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中秋壽宴

八月十五，既是團圓日，又是女帝陛下生辰，雲霄索性偷懶一日，不上朝、不問政務，全城大賀一日，與民同樂。

到了晚間，大臣們紛紛攜家帶口，或坐轎或坐馬車、或騎馬趕往飛鳳閣赴宴，飛鳳閣裏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傳出一陣陣愉悅而輕松的笑聲。

葉楚然策馬趕來時，已是圓月東升，飛鳳閣內燈火通明，影影綽綽的可以想象到裏面熱鬧的場景。

今天他穿着飛蟒白袍，白玉冠将黑發高高束起，鬓角兩縷碎發飄揚，眼神含笑柔和，溫潤儒雅的謙謙君子氣質顯露出來，引來無數下轎姑娘的側目。

遞上名帖，在宮女的引領下上了飛鳳閣，給雲霄見禮後落座，葉楚然擡頭望見雲瓊的打扮，呼吸陡然一緊，眼神久久不舍得移開。

今天雲瓊的打扮貴重而華麗，沉穩的配色結合精致的刺繡，透着宮廷的奢華感，正紅色的錦緞襯托得膚色更加白皙，超大擺的襦裙和肩上的八鳳霞帔華麗而莊重，小臉卻是不施粉黛，宛如出水芙蓉，清麗脫俗、雅致端莊。

之前數次見面，她雖然也是大紅宮裝襯托自己嫡出皇長女的身份，但都是簡單對付，看起來輕盈得很，如今陡然莊重華麗的打扮，讓葉楚然很是驚豔。

“葉世子。”見他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雲瓊欠身，嘴角上揚，露出大方得體的笑。

“大殿下。”聽到她清脆悅耳宛如黃莺出谷的聲音，葉楚然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紅了耳根，欠身還了一禮，轉向她身邊身穿粉色，肩披五鳳霞帔的雲卿，同樣欠身一禮，“二殿下。”

坐在雲卿下手的人是五皇女雲夢，而他下首的兩位，是三皇女雲煙，四皇女雲若。

三位皇女年紀尚幼，臉上稚氣未脫，全是一副天真爛漫、不谙世事的樣子，卻也因身份關系，早已習慣出席這樣的場合，跟他分別見了平禮，然後才一一落座。

圓月皎潔，如此良辰美景，随着禮部尚書“啪啪”兩掌，兩隊長相清秀的少年從兩側魚貫而入，随着鼓點移動腳步，跳着跟女子截然不同、铿锵有力的舞蹈，卻也因容貌清秀，也算賞心悅目。

雲瓊舉杯起身，越過翩翩起舞的清秀少年，随着她的行走，拖尾裙擺迤逦開華麗曲線、曼妙動人，随母出席宴會的青年頓時雙眼發直，恨不能沖上去表白一番，好能入住瓊華殿，日後為母家帶來無上榮耀。

葉楚然酒杯遮住上揚嘴角，視線掃過雲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看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狠戾，而她視線正對的放下，正是雲瓊。

他心頭一震，招手叫來追影，在他耳邊如此這般的吩咐了幾句，才神色如常的繼續跟前來敬酒的女官碰杯，在這樣的場合下，一點也不拘謹，笑意溫潤而謙和，看着心裏就舒坦了不少。

“孩兒恭祝母皇千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雲瓊單膝跪地舉杯，朗聲對雲霄說着，然後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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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臉上綻開迷人的笑，身邊端坐的是雲瓊生父肖皇夫也露出慈愛的笑。

他掌管鳳印、入住東宮的正宮皇夫，統領着雲霄後宮的三千美男，對雲瓊這個唯一的女兒很是寵愛，見她俏臉不施粉黛，目光微嗔，“瓊兒，你今日怎麽素顏見駕？可是白日貪玩，忘記了？”

“父親，孩兒是那樣丢三落四的人嗎？”瞪着無辜的大眼睛，雲瓊撅嘴，“孩兒只是覺得，今日是母皇千秋，孩兒若精妝打扮，有搶母皇風采的嫌疑。”

說着，她俏皮眨了眨眼，對上雲霄，“母皇說，是不是呀？”

“你這孩子，都要管理國事的人了，怎麽還如此淘氣？”雲霄嗔怪看她一眼，笑着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孩子，地上涼，快起來回位子上去，別打攪母皇看歌舞，不然母皇罰你跳舞給母皇助興！”

“母皇，饒命啊，孩兒不務正業已久，早就忘記舞蹈長啥樣了，要是這麽上去，鐵定出醜！”雲瓊連忙打躬作揖求饒，一溜煙跑回自己的位子，逗得衆人大笑。

葉楚然衣袖掩口，遮住唇畔笑意，果然是未成年的孩子，竟如此貪玩調皮，可這份俏皮可愛，也正是雲霄和肖皇夫對她寵愛有加的原因。

仿佛感覺到他的目光，雲瓊擡頭和他似笑非笑的視線撞上，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那次為他渡氣的畫面，耳根瞬間紅透。

少女粉嫩嫩的耳垂落在男人眼裏，分外可愛，葉楚然眼底笑意更深，對她遙遙舉杯，飲下杯中甘洌醇香的美酒。

雲瓊頓時面紅耳熱，忙低頭假裝研究桌上菜式，順便灌下幾杯美酒來掩飾一陣熱過一陣的臉頰。

葉楚然眸底笑意更甚，但看到雲卿類似于陰狠的目光，心中又莫名擔憂，暗暗祈禱她的陰謀跟雲瓊無關，又隐隐有些期待，她能生出什麽幺蛾子來。

如果他一直注意着，再來個英雄救美，是不是就能贏得美人芳心了？

早已讨厭嫡庶之別的葉世子打心裏羨慕，少數人那“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的感情，更是打定主意，日後無論如何，也要只愛一人。

縱然因為身份原因，要有三妻四妾，但他絕對不會讓不愛的女人懷上他的孩子，那樣就不會有勾心鬥角、嫡庶之別、陰謀詭計！

看雲瓊如今過了十四歲，瓊華殿尚無一名侍郎，若也有這種想法，那他們豈不是天造地設？

歌舞過後，諸人開始拜壽，紛紛送上壽禮。

雲瓊送的是親手雕刻的半人高紅玉鳳凰，在燈光照耀下，甚至能看到裏面有液體流動，華麗而又襯托了雲霄的身份，雕工雖然有些青澀，但造型美觀，獲得了在場諸人的一致好評。

雲卿送了一對玉珊瑚，頂端鑲嵌着兩顆碩大夜明珠，将大殿內照得亮如白晝，文武百官啧啧稱奇，贊不絕口。

三皇女雲煙送了手抄佛經，她的月錢、賞賜都不多， 父親在宮裏的地位也不高，也送不出多麽名貴的東西，但貴在心意，雲霄很滿意。

四皇女、五皇女年紀小，雖然不懂，卻也在父親的指導下送了上好硯臺和雲霄愛喝的雲霧茶。

百官也都投其所好，葉楚然只好拿出準備的壽禮，見百官和雲霄、肖皇夫、雲瓊五姐妹全睜大眼，他想找地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