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血腥殘暴,心狠手辣。這八個字血刃教教主可說是當之無愧。

“啊!”陡然間,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寂靜的夜晚。

一間昏暗的密室,屋子裏擺滿了血腥恐怖的刑具,長年累月積的血跡竟将黑色的刑具染上了暗紅。幾名身穿血色衣袍的男子面目猙獰,手裏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那發出慘叫聲的人身上。那人不多時就已被打的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活不成了。

“好了,停手。本座勸你還是說了為好。”坐在旁邊觀刑的男子施施然放下了手中剃指甲的小锉刀,吹了吹指縫間殘留的白灰,面帶笑意看着滿身鮮血的人。

“你們,你們這些殺人不,不眨眼的魔頭,休想從我嘴裏得到一絲一毫的消息!”被打的鮮血淋漓體無完膚的男子,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血沫,臉上盡是不屑,這群渣滓,就算打斷自己身上所有的骨頭,也休想得知葉家堡的消息!

“呵。”男子不急不惱,反倒輕笑一聲,慢悠悠站起身,身邊的人立刻往地上撲了地毯,遮蓋了地上斑駁血跡,男子幾步走到刑架前,伸手捏住人下巴,語氣森然道:“葉放,本座本不想逼你,既然你執意,那我就了了你的心願。”說着輕輕拍了拍手,道,“把人帶上來吧。”

轉身又坐回到位子上,低頭品茶,仿佛那茶是人間極品美味。

“相公!”

“爹爹,爹爹!”

衣衫破舊,鬓發淩亂的少婦牽着一雙幼小的兒女,神情慌亂,在看到葉放時,立即哭喊道,更是掙紮着要掙脫身後抓着自己胳膊的人。

那幾名看守見到如此情景,羞惱異常,在教主面前這幾人竟敢亂動,登時一腳将母子三人踹倒在地。

小孩子受到驚吓,又挨了打,哇哇大哭起來,那婦人也在一旁嗚咽低聲哭泣,身邊的一人眼神機靈的看到教主眉頭皺起,走過去随手找了塊沾滿血跡的碎布就将人嘴堵上了。

葉放在一旁看得目眦俱裂,幾欲開口怒罵,被人一個重拳狠狠砸在小腹上,所有的罵聲全部變成了忍受痛苦的悶哼。

血刃教教主低頭喝着熱茶,對面前正上演的親人相見,卻無法相聚的好戲,看的是津津有味。

“葉放,本座敬你是個漢子,就再給你一次選擇。”微微一笑,随手放下茶杯,信步走到那母子三人面前,伸手一指回頭目光如炬看着葉放道,“三刻鐘,你若說了,本座放他們一條生路,若還是惦念着你那點江湖道義,那一刻鐘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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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放聽罷,目光隐痛看着發妻淚流滿面的臉,心中滿是歉疚與對血刃教的恨意,今生且罷,若有來生,再與妻兒相聚。

血刃教教主看他這幅模樣怎會不知曉,人性涼薄,自己可是打小就體驗過,更是清楚的知道怎樣讓一個人痛不欲生!

“他們死了後,本座會尋來神醫,替你療傷續命,讓你直到耄耋之年,壽終正寝。”血刃教教主一字一頓,聲音裏滿是令人發毛的笑意。

“你!”葉放氣得口不擇言,張口就罵,“血魔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不敵堡主千萬分之一,你必定不得好死!唔……”

謾罵聲被一記重拳打斷,身上已沒有一塊好肉,臉上滿是鞭痕和青紫,跪趴在地上的少婦嗚嗚哭喊,一雙幼兒也眼睛裏滿是血絲,臉色慘白,幾乎被吓暈過去。

血魔低聲笑着,慢慢笑聲越來越大,壓過了哭聲和慘哼聲,笑聲裏盡是愉悅,像是受到了世上最好的誇獎與贊揚。

“對對,你說得都對。哈哈,”血魔又大笑了兩聲,伸手拭去了眼角笑出來的淚痕,“這麽有趣的話,本座可是有幾年沒聽到了呢~”

尾音輕輕上揚,柔軟得似少女的輕哼,卻飽含殺意,臉色在一瞬間變冷,眼神掃過地上的三人,陰森可怖,如同在看死人,“愣着幹嘛,一刻鐘都過了!”

“……是。”那拿刀的手下微微一愣,回過神向葉放的小兒子走去,伸手提起地上小貓似的孩童,一腳踹開爬過來的婦人,劈頭一刀砍了下去!

“住手!”葉放狠狠向前一掙,卻被捆得緊緊的鐵鏈拉回了原位,親眼見到自己的骨肉身首分離,橫屍當場,再堅強的男人也承受不住。

“啊!”葉放滿眼猩紅,猶如困獸,看着地上倒在血泊裏自己的兒子,心痛如絞,狠狠拉扯着束縛自己的鐵鏈,想要将孩子攬入懷裏,卻被緊緊困住,身上原本漸漸結痂的傷口被撕裂開來,鮮血迸濺,凄慘至極。

但血刃教教主卻仍面色不改,柔和的笑意如同高山冷雪,在這滿是血腥的地牢裏,竟有種另類的寒意。

“怎樣,可考慮好了。”血刃教教主回頭似是細細打量了一番那死去的幼童,語氣裏滿是惋惜,“啧啧,這孩子看起來聰明伶俐,玉雪可愛,死的可真是太早了啊。”

說完還笑意滿面的看着葉放嗜人的目光,不閃不避,那番話說得像是那孩子的死與他無關一般。

葉放眼神陰狠,死死盯着血刃教教主,嗓音低啞,一開口就有幾絲血跡,可見方才那一聲已讓嗓子受了傷。

“你且待如何!?”

那張咬牙切齒的臉看得血刃教教主心情大好,語氣溫和,“本座說過你只要告訴我葉家堡的消息即可,一不問葉家堡秋水秘籍,二不問葉家堡防守,你又何苦頑固不化呢。”

葉放慘笑一聲,滿面血跡竟看得那些施刑的人,背上汗毛直豎,紛紛起了念頭,等這事完了,要去那些有名的寺廟買幾張平安符。

“怎麽還不想說?”血刃教教主眉頭一皺,話裏透出幾分不耐,這葉放是折損了幾批人馬才抓了回來,若是沒什麽用處,還不如早早處置了,也省得被葉家堡的人察覺,亂了計劃,想到這裏,便也不再忍耐,擡手指向了剩下的一對母女,示意将人了結了。

也不看結果,轉身就走。葉放本想拖延時間,等葉家堡的人來救,沒想到那魔頭竟連這點耐性都無,轉眼間就要除掉自己的妻女,當即不再忍耐,沖着血刃教教主背影吼道:“那魔頭,你站住!放了他們,我說…我說…”

一個身高七尺的偉男兒在這等手段下,也不得不屈服,幾句話竟哭出了聲,擡眼看向那在屠刀下瑟瑟發抖的妻子和女兒,還有早已命喪黃泉的幼兒,心中大恸,朦胧間看到魔頭滿意地看着自己,恨意滿胸卻無處發洩,竟嘔出一口血來。

血刃教教主頗覺滿意,人就是要逼,你對他千好萬好,不如雷霆手段讓他屈服,這樣才是王道。眼睛眯起,眼角卻是得意,慢步走到淚流滿面的葉放眼前,輕笑一聲,“你只要說出來,本座就放了他們。可不要诓騙本座,你明白的。”

葉放心中暗恨,也明白自己說得話那魔頭定不會全信,若查出來自己有所隐瞞或是欺騙,那自己的妻女定逃不出這魔頭爪牙的毒手!

微微轉過頭看向地上的妻子,良久嘆了口氣,罷罷罷,今生欠了葉堡主的,只能來生再還了!葉放思索到此處,狠狠閉了閉眼,将淚水逼回眼眶,再睜開眼,已經冷靜下來,只淡淡道:“我都說,但你也不要忘了你的話。”

“自然,本座自會守信。”

蠟燭“哔剝”作響,隐去一室的低語與時不時的笑聲。地牢裏藏在幹草堆裏的老鼠吱吱叫着爬來爬去,卻絲毫沒引起他人的注意。

“嗯,的确分毫不差。”血刃教教主滿意颔首,手指輕輕擦過自己的下巴,抹掉了從葉放臉上蹭上的血跡。

“既然這樣,你就該遵守約定,放了他們母女!”葉放聲線因驚懼和忐忑微微顫抖,卻強自鎮定,色厲內荏的開口。

“呵,急什麽,自會送他們上路。”

這句話像是命令一般,那持刀的屬下聽到,沒有任何遲疑,一刀就将抱在一起的母女結果了。

葉放咬緊牙關,在看到母女兩人死于非命時,更是青筋暴起,面如厲鬼,眼神狠戾看着血刃教教主,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嘴裏喃喃道,“你明明答應了的!竟出爾反爾!”

“呵”血刃教教主掏出一塊潔白如玉的絹帕,伸手緩緩擦掉手上濺到的血跡,“你口口聲聲喊本座魔頭,本座要是守信,豈不是同那道貌岸然的正派門人一樣麽。”

信手扔掉手裏沾了血跡的帕子,眼神淡然,根本視葉放狠戾的眼神為無物,開口接着說:“但看在你說了實話的份上,本座就賞你一個恩典!”

話音剛落,一只手就直刺進葉放的胸口,輕輕用力“噗”地一聲捏碎了心髒。

葉放緩緩低頭有些不可置信,随後釋然一笑,費力扭頭看向地上的三具屍體,嘴唇微動:“求你将我們一家人葬在…葬…一起…”

血刃教教主緩緩抽回染滿血跡的左手,拒了身後屬下遞過來的絹帕,血淋淋的手指向死去的幾人,随口道:“卷了扔到亂葬崗。”随後像是想到什麽,惡意的笑了笑,“把幾個人分開扔,仔細點,別被葉家堡的人看到認出來。”

擡着屍體正往外走的人,聽到這個怪異的命令,對視了一眼,也不敢開口詢問,低聲應是,就将屍體擡出去了,還順手撈了一把刀子,劃花了幾人的臉,僞造成了仇家尋仇滅門的模樣。

“去告訴阮護法,即刻趕往晉城。好戲要開鑼了。”

身後的人急急追上,低聲問了句:“那清漪護法那邊?”

血刃教教主腳步未停,“她自然會知道該怎樣做,記得告知阮護法,若是清漪被仇恨迷了眼,對計劃有影響,就送她去好地方吧。”幾句話就決定了清漪若踏錯一步的結局,像是對貓狗一般輕描淡寫。

身後緊緊跟着的人,似是也沒想到那平日裏耀武揚威的清漪護法,竟在教主心裏丁點地位都無,背後的衣服已被冷汗打濕透了,匆匆忙忙行了個禮,就去找阮護法了。

只剩血刃教教主一個人站在月光如水的中庭裏,眼神幽深似海,幾片雲随風飄過來遮住了月光,血刃教教主擡腳站在暗處發出一聲冷笑,幽暗如鬼魅。

作者有話要說:

寝室已連着斷網斷電三天,作者君每天在武漢熱成狗的天氣裏垂死掙紮,所以求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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