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驚喜!
儀妃?陳令儀?
宮裏如今已經被陸徵控制, 那些後妃們應該都被關在自己的宮裏才是,怎麽會在這兒?
陸珩随着林旬出去,營帳外, 一名黑衣女子正被幾個士兵押跪在地上, 聽到腳步聲猛然擡頭看向陸珩,看那容貌, 果真是陳令儀無疑。
陸珩見陳令儀臉色蒼白, 嘴角帶有血跡, 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可是看向陸珩時,眼中并無屬于刺客的恨意或冷意, 反而目光發亮,隐隐帶着些驚喜和激動。
“謹王殿下, 我終于見到你了。”
“儀妃娘娘,不知儀妃娘娘不在宮裏好好待着, 跑到這兒來找本王,所謂何事?”
陳令儀看了看左右圍着的人,深吸了一口氣道:“謹王殿下可否屏退左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說。”
陸珩眯了眯眼,他知道這個陳令儀和瑤瑤似乎淵源不淺,但是他自己和陳令儀只見過幾次,連認識都算不上。按理說陳令儀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八成是有詐,可是不知怎的, 他又總覺着這其中必有蹊跷,而且還可能與瑤瑤有關。
思索片刻,陸珩點了點頭。
林旬不贊同道:“王爺, 其中恐怕有詐,還是莫要輕信為好。”
陸珩上下打量了一番陳令儀,“可搜過身了?”
“回王爺,搜過了,身上已無其他兵器。”
陸珩點頭,“那就好,退下吧。”
林旬滿臉不願,但是陸珩已經開口,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退後了幾步,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陳令儀。
陸珩走到陳令儀身邊,蹲下身,“好了,儀妃娘娘,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
陳令儀攥了攥衣角,先是在不遠處的人驚訝的目光中給陸珩磕了幾個頭,然後才用極低的聲音道:“謹王殿下我知道藏傳國玉玺的地方,就在皇上龍床之下的暗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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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黑眸微動,冷然盯着陳令儀,并未說話。
陳令儀也知道自己忽然說這話任誰都不會相信,苦笑一聲繼續道:“謹王殿下,我知道忽然說這些您不會相信,但是我也知道宮裏肯定也有您的人,找個機會一看便知。”
陸珩神色未變,淡淡道:“儀妃娘娘為何突然告訴我這些?”
陳令儀咬了咬唇,雙眼逐漸泛紅,又磕了個頭才緩緩開口:“謹王殿下,我知道我們并無交情,提出這個要求很突兀。可是我畢竟是陳家的女兒,父親站錯了隊,三皇子已死,不論是您還是大皇子繼位,都不會放過曾經背主叛國的陳家,也算是我們罪有應得。但我還是鬥膽請求謹王殿下,能否以這個消息做交換,放我父親和母親一條生路?”
陸珩不置可否,反問道:“那你為何不去找宮中的大皇子做交換,反而九死一生出來找本王呢?”看她這模樣,定也是受傷不輕。
小小的私心被識破,陳令儀沒說話,咬唇低下了頭。
其實她不說陸珩也大致能猜到,八成是因為瑤瑤。
陳令儀聰明的很,應該早就看出來了自己對瑤瑤的心意,也知道瑤瑤雖然氣她,但最是心軟,生氣歸生氣,但若是她有難,瑤瑤還是會幫,就像那次中秋宴時一樣。
陸徵做的這些事,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就算當時答應了她事成後也難免會反悔,兩者想比,陳令儀選擇了陸珩,畢竟陸珩這邊還有一個甄瑤作為籌碼。
沒想到到頭來,這個瑤瑤一直視為朋友的人,最後還是利用了她一把。
陳令儀也知道陸珩不會想不到這一層,沉默半晌,哽咽着開口道:“謹王殿下,請你轉告瑤兒,是我們一家對不起她,對不起周國。但是畢竟是我父親的決定,我無法違逆。如今我已經身受重傷,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若是謹王殿下真的能饒我父親和母親一命,我定帶他們走的遠遠的,在也不回來礙你們的眼。”
陳令儀說的言辭懇切,陸珩也知道她也的确是走投無路了,嘆了口氣道:“好,本王答應了,但是你要記住你今日說的話,從今往後,不論遇到什麽事,再也不要出現在瑤瑤面前。”
見他答應了,陳令儀暗淡的眼神光芒重起,強忍着淚水連連道謝。
陸珩不想再看見她,退後幾步,吩咐人将她帶了下去。林旬松了口氣,走上前來,方才他一直盯着陳令儀,見那表情似是說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道:“王爺可有什麽吩咐?”
陸珩偏頭在林旬耳邊說了一句話,林旬雙眸驟然睜大,神色嚴肅地一拱手:“是,屬下這就去辦。”
第二日,陸珩的人果真在雲皇的龍床下找到了被藏起來的傳國玉玺,自此,局勢瞬間逆轉。
陸珩早已整裝待發,消息傳回來時,立刻以“誅逆賊,正朝綱”之名,帶着傳國玉玺殺進了皇宮。
陸徵本來殺三皇子,軟禁皇後,又挾持雲皇的舉動就已經引起衆怒,包括之前給雲皇下毒的事衆人也都一致推到了陸徵頭上,之前只是迫于他的嚴威才被逼降伏。
如今陸珩帶着玉玺殺回來,這位可是沒幹什麽引起衆怒的事,又有各項功勞和玉玺在手,比陸徵可要名正言順多了,衆官紛紛私下倒戈,沒到兩天,陸珩便帶人沖進了議政殿,将陸徵等叛賊全部擒獲。
雲朝史笈記載,雲啓二十八年三月,時經一月的雙王奪嫡正式落下帷幕,謹王陸珩以雷霆之勢大獲全勝,生擒安北王陸徵,救出被困于宮中,卧病在床的雲皇,雲皇大喜,盛贊謹王之大功,同時宣布因病退位,将皇位傳于二皇子謹王,一月後正式登基,此實為百姓之願,衆望所歸,舉國歡騰。
傳位诏書頒布的第二天,新任儲君陸珩又親自頒布了兩道聖旨。
其一是控訴了大皇子定北王陸徵,以下犯上,殺弟挾君,大逆不道以及過往以來犯下的種種罪行,可謂罄竹難書,萬死難贖其罪。但新皇仁慈,感念兄弟手足之情,且其平定北城亂賊有功,又正值一年之計初始之時節,不忍多添殺戮,遂免其死罪,終身囚禁于皇囚院。同時大赦天下,減稅一年。以告天恩。
其二則是不忍百姓因戰争所苦,遂停止征戰,與周圍國家重修舊好,尤其是與之毗鄰的周國。為了顯示誠意,特将一年前作為交換前來和親的甄瑤公主送還歸國。
兩道聖旨,無一不是顯示新皇之仁慈,若是只到這兒,百姓們還并不覺奇怪,可是偏偏第二道聖旨後面還加了一句:“半月後,以未來新後之禮重新迎回。”
衆臣及百姓一片嘩然,若是單純與周國修好,大可不必如此。但是很快,他們又都明白了。
原來坊間傳言謹王其實深愛王妃,所以才将人藏在王府裏并不是空穴來風。原來咱們這位新皇不僅僅是一個仁慈之人,更是一個至情至性之人。之前這位周國公主以那樣的身份過來,新皇自覺虧待了她,如今是要在補給她一個婚禮呢。
想通了這一點,百姓們對這位昔日冷面的戰神更添親切感。在他們心中,國力高低其實并不那麽重要,他們只知道如今的新皇是一位有血有肉,且心懷天下,可以讓他們免于受戰争之苦的人,對他們來說,安居樂業,吃飽穿暖便是最大的幸福,如今的新皇可以帶給他們,那擁護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了。
就在一切塵埃落定,舉國都在為新皇登基,迎娶新後做準備時,他們親愛的新皇,卻獨自帶着幾個随從,一路快馬加鞭跑去了周國。
周國,邊城軍營內,甄钰看着雲朝傳來的消息,皺眉将紙箋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這個陸珩,當初是怎麽和他說的,不是說好了不來硬的麽?這下倒好,原來他想看的死纏爛打倒追他的寶貝妹妹沒看到,卻又來了一道聖旨。還借着什麽重修舊好,握手言和的理由,搞得他們都沒法拒絕。
虧他還擔心這人,特意到了邊城就是準備萬一有什麽意外去幫個忙,結果呢?果然雲朝的人都是這麽卑鄙無恥,都是騙子,根本不能信。
甄钰起身在營帳裏轉了幾圈,想着還在宮裏懷着陸珩的孩子,巴巴等着陸珩的妹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來人,備馬!”不行,他還是得回去好好說說陸珩的壞話,可不能讓自家妹妹就這麽乖乖地就被人牽走了。
話落許久,外面都沒動靜,甄钰更火大了,正要開口罵人,卻見一人慢悠悠地掀開簾子進來。
甄钰一擡頭,霍,可不就是讓他上火的罪魁禍首麽?
甄钰在心裏默念了幾遍這人是雲朝的新皇,他妹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不能讓妹妹沒了丈夫孩子沒了爹,這才壓下心裏的怒氣,冷冷道:“說吧,謹王……不,現在應該說是皇帝陛下了,那聖旨是怎麽回事?皇帝陛下,當初可是你說不再強來,一切以瑤兒的意願為主的!”
陸珩歉疚地笑笑,臉上難得露出幾分讨好,拱手作了個揖道:“此事的确是妹夫心急了,還請皇兄莫怪。再說,我這不也說了是半月後麽?如今我提前來了,就是提前來哄瑤瑤的。”
“你……”甄钰無語,這意思是提前哄,哄好最好,沒哄好反正還有聖旨,大不了先娶回去再慢慢哄。怎麽着都是逃不掉的結局。
更讓人氣憤的是,瑤瑤的心,根本就早就是他的了。甄钰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為了自家的好白菜操碎了心,結果不但豬比他聰明,連白菜都不站在他這一邊。
不過還好,甄钰現在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告訴陸珩甄瑤已經想起一切和懷了孕的事情,并決定能拖幾天是幾天,讓他多忐忑幾天,就當是出了一口惡氣!
甄钰自顧自妃打小算盤,陸珩卻有些等不及了。
“皇兄若是有氣,經管發在我身上便是,只是時間緊迫,可否先帶我去找瑤瑤?”
“不急。”甄钰負手道:“瑤瑤現在在宮裏吃好喝好,還不知道這聖旨的事呢。”
不過話是這麽說,甄钰也不敢讓人等急了,慢悠悠的吃了頓飯後,還是踏上了回皇城的路。
在甄钰的“快馬加鞭”之下,二人終于在五日後的午時趕回了皇城。
甄钰拖了這幾日,也算是出了氣,到底還是心疼甄瑤,進了皇城後,也沒再刁難陸珩,直接将人帶去了留仙殿。
時已是煙花三月,留仙殿裏的杏花開的正豔。甄瑤喜歡那杏花的淡淡芬芳,特意在杏花林裏置了張軟榻,四周還垂下了如雲般的紗幔以阻擋飛蟲。
此時甄瑤正一身白衣躺在軟榻上小憩,陽光正好,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偶爾有微風拂過,吹動紗幔,整幅畫面輕靈如夢。
陸珩一到留仙殿門口看着這畫面,便再也移不開眼,盯着那紗幔裏朦胧的人影,好似要講人刻進心裏。
日思夜想了許久的人兒,如今就在他的幾步之遙處,陸珩反而有些近鄉情怯了。
深深吐納了幾口氣,陸珩擡腳,輕輕地朝着軟榻走去。每走一步,陸珩的心跳就更快一分,而且還總有一種莫名的微妙感覺在牽動着他。
終于走到近前,陸珩看着甄瑤似乎圓潤了不少的身形隐隐察覺出了什麽,黑眸微動,陸珩一把伸手撩開了簾子。
與此同時,睡夢中被胎動驚醒的甄瑤眯了眯眼,臉上帶着無奈和寵溺笑意撫了撫已經明顯隆起的肚子。
“寶寶,別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