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節

麽了?”

這才多久的功夫,怎麽就哭得雙眼紅腫了?沈清澄來不及細思,想要上前去擁抱安慰慕晚晝,卻因她手裏的筆記本而停下了動作。

“你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兩人的默契居然還是這般無二。

慕晚晝話裏的知道是指“慕夜”的存在,因為她意外發現的筆記本裏寫滿了關于人格分裂和第二人格是否會影響主人格的資料。

沈清澄則是指慕晚晝已經知曉她所已知的一切:“晚晝……”

“先別說了好嗎?”慕晚晝打斷了沈清澄的話,她現在愈發混亂。原來對方早已知情,只是一直在隐瞞自己,甚至比她更清楚“慕夜”在這段時間裏的所作所為。

沈清澄應道:“好。先下樓吃飯吧,星星還等着。”

這頓晚餐除了慕星辰外,兩位大人都是食不知味。沈清澄收拾完後就把孩子送到了隔壁,也沒給紀塵開口詢問的機會,轉身就走了。等她回到家時,見慕晚晝還是坐在餐廳裏保持着剛才的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有什麽想說?或者想問的嗎?”沈清澄在慕晚晝的身旁坐下:“你要是想靜靜,我就陪你待着。”

慕晚晝吸了吸鼻子,擡眸看向沈清澄:“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就一如肖何鬧事的時候,她也是什麽都沒對自己說。

沈清澄自嘲地笑笑:“因為‘慕夜’會替你承擔所有的痛苦,這是我無法做到的。”

害怕慕晚晝承受不住會導致接二連三的奔潰,所以沈清澄為這份私心選擇了隐瞞。

“阿澄,對不起……”慕晚晝明晰沈清澄要直面的苦楚并不比自己少,而且還有更多對“慕夜”未知的恐懼。

沈清澄搖了搖頭:“我不需要道歉,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

“沈小姐還真是用情至深。”沒有半點過渡,“慕夜”又占據了慕晚晝的身體:“聽得我都感動了。”

“慕小姐,你到底想要什麽?!”沈清澄開始摸不透“慕夜”的想法。說不會傷害慕晚晝的是她,可現在随意出現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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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無視了沈清澄眼底噴薄欲出的怒意,笑意清淺:“我想要什麽?當然是吃牛排了,昨天你可是答應我的。”

一腳踢到鐵板的沈清澄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發火的沖動。畢竟面對慕晚晝的那張臉,她就算有天大的火氣也沒辦法撒出來。于是,只能認命地起身進廚房去給“慕夜”煎牛排。

“慕夜”抱臂依在門框上,注視着沈清澄忙碌的背影,自言自語道:“想要留下來體驗被愛一次,就這麽難嗎?”

也是。第二人格本該就不應存在啊,她又何必去奢求呢?

邀約

連日的梅雨過後,帶來了初夏的暑氣。樹間的陣陣蟬鳴擾亂了沈清澄的心緒,于石桌上鋪展開的宣紙只書寫着“梅雨霁,暑風和”六字,并再無其他。

“都一個小時過去了,怎麽才寫了六個字。”左舒凡揣着又吃胖了一圈的墨水走進亭子裏:“少見你這麽心不定的。”

沈清澄擱下筆,卷起了宣紙:“沒什麽。大概是暑氣重了,有些煩悶而已。”

左舒凡自是不信她,眼前這人明明滿臉寫着“有事”:“要不我去給你切兩塊瓜消消暑?”

“不用麻煩了。”別說吃瓜了,就算是鮑生翅肚,沈清澄也沒這個胃口。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讓左舒凡敢斷定沈清澄心中煩惱的必然不是小事。當她想要進一步詢問時,就看見同樣臉色不佳的慕晚晝正朝着她們走來。于是心裏一合計,這兩人該不是吵架了吧?

“二嫂。”慕晚晝與左舒凡打了個招呼,便看向了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沈清澄。從那日兩人互為坦誠後,她就開始有意識地回避沈清澄。而年下的愛人也順着她的心思,把慕星辰托付給了父母,随後搬回了紅磚小樓。

“你們聊,我去碼字了。”眼下這氛圍,左舒凡覺得自己還是消失為好。

頃刻間,亭子裏就只剩下她們兩人。一個坐立不安,一個有口難開。

沈清澄重新取了一張宣紙鋪開,欲提筆落字:“決定了?”多日的不相見,今天卻來公司找自己,想必是有了答案。

慕晚晝輕輕嗯了一聲。

“我很羨慕你啊,她說你是我永遠都替代不了的存在。”

這是前日“慕夜”在日記本上給她留下的話,也促使慕晚晝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什麽時候走?”語氣淡然的仿佛像是在問“你今天吃了沒”,可執筆微顫的右手還是出賣了沈清澄此刻的心神不寧。

愛人的每一句話都重重地敲打在心上。一直以來,沈清澄都是這般的理解和體貼,她寧願将一切苦澀嘗盡,也不願讓自己有半點難堪:“周六。”

“啪”毛筆跌落在宣紙上,砸出一片墨漬。沈清澄忙卷起紙張來掩蓋住自己的驚慌失措:“那我就不送了吧。”

有些心傷,一次足矣。

“阿澄,對不起。”這幾日,慕晚晝也在苦苦掙紮。兩人未在一起時,沈清澄為了救慕星辰不惜自損命數。後來歷經風風雨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自己現下又是這樣的情況。她反複地告訴自己,不能再以愛的名義去傷害沈清澄了,所以這個選擇對她們而言不是最好,但卻是最合适的。

沈清澄含淚而笑,她能知天命、能化險為夷,可在情關上敗了一次又一次:“我等你回來。”

不問歸期,是為了不想讓自己在期盼中失望。也是給慕晚晝足夠的時間,讓她可以離開得沒有負擔。

知曉愛人所言之意的慕晚晝紅着眼眶從手袋裏拿出了一個藍色的絲絨戒指盒,将它遞于沈清澄:“阿澄,這枚戒指……”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也不願意再說。

“摯愛為念,忠貞不渝,是你于我的意義。”當初求婚時的誓言字字深情,可如今默念于心竟是聲聲泣血。

沈清澄數日來強忍着的情緒在這一刻全然崩潰,她踉跄地往後退了數步:“慕晚晝,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慕晚晝清楚沈清澄為何會勃然大怒,愛之深,痛之切。就如她自己親手摘下“摯念”時,也同樣心如刀割:“現在的我,已經配不上這枚戒指了。”話畢,慕晚晝把戒指盒留在了石桌上,然後轉身離去。

沈清澄望着她決然的背影,咽下了滿口的腥甜。她能理解慕晚晝想要給予自己一份完好無缺的感情,可她卻無法認同如此“絕情”的處理方式。

“是你瘋了?還是我聾了?”程斐然被慕晚晝的話給激得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作為金翼獎奪後的最大熱門,多少資源在排隊任你挑,你非要現在出國?”

慕晚晝神色淡然,除了眼睛尚有些紅腫外,幾乎與剛才傷痛欲絕的狀态截然相反:“我去意已決。”

程斐然仍是不能理解:“清澄知道嗎?她同意嗎?”

慕晚晝點了點頭:“她知道的,也同意了。”

話已至此,程斐然就算反應再慢個半拍,也大致猜到是出了事:“晚晝,你可要想清楚了。”

離巅峰僅一步之遙的遺憾,真的還要再經歷一次嗎?

“但有些事需要我自己去面對。”慕晚晝明白老友為自己的擔憂,她起身抱住了程斐然:“謝謝你,斐然。”

司律待慕晚晝離開後才走進辦公室:“看來你也知道了?”

程斐然頹然地靠在沙發上:“知道,可我想不明白。”

“《無罪》無限延檔了。”

司律給出的答案讓程斐然醍醐灌頂:“你的意思是?!”難怪慕晚晝不顧一切地要出國,也難怪沈清澄會同意。

“怕是又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當初因為肖何的事情,沈清澄和新晝被指責了許久。如今,慕晚晝由于拍戲導致精神狀況出現問題,粉絲知曉後又會引起什麽樣的輿論。司律不敢去想。

程斐然聽出了司律的意有所指:“可《無罪》的宣傳并沒有開始啊?”

“紙是包不住火的。”

慕晚晝作為國民女神和金翼獎最佳女主的候選人,一舉一動都是焦點所在。更何況這次離開,連沈清澄都不知曉她的歸期。終有一天,事實定然會被公衆所皆知。

“看來有場硬仗要打了啊。”程斐然擡眸看向司律,笑了笑:“這一次,我可不允許你孤軍奮戰了。”

慕晚晝回到沈家,向沈靖康和紀塵夫婦倆坦白了近日裏發生的一切。老兩口原本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的曲折離奇。除了心疼外,他們也愛莫能助。紀塵告訴慕晚晝去了國外就安心治療,不要有任何負擔,沈清澄和孩子他們會照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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