夠了!令你痛苦的事就不用勉強說出來了。但是啊~小真,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小松奈奈忽地睜大雙眼,炯炯有神的嚴肅道:“小看女人的話,可是會吃苦頭的!”
…………
錄音室的門突然被打開,調音臺的江口笑容滿面的探頭進來。
“那個,岡崎真一在嗎?”
“啊,我就是!”岡崎真一舉起手來,好奇道:“有什麽事嗎?”
“剛才外面有個好漂亮的女人叫我拿給你的,”江口推了推眼鏡,臉頰通紅,他激動地說:“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好看的人,雖然我是蕾拉女神的忠實粉絲,即使是這樣的我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天姿國色,簡直比輝夜姬還要美麗動人!”
“她人呢?”岡崎真一猛地站了起來,焦急道。
“走了哦!對了,她是你姐姐嗎?”江口再次緊張的推了推眼鏡,扭捏道:“你能不能幫我介紹……”
話未說完,岡崎真一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他一把拽過江口手裏攥提着的包裹,冷聲道:“不能!還有,她不是我姐姐!”
江口呆了呆,反應遲鈍,“诶?”
唇邊勾起冷漠的弧度,他頗為惡劣的欣賞江口仿佛天打雷劈一樣的的表情,“她、是、我、的、女、人!”
岡崎真一一把甩上了門。
錄音室裏一片鴉雀無聲,衆人呆滞的盯着岡崎真一冷酷的背影,頓覺寒風蕭瑟。
慘了,他是玩真的。
衆人心裏不約而同的響起這幾個大字。
幾秒後,岡崎真一春風滿面的回過頭來,輕快的走到大家身邊,笑眯眯道:“你們幹什麽都一副見鬼的表情看着我?”
除了高木泰士,大家相當默契的一致搖頭。
“沒、沒什麽……”
“啊哈哈今天天氣不錯話說回來……
“貌似有點冷呢……”
“咳咳,真,她送了什麽過來?”高木泰士負擔起調節氣氛的職責,說道:“不會是便當吧?”
岡崎真一解開包布,怔了怔,輕聲道:“是的。”
紫檀硬木拼接的食盒,深紫色為底色,雕刻着豔絕無雙的淡紅色櫻花,透出高貴古典的氣質,那是一種叫做十月櫻的珍貴櫻花,一年只開兩次。
岡崎真一打開食盒的蓋子,第一層擺放着五雙配套的碗筷和茶具,他手一頓,擡頭望了衆人一眼,笑道:“剛好五個人呢!”
“咦?”
“難道……”
“不會吧……”
幾人不由的屏住呼吸,專注的盯着那個食盒。
岡崎真一打開第二層,清一色的飯團,可以看出來是多種口味的,耳邊傳來咽口水的聲音,他情不自禁的柔軟了神情,打開第三層,豬軟骨、鳗魚、牛扒、還有天婦羅,都是分格子裝的。
他接着打開了第四層,這一層是甜點,切片的草莓、芒果、藍莓、巧克力、芝士口味的蛋糕。
“嗚嗚~~”小松奈奈覺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暈倒了,她激動的抱着大崎娜娜的手臂,晃啊晃。
最後一層,裝着兩個保溫瓶,一個上面貼着玄米茶的标簽,另一份是煎茶。
小松奈奈一眼就明白了,頓時感動到無以複加,“煎茶口感清爽,有少許澀味,玄米茶卻米香濃郁,喝起來甚至有爆米花的感覺,她連口味都考慮到了……”
大崎娜娜感慨道:“這才是女人啊!八公!學着點!”
岡崎真一取出那兩個保溫瓶,才發現下面壓着一張卡片,他打開來,衆人忍不住眼神瞄了過去。
那上面用鋼筆書寫的黑色字跡逆鋒入筆,勁骨豐肌,行雲流水,寫意風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書法大家的作品。
[預祝Blast演出成功!
署名:岡崎鳴]
真相是,水蜂鳴基于某個理由不能用自己的真名,所以順手就把岡崎真一的姓氏拿來用了,反正也是主人什麽的。
但是此刻,岡崎真一的心髒卻前所未有的怦怦跳動起來,他呆呆盯着那張紙上潇灑飄逸的字跡,唇邊的弧度越來越大,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傻。
小松奈奈尖叫道:“你們結婚了!”
“诶?麻吉?!”大崎娜娜花容失色道:“什麽時候?”
“騙人!怎麽可能!”寺島伸夫不敢置信的道:“我可是連女朋友都沒有啊……”
高木泰士是在場唯一一個冷靜的存在,“等等,真還未成年。日本法律規定男人18歲才可以結婚啊!”
“喂喂!真!快點從實招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不是單純肉體和金錢的關系嗎?”大崎娜娜抓狂的揪住岡崎真一的衣領,命令道:“說!”
“娜娜!”小松奈奈捧着臉,驚慌失措道:“怎麽辦我的兒子嫁出去了不對我的兒子娶了個女人回家媽媽我該如何是好啊!”
岡崎真一呆呆地望着這兩個神經衰弱的女人,有生以來第一次,他臉上露出了一種近似腼腆羞澀的笑容,他一只手茫然的撫上劇烈跳動的心口,眼裏漸漸透出孩子似的無措和茫然,他覺得自己像站在雲端上,飄飄然,可是只要一不小心,就會驚然跌落,“我不知道……”
他捂着心髒跳動的地方,喃喃說道:“怎麽辦……好像已經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神馬這麽冷……虧我還一天一更……連個留言都毛有……
☆、故人
這一天大家都有點心不在焉,所以樂隊的練習直到很晚才結束,好在這次岡崎真一記得給水蜂鳴打電話,只是他按鍵的手指有點抖。
糟糕……心髒都快爆炸了……
電話很快就通了,那邊卻沒有傳來熟悉的聲音。
“MoxiMoxi?”岡崎真一的聲音正經的都有些異常。
“真一。”
那一邊傳來她低聲的話語,明明隔着電話,卻如同耳鬓厮磨。
“怎麽了?”
“那個、謝謝你送來的午飯,大家都覺得很好吃。”岡崎真一相當有禮貌也相當客套的說道。
事實上這是他緊張到同手同腳的表現。
“呵,不客氣,你們喜歡就好。”水蜂鳴語帶笑意,岡崎真一的腦中立刻就浮現出她淡淡微笑的模樣。
“今天會很晚吧?”電話那頭傳來水蜂鳴略帶沙啞的聲音,“你們什麽時候結束?”
岡崎真一的腦海空白一瞬,他飛快道:“你在哪?”
“……附近的便利店。”
岡崎真一愣住,他放下貝斯,然後推開門跑了出去。
“喂!真!你去哪?”
“怎麽……”
他什麽也聽不到了,手心緊緊攥着手機貼在耳邊,出了汗,他的血液瘋狂流動,沸騰——整個身體都燃燒起來。
快一點!再快一點!他要立刻到她身邊去!
是不是,所有經歷戀愛的人都是這樣,無法自拔的淪陷,無法逃離的迷戀,即使身體和心髒痛的顫抖,即使無法呼吸,只要能夠看到那人臉上的笑容,那麽……
“鳴!”
水蜂鳴驚訝的擡起頭。
她手上的書,幾乎看到将近結尾,她站在路燈下面,身上裹着一件棉質的黑色連帽外衣,她拉下帽子,望着他微微笑了起來。
“真一。”
岡崎真一停立在原地,他有些腳軟,忽然邁不動腿。
水蜂鳴慢慢朝他走進,眉心微微蹙了起來,“怎麽不多穿件衣服出來,你知道現在氣溫有多低嗎?”
她終于走到他身邊。
“你這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我會很困擾的。”她嘆了口氣,解下搭在肩上的圍巾,動作溫柔的纏繞在他的脖頸上。
那股想要擁抱她的沖動,想要親吻她的欲望,已經再也沒有辦法抑制了。
“你是不是……長高了點?”
水蜂鳴睜大眼睛仔細打量他一遍,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怎麽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誰欺負你了?”
他終于伸出手臂将她緊緊抱入懷裏。
“鳴……”
水蜂鳴一時有些懵,少年熾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他心髒猛烈跳動的聲音如此清晰的在耳邊回響,那略帶低啞的嗓音不停呼喚着她的名字,潛藏着誰也無法帶走的情動。
她跟着亂了呼吸。
有那麽一刻,時間似乎靜止了。
“你一直在這裏?”
水蜂鳴并沒有回答,她輕聲說道:“練習還沒有結束吧?就這麽跑出來,不要緊嗎?”
岡崎真一深深吸了口氣,嗅着她發絲的香味,低聲道:“不要緊……”
水蜂鳴啞然失笑,“你還真敢說。”
“行了,快回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一起去吧,這裏很冷。”岡崎真一目光裏的心疼之色幾乎要滿溢出來,“你的手,這麽冰……”
他雙手握起她的,輕輕在嘴邊呵氣。
水蜂鳴心裏有個角落驀地柔軟下去,可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不了,我就在這裏等你吧。”
“為什麽?”他低着頭細細親吻她的指尖,試圖融化那寒冷的溫度。
“我不喜歡太過吵鬧的東西。”水蜂鳴撒了謊。
岡崎真一動作頓了頓。
水蜂鳴不緊不慢的補充道:“不過,5月5號,那天我會去的。”
他擡眼看她,彎唇笑道:“是嗎?好吧,那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水蜂鳴望着他漸漸融入夜色的背影,她慢慢閉上眼睛,仿佛心裏下了一場雨。
5月5號那一天,水蜂鳴準時到了下北LiveHouse的現場,她到的時候,正好是中場休息的時間,Blast馬上就要出場了。
人們似乎受到舞臺前兩個同樣喜歡Blast樂隊的女孩吸引,紛紛決定留下來看這一場的演出,畢竟Black Stone什麽的,之前根本沒有人聽說過。
就在這個時候,全場的燈光一瞬暗了下來,所有的目光和照明都聚集在舞臺,随着樂手的出場而緩慢移動。
水蜂鳴感覺到那種尖銳的刺痛越發劇烈,那道未曾痊愈的傷口被血淋淋的揭開,她不可抑制的彎下腰去。
痛——
她差一點跌坐在地上,然而目光卻不由地凝視着舞臺上神情淡漠,透出一股冷清氣質的那個美少年身上。
水蜂鳴想起自己答應過要來看他演出,因此,絕不可以逃避,更不可以食言。
簡單卻氣場強大的試音之後,鼓聲和吉他強而有力的結合,貝斯恰到好處的加入進來,節奏迅速加快進入正題,美妙的旋律幾乎震徹這裏每一個角落。
水蜂鳴的視線凝在了那個新出場的女主唱身上,黑發紅唇,上身一件豎紋西服配上別出心裁的領帶,下半身是緊致的皮褲,還有一雙利落果斷的黑色皮靴。
“晚上好,我們是Blast。”
緊接着,整個地面都晃動起來。
尖叫聲,歡呼聲,燈光閃爍——
她記得,她好像叫做大崎娜娜。
然後她聽到她開口唱歌。
水蜂鳴眼前一黑,她的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她卻無法再讓自己安靜。
it’ must been love,
這一定是愛
but it’s over now,
但是一切都過去了
it’s must have been good,
曾經那麽美好
but I lost it somehow,
但是不管怎樣我還是失去了
it must have been love,
這一定是愛
but it’s over now.
但是一切都結束了
她待了一首歌的時間,一個人沉默的離開了。
“till the time had run out,
從我們接觸的一瞬間
到結束的時候
Make-believing
讓我相信
We’re together
我們在一起
That I ‘m sheltered
我們在一起
Byyour heart”
是你的心在守護
至少,她還沒有失去一切。
半個小時的時間,對某些人來說大概只是一眨眼的瞬間,可是對另一部分某些人來說,可能是比一整年還要漫長的時間。
岡崎真一沒有在喧鬧嘈雜的酒吧裏找到水蜂鳴的身影,這使他變得焦躁起來,他知道她在這兒,她答應過的話,一定會實現。
可是她在哪兒?為什麽他到處都找不到?
“真,你手機響了。”高木泰士收拾好行李,見岡崎真一神情恍惚的杵在一旁,出聲提醒道。
一條短信。
[我叫了車,在外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