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泰士第一個回過神來,“真……”
大崎娜娜卻在這個時候起身走到岡崎真一面前,她的聲音平靜的如同暗潮洶湧的深海,壓抑而沉重,“真,你,要不就懦夫一樣的離開,要不就呆在這裏,等她回來弄清楚一切,給我像個男人一樣挺起胸膛來!岡崎真一!”
話到最後,她的聲音幾乎低到顫抖,一切都消散在空氣裏。
略帶急躁的腳步聲從房間裏傳出來,大崎娜娜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她開始寫歌了嗎?”
水蜂鏡夜似乎沒有感覺到一瞬間聚集在身上針紮般的敵意,他胸口微微起伏,深黑色的眼中透出不敢置信的顏色,“她開始寫歌了……”
大崎娜娜一愣,皺眉道:“你在說什麽?”
水蜂鏡夜眉頭鎖緊,他細細的打量着大崎娜娜,探究的目光在衆人身上輪了個遍,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會認識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還把他們請回家……
水蜂鏡夜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她為你們寫歌了?你是主唱?”
大崎娜娜心頭火起,怒氣沖沖道:“是啊!關你什麽事!還有,你這家夥到底是哪根蔥——”
“是嗎?我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音樂了。”水蜂鏡夜微微低下頭,他似乎卸下了什麽沉重的負擔一樣,無意中洩露的神情,看起來複雜無比。
哀傷……痛苦……欣慰……以及掙紮。
水蜂鏡夜緩緩吐出一口氣,直視着她,淡淡道:“看來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你這家夥,不要在這裏自說自話——”
“鳴的音樂天賦無人能及,說她是天才也不為過,但是,比起作曲,鳴她……本應該是歌者。”水蜂鏡夜冷冽的音色像水珠滴落琴弦,帶來震顫人心的悸動,“你們聽過她的聲音嗎?”
“看來今天是你們的幸運日。”水蜂鏡夜淡淡看了眼被震驚在原地的大崎娜娜,掠過她走到客廳,打開電視機調到DVD的頻道,“這是唯一幸存的一張碟了,其餘的都被她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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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蜂鏡夜平靜無瀾的視線落在眸光空洞的岡崎真一臉上,冷淡道:“不想知道嗎?她的過去,鳴之前,是什麽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尼桑大人出場喲類~這真不是虐嗷嗷嗷啊!!!
晚上還有一章~~~~~
那個,這兩章我把握的不是很好,有怪異的地方請大家踴躍提出~然後下下章,大轉折要來了……
☆、疤痕
電視屏幕上的那個人,有着他熟悉的臉孔,可是不一樣,完全不一樣,那個人,是鳴嗎?怎麽會是鳴呢?
她穿着露肩的純白柔軟長裙,從荒涼凄冷的戰場上步步行來,呼嘯的風帶起她的長發和裙擺,她微微低着頭,輕聲吟唱。
天空中落下紅色的花瓣,仿佛下着雨,墜落在地上化成紅色的血珠,漸漸染紅她的長裙。由淺入深,她的音色飄渺動人,在轉音及高音的表現上尤為出色,明明是凄涼悲壯的旋律,她的聲音卻有着無限溫柔,引領着聽者穿過孤獨的黑暗,走向明亮溫暖,遠離世俗煩憂的淨土。
“這是她自己作曲,自己策劃的第一支MV——戰神。”水蜂鏡夜的聲音如同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将軍戰死沙場,公主成為敵國的俘虜,心愛的人已死,公主卻不能追随而去,因為她身上肩負的,不只是愛情。”
驕傲與心碎,她走過的地方白骨累累,前方荊棘遍布,該如何前行?她的聲音漸漸高昂,傳達出深遠遼闊的境界,弦樂和鋼琴奏出氣勢磅礴的灼熱感,黑暗的寧靜以及漆黑的恐懼營造出詭谲的氣氛,她的白裙被鮮血所染,縱然遍體鱗傷,她卻始終挺直背脊,縱使地獄就在眼前,也沒有透露一絲軟弱和屈服。
決絕凄美,傾國傾城。
幾乎讓人想要跪地膜拜。
“鳴被業界高層稱為日本未來第一歌姬,樂神的寵兒,無論是什麽樣的樂器,什麽樣的曲子,聽過一遍,看過一遍,就能完美的演繹出來,真正的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水蜂鏡夜凝視着屏幕上她仰起的臉龐,黑暗之中仿佛是在乞求光明與希望,“她表面上似乎對此全不在意,可是我知道她為了唱歌付出過多少,那個時候,她才是活着的。”
“那……為什麽……”小松奈奈不自覺的抓緊了衣襟,顫聲問道:“鳴她……”
“那個瘋子,”水蜂鏡夜聲音裏猛然騰起飲血噬骨的恨意,讓人背脊發涼,“聽說過西印度狼蛛嗎?它的毒素并不致死,卻會使人感到非常痛苦。因為它毒液中的縮氨酸能夠像辣椒素一樣激活相同的神經感受器。你能想象的到嗎?那種就像是被開水燙傷喉嚨,辣到産生幻覺,頭暈目眩,甚至連走路都沒辦法的痛苦。”
“鳴的表妹,毒壞了她的嗓子。”
一陣死的寂靜,水蜂鏡夜深深的吸了口氣,手掌撐在額頭上,擋住眼底可怕猙獰的神色,“她的夢碎了,一夜之間長大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我寧願她沒有那些讓人垂涎的天賦,如果鳴……只是個平凡人就好了。”
“剛開始的時候,怎麽也無法相信,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不能吃飯,不能喝水,醫生說是痛覺殘留的幻覺,根本找不到方法治療,”水蜂鏡夜咬着牙,聲音裏終于帶出隐忍的嘶啞和痛苦,“她連哭都哭不出聲音來,晚上也睡不着覺,被噩夢吓醒,痛到驚醒,一個人無聲的尖叫流淚,她的精神瀕臨崩潰,生不如死,甚至嘗試自殺……”
她手上系的緞帶,原來那個傷口——
岡崎真一的喉嚨猛地抽動了一下,空氣從肺部擠壓出來,窒息與刀割一般的痛楚折磨。
戰神凄涼悲壯的旋律已到末尾,她的聲音終于也湮沒在這場盛大的死亡裏。
“以前的鳴,會大聲笑,大聲唱歌,大聲哭泣,性格活潑又溫柔。”水蜂鏡夜閉了閉眼睛,“她以前是那麽愛笑的一個人。”
“原本,這支蒂昂斯的巧克力代言曲,是她的出道曲。”
似乎這樣的快樂本不應該出現,不然為何現在看來,就像一種殘忍的懲罰。
《Sweet kiss》的曲風流行明快,不同于《戰神》,它充滿了現代氣息和時尚元素,多彩的糖果色和巧克力的柔美絲滑,交織成甜蜜的視聽享受。
那同樣是岡崎真一,沒有見過的水蜂鳴。
那樣的表情,轉身與回首時的慵懶驚豔,暢快淋漓的活力舞姿,眉梢眼角的勾魂攝魄,她微微勾着唇角,溫柔嬌俏的笑意從漂亮的眼睛裏,一直迷情到心裏去。
無可匹敵的性感魅惑。
而她的歌聲在這首歌裏有一種收放自如的快樂感覺,音域之寬廣,轉音和顫音的極致嬌媚,她看起來是那麽輕松自在。
“鳴的聲音,有靈魂的自我和沉醉,也有世界的奔放和肆意,但是,現在的她,僅僅只是想要唱歌,僅僅只是有這個念頭,都會引起痛覺殘留。”水蜂鏡夜将那張完成使命的碟片取出來,淡淡道:“動不了了,對嗎?鳴的聲音可是會讓人腿軟到站不起來。”
水蜂鏡夜的目光落在那張光滑的碟面上,窗外的烏雲還沒有散開,反而更加的濃郁,“幾個月前,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那個時候的鳴,根本不想活下去,她生命裏的時間大部分都給了音樂,可是現在音樂沒了,她似乎也被帶走了。”
[我有個朋友,她很會唱歌,一心想當個歌手,可是後來遭人陷害,嗓子壞掉了,她永遠也不能再唱歌了。]
[她死了,三個月前。]
[所以,請不要浪費你的天賦,大崎小姐,因為有的人,即使再怎麽渴望,她的夢想也無法實現了。]
“我并不知道鳴在你們身上寄托了什麽,但是,請不要讓她失望。”水蜂鏡夜終于低下高傲的頭顱,他低聲說道:“拜托了。”
那個夜晚,她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呢?說出這番話的她,又是什麽心情?
為什麽,竟然回憶不起來了?
岡崎真一的表情一片空白。
或許現在露出這樣表情的人,不止他一個。
“對了,鳴去哪了?”水蜂鏡夜看了看窗外再次風雨大作的惡劣天氣,說道:“她出門帶傘——”
小松奈奈猛地站了起來,臉色蒼白道:“不對,商業街離這裏才十分鐘不到的距離而已,鳴她——早就應該回來了才對!!”
大崎娜娜立刻下意識地看向門口,徒然睜大的眼中浮現出驚恐的神色,“門……是開着的……”
仿佛有一股猛烈電流從腳底板竄了上來,激的他渾身戰栗,頭暈目眩,他的心髒好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慘白的手攥緊了,從裏到外都在恐懼和疼痛。
不行——
得去找她——鳴——
要是——
他一萬次的不願意想到那個萬一。
“站住!”水蜂鏡夜冰冷嚴厲的聲音乍然響起,在死寂一般的大廳裏有着鐵錘一般的壓迫力,“你要去哪裏找她?不過是無頭蒼蠅亂轉罷了!”
“現在的她,應該有勇氣面對了。”水蜂鏡夜漸漸放下了眼裏鋒利的眸光,低聲嘆息道:“我的鳴,可不是那種軟弱的只會哭泣的女孩。”
岡崎真一死死咬緊牙關,像只被大型食肉動物踩着尾巴的幼獸,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又露出飲血吃肉一般的可怕表情。
“總之,先打個電話吧。”高木泰士掏出手機,撥通了水蜂鳴的號碼。
幾乎是可預見的,沒有人接電話。第二遍,第三遍——
伴随着電梯“叮——”的一聲提醒,水蜂鳴的手機鈴聲由遠及近,鋼琴曲子的旋律細膩優美,卻不傷神哀怨。
水蜂鳴的腳步聲一同平常,穩定規律,從容淡然,她手臂輕擡,推開了那扇紅棕色的木門。
大半個身子都被淋濕了,她臉色青白,唇瓣緊抿,看起來凍得不輕。
“你怎麽來了?”水蜂鳴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鏡夜。”
水蜂鏡夜眉峰一擡,輕笑道:“真的變堅強了呢,我還以為你會哭出來……”他上前幾步,伸手的動作看起來是想要揉揉她的腦袋。
“啪——”
被岡崎真一毫不留情的狠狠拍落。
“鳴,還好嗎?冷不冷?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岡崎真一把小毛巾搭在水蜂鳴頭上,手臂張開,用大浴巾包裹住她,順勢抱住,“這麽久才回來,我真的好擔心啊……”
他看也不看一眼,倒是水蜂鳴忍不住笑了出來,因為水蜂鏡夜的臉色實在是太有趣了。
“有個人說過,我們不應該流淚,那于內心來說,意味着對身體的敗北。”水蜂鳴直直望着水蜂鏡夜,在岡崎真一的肩膀上無意識地蹭了蹭,“我的心還沒有認輸。”
岡崎真一無措恐慌的心,被她略帶低啞的話語奇異撫平了,他松開雙臂,站在她身旁,面無表情的死瞪着水蜂鏡夜。
那副“不管不顧再說多餘的話就拼命幹掉你”的表情,讓水蜂鏡夜意外地眯了眯眼睛。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水蜂鳴擦着濕淋淋的黑發,低聲問。
“美國那邊的錄取通知書寄來了。”水蜂鏡夜薄唇輕勾,笑意優雅溫潤,“柯蒂斯音樂學院,理查德老師可是問我好多次了,鳴,不管你想不想去,也該跟他聯系一下才是。”
水蜂鳴微微一怔。
“那,你的答案呢?”水蜂鏡夜唇邊的弧度加深,眸光隧暗下去。
“不去了。”水蜂鳴淡淡地說道:“我永遠都不會再唱歌了。”
“是嗎?嘛,随你喜歡~”水蜂鏡夜聳了聳肩,朝玄關處走去,“偶爾也回趟家吧,澄海那小子可是念你的緊,祖母也是,我都替你擋了很多回了。”
“哦……”水蜂鳴低了低頭,小聲道:“謝謝……抱歉……”
“啊,對了,你嫂子懷孕了,一個月,是男孩。”水蜂鏡夜想起來什麽似的,轉臉笑如春風和煦。
水蜂鳴手上的毛巾滑落在地上,她驚訝的睜大雙眼,唇角彎起愉悅的弧度,“真的?這實在是——”
“怎麽樣,你哥哥我厲害吧?”水蜂鏡夜在自家妹妹面前露出不符合形象的得意笑臉,瞬間轉型為陽光青年。
“……趕緊走吧!”水蜂鳴撫額,黑線滑落。
“呀咧呀咧,真是無情的妹妹,明明小時候還那麽可愛,怕打雷的時候還哭哭啼啼跑到我房間死活要和我一起睡覺來着~”水蜂鏡夜火上澆油的毫無壓力,或者說,他潛藏的腹黑本性終于徹底展露出來,“真是妹大不中留啊!”
水蜂鳴咬牙微笑,将那盒特級暴雨壽司塞給他,“是嗎?我怎麽不記得了,啊,這麽晚了哥哥你還沒有吃過飯吧,不如把這個帶回去吧!不用客氣~”
水蜂鏡夜看了看那盒水泡壽司,無言以對。
“還有,”水蜂鳴低聲說道:“替我向嫂子道聲恭喜。”
“想要說的話,就自己親口對她說。”水蜂鏡夜摸了摸她濕淋淋的腦袋,淡淡道:“我可不會幫你傳話。”
然後他仿佛只是來串一趟門似的,看也不看呆立在一旁的Blast衆,推門離開。
看來,他并沒有做錯決定。
“喂?澄海?”
“嗯,見到了。”
“是嗎?那你要用什麽來交換呢?”
作者有話要說: 來來來,我說明一下,鳴她爹:水蜂亞門 鳴她哥:水蜂鏡夜 鳴她弟:水蜂澄海。至于鳴她媽……嘿嘿嘿~~~~
這一章把握的不太好……關于水蜂鳴之前的事,應該不會怎麽講述,大家腦補就好了,這一章的目的也很清楚啦!乃們明白的,然後就是,下下章就是大轉折了~以及暫時隔日更,等我攢文差不多,就日更~~愛乃們~~
下一章有驚喜,下下章超大驚喜……不要想歪了……
收到留言許多條,讓我最近的低谷期回溫了~~我又有敲鍵盤的趕腳了嗷嗷~~~謝謝乃們~~~
☆、心意
“真一?”
被緊緊擁抱着的那個人,大概無法體會到他的心情吧……
那些醜陋的、低劣的感情。
不要注視着其他人……只看着我一個……嫉妒、恐慌、難受到心髒都快要死掉!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身上發生過的那些事,是我太不值得信任了嗎?明明想要成熟冷靜,可是在你面前,卻又總是忍不住像個小鬼一樣撒嬌任性!
是我太過得意忘形了嗎?
原來在我沒有察覺到的地方,你竟然背負了那麽多那麽多,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想讓你只屬于我一個,即使這樣的要求太過厚顏無恥……
因為我真的無法忍受,只要一想到你對別的男人微笑,甚至只是稍微親密——
“真一,有點痛。”水蜂鳴拍拍岡崎真一的肩膀,小聲道:“大家都在外面,我們這樣有點……”
背脊壓在硬邦邦的門板上,水蜂鳴不适的皺了皺眉,突然就把她拉進屋子裏,到底是怎麽了?因為那個消息太震撼了麽?可是,真一的反常和這個有什麽關系?
“那個人,是你哥哥?”岡崎真一深深嗅着她的發香,略微發熱的臉埋在她頸窩裏,呢喃道:“鳴的身體好涼,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你說鏡夜?嗯,雖然他這人有點愛捉弄人,不過是個好哥哥。”水蜂鳴微微紅了臉頰,做出躲避的樣子,“別這樣,真一,好癢。”
“是嗎?”岡崎真一輕聲地說道,他慢慢離開那個地方,與她臉對着臉,唇與唇一線相隔,“你剛剛說……有點什麽?”
水蜂鳴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她仔細打量着岡崎真一,雙手捧住他的臉頰,發現他眸中一片黯淡,“怎麽了?他欺負你了嗎?”
岡崎真一呼吸一滞,他驀地垂下眼睑,咬了咬牙,雙手抓住水蜂鳴的手腕扣在門板上,一只腿侵入般的壓進她兩腿之間,趁着水蜂鳴發出一小聲訝異的呼喊,用濕熱的唇舌堵住了所有想要說出的,未能出口的話語。
絕對是那個腹黑哥哥說了什麽,才把真一氣成這個樣子!
因為,只有笨蛋才會被他的話動搖啊……
察覺到少年的不甘掙紮,還有隐藏在現在這個纏綿的吻中的,糾結複雜的微妙感情,水蜂鳴放軟了身體,依偎在岡崎真一稍微有點不知所措的強硬動作裏。
希望,我的溫柔可以傳達到你不安的內心。
慢慢地,他的雙手放松了力度,尋找着她的手掌,水蜂鳴略微張開五指,與他食指相扣,她的身體幾乎化作了一灘水,無力地向下倒去,岡崎真一将那只腿微微向上擡了擡——
“啊……”
水蜂鳴不小心溢出口的嬌嫩呼聲就那麽從他耳邊厮磨過去,好像一道蛇一樣的閃電在身體裏四處游竄,讓他整個人都酥麻起來。
岡崎真一的喘息聲忽然加重,他向後一退,一只手将她順勢拉過來,另一只手臂樓住她的腰,水蜂鳴的上半身彎出漂亮的弦月型,濕潤的發絲貼着雪白的肌膚,有一種糜亂的誘惑。
他怎麽可能抗拒。
火熱的吻密密麻麻的印在她j□j的脖頸上,水蜂鳴整個身體都輕微顫抖起來,她咬着唇,星夜般的眼眸裏仿佛彌漫了一層涼薄的霧氣,“停下,真一……啊……”
為什麽?每次都叫我停下來呢?
我不想停——不要停——
“真一……停下來……”
水蜂鳴的聲音裏夾帶了幾絲慌張和拒絕,她推搡的動作比幼貓的爪子還要無力,卻在岡崎真一的心口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
“如果我不停下來的話,鳴會讨厭我嗎?”岡崎真一閉上眼睛,從她美麗的鎖骨,一直輕輕含咬到她冰涼的耳垂,“會讨厭我嗎?”
水蜂鳴怔了怔,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快被蒸熟了,而岡崎真一略帶嘶啞的聲音仿佛加了把火,在她悸動不已的心上,刻畫了深深的痕跡。
“我永遠都不會讨厭真一。”水蜂鳴的雙手終于不再受到岡崎真一的禁锢,他放開了,她才終于能夠擁抱他,“不管別人說了什麽,我都不會讨厭真一。”
水蜂鳴這樣說着,順着岡崎真一繃緊的背脊一路向下溫柔的安撫,“當初,是真一說過的吧,不管我失去了什麽,你都永遠不會離開我,你說,如果我覺得疲憊,想找個人依靠,如果我覺得痛苦,卻找不到發洩的途徑,那麽,就在你懷裏哭泣,就到你身邊去……”
腦海裏回想起那個夜晚,岡崎真一慢慢睜大的雙眼,浸透了所有的不敢置信。
“我本來,覺得一切早就到此為止了,本來已經什麽都不在乎了,可是,那個時候是你給了我前行的理由,我想,不如就相信一次吧,如果你的愛,值得我冒險,那我甘願一試。”
“鳴……”
“我曾以為自己失去了所有,看不到身邊那些珍貴的人和事,是真一你的存在告訴了我,我可以擁有更多,即使不唱歌,也可以一點點的,填補內心的空白。不唱歌的話……有什麽關系,我也可以,快樂的活着。”
說着這樣堅強的話語的水蜂鳴,與之相反的,是她嘶啞哽咽的脆弱聲音,是從她眼裏滾落的淚珠,一滴一滴的砸在岡崎真一的肩膀上,那重量,幾乎讓他不堪重負。
一直以來,她所給予他的,從來都是罂粟一般的溫柔,如今,終于也品嘗到這份溫柔裏甜蜜至極的痛楚,她将那份獨自承擔的痛苦絕望,毫無保留的與他分擔。
胸口幾乎被那滿滿的感情漲破,幸福、快樂、傷痛、哀鳴。
“鳴——鳴——”岡崎真一的眼裏湧上一陣熱燙酸澀的濕意,他咬着牙拼命将嗚咽聲從嗓子眼裏吞了回去,仿佛是在壓抑着什麽似的,低聲問道:“我在鳴的心裏,那麽重要嗎?有多重要?”
陷入戀情的人,總是不滿足,忍不住要求更多,一遍一遍的确認自己在對方心裏的位置,即使明知道不可能是最最重要的,也如同奢望一般的,乞求着那個虛假的答案。
就算是謊言也好。
“那……對于真一來說,我有多重要呢?”水蜂鳴彎了彎精致的眉眼,似乎是在逗弄他一般,輕柔的問。
狡猾!太狡猾了!
“……空氣”岡崎真一想把她抱的再緊一點,最好融到心裏去,“對我來說,鳴和空氣一樣重要。”
沒有你,我會死掉的。
“那,為了不讓你太得意,我的答案是……”水蜂鳴白皙柔軟的食指滑上他的臉頰,手指彎曲,輕輕刮了下他的臉頰,“水分。對我來說,真一就像水分一樣重要哦~”
岡崎真一眨眨眼,抿唇,似乎想要抿住唇角上翹的笑意,“似乎是我比較吃虧啊,不過,好高興……鳴……我現在……好像高興的快要死掉了……”
水蜂鳴啞然失笑道:“怎麽動不動就要死掉了……”
“所以,為了不讓我欲/火焚身而死~”岡崎真一笑眯眯的親她臉頰,“我們來做吧?”
……話說剛才的對話邏輯在哪裏啊!!真一你到底是要鬧哪樣!
水蜂鳴呆了一瞬,惱羞成怒地推開他,“不行!你這家夥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啊!你——快放開我!”
“嗨~嗨~”岡崎真一失笑地松開她,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欠扁模樣,“鳴還真是純情啊~害羞了~真可愛~”
岡崎真一得寸進尺的功力可是魔王級別的。
水蜂鳴稍微有些傻眼,回神立刻故作兇狠地瞪了他一眼,銀藍的月光下,她輕輕晃動的眼波像水面粼粼,又如一陣夜風吹散了蕩漾的漣漪。
她的唇邊,有着熟悉的微笑弧度。
是他想要守護一輩子的,溫暖的幸福。
窗外狂急的雨聲不知不覺安靜下來,沒多久,便停了。空氣還很濕潤,稍微透着涼氣,卻也讓人覺得清爽,實在是放煙花的好時機。
衆人來到天臺,不約而同的沉默,氣氛也跟着變得壓抑低迷。
“奈奈?”水蜂鳴雙手扶着膝蓋蹲了下來,真是一群老實人,連僞裝都這麽蹩腳呵……
“好不容易可以放煙花了,不高興嗎?”
小松奈奈的淚水“嘩”的一下再次湧上眼眸,不行,不可以哭——鳴會傷心!
“嗚——哇啊啊啊————”小松八子怎麽可能忍得住,頓時哭天抹淚道:“煙花、煙花點不着啊!!!”
水蜂鳴的表情微妙的飄逸了一下。
“嗚嗚——就是!這怎麽點不着啊!!”寺島伸夫淚汪汪的握拳,咬牙,“都怪雨——好燙!”
水蜂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她偏了偏頭,那邊岡崎真一小狗一樣蹲着,沮喪地拈着煙花棒晃啊晃,“就是啊,點不着!”
指望他才怪了!
“點着了,奈奈醬。”高木泰士奇跡般的用自己的煙頭點着了煙花,遞給小松奈奈,那絢爛的煙花,仿佛是火焰流星在跳躍飛舞。
“謝謝……”小松奈奈愣愣地望着高木泰士遞過來的煙花棒,忽然說不出話來,她用手掩住嘴唇,一眨不眨地盯着煙花燦爛。
“我也要~~~”岡崎真一攥着幾根煙花棒可憐巴巴地說道。
“鳴呢?”
“啊,謝謝。”水蜂鳴點點頭。
岡崎真一&寺島伸夫,淚目,“那我嘞?”
“吶,鳴。”
大崎娜娜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望着水蜂鳴,“問你一個問題。”
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除了煙花燃燒的聲音,似乎連風也跟着安靜下來。
水蜂鳴怔了怔,将那根燃燒的煙花棒遞給岡崎真一,起身道:“什麽?”
“美國,”大崎娜娜眼睛的顏色和水蜂鳴一樣,都是純粹的黑,然而水蜂鳴的眼中,比她多了太多的安然寂靜,“那個什麽柯蒂斯音樂學院,是世界頂級的吧?”
水蜂鳴望着大崎娜娜仿佛隐忍了無數話語的眼眸,點了點頭,“是。”
“那你,你為什麽——”大崎娜娜咬牙道:“為什麽甘願留在這種地方!明明那邊更好不是嗎?為什麽——”
水蜂鳴微微勾起唇角,她的嘴唇仿佛也染上了煙花溫暖的色澤,“去那邊的話,願望就實現不了了。”
“願望?”大崎娜娜一愣,急忙道:“什麽願望?”
只要你說出來,無論什麽——
“因為,七夕的時候,我的願望紙箋上不是寫着‘希望來年還能和大家一起過七夕’嗎?”
那個願望——
岡崎真一驀地睜大雙眼,明明是他——
水蜂鳴淺淺彎起的眼眸裏,仿佛有一千種琉璃的光芒,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溫柔驚豔,“如果去了美國,願望不就無法實現了嗎?而且——”她微笑的模樣,已是世間最美的煙火,“我哪裏舍得和你們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然後,以後幾個字的留言我就不回複了,因為我詞窮了,但是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心意我都收到了。愛乃們!
下章有驚喜,非常的驚喜。
☆、澄海
近日,名為岡崎真一的十五歲美少年,看起來越發的滋潤蕩漾了,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要從那一日他回家的時候說起。
岡崎真一同往常一樣打開門,本以為會和往常一樣看到水蜂鳴溫柔美麗的笑容,聽到一句讓人心窩暖暖的“你回來了”,結果卻是——
“開什麽玩笑!你現在竟然在做飯是嗎!!不對!你怎麽可以做這種事情!笨蛋鳴!你腦子抽掉了嗎?你可是——”
“你該叫我姐姐,小鬼,”水蜂鳴将手裏的水杯放在桌上,發出一聲幹脆利落的輕響,“還有,大吵大鬧是很粗魯的行為。”
好熱鬧……
“鳴?”岡崎真一來回在兩人之間看了一眼,眉眼彎彎道:“啊拉,有客人嗎?”
水蜂澄海瞪大烏溜溜的雙眼,被他一句話氣的冒煙,怒道:“閉嘴!你才是外人!”
水蜂鳴頭疼的撫額,嘆道:“你回來了,啊,這是我弟弟,澄海。”
岡崎真一眨眨眼睛,盯了美少年水蜂澄海兩秒鐘,露出非常甜美的職業化笑容,“你好,澄海,我是岡崎真一。”
“誰準你叫我名字了!!”水蜂澄海狠狠瞪着他,精致可愛的小臉都氣成貍貓樣了,“你你你——你這個狐貍精!!”
岡崎真一歪了歪腦袋,迷茫地指着自己,說道:“狐貍精?”他扭頭看看水蜂鳴,求證道:“我嗎?可是我不屬狐貍的啊……”
水蜂鳴眼角一抽,稍稍加重了語氣,“澄海,你也十四歲了,成熟一點,好嗎?”
“少來!這是我的臺詞!!”水蜂澄海咬牙切齒地吼道:“你才應該成熟一點!你竟然為了這種人呆在外面不回家——他根本就配不上你!和樹哥明明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況且他不過是個被人睡的男/妓!肮髒又——”
水蜂鳴高高舉起手臂,那一巴掌還沒落下來,水蜂澄海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不可思議的望着她,直勾勾地,眼眶漸漸地紅了,聲音也沙啞起來,“你要打我?”
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身體顫抖起來,拼命忍耐着,“你竟然為了他打我?”
水蜂鳴眉頭微微皺起,她收回手臂,說道:“是你太過份了,而且,我也沒有打下去。”
“你都要打了!你竟然為了這個——”水蜂澄海眼眶中閃爍着淚水,控訴的眼神表達着他的委屈和憤怒,“以前你再怎麽對我生氣,都沒有要打我……他到底有什麽好,為了他你竟然不回家……”
岡崎真一緊緊抿着嘴唇,他的身體也繃得緊緊的,有那麽一瞬間腦海裏一片空白,他仿佛置身于深深的黑暗之中,沒有一絲光明,也找不到一點救贖。
水蜂澄海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股針一樣細而尖銳的風,穿透他的心髒,直到千瘡百孔。
他不幹淨……他肮髒……他的身體被很多女人睡過……
他早就堕落到泥潭裏,沾的一身腥臭……他本來就配不上他……
他怎麽可能……配得上……
“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會回去。”水蜂鳴的聲音從他身邊傳來,一同平常的淡然如水,“那裏承載了太多的回憶,已經壓的我喘不過氣了,無論是快樂的……還是痛苦的……”
岡崎真一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麽回事,好像自己有意識似的,他在這個時候,伸出了手,緊緊抓住了她的。
就像那個時候,她将他從泥潭裏拽出來一樣,沒有一絲猶豫,堅定又溫柔,讓人心尖發顫。
水蜂鳴怔了怔,望了他一眼,漆黑的瞳孔中仿佛亮起一絲脆弱的光芒,在輕輕晃動着。
“你看,”水蜂鳴蒼白的唇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似乎是櫻瓣的優美輪廓,“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那些在我們相遇之前發生的事,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呢?”
那微涼的溫度透過手心傳了過來,他終于開始明白,自己想要什麽。
他想要守護她,想要做她的依靠,想要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