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追風的觀點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梳理我的情緒，我……”葉楚然第一次無措到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努力想找個詞出來，卻發現搜羅遍腦海，沒一個合适。
拂了拂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他默了默又道，“那日*你們被殺手引走，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計，我被他們襲擊，倉皇之中躲入一座宮殿，誰知竟是瓊華殿，而雲瓊她……”
葉楚然将如何避開殺手、倉皇避入瓊華殿，雲瓊不惜自殘吸引殺手、避開夜莺搜查的事，全部說了出來，到最後又加了一句，“追風，你說，這位大皇女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恐怕不是賣的什麽藥，而是她天性善良。”想了想，追風中肯道，“主子之前也說過，大皇女 對您并無惡意，屬下想，縱然那日受傷闖入的是別的男子，大皇女也會相助。”
“是嗎？”葉楚然蹙眉，眸底疑惑更濃，“可是，她是未出閣的姑娘，為何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名節？我說要對她負責，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難道我很差勁，不值得她托付終身？”
追風心裏悶笑，主子，您終于說到重點了。
這是幾天來您悶悶不樂，原來是在糾結這個問題。
在陽城時，無數姑娘千方百計要接近您，更時常收到姑娘大膽抛送的秋波；而來到雲城之後，您接觸的女子寥寥無幾，而這幾個偏偏對您不屑一顧，所以，您覺得自己魅力下降，沒有以前那麽風度翩翩、卓然迷人了？
追風想大笑，想到豹林的恐怖，又硬生生忍得腸子打結，連着咳了好幾聲，才将到唇邊的笑意壓回去。
“主子，東雲跟我們大金不同，這裏女子為尊，皇女更是有三夫四侍，您确定是您負責，而不是，大皇女負責？”半晌，追風才強忍着笑意，別扭開了口。
葉楚然皺眉思忖了好久，赫然發覺他說的還真是有道理，竟然有道理到讓做主子的他都無法反駁。
好吧，事實确實如此。
雲瓊身為女尊之國的皇長女，日後府中必然會有三夫四侍，若受封為皇長女，日後登基，恐怕也會跟父王一般，三宮六院七十二……
她怎麽可能會在乎他這個藩王世子的負責呢？
是他錯了，來到這裏将近一年，竟忘記了這裏女子為尊，男子如他所在國家的女子一樣，只是附屬品。
日後要做女帝的皇長女，怎麽可能會在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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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楚然心裏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齊齊湧上，嘴裏澀澀的，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追風，你說得對，是我想多了。”斂去眸中苦澀，葉楚然垂眸看着追風給自己上藥的手，倏然道，“用的藥，還是那日皇長女送來的嗎？”
“是的，主子！”
“我覺得，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日後不用麻煩上藥了。”手指拂過胸口隐隐作痛的地方，葉楚然嘴角露出釋然的溫和微笑，“追風，我突然發現，你平時雖然滿嘴跑風，但有些時候，說話還挺在理的。”
“主子，您這麽說，屬下可就不開心了。”追風停住纏繃帶的動作，在他身後打結，很委屈的看着他，“屬下只是擔心主子才多了幾句嘴，如果主子不喜歡，屬下日後保持緘默就好了，不會再讓主子……”
“……”葉楚然攤手，俊臉露出“看吧，我就知道，你又開始滿嘴跑風了”的無奈。
“主子，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過了好大一會兒，追風才期期艾艾的來了這麽一句。
“有話快說。”橫他一眼，葉楚然不耐煩道。
“主子，雲瓊姑娘雖是女帝陛下的長女，東雲備受朝臣尊敬和推崇的皇長女，但她待人接物坦蕩大方，雙眼明亮、澄澈有神，看起來并非攻于心計的女子，若主子對她有那方面的心思，可要小心在意，她和您終究要處于對立面，大金遲早要……”追風小心翼翼提醒。
葉楚然斂眸看着自己的雙手，許久沒有言語，連追風收拾了繃帶離開也沒察覺。
是啊，追風說得對，他來東雲并非單純的為質，父王的話言猶在耳，如果他成功，她必然成為階下囚，如若他失敗，雲霄又怎麽會容許他跟雲瓊在一起？
他們是敵對的，別說上次她救他只是出于好心，就算他們情投意合，他們也無法在一起，更何況還是對立面，早晚要兵戎相見？
葉楚然從懷裏掏出她親自抄寫的藥方，望着上面娟秀的字跡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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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女帝雲霄的生辰在八月中秋，今年是四十歲生辰，比以往的生辰都要隆重，禮部兩個月前便開始籌備，禮部尚書腳不沾地的忙碌了一個多月，在安排席位時，卻做了難。
大金的質子葉楚然也被陛下特意交代，将帖子送到了剛落成不久的世子府，當時大皇女在旁邊，也叮囑了兩句，說他是東雲貴客，不要怠慢了。
論禮數，他是大金世子，在大金備受寵愛，來到這裏，雖然是藩王之子，所作位子當然也不能太靠後，以免落人口實，遭人诟病；可若是安排得太靠前了，豈不是要跟五位皇女平起平坐？這也太不合規矩了。
雖說東雲民風開放，女子經常出入各種場合也沒有限制，可皇女們身份尊貴，怎能跟常人相比？
大金世子是來為質，顯示兩國友好邦交的，可若安排在幾位皇女之後，豈不是讓人覺得，東雲有失待客之道？
生怕安排不妥，影響兩國友誼，短短幾天內，禮部尚書硬生生愁得鬓角發白，最終女兒的一句話，讓她宛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女兒說，“娘親，聽說皇長女和葉世子交情匪淺，您就假裝糊塗，将他們位子放在左右首位，下面是其他皇女，然後是各位親王、郡王極其家眷，反正女帝陛下和幾位姐妹并不親近，如此不正兩全其美？”
禮部尚書大喜，誇贊了女兒一番，便快步出府，朝飛鳳閣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