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品相關(15)
作品相關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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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理由
城市夜晚的燈光璀璨繁華,身處其中,就會發現那些躲藏在華麗光豔的外表下,根深蒂固的糜爛和荒唐,明明光亮近在咫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靠近。只能惶然睜大驚恐的雙眼,哀切的等待黑暗降臨。
被觸碰的那瞬間,被粗暴的扯去圍巾,撕爛衣服的那一刻,水蜂鳴的腦海裏忽然略過岡崎真一微笑的臉龐,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只覺得是個長相過分精致美貌的少年,他疲憊又寂寞的站在路燈下,轉眼之間,卻露出了甜美燦爛的笑顏。
是那個時候,被他的笑容迷惑了吧……以至于,在以後的日子裏,總是不忍見他傷心難過,因為喜歡那個單純開心的笑臉,所以不自覺就寵愛起來,少年像脆弱敏感的白色玫瑰,小心翼翼的在孤冷中綻放,若是不小心傷到了他,嬌嫩的花瓣就會一片片凋零墜落,所以她總是無微不至的呵護,生怕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少年會露出憂傷寂寞的神情……
啊……對了……他哭過呢……
蜷縮在牆角,像只可憐兮兮的小貓咪一樣,控訴着她的抛棄和冷漠,倔強的不肯低頭,生氣的時候,卻意外的有爆發力……
她忽然,那麽那麽的想念他。
……是啊……如果現在在這裏,失去了寶貴的東西的話,她還有什麽資格擁抱他……如果她放棄了抵抗,放棄掙紮,還有什麽臉面說喜歡他……
不可以——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水蜂鳴拼命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像溺水的人掙紮出深深的海牢,冒出水面的那一刻,絕望的呼吸着新鮮拼命得來的空氣,她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然後咬緊了牙關,狠狠地用頭去撞對方的腦袋,趁男人吃痛的那一刻,揪住他的頭發,膝蓋用力頂上他的下颔,她孤注一擲的反擊,終于逃離那可怕的壓制和暴力,慌亂之間,她似乎摸到了什麽尖銳的東西,在被男人兇狠的抓住手臂掼到牆上的那一刻,瀕臨絕望的滅頂之感竟使得她冷靜下來,縱然驚恐至極,卻準确無誤的将手中鋒利的刀刃,刺入男人的胸膛。
那紅色的液體,終于為這寒冷的夜帶來一絲溫暖。
她什麽都顧不得了,只知道拼命的跑,拼命的逃,對于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明明腦海裏面記得清清楚楚,身體卻自行選擇了逃離那片恐懼,停止——她感覺好像有另一個自己被關了起來,在內心的牢籠裏受着殘忍的折磨,為了逃離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拼命的跑,腦海裏不停重複的,大聲喊叫的,只有一個人的名字——真一!
水蜂鳴一路踉踉跄跄的跑進蓋亞的公寓,幾乎把山岸警衛吓得魂魄出竅,白裙黑發,臉上和身上都染着鮮紅血跡的女人……不是鬼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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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命——”
耳邊的聲音顯得那麽遙遠,好像被隔離在另外一個世界,她渾身發抖,像身上沒有一件衣服,卻站在冰天雪地裏的人一樣,四肢僵硬,遍體生寒,不停顫抖的手指沒有辦法正确的撥按數字,她試了好多次,終于成功撥通了他的號碼。
“嘟——嘟——嘟——”
等待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她的內心已經被恐懼和寒意占領,越來越冷,你在哪裏……接電話……接電話……
“哈喽?是誰?”
那道光線,她終于抓住了。
“……真一,”水蜂鳴的聲音透出濃濃的哽咽和脆弱,她忽然失去所有力氣,慢慢虛弱的趴在隔板上,淚水從眼眶墜落,像斷了線的珍珠,“……你在哪裏……快點回來……求求你……快一點……”
道路兩旁的風非常寒冷,迎面吹過來的時候,刀割一般刮的臉頰生疼,岡崎真一跑的那麽快,大概是出生以來第一次用盡全力的奔跑,像豁出性命那般的,刺骨的冰寒随着腳下飛快的跑動而加劇,可是他卻什麽都感受不到。
那個夜晚,大概是岡崎真一一生也不會忘記的傷口。
明明只剩下一個紅綠燈,他卻已經連那一點的耐心都失去,別說是等待了,就連一秒鐘的延遲,都無法忍受。
他心急如焚的撞開宿舍公寓的大門,跌跌撞撞的沖了進去。
想着電話裏水蜂鳴脆弱到如同要崩潰的求救,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一向淡然沉靜的你,在我面前露出那種哭泣的軟弱模樣……
“鳴!!!”
水蜂鳴正安安靜靜地坐在走廊的牆椅上,身上披着山岸警衛的外衣,她緊握着雙手,低着頭,聽到岡崎真一的聲音,便慢慢地擡起頭來,緊抿着嘴唇,臉色慘白,神情卻很平靜。
岡崎真一疾步走到她身前,離得近了,便發現她的大衣和圍巾都不見了,穿在裏面的白色連衣裙淩亂不堪,甚至還沾了一大片血跡,而她暴露在外面肌膚,有的地方滲着血絲,有的顏色青紫,傷痕累累。
看到這樣的情況,岡崎真一怎麽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像被什麽東西重重的錘了一下,眼前一黑,呼吸困難,有一種巨大而尖銳的痛楚在身體裏震蕩,讓他整個人輕微顫抖起來。
水蜂鳴靜靜地仰着臉望他,目光有些空洞,卻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好像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裏,不知道為什麽,岡崎真一仿若忽然聽見了雨聲,他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裏,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鐘,他終于反應過來,那不是雨聲,而是她潸然淚下,心碎的回響。
“鳴……沒事了……我在這裏……”
岡崎真一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緊緊将她抱在懷裏,他輕柔的撫摸着她淩亂的發絲,啞聲說道:“沒事了……我在這裏……鳴……沒事了……我在這兒呢……”
抱緊了,才發現她的身體那麽冰冷,而他竟然是如此害怕她的沉默。
“……嗯。”
水蜂鳴漸漸地感受到了溫暖,她閉上眼睛,伸出雙臂,緊緊的環抱他。
嗯,我知道,你在這裏。
“沒事了……”岡崎真一輕輕拍撫着她的肩背,顫聲問道:“有沒有哪裏受傷?要不要去醫院——”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公寓大門被人大力推開。
“大小姐!!”
蘆田聖野半夜接到電話的時候,心中一涼,沉到谷底,他随便穿了衣服出門,心急火燎的一路飙車而來,神色凝重的有些吓人。
當他看到一身虛弱狼狽的水蜂鳴,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止是烏雲密布那麽簡單了,蘆田聖野的瞳孔針縮般一收,他咬了咬牙,面部繃得緊緊的,似乎不這樣做的話,他現在僞裝的平靜面具就會寸寸龜裂。
“蘆田叔叔?”水蜂鳴看到他,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臉色也不那麽蒼白了,“您來了。”
蘆田聖野迅速的看了一眼她身上披着的一件單薄的藍白格子外套,冷冷的餘光落在岡崎真一身上,可以看得出來這件花俏無實的衣服是屬于誰的,他脫□上的灰色簟文大衣,動作溫柔的披在水蜂鳴身上,蹲下來握住她的手,沉聲道:“您還好嗎?大小姐,我這就送您去醫院。”
“我沒事,不用去醫院。”水蜂鳴手指有些顫抖,她啞聲說:“只是些皮外傷,上點藥就好了。”
蘆田聖野皺了皺眉,臉色仍然透着股煞人的寒氣,想說些什麽,卻只是溫柔的低道:“是嗎?您沒事比什麽都重要。請您聽我一句勸,大小姐,家裏有最好的傷藥,您跟我回去吧?您在這裏,這段時間都瘦了很多,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心……”
“那個人,”水蜂鳴閉了閉眼睛,咬唇道:“……怎麽樣了?”
蘆田聖野臉色一變,手背青筋暴起,他垂下眼簾,用平靜的安撫口吻說道:“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的。”
“……不行。”
水蜂鳴微微發抖的聲音帶着沙啞和堅定,她回握住蘆田聖野的雙手,低聲道:“不要那麽做……爸爸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那種地方弄出來,好不容易……”水蜂鳴深深的垂下頭去,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蘆田聖野的膝蓋上,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決不允許你的雙手再次沾染鮮血,絕不!”
蘆田聖野一愣,呆呆地道:“大小姐?”
水蜂鳴閉了閉眼睛,一滴溫熱的眼淚剛巧滴落在蘆田聖野緊握的雙手上,竟然像燭蠟一般燙人。
“就當做是為了我……聖野爸爸……”
蘆田聖野的身體猛地一震,臉色變得蒼白,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你叫我什麽?”
“呵……也只有澄海那笨蛋沒有發現吧……”水蜂鳴的聲音又低又輕,唇邊勾起一絲無奈的微笑,“有相同的沐浴露的味道呢……不過,比起爸爸來,您還是像媽媽多一些……”
“……爸爸。”蘆田聖野頓了頓,語氣柔和欣慰似欲落淚,卻神情嚴肅的申明道:“是爸爸!”
“媽媽。”水蜂鳴的嘴角微微上挑着,蒼白的臉上仿佛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總而言之,都是爸爸的錯,聖野媽媽去找他算賬好了。”
蘆田聖野不覺溫柔了眉眼,輕聲笑道:“好,我回去找他算賬。”
“至于那個人,”水蜂鳴頓了頓,眼中透出幾分疲憊和冷意,低聲道:“就把他交給警察吧……”
“好,我答應你。”蘆田聖野點了點頭,動作輕柔的抱住她,手指不經意在她頸間一點一揉,水蜂鳴忽然就覺得眼皮好重,沒有一小會兒,便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以前,鳴兒晚上睡不着的時候,我就會這樣讓她安穩的睡覺。”蘆田聖野像呵護至寶一樣将水蜂鳴抱了起來,他慢慢轉過身,黑夜般無聲的深沉眼眸閃爍着溫柔又冷酷的光芒,“如果我可以替大小姐做決定的話,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絕對不會把她交給你,可是,你卻如此的受她重視,甚至——”
他好像看着什麽不值一提的東西一樣,面無表情的說:“岡崎真一,現在,是因為沒有辦法,所以我只能把她交給你。這件大衣的外套裏有一張銀行卡,卡裏的金額是無限的,你拿去用,不要讓她知道。”
蘆田聖野的眼神非常可怕,簡直讓岡崎真一背脊發涼,他沒有回避他的目光,盡管在這一刻他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只是握緊了垂在身側雙手,冷聲道:“我會還給你的,我會照顧好鳴,還有,那個人,你打算怎麽辦?”
“你最好如此,”蘆田聖野勾起嘴角,看似溫和,眼中卻沒有一丁點的笑意,倒透着幾分令人寒而不栗的血腥,“他?總不會讓他好過。”
作者有話要說:蘆田聖野和水蜂亞門是一對cp,強攻強受那種~~水蜂鳴是水蜂亞門找人代孕的,精子銀行什麽的~~至于那只小蝌蚪到底是誰的,乃們猜呀~
☆、40家長
第一個夜晚,即使是睡覺也很不安穩,常常夜半驚醒,睜開眼就看到岡崎真一心疼擔憂的眼神,那個時候,水蜂鳴蒼白的臉色在黑暗中看的并不清楚,但是擁抱的時候,岡崎真一卻能感受到她冰涼的體溫,還有被汗浸濕的衣衫。
說不清那種心痛,只是覺得如果能夠換得她一個淺淺淡淡的笑顏,他可以做任何事。
水蜂鳴依偎在他懷中漸漸喘了勻了氣,就再也睡不着了,她堅持不肯穿着汗濕的衣物睡覺,大半夜的跑去沖涼,一沖就是很久,就好像要沖掉那些留在身體和精神上的猙獰恐怖似的,一遍又一遍。
她不睡,岡崎真一是不敢閉上眼睛的,雖然白天還有繁重的工作,但他仗着年輕身體好,陪着水蜂鳴熬過一天是一天,有時候臉色太差,就會請美嘉小姐幫忙上點妝,絕不肯在水蜂鳴面前露出一星半點的疲态。
只是,水蜂鳴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稍微離得近一些,就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脂粉香,讓她心裏又是感動,又是心酸。不是沒有勸過他回自己房間睡,岡崎真一卻鐵了心要在這裏打地鋪,臉上還可憐兮兮的撒嬌,說自己一個人睡很寂寞,房間又冷又黑……之類的。
他其實真的很擔心,因為水蜂鳴表現的過于正常了,不哭不鬧,按時吃飯,按時睡覺,甚至還會溫柔微笑,就好像帶着面具的玻璃人,如果被人拆穿了真相,就會碎掉一般。
岡崎真一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不安和恐慌,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就連白天,只要一抽出空來,就會立刻飛奔回這裏。
他的一切,水蜂鳴都看在眼裏。
要趕快好起來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沒有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聖野爸爸說那個人并沒有死不是嗎?只是受了點傷,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說起來他也算罪有應得。所以,她也不必這樣戰戰兢兢,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水蜂鳴就這樣一遍一遍的說服自己,直到身體再也受不住疲倦和困累,她終于閉上眼睛,陷入一片寧靜的黑暗。
這是難得的一次,睜開眼睛,可以看到從窗簾縫隙中潛伏進來的,溫暖而靜默的陽光,它們乖巧地鋪灑在被子上,她的手腕上,還有房間角落的空地上。
水蜂鳴怔了怔,好像……少了點什麽……
她驀地睜大雙眼,掀被下床,“真——”
“好痛!!!!”
腳下踩到什麽軟軟的很有彈性的東西,岡崎真一的慘叫大清早的聽起來真是無比的凄厲,像盆冷水從頭澆下,讓人從裏到外,瞬間清醒。
水蜂鳴吓了好一大跳,腳下一個趔趄跌坐下來,慌亂道:“對、對不起,真一,你沒事吧?踩到手了嗎?要不要緊?”
她臉色慘白的摸索着他的雙手,捧在手掌心中細細察看,輕輕的揉捏着,啞聲問道:“痛嗎?受傷的話不要忍着,對音樂人來說,雙手是最重要的,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傷到?”
他從來沒有見她露出過這樣的表情,怕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吧,慌亂的發着抖,手指觸摸起來那麽冰涼,烏黑漂亮的眼眸沾染了淚水,看起來就像是要被他吓哭了一樣……
岡崎真一呆呆地望着她,又嘗到了那種淩遲般的心痛,他輕輕抿了下唇,張開雙臂将她抱入懷中,溫柔而輕緩,“我沒事哦,鳴,所以,想哭的時候,不要忍着,受傷的時候,也不要一個人承擔,在我懷裏哭泣吧,到我身邊來吧……”
對不起,鳴,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即使只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事情,只要是我能為你做的,什麽都可以,一直以來總是貪戀着你的溫柔,對你撒嬌任性,這樣差勁的我……你卻如此溫柔小心的對待……視若珍寶……
他感受着懷中那份顫抖的溫暖,胸口因為點點浸濕的淚水而滾燙,有一種窒息般的痛苦與歡愉。
愛為何物,怎會叫人痛也甘願。
還記得這一天,清晨是下過雨的,水蜂鳴大大伸了個懶腰,趴在窗邊睜大眼睛仰望天空,沒錯,陰雨過後,總會等到好天氣。
她不知不覺發起了呆,如果不是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她恐怕一不留神就睡過去了,迷迷糊糊按下聽話鍵的下一刻,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像一道電流,毫無預兆的貫穿了她的心口,她閉上眼睛,将手背搭落在發熱的眼眸上。
糟糕……最近是怎麽了……眼淚好像不要錢的往下掉……
水蜂鳴發覺自己竟然用了如此奇特俗氣又沒有水準的比喻,唇邊不禁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爸爸……”
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水蜂亞門選擇的這家餐廳,藏身于六本木一條僻靜的小巷中,擁有高雅而低調的裝修設計,因為特別預約的原因,這家餐廳今天只會接待兩位客人。
水蜂鳴摸摸自己有些發熱的臉頰,吸了吸鼻子,裹緊圍巾朝“花枝庭”走去。
等她跟随着經理來到隔間的時候,侍者剛剛上好熱菜,水蜂亞門一臉波瀾不驚的靠坐在黑皮沙發椅上,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
“過來吃飯,”他不容置疑的說,修長幹淨的手指習慣地敲擊了兩下桌子,冷淡道:“我還以為你出去後能過的好點,現在看來,反而瘦了不少,這可和我的初衷相悖。”
水蜂鳴彎了彎眼睛,笑了起來,“我在減肥。”
水蜂亞門本就不悅的神色聽了這話變得更加難看,他忍了忍,決定等自己女兒吃完飯,再把憋了一肚子的教訓逐一倒給她聽。
只不過,他的這個念頭,在看到水蜂鳴乖乖地細嚼慢咽,好胃口的把盤子裏的東西都吃光了以後,無形的消散了。
“……這不是挺能吃的麽,”水蜂亞門慢條斯理的切了塊牛肉,說道:“我看你聖野阿媽是白操心了,唉,年紀大了就是愛唠唠叨叨的,耳朵都生繭子了,還要再來些嗎?”
水蜂鳴咽下口中的食物,想了想,笑道:“阿媽是什麽啊……被他知道肯定會生氣的,嗯……吃的差不多了,來杯蜂蜜柚子茶好了。”
水蜂亞門聞言蹙了蹙眉,細細打量她一眼,說道:“你生病了?”
“只是小感冒,”水蜂鳴眨了眨眼睛,問:“爸爸好神奇,怎麽知道的?”
水蜂亞門顯得有些傲慢的擡了擡下巴,唇邊勾起一抹了如指掌的笑容,“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每次生病就要喝蜂蜜柚子茶,要求這要求那的,而且脾氣也會變差,”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注視着水蜂鳴眉眼彎彎的小臉,她正微微側着頭,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溫順模樣。
“哼,知道有人寵才會撒嬌任性麽?”水蜂亞門抿了抿紅酒,淡淡道:“精明鬼。”
“随你。”水蜂鳴立刻默契地接道。
這對久別重逢的父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氣氛溫馨而恬淡,侍者悄無聲息的拉開了窗簾,溫暖的金橘色陽光斜斜鋪灑在深紅色的厚質地板上,有一種時光沉靜的優雅內斂。
然後岡崎真一的電話就來了。
“鳴?”
水蜂鳴看了看那邊眼色倏地暗沉的父親大人,帶些讨好意味的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懇求他保持淡定。
“真一麽?怎麽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我記得你下午還有工作吧?”水蜂鳴眼中噙着一抹溫軟的笑意,輕聲說道。
“嗯,不過下午的現場直播六點才開始,中午的訪談也結束了,你——”那邊呼吸停頓了一下,才傳來岡崎真一略帶低郁的聲音,“我并不是想要限制鳴的生活,只是,今天回來沒有看見你,有點擔心,所以才給你打電話,你現在在哪裏,鳴?”
水蜂鳴不覺柔和了表情,微笑着低語,“我在外面買東西,不過已經準備回去了,大概20分鐘左右吧,有什麽想要的嗎?”
“沒有,你快點回來就好,我等你。”岡崎真一溫柔的嗓音裏帶了淡淡笑意,宛如耳語,“那,我先挂了。”
“嗯,拜拜。”
“拜拜。”
關于自家女兒養小白臉一事,從開始到現在,水蜂亞門動蕩激烈的內心歷程幾乎可以寫成一本厚厚的解說書,人家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債,現在看來這句話果然不假。
如果是之前,他恐怕已經克制不住形象要嚴厲的好好敲打自己女兒一番了,可是現在,水蜂亞門的神情複雜而微妙,既有一種被不知名野生物搶走心愛寶物的憋火憤怒,又覺得只要是能讓女兒開心快樂的——人也好,東西也罷,都随他去吧——
反正,無論是何種結局,他通通都會處理就是了。其他人,管他去死。
這一直是水蜂家的家訓來着,就好像他當初孤注一擲,死不悔改的愛上了某個桀骜不馴的男人一樣,雖然其中艱辛萬苦,至少他現在對這種生活非常滿意。
水蜂家的人一向貪心又自私,所以他們只愛自己的家人,至于其他人,大概彬彬有禮的微笑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就連蘆田聖野,還不是前些日子才得到自家女兒的認同。
水蜂亞門冰冷深沉的眼眸已經說明了一切:他永遠,也絕對,不會認同岡崎真一。
而通常來說,水蜂亞門的意思就代表了水蜂全家的意願。
水蜂鳴一怔,卻展顏微笑,“謝謝您,爸爸。”
不阻止,已是最大的寬容。
“你想好了,別忘了,你祖母可是下了死命令,不回家,就別想口袋裏有福澤渝吉。”水蜂亞門繼續保持着高深莫測的神情,一字一句道:“值得麽?”
“……誰知道呢?”水蜂鳴露出了和大家長如出一轍的表情,散漫随意地道:“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不是嗎?”
她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接着竟俏皮腼腆地撓了撓臉頰,軟聲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爸爸。你可以再相信我一點也沒關系呀!”
水蜂亞門,完敗。
作者有話要說:在看nana的時候,其中有一幕的蕾拉得知巧要結婚,然後哭着打了真一的電話,一副脆弱求救的樣子,可是卻向他要了泰的電話號碼,那一刻我都淚了,為她對他的狠心,為她對他的傷害,所以,才有了這一情節吧……就是水蜂鳴有驚無險的那個……嘛,不光是這樣啦,反正,真一的成長我們有目共睹啦!
被踩到的可憐真醬~~
嗚嗚鳴醬你在哪裏呢~該不該給你打電話呢~~啊看出來木有真醬瘦了哦~
☆、41女人
回到宿舍的時候,岡崎真一正抱着她的枕頭,一臉安靜乖巧的睡在她的床上。
水蜂鳴輕手輕腳的放下袋子,踮着腳尖踱到他跟前,蹲下來凝看他的面容,細看少年的眉眼,水蜂鳴忽然發覺他的模樣好像長開了不少,四肢也變得更加颀長,已經……長大了啊……
她的神色漸漸變得溫柔如水,回想着經歷過的這段日子,她心疼着他的成長,欣慰着他的成熟,歡喜着他的愛戀,不知不覺,他在她的世界裏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我回來了,真一。
水蜂鳴微微勾起唇角,無聲的說。
連脂粉也遮不住眼下黑青的眼圈,睡得這麽熟,這幾天一定累壞了吧,抱歉,讓你擔心了。
岡崎真一休息的很好,可能是因為懷中充滿了她的氣息,那麽溫暖,那麽甜蜜,這個覺似乎只有一瞬間,閉上眼,睜開眼就過去了,他是被額頭上濕潤柔軟的觸感喚醒的,在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耳邊聽到了淡淡沙啞的,令他心動的輕笑。
“呵,你是公主嗎?吻一下就醒了,”水蜂鳴彎了彎眼角,輕聲道:“那……我就是吻醒公主的王子了,快點起來吧,不然下午的工作你就要遲到了,我記得還是和TRAP一起的吧?要好好表現哦~”
岡崎真一低低笑了起來,拉住她的手臂,一把抱進懷裏,再一個翻身,将她壓在床上,眼中閃過狡黠的光,“沒錯喲,公主真是久等了,所以,親愛的王子,一個吻的安慰可是遠遠不夠的哦!”
他本是玩笑,卻沒想水蜂鳴的表情馬上嚴肅起來,讓他有些尴尬慌張,岡崎真一輕輕抿了抿唇,正要說些什麽,水蜂鳴卻靜靜地閉上了雙眼,微仰下颔,含住他柔軟的嘴唇,慢慢認真地親吻。
岡崎真一倏地睜大眼眸,幾乎是震驚的呆滞了片刻,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精致漂亮的面孔,酥麻無力的感覺盈滿了四肢,讓他渾身顫抖,白皙的肌膚泛起淡淡的櫻紅,她就像一道細長的電流,在身體裏綿延不息,侵襲了每個他不曾發覺的角落。
他大概……真的是魔怔了,就讓時間停在這裏吧,永遠暫停在這一秒,就讓世界千變萬化,而他與她卻永遠封存在時間的夾隙裏,一直一直,不分開。
然而這個從輕淺到纏綿的吻,最終還是被她單方面無情的結束了。
水蜂鳴安慰的親了親他的唇角,撥開他垂擋在□如潮的眼眸前的碎發,柔聲嘆息,“再不走,你就要糟糕了,娜娜他們肯定在着急了,都打了十幾個電話過來……”
岡崎真一将額頭抵在她的肩窩上,輕輕啃咬她形狀美麗的鎖骨和柔滑的肌膚,他沉浸在和她糾纏的美妙滋味裏,察覺到兩個人的身體都是那麽滾燙,這讓他有種血液沸騰的感覺,心跳如鼓,只要有她在,便無論如何也不肯安靜下來。
“你太壞了……”岡崎真一忍不住無奈埋怨,聲音裏帶些性感的沙啞,“狡猾……壞蛋……”
明明不是纏綿溫柔的情話,聽起來卻宛如飽含愛意的甜言蜜語,水蜂鳴的身體輕輕顫抖着,胸膛呼吸錯亂起伏,她不由地別過臉去,紅暈布滿了臉頰,她的聲音聽起來又嬌又軟,那麽輕易就崩潰他所有的理智。
“不行……停下來……”
岡崎真一深深吸了一口氣,将所有暴露的情緒滴水不漏的收進深不見底的眼眸裏,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就像一個看似平靜的洶湧的漩渦,華光流轉,透出心悸的魅惑,他慢慢地擡起上半身,冰冷的空氣一下子卷了進來,讓水蜂鳴敏感驚顫的一抖。
“真一?”
岡崎真一眯了眯閃爍着琥珀色的貓眼,骨感修長的手指似有若無的摩挲着她肩膀的肌膚,指尖輕挑,撥開她胸前的大片肌膚,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眼中好像藏着一頭極端危險的野獸。
水蜂鳴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是女性的直覺?她忽然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空氣似乎凝滞了,兩個人相互對望着,一個高深莫測,另一個謹小慎微,岡崎真一意味深長的盯了她一會兒,忽地眉眼彎彎,笑吟吟的摁住她的手腕,柔聲道:“鳴說的對,再不起來,就真的要遲到了,不過,就這麽走了我可不甘心哪……”
小看未滿18歲的超級美少年,可是會後悔的喲~
“诶?等等,真一?!”
“不、不要……啊……住手……”
“唔嗯……啊……停下……”
“放心吧,在鳴同意之前,我是不會那樣做的。”岡崎真一伸出舌尖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蜜液,另一只手或輕或重的撫摸着她柔軟的身體,少年的動作好像一團烈火,又像調皮頑劣的風,用眼神和身體撩撥勾引,暧昧至極,他不斷徘徊在禁線的邊緣,好像是在懲罰她,可是語氣是那麽甜蜜,動作又是那麽溫柔。
水蜂鳴想捂住嘴唇不要發出那些羞恥的聲音,岡崎真一卻半點機會也不給,牢牢禁锢着她的手腕,伏身輕笑,“鳴說過要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吧,那麽,為什麽不坦誠一點,承認你因我而□焚身,承認你喜歡我這樣對你……撒,不要害羞,叫出來吧……我想聽……”
最後的話語落下極輕,像片羽毛勾刮着她敏感的耳側,水蜂鳴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好像有什麽在腦海裏炸開了一樣,帶來異樣的快感和酥麻,她無力反抗,只有沉迷。
終于恍然大悟,第一次清清楚楚的認識到,原來美少年不是溫順可愛的兔子,而是藏起了大尾巴的狡猾狐貍!
“啊……都這個時間了,不走不行了呢……”
岡崎真一故作驚訝的說,他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将頭腦還在漿糊中的水蜂鳴溫柔的抱進懷中,替她細心的拉好的衣服,系上紐扣,甚至捋順她的長發——極盡柔情。
水蜂鳴在他的安撫下漸漸的回過神來,她呆了呆,心情跌宕起伏,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個詞語形容此刻……憋屈內傷……嗎……的心情。
她臉頰火一般燒着,心髒怦怦直跳,反應過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惱羞成怒,立刻瞪視他!
岡崎真一似乎是感應到她想要做什麽,遮住她的眼睛,拉過她的雙手抵在自己狂跳的心口,深深親吻她鮮豔的唇瓣,“……我愛你。”
只是這三個字,便可以打碎所有僞裝。
10月31日是BLAST新單曲LUCY的發售日,因為和TRAP鬧緋聞的關系,聽說銷量還不錯,在這個歷史性轉折的節骨眼上,發生了幾件出人意料的事情,是好是壞,貌似很難分得清。
晚上大家一起聚餐的時候,川野高文一臉平靜的抛出炸彈,“雖然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但是在這裏還要提一下,娜娜決定和蓮結婚,過兩天會發表記者招待會。然後,十一月一日,後天是蕾拉的生日晚會,大家要一起去參加。”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連串筷子掉落的聲音,世界安靜了幾秒鐘,然後響起巨大的驚吓。
“咦咦咦——————”xN
“為什麽TRAP主唱的生日會我們也要去啊!他們是敵人!敵人!”寺島伸夫咬牙切齒的說。
“嘛,因為是對方所屬制片社長的親自邀請,我們這裏也不好拒絕。”松尾西本給自己夾了個壽司,慢條斯理的解釋道:“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真的生日也在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