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咦?這個時候會是誰?”
“鳴?”
“高木先生,”水蜂鳴仰起臉打了個招呼,身高差距不容忽視,“演出辛苦了。”
“鳴~~~”岡崎真一興高采烈地蹦跶過來,“你來了!舞臺上光線那麽亮我都看不到你撒~~~”
水蜂鳴不動聲色,她是在演出結束後才來的,看不到才正常。
“您!您是——”
川野高文在遮擋的視野中看清了水蜂鳴的臉,他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帶翻了桌上的茶水。
岡崎真一呆了呆,下意識地側身。
水蜂鳴便借着這空隙往前走了兩步,彬彬有禮地說道:“好久不見,川野先生。”
水蜂鳴在考慮出道的時候,用的藝名是Voice,稍微熟悉一點的人,會喚她鳴小姐或者鳴,更加熟悉的,不得不熟悉的,則知道她有一個了不起的姓氏——水蜂。
“鳴小姐,真的是您?”川野高文激動的離開坐席,快步走到她面前,“好久不見,見到您這麽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水蜂鳴試圖禮節客套的彎起嘴角,卻發現自己全然做不到,“方便的話,能請您和我出來聊一下嗎?不會花太久的時間。”
川野高文一怔,他用眼角餘光看了看怔愣在原地的Blast成員,似乎明白了什麽,“沒問題。”
水蜂鳴看了看衆人,并沒有出聲解釋,只留下一句“稍安勿躁”,便和川野高文出去商談。
“有點吃驚呢,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種地方見到您。”川野高文恢複平時的鎮定,溫和笑道:“說起來,鳴小姐的蒂昂斯代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世呢,我可是期待已久。”
果然,這麽久不見,還是老狐貍一匹,怕和蓋亞的藝人撞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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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應該聽出來了,我的嗓子,”水蜂鳴頓了頓,輕聲道:“壞了。”
“……”
“今天能在這裏碰到您,說是緣分也不為過,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要拜托您。”水蜂鳴的聲線輕微揚起,冷冽中帶着沙啞,依然帶着不容拒絕的魔力。
“不知道是什麽事呢?”川野高文眯起雙眸,溫文爾雅的問道。
“您應該知道,我不只是唱歌,作曲也是一流,”水蜂鳴誇起自己來一點也不臉紅,語氣是天經地義,姿态更是理所當然,“縱使過了這麽久,四海公司仍然查不到我的背景,對嗎?”
“呵呵,鳴小姐說笑了。”川野高文游刃有餘的笑道,“我們并沒有做那種事的必要。”
“我現在在為Blast寫歌,”水蜂鳴歪了歪頭,唇線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妖嬈弧度,“我能拉到的贊助商,比起Cookie Music那邊的Trapnest,數量和質量也都高過他們,所以,別太摳門了,Blast會成為四海公司的臺柱。”
川野高文挑了挑眉,微笑不變,“鳴小姐好大的口氣,不過,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您年紀輕輕,就算……”
水蜂鳴卻在這時候無聲啓唇,将自己的王牌殺手锏亮了出來。
看到對面川野高文一瞬風化的神情,她淡淡笑道:“這可是最高機密,川野先生,順便,這是我的身份證。”
“如果還不信的話,需要我打電話确認一下嗎?”
待到川野高文壯着肥膽兒和日本首富真人版通過電話後,他的背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腳僵硬的好像石頭。
“之之之——前多多有得罪,還請水——”
“噓——”水蜂鳴優雅的豎起一根手指橫在唇前,“還請您保守這個秘密,繼續叫我鳴小姐吧,當然,也請您替我隐瞞,對他們,不管是我的過去,還是我的身份。”她輕聲笑道:“洩露秘密的後果,可是會嚴重到您無法承擔哦,那位的手段您是知道的。”
“請您放心,我會保管好自己的嘴巴,一個字也不會洩露的。”川野高文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就多謝您了。”水蜂鳴彎起精致的眉眼,笑容清雅柔和。
糟糕,貌似撞上了某個不得了的大人物,不過——川野高文定定地看着水蜂鳴,心跳的速度微微加快,搞不好是個絕佳的Chance也說不定。
“我有個問題,還想請教您,”川野高文猶豫了片刻,說道:“為什麽,您會選擇Blast呢?”
要知道,現在朋克已經漸漸淡出大衆主流了啊……
水蜂鳴想了想,淡淡道:“看着順眼。”
再次推開休息室的門,就是那麽飛快的一瞬間,Blast幾人驚異打探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無端端的有刺痛的感覺。就像她離開醫院,重新踏入原本自己的世界的那個時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那些人的目光,變得不一樣了。
似乎回到了過去,早就模糊的十年前的記憶,也跟着在腦海中越發清晰起來。
“奈奈在家準備了豐盛的晚餐,”水蜂鳴垂落視線,淡淡道:“記得早點回去。”
“等下!鳴!”岡崎真一拽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拉了回來,身體自主行動,緊跟着腦子變得清明起來,要說什麽,不要說什麽,她不想說的,他想要問的,該問嗎?能問嗎?如果他開口了,會不會……傷害她?
直覺也好,思量也罷,岡崎真一柔軟的手指撫過她的側臉,帶些微涼的觸感,他心裏忽然沉靜下來,透澈的眼眸安靜溫柔,流露出最真摯的情感,“謝謝你來看我們演出,鳴,還有,我會早點回家的。”
他的溫柔和理解,她原本從未奢望過的溫柔和理解,就那麽輕易簡單的從他澄澈的眼眸中落在她心裏。
“嗯……”
爸爸曾說過,盡管生活中有許多想象不到的困難,甚至有一些會打垮你,但是只要堅持下去,就會發現,自己的生命裏并不都是壞事。
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會給你度過難關的勇氣與力量。
“‘誰為我心碎’?”
大崎娜娜盯着手上的歌詞,上面标記着低音顫音還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注明,“這首歌……調子好凄美啊!”
那邊幾個拿到譜子的家夥已經忍不住開始練習起來。
“嗯?不過,似乎和你那天的大提琴的旋律不一樣啊!”高木泰士研究了一會兒,轉過視線說道。
“那一首難度比較大,”水蜂鳴想了想,最後還是無情的說道:“以娜娜現在的實力,會糟蹋那首曲子。”
話音未落,錄音室裏衆人的大腦已經被她毫不留情的話語刷的一片空白。
“你說什麽——”寺島伸夫激動的站了起來,“娜娜的嗓音是最棒的!雖然還有不夠完美的地方,但是——”
“既然有意見的話,那就試過再說吧,”水蜂鳴淡淡地看他一眼,面不改色道:“驕傲是大忌,不服的話,就用實力說話吧!”
“半個小時後我會過來,到時候唱一遍給我聽。”
岡崎真一一眨不眨地盯着水蜂鳴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咬牙切齒嘟囔着“可惡!竟敢小瞧我”的大崎娜娜,還有恨不得以頭搶地,怒火蹭蹭向上漲的寺島伸夫,忍不住歡快的笑出聲來。
“你還笑!可惡!真你這個叛徒!”寺島伸夫抓狂的叫道。
“诶诶诶?可不關我的事~”岡崎真一無辜的擺擺手,眉眼彎彎道:“既然不服氣,就讓鳴心甘情願的承認娜娜的實力不就好了~”
“話說回來,真,你在得意個什麽勁啊!”大崎娜娜抽了抽嘴角,吼道:“吵死了!給我安靜啊!”
半個小時後,水蜂鳴回來就見到衆人一副自信滿滿,眼神燃燒的表情,她一愣,然後無視地坐在椅子上,淡淡道:“開始吧。”
大崎娜娜深深吸了口氣,随着事先錄好的鋼琴前奏和雨聲,音樂逐漸流淌出來,綿密而哀傷。
“我假裝若無其事
故作冷漠的看你離開
止不住顫抖的雙手
其實想要狠狠擁抱你
可是你嘴角的微笑
卻在無聲訴說着拒絕
你為什麽要遠去
前方的日子寂靜無聲
誰為我流淚
誰為我難過
Baby pleasee back to me
誰為我停留
誰為我心碎
不要離開——請你不要離開——
讓我們再次相愛吧
停下無情的腳步吧
再回頭看我一眼吧
那燈火闌珊的熱鬧街頭
我站在寂寞的陷阱裏
閉着眼一個人”
鋼琴的餘韻似乎還在空氣中徘徊,耳邊仿佛還能聽到大崎娜娜哀傷而沙啞的音色,最終卻全部都消失了。
“怎麽樣!”大崎娜娜急性子的問道,掐着腰,“哼哼,被我的歌聲……”
“不及格。”水蜂鳴面無表情的打斷她,起身走上前,“在川野先生那裏或許能拿到良好的成績,在我這裏只能是不及格。”
“還有你們,”水蜂鳴掃了一眼後面表情各異的三人,把七竅生煙的大崎娜娜晾在一邊,“這首可不是之前‘Rose’或者‘Lucy’那種爆發極強的曲子,彈那麽用力做什麽,高木先生,請不要為了配合他們兩個就擅自加重打鼓的力道,請試着引導。”
“……是,對不起。”
啊,全部都被點名了。
好苛刻!!寺島伸夫內牛滿面,不過,他承認,的确是……
“那我呢?是哪裏不及格?”大崎娜娜跳下舞臺,大步走到水蜂鳴跟前站定,竟然說自己引以為傲的聲音不及格,她倒要聽聽缺在哪裏!
“雖然只有半個小時的練習時間,但我認為至少這首歌的情感表達你能抓個大概,不過……”水蜂鳴并沒有說下去,她認真地指出大崎娜娜的不足,“首先,在歌曲低音和顫音的地方,表達的不夠完美,氣息不足;再者,這裏的j□j應該是循序漸進的,你的感情放太多了;最後,在我看來,你對這首歌的理解太過淺薄!”
大崎娜娜的身體逐漸變得僵硬,水蜂鳴卻恍若無事一般,淡淡地道:“你還差的遠呢。”
作者有話要說: 請不要嘲笑我寫的歌詞……外行……畢竟人家也絞盡腦汁想了N久……
☆、如果
淺薄……淺薄……淺薄……
你還差的遠呢……差的遠呢……遠呢……
“哇咧!娜娜!你的眼睛怎麽回事?”寺島伸夫驚詫的道:“昨晚沒睡好麽?”
“哈——?”大崎娜娜一臉恐怖的轉過臉,吓得寺島伸夫半死,然後咬牙微笑道:“怎麽會,早晨起來有好多只小鳥叽叽喳喳叫個不停呢!回去就把它們全部紅燒了吃!滅哈哈哈哈!!”
“泰!怎麽辦!娜娜瘋了!!”寺島伸夫發着抖躲在高木泰士身後,光頭好男人無奈地笑道:“大概受打擊了,會好的……大概……”
于是昨日場景重現:
“那你告訴我,這首歌講了什麽?”
“不就是一個被男人甩了的悲慘女人嗎!!”
“那麽,為什麽會被甩?”
“^-^這種事我怎麽可能知道啊豈可修!”
“……這裏有四張電影票,正好你們晚上有時間,一起去看吧,看完以後告訴我,‘誰為我心碎’,到底是什麽意思?”
回憶結束
不過,鳴小姐還真是……
“哈啰~~早上好啊娜娜~~”岡崎真一推開門,笑容滿面的走進來。
大崎娜娜瞬間躲到高木泰士身後,賊頭賊腦的張望,“鳴呢?她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早上好,娜娜。”水蜂鳴今天穿了一襲白色連衣裙,簡單而優雅,趁着她黑如夜的柔順發絲,渾然天成的氣質,如同電影裏的希臘女神一樣高貴美麗。
大崎娜娜抽了抽眼角,“唷。”
半個小時的熱身練習後,水蜂鳴和Blast成員們整整齊齊的坐在圓桌周圍,開始進行昨天的會話總結。
“那麽,稍微有些體會了嗎?”水蜂鳴的視線掃過衆人的臉龐,最後落在大崎娜娜的臉上,“一切從歌詞出發,要記住,每一首歌,都是一個故事。”
片刻的沉寂,大崎娜娜慢慢呼出一口氣,手指微動,如同點燃了一支香煙,“要說體會,愛情這種東西,還真是不堪一擊啊……越是珍惜,就越是脆弱,拼命的想要拉進彼此的距離,結果卻越推越遠,後來才發現,其實對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自己一廂情願給予的。”
“嗯,如果當初再坦誠一點的話,明明白白告訴對方自己的脆弱,需要被愛着,需要被對方需要,沒有自顧自的耍帥,結局也不會那麽無奈了。”高木泰士仿佛意有所指,“歌詞裏寫道:我假裝若無其事,故作冷漠的看你離開,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其實想要狠狠擁抱你。由此可見,那些無用的高傲的自尊心,自以為是的堅強,其實是一種對對方的傷害。”
就如同那時的娜娜和蓮,明明互相愛到了骨子裏,卻一個太過脆弱偏偏要逞強,另一個抱着無謂的自尊心假裝堅強……
“無論是一味的索取,還是一味的付出,都無法獲得幸福,而越是親近的人,對對方的要求就越是苛刻,一旦對方沒有達到自己的期待,就擅自的放棄,覺得受到傷害,甚至是感覺被背叛,這種感情難道不是很虛僞麽?大家都太貪心了,看似偉大不求回報的付出,如果真的不求回報,為什麽不滿足呢?”
岡崎真一的視線落在桌子中心,他說話的神情安靜而淡漠,若有若無的産生了一種距離感,水蜂鳴手中的筆尖輕輕落在紙上,黑色的圓點突兀刺目。
“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付出的越多,要求的回報也就越大,”水蜂鳴一手托腮,側着臉,黑長的發絲垂落下去,好像靜谧的黑夜降了下來,“愛會讓人看不開,會讓人自找傷害,但是,真的愛的話,為什麽要放手,不過是膽怯懦弱的借口罷了,要我看,即使死纏爛打也要将對方緊緊抓在手中才對,無論用什麽手段,霸道的奪取,溫柔的放手,都比這種虛僞自私的無病j□j要來的好的多,不然,到最後,什麽都不剩了。”
岡崎真一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他下意識地眨了下眼睛,目光輕然恍動,而水蜂鳴的視線早就在那裏等待,仿佛是在回應他一般。
一瞬間,心有靈犀。
“诶?那對方的想法怎麽辦?”寺島伸夫怔怔地反駁道:“難道就算對方受傷害也沒關系嗎?”
盡管此時水蜂鳴已經意識到跑題了,她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認真說了出來,“誰在愛情裏沒受過傷呢?如果不去争取,那,愛上她是你活該,被甩了也是活該。”
活、活該?!
“……呵,鳴還真是不留情面呢。”高木泰士低聲輕笑道:“受教了。”
這般的看透人心,七竅玲珑。
“鳴,你才17歲吧,哪裏來的這麽多老成的戀愛經驗啊!”大崎娜娜偶爾不經大腦思考的話往往一針見血,錄音室裏瞬間死寂,掉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大崎娜娜(眼神驚恐地):糟了,她連瞄都不敢瞄真一下了!怎麽辦!泰!
高木泰士暗自撫額:……我哪裏知道怎麽辦,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
且聽聽她怎麽回答吧。
“受過傷,談過一次戀愛,自然就想明白了。”水蜂鳴淡定自若的回答道:“況且這種事在生活中也算司空見慣了吧,”頓了頓,她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打趣的笑意,“嘛,聰明的人總是少數。”
喂喂,別以為我們聽不出你在說我們蠢啊!
“OK,就讨論到這裏,娜娜,歌手可不是簡單就能做好的,天賦、努力缺一不可,關于唱歌的技巧,情感上的琢磨,以後都會慢慢開始磨練。”水蜂鳴在筆記本上畫下一個圈,只有她自己知道代表了什麽,“要更加的專注自身,歌手的情緒尤其敏感細膩,必須要做到收放自如,你還有很多的路要走。”
“我知道了,”大崎娜娜閉了閉眼睛,沉聲道:“鳴,今後請多多指教,還有,謝謝你。”
“不客氣,我也不是無償奉獻的。”水蜂鳴唇邊忽地勾起一抹輕巧的笑意,她從包裏拿出一個藍色的文件夾,擺在桌上攤開來,“你們應該從川野先生那裏聽說了吧,我是業內有名的作曲家這件事。”
“嗯,不過,這是什麽?”大崎娜娜好奇的挪過來掃視,神情一愣。
“四海公司本來想和我簽約,不過被我拒絕了。”水蜂鳴眯了眯眼睛,笑道:“我想以個人的名義,和Blast簽約,你們意下如何?”
“……好多字,頭好暈,泰,交給你了!”大崎娜娜受不了的移開眼睛,把合同往高木泰士那裏一推,“随便看看就簽字啦!”
水蜂鳴彎了彎眼眸,起身道:“是嗎?那我真是大歡迎呢!不過,還是仔細一點比較好,我一個小時後回來,你們商量好告訴我。”
離開前,她回頭補充道:“對了,只有接受與否,沒得讨價還價喲!”
說笑歸說笑,高木泰士還是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合同,中途下意識地想點根煙,被岡崎真一笑眯眯的奪去。
“我倒是沒問題。”高木泰士思量片刻,從容溫和的說道:“鳴要我們收入的一半。”
“蝦米?!”寺島伸夫驚恐捧臉狀,“有沒有搞錯!泰你腦袋壞掉了嗎?”
“一半?!”大崎娜娜一拍桌子激動的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半?!你竟然還同意了?”
岡崎真一純潔無辜的眨眨眼睛,笑眯眯,“啊拉~”
“額,別激動,聽我說。”高木泰士推了推墨鏡,看了看炸毛的兩人,無奈地笑了笑。
“一般來說,像我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藝人要和經濟公司簽約,得到的收入是二比十,而這個比例一旦确定下來,想要更改就很難了,除非真的紅到一定境界,但是,鳴卻把這個比例提升到四比六,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高木泰士看到兩人逐漸想明白的表情,勾唇道:“別忘了,鳴還是業內一流的作曲人,看川野高文的表現就知道了,想要請她來當我們的作曲人,這點錢恐怕還不夠塞牙縫。”
“可是一半也……嗚嗚我的心在滴血啊!!”寺島伸夫幾欲伏倒桌面大哭,“那和二比十有什麽區別嗷嗷!!”
“鳴在經濟上相當富裕,因此我并不認為她會獅子大開口,”岡崎真一臉上的神色染上淺淡的柔和,輕聲道:“我相信鳴。她要的,一定是自己應得的。”
“簽吧!”大崎娜娜斬釘截鐵地說道:“就如同真相信鳴那樣,我相信你,泰。”
“我也是。”寺島伸夫嘆了口氣,微笑着低聲應道。
高木泰士怔了怔,輕松地笑了笑,“那麽,全員通過。”
合同簽訂好以後,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軌,唯一令水蜂鳴覺得有些苦惱的事情,大概就是岡崎真一和經濟公司簽約這件事了。
娜娜他們都是成年人不提,岡崎真一還未滿二十歲,他如果想出道的話,必須要經過監護人同意。
但是,真一他現在有家不回,一起生活了這麽久,也沒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家人……
水蜂鳴腦海裏有各種猜測和擔憂,可是岡崎真一并沒有表現出需要幫忙的樣子,擅自插手是不尊重對方的行為,就算出發點是善意的,也要對方願意接受才行。
水蜂鳴并沒有煩惱多久,很快,這件事情就被解決了。
Blast練習的某一天
“鳴,能和你談一下嗎?”高木泰士在走廊裏叫住水蜂鳴,聲音低沉,“關于真的。”
水蜂鳴點點頭,走到一處僻靜地方,問道:“什麽事?”
“你應該知道,真出道需要父母同意這件事情吧?”
“是的。”
高木泰士頓了頓,緩緩道:“我們找到了他的父親。”
“……然後呢?”
“簽訂合同的時候,他父親對合同的事情漠不關心,簽名和蓋章後就走了,唯一的問題,也不是關于真的,反而是擔心被娛樂圈的人追根究底,揭發隐私,說只要能隐瞞他的身世,用什麽方法都無所謂,不想讓家醜外揚。”
水蜂鳴目光微微一變。
高木泰士低了低側臉,仿佛有半邊陰影落了下來,“真一和那個男人并沒有血緣關系,而且,他的母親是自殺身亡的。”
水蜂鳴慢慢的移開視線,沉默着。
“那個男人對真一沒有一點養育之情,一副不管他死活只要不牽連自己的冷酷模樣,我想,在他那個家裏,真沒有感受過一絲一毫的溫暖。”高木泰士望着她,低聲道:“不過,我想這些你應該都知道了。”
“他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知道,”水蜂鳴淡淡地回望他,“就算知道,也裝作不知道。”
高木泰士唇邊似乎勾起了一抹輕風般的笑意,“我說這些,并不是打算向你質問些什麽,只是……鳴,對真來說,你很重要。”
所以,請你千萬不要傷害他。就算萬不得已,也請溫柔的對待。
“如果他在哪裏受了傷,我會用加倍的愛來撫平他的傷痛。”
水蜂鳴的眼中透出平靜的認真,她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并沒有任何改變,因為,這是她早就做好的決定。
如果愛,深深愛。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對了關于發文的時間我就是喜歡雙數字或者同樣的數字哈哈哈哈!
然後,下一次更新是在8月1號下午~雙更~下午一章~晚上一章~~姨媽造訪……疼痛難忍……死去活來……
抹淚兒
☆、鏡夜
“~~~~(>_<)~~~~嗚嗚!大魔王是大笨蛋!!”小松奈奈扒拉在玻璃窗邊,哭得像只小花貓似的。
“用得着為這點小事哭嗎?”大崎娜娜抽着眼角,嘆氣,“嘛,還特地花錢買了浴衣,節哀吧!”
“不要哭了,不是告訴過你,這一天會下大暴雨麽?”水蜂鳴在一旁自若地翻了頁書,輕描淡寫道:“煙火大會是不會舉行的。”
“诶——?不要啊——”岡崎真一聞言立刻在地毯上撒潑似的滾圈耍毛驢,“大魔王這個大壞蛋!”
“可是,可是人家真的很期待煙火大會啊!!”小松奈奈不甘心的咬唇,咬着小手帕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會開的吧?鳴醬?”
水蜂鳴終于将視線從書本上移開,似乎是想了想,起身利落地道:“不會。”
小松奈奈露出如同五雷轟頂一樣的表情,脆弱纖細的神經一瞬間崩斷了,她跳起來撲過去作勢捶打水蜂鳴,嗷嗷抽泣道:“嗚哇哇!鳴醬太過分了!虧的人家還——”
看到小松奈奈撲過來的時候,水蜂鳴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惜運動神經不夠發達,完完全全被小松八公撲了個正着。
“啊……”
水蜂鳴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驚叫,身體向後倒去,小松奈奈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下一刻只發現自己把水蜂鳴撲倒在沙發上,一只手還“霸王硬上弓”的拉開了水蜂鳴半邊衣領。
小松奈奈目光呆滞的盯着水蜂鳴半裸的白嫩香肩,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鳴醬真的好迷人……簡直是犯規!好想……
“鳴!你沒事吧?”岡崎真一并沒有發現自己及時阻止了小松奈奈身體裏的某個開關,他一臉關心的湊過去輕柔地問,手指一勾把肩帶從小松奈奈的爪子裏奪回來,溫柔的替她拉上衣口,露出甜美的笑容,“奈奈~你還要坐到什麽時候?”
小松奈奈從石化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立刻狂退到撫額的大崎娜娜身邊,瑟瑟發抖狀,“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求求你饒了我吧!大魔王大人!!!
“沒關系,”水蜂鳴以為小松奈奈是在和自己說話,随口安慰道:“你不用道歉,是體質問題。”
“體質?”岡崎真一不解的睜大了雙眼,歪了歪腦袋,“什麽體質?”
“大概是……”水蜂鳴微微勾起唇角,帶了絲促狹的笑意,“身嬌體軟易推倒的那種體質吧。”
“……”岡崎真一默默紅了臉頰。
青春期的騷年啊~傷不起唷~
“等暴風雨過去了,我去買煙花,晚上大家一起在天臺放好了。”水蜂鳴微微一笑,精致地眉眼彎出姣好的弧度,她笑道:“奈奈穿的那麽漂亮,不去放煙花實在太可惜了。”
“真的?”小松奈奈瞬間哈皮,兩只眼睛皮卡皮卡的閃亮,搖着尾巴又想湊過去,“鳴醬是大好人~~~”
“啊!雨停了!”岡崎真一飛快的伸手指向窗外,笑眯眯道:“太好了呢!八公!”
小松奈奈靈敏的扇扇耳朵,扭頭一看,歡呼起來抱住大崎娜娜,“娜娜!雨停了!”
“知道啦!離我遠點!”大崎娜娜嫌棄的推開她,“自己玩兒去,我這兒忙着呢!”
“娜娜在忙什麽嘛——”
笑鬧的聲音填滿了整間屋子,氣氛溫馨熱烈,水蜂鳴以防萬一還是拿了把傘,往玄關處走去,“你跟來做什麽?”
她回頭看看無辜眨眼的岡崎真一,手指向後一指,“回去。”
“我也想一起去嘛!!”岡崎真一手指點着下巴,歪着腦袋一副求撫摸的可愛模樣,“鳴~~~~”
“不行,怎麽能把客人單獨留在家裏,”水蜂鳴把他拉過來一點,溫熱的氣息拂在他側臉,“這樣太失禮了,真一,要好好擔負主人的責任,明白嗎?”
低柔而略帶沙啞的話語,她身上傳來淡雅的體香,像片羽毛一樣撩撥着他的心,又毫不留情的退走,岡崎真一怔怔地應道:“嗯。”
“況且,你身體那麽弱,上次淋個雨回來就生病了,”水蜂鳴話還沒有說完,後面的聽起來明顯沒有之前那麽美妙,“全部都是因為你之前不好好吃飯不好休息又抽煙又喝酒還——所以,老老實實在家呆着,真一,不要讓我擔心。”
“……哦。”
岡崎真一慢慢低垂了臉龐,透出失落的神色,水蜂鳴彎了彎眼角,輕輕一吻在他頰邊,“很快回來,給你買特級壽司。”
靜靜盯着她離開時關上的門,岡崎真一着魔似的伸手撫過她親吻過的地方,臉上的神情從怔愣漸漸變得柔和,好像暖風漾過平靜的水面。
“叮咚——”
岡崎真一眨眨眼,上前一步打開門,“鳴?忘記東西——泰!伸夫!”他驚訝地看着門口落湯雞似的兩人,一秒後露出開心的笑臉,“歡迎光臨~”
……嘛,主人的話,應該是這麽做的吧?
那一天,岡崎真一永遠都不會忘記,如果他和她出門的話,如果他沒有留在家裏的話,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她的微笑,比什麽都要珍貴。
是名為殘酷和絕望的土壤,孕育出了唯一那朵凄豔的白色玫瑰。
“叮咚——”
“是鳴回來了吧?”小松奈奈望着岡崎真一,柔軟的微笑,“快去開門吧,真醬~”
小松奈奈終于能夠支使一次別人去開門了!
大崎娜娜閉上眼靠在沙發上,笑道:“好快呢……”
岡崎真一笑容燦爛的像要開出小花來,蹦跶着去開門,“特級壽司~~~~鳴——”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好像被什麽掐斷了喉嚨。
門外站立的男人相當英俊,黑色發絲略帶淩亂的散在額前,帶出一種狂野的味道,可是他微微眯起的鳳眼中全然冷靜,就如同水蜂鳴那般,只是站在那裏,就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一瞬間就被比下去了。
岡崎真一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這句話。
男人銳利的視線在他身上凝了一瞬,然後他推開門走進屋子裏,理所當然的仿佛自己就是房子的主人一樣,“鳴,不在家麽。”
完全是陳述句的樣子。
水蜂鏡夜微微皺眉,看向坐在客廳裏愣住的幾人,眸中不善的意味更加明顯,他一言不發的朝裏屋走去。
“等等!”岡崎真一回過神來,大步走過去擋在水蜂鏡夜身前,“你是誰?不經主人同意就擅自闖進來可是很沒禮貌的行為哦!”
他試圖讓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不落下風,唇邊的微笑恰到好處的不耐。
水蜂鏡夜挑了挑眉,優雅而高貴的姿态幾乎和水蜂鳴有着骨子裏的相似,“主人?沒記錯的話,這房子似乎是我挑選的,六本木的黃金地段,28000円/平方米,總共400平方米,加起來是14億 ,就連房産證上,寫的也是我的名字,現在,誰是主人?”
他話音未落,客廳已是一片鴉雀無聲,岡崎真一不肯服輸的擋在他面前,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卻沒有讓開,說不上為什麽,他就是無法移動,不能讓開,不能退縮——
“你……”岡崎真一咬了咬牙,冷聲問道:“你和鳴是什麽關系?”
水蜂鏡夜薄唇輕挑,玩味地道:“同過床的關系。”
然後他徑自與他擦肩而過,走進了水蜂鳴的房間。
岡崎真一驚愕瞠大的雙眼仿佛失去了光澤,他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裏,如同被黑暗吞噬了,不再顫抖,也不再呼吸。
就好像被那句話殺死了一樣。
高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