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學生|壞學生
早讀加上早晨四節課，轉眼就過，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喬小凝拿出書包裏的校園卡，跟着人流往食堂走。
路上人很多，走不動，但她其實有點急。
可青春期的孩子自尊心太強，所以喬小凝掙紮了很久，究竟還是沒有放下臉來一路跑過去。
那對于她來說，太難了。
喬小凝從什麽時候開始成為年級第一的，她已經不太記得了，好像從出生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
她也一直樂于接受那些傾羨的目光，那些打量或者好奇，或者肆意，但無論是什麽，她都照單全收。
因為她知道自己優秀。
但從三年前開始，她就不再像以前一樣，喜歡那些注視與打量，她開始害怕、瑟縮，逃避這些東西。
甚至一度，得了嚴重的抑郁症。
但好在她幸運，挺了一個暑假，就又從那些混亂不堪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女孩輕輕擦走鼻尖上的汗水，一張白皙的小臉被太陽曬得兩頰發紅，像是故意塗上去的微醺妝容，鮮活醒目，帶着少女的桃面。
康俊在食堂前面廣場的著名雕塑——“學習頂個球用”——旁邊的石凳上站了許久。
所幸在這等待的不光他一個，旁邊伸長了脖子眯着眼的張凱比他還要孬一些。
在這樣的襯托下，康俊瞬間就心理平衡，也不覺得丢人了。
畢竟他站在這兒，就憑那張臉少說也是旭升的一道靓麗風景，但張凱那個歪瓜裂棗、不忍直視的樣子是個什麽？
康俊嗤笑一聲，将手搭在張凱脖子上，把還企圖踮腳的人拉下來，“你這眼睛是真的跟瞎了沒啥區別了，喏，看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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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凱順着康俊下巴的指引方向瞅過去，哎呦喂，不是小野貓又是誰！
在一衆被曬得黑黝黝的姑娘小夥襯托下，康哥的女人白的十分紮眼，只是往那邊随便一看便能鎖定目标。
更何況對方還漂亮的異常明顯，每次看到康哥的女人那張臉，張凱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被洗了一次。
他笑嘻嘻：“要是能天天看到大嫂的臉，我寧願瞎。”
“你他麽說什麽呢？”康俊聽他這麽說倒也不生氣，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就不再管他，去接他手下兄弟們的大嫂了。
……
午飯時間，食堂正擠得滿滿的，找不到座位、打不到飯的學生比比皆是。
喬小凝卻被強行拽着走向一張沒人的餐桌，餐桌上的飯菜、零食擺放的熙熙攘攘，這麽大的餐桌竟有種要放不下這些東西的趨勢。
有人經過這張無人的餐桌要坐下，卻被一個看上去就很混、很兇、很不好招惹的男生瞪了一眼，然後趕忙端着自己的餐盤趕忙遠離這邊。
但轉眼，那個兇狠的蠻不講理的人就滿臉堆笑，像是哈巴狗見到主人一樣，綻開滿臉紅光，沖着一男一女道：“康哥，大嫂，這邊這邊，飯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被趕走的同學聞言，眼中立馬閃過一抹鄙夷，順帶着還想看看是誰這麽大面子，能讓16班的這群無賴這麽心甘情願。
一轉頭，只見一個身形嬌小、略顯單薄的女生被人拉着走過去，然後十分不情願地坐到那張無人的餐桌前，那張怯生生的臉上帶着驚慌，口中似乎還在争辯着什麽。
卻被康俊遞過去的草莓輕易堵上了嘴。
瞬間，那雙淡粉色的唇就像是被草莓汁染透了一般，變成了一片殷紅，吸得人移不開眼睛。
周圍認識喬小凝和康俊的人卻都立即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27班的年級第一，和康俊這個不學無術、整天就知道仗勢欺人的辣雞，在一起吃飯？
旭升這他媽是要完？！
但只好奇地朝那邊瞧了一會兒，康俊的那幾條好狗就過來攆人，“看什麽看，信不信放學堵你？滾！”
衆人眼中閃過惱怒，卻也只能遠遠離開這兩張桌子，生怕沾染上什麽晦氣。
……
喬小凝望着對方擺到自己面前的草莓奶昔，想要拒絕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以為她只要一想說話，對方就會拿吃的塞進她嘴裏。
如此幾次，就算是再大的脾氣和火氣也都滅的差不多了，畢竟吃人嘴短。
可，喬小凝攥緊了自己手中的學生卡，一臉不知所措。
她很怕。
很怕對方又在使什麽計謀算計她，畢竟衆目睽睽之下她吃了那麽多康俊的東西，到時候要她還，她卻是還不起。
她、她沒錢。
喬小凝滿眼慌亂地看向對面的人，睫毛劇烈顫抖，“你……你的書包在教室裏面，東西我沒動，一會兒就還你。”
康俊瞥她：“老子什麽時候說讓你還了，消停一會兒，老實吃飯行不行？”
“飯我會自己去打，剛剛吃的你的東西我會還你，別再拿我尋開心了可以嗎？”喬小凝拿着自己的飯卡，一雙眼睛倔強地望向對面少年，裏面閃動的光點晶晶亮，仿佛會說話一般。
“拿你尋開心？”康俊聞言樂了，他倒是不知道好學生都這麽善解人意的，正好就說到他心坎裏去了。
“對，你就是小爺我的開心，小爺當然是要尋你。”說着，他打開一個小紙盒，撈起一只蛋撻，遞到女生嘴邊，勾着抹漫不經心的笑，“張嘴。”
“你……唔！”喬小凝一說話再次被他堵住，嘴中叼着一塊奶香四溢的蛋撻，不知所措地紅了臉。
康俊這下是真的開心了，他吊兒郎當地自己也叼了一塊蛋撻，瞥她：“知道你在想什麽小兔子，但我還沒有無聊到要去欺負一個女生的地步。”
女孩聞言，眼中卻閃動着防備的光點，得，看樣子是半點也不信他。
康俊從小到大第一次追人，拼命學着對對方好卻被當成圈套、陷阱，解釋又不聽，耐心頓時清零，惱羞成怒地呲牙：“安靜地吃飯，再多嘴就把你拖去後山！”
至此，小兔子這才終于安靜了，她回頭瞧了瞧身後站着的“保镖”，頓時偃旗息鼓、将逃跑和反抗的想法壓下。
然後委屈巴巴地撇嘴，如同上刑一般表情沉重地吃了他轉了大半個城買來的午餐。
“……”康俊覺得那群辣雞給他提供的方法，很不靠譜，不是說好看到這些就會感動的無以複加，哭着喊着要嫁給他嗎。
哭着喊着倒是有了，但你看小兔子那張皺巴巴的臉，哪裏有一點是要嫁給他的意思！
……
一周後，16班的康俊在追27班喬小凝的事情，傳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
頓時人心惶惶，目瞪口呆，坐等吃瓜。
有人還為此開了一個小型的賭局，賭喬小凝能不能答應康俊。
康俊聽張凱說到這裏，立即挑了挑眉，打斷他：“大家都不傻，肯定都會買‘能’。這樣一邊倒的賭局，有存在的必要？”
張凱被面前這人的毫無自知之明吓到，“康哥你是認真的麽？！”
康俊将腿擔在桌子上，椅背後腿坐地，向後靠着牆，一臉認真地反問：“不然呢？”
“據不完全統計，參與此次賭局的人，百分之九十都壓了‘不能’，只等大嫂一拒絕你就趕快去分錢！”
康俊在知道百分之九十的人買了不能之後，剛開始還不信，确認幾遍之後立馬炸了，帶着自己的狗頭軍師找到了那個開賭局的學生，在對方的恐懼瑟縮的解釋下，買了“能”一百注。
這事被散播出去之後，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并且被旭升高中的人大力提議，将此事列為“旭升年度大戲”之一。
……
這天放學後，當事人喬小凝被強行抓去操場，觀看康俊的籃球比賽。
她坐在高高看臺的陰涼處，時不時用卷子扇扇風給自己解暑，也不知道這麽熱的天氣，籃球有什麽好打的，不怕中暑麽。
扇了一會兒覺得不太熱了，又趕忙低頭寫自己的作業。
可偏偏綠色籃球鋼絲網外，竟然圍了數十個女生，放學後不着急回家，正興高采烈地拿着自制小喇叭對那群人加油吶喊。
喬小凝被啦啦隊的聲音吵的心神不寧，擡頭瞧過去，然後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都打了這麽久了還沒打完麽？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放她回家？
中場休息的時候鋼絲網外的女生立即蜂擁過去，送毛巾的送毛巾，送水的送水。
喬小凝望着籃球場內被女生包圍住的康俊，對方穿着籃球服接過一瓶礦泉水，沒有喝，而是映着夕陽從自己頭上澆下去，然後甩了甩頭。
她突然發覺康俊似乎有點……好看。
就在女生呆呆望着籃球場，已經忘了自己筆下的習題時，突兀的電話鈴聲将她扯遠的思緒猛地拉回。
喬小凝不知道這個時間會是誰給她打電話，手忙腳亂地從書包中将手機翻出來，然後趕忙接通。
“你好。”
“你好，請問是喬小凝嗎？”
“是。”
“已經快六點十分了，你怎麽還沒過來給小河補習呢，他今天在家沒有去圖書館，你們倆沒有說好嗎？”
“阿、阿姨好，我之前跟馮河同學約了下時間，但他看上去不太……”
“好了，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在哪，我讓司機去接你。”
“我……”喬小凝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輕抿了抿唇，“我在學校，麻煩您了。”
206：【不作了？】
喬小凝：【這不是為了滿足你的重口味，想讓你看一出別墅碎屍案嗎？】老是晾着攻略目标，哪有這樣的道理。
再說了，有個正當理由和攻略目标去接觸，她也方便繼續艹自己的人設。
206砸吧砸吧嘴，搖頭：【比起來這個，我更喜歡看黑化囚禁play。】
喬小凝：【啊，這麽直接？多不符合我小綠茶清新淡雅形象？】
206：【懂不懂什麽叫……刺激？】
嗯，确實很……刺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