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疑點

碧霄宮*內，雲霄看着肖皇夫更加蒼白的臉，安慰道，“別太擔心，有朝臣力保，瓊兒必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陛下，您是了解瓊兒的，她善良孝順，絕對不會做出給父母下毒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請陛下明察。”肖皇夫作勢欲起身，被她伸手壓住，“別起身，你還病着。”

見他張嘴，雲霄搖頭示意他不必多言，低聲道，“瓊兒的心性朕自然知曉，母女連心，她在天牢中有可能受苦，朕當然也擔心，但她是皇太女，日後要繼承朕的位子，若無自保能力，将來就算登基，也會被人算計，朕如何能放心？”

肖皇夫驚愕，繼而狂喜。

“陛下，多謝陛下，臣夫多謝陛下……”因為激動，他陡然用力将她擁緊，大膽親她的額頭、眼角、臉頰，而後緩緩往下，作勢要親吻她美麗散發出誘人芬芳的唇。

雲霄偏頭避開，“你還病着，別傳染給我。”

第一次在肖皇夫跟前，她沒有用“朕”，肖皇夫眉開眼笑、開心不已，蒼白的臉頰也帶了血色。

“傻*子。”嬌嗔橫他一眼，雲霄視線掃過桌上完好的午膳，“又忘記用午膳了？恰好我也沒用，我們一起用吧。”

肖皇夫開心點頭，正要起身，她卻命人将矮桌擡到床*上，自己斜坐在他對面，拿了筷子來坐下，親自為他布菜。

肖皇夫只覺面前好像綻開了無數焰火，幸福得就算要他馬上去死，他也絕不會有絲毫遺憾，能得到這個天之驕女的寵，管理後宮，他已經很滿足了，如今她态度大轉變，不管是因為愧疚還是什麽，他都覺得幸福。

兩人親*親熱熱的用完午膳，感情比以往更加深厚，正你侬我侬的說着親密話，內侍突然禀報，大将軍諸葛穎和丞相羅錦求見。

肖皇夫身體一僵，臉上血色再次消退。

雲霄一邊握緊他的手無聲安撫，一邊揚聲讓兩人進來。

玄關處的珠簾挑起，諸葛穎和羅錦神采飛揚的走了進來，“微臣諸葛穎（羅錦），參見陛下，參見皇夫。”

“兩位愛卿為太女之事辛苦了，來人，賜座。”雲霄也不避諱肖皇夫，直接喊自己的侍女進來，為兩人準備座位，等她們道謝落座之後，才開口，“下毒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陛下，此事頗為複雜。”羅錦擡頭，視線掃過她身後的侍女，欲言又止。

雲霄多聰明的人啊，立即明白過來，偏頭對侍女道，“你出去吧，把門掩上，順便吩咐他們，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靠近寝殿半步，若有誰敢陽奉陰違，就自己準備棺材吧。”

侍女臉色一白，打了個千兒一溜煙跑了個沒影，當然，她也沒忘記女帝陛下的交代：将殿門掩緊。

“說吧。”等寝殿內只剩下四人，雲霄才慵懶後仰，身子微靠着肖皇夫，舒适得雙眼都眯了起來。

“陛下，事情是這樣的。”看一眼諸葛穎，羅錦起身拱手，“微臣特意去碧霄宮小廚房查探，當日太女殿下煮粥用的鍋還在，經趙禦醫檢查，并無藥物殘留痕跡，幹淨得很。”

“這就說明，下毒的地點不是小廚房。”諸葛穎接道，“那麽只能在路上或寝殿裏，從廚房到寝殿一盞茶的時間都不用，微臣去天牢詢問了太女殿下，她證明路上并未遇到任何人，那麽，下毒的人唯有殿中幾人，當時在陛下*身邊的，有二皇女、三皇女和一應侍女，二皇女、三皇女都曾靠近藥膳，微臣覺得，她們二位更有下毒的動機。”

“可是，卿兒和煙兒也中了毒，又如何解釋？下毒不會連自己也毒吧？”雲霄蹙眉，還沒開口，肖皇夫已不解的問。

“聰明的人，往往會将自己放在受害者之中，那樣就不會有任何人懷疑。”羅錦看他一眼，解釋道，“更何況，為兩位殿下診脈的禦醫也沒開什麽藥，她們就容光煥發、精神百倍了，若非事先吃了解藥，怎會好如此之快？”

“可是……”肖皇夫還想再說什麽，被雲霄用眼神制止，銳利視線掃過兩位寵臣，女帝陛下臉色凝重，“兩位愛卿，這只是你們的分析，并沒有證據，朕要确切的證據來證明，瓊兒的清白，她們兩個若真是栽贓嫁禍，朕絕不會因為她們是皇女，便輕饒她們的罪過。”

“陛下，微臣詢問了當日伺候的侍女，有人說曾看見二皇女跟太女殿下寒暄時，袖口拂過盛藥膳的湯盆邊沿……”諸葛穎拱手，“萬一袖子裏藏着藥粉，直接撒在上面，也不無可能。”

“是不排除這種可能，但證據呢？朕要确确實實的證據，看得見的證據。”雲霄臉色陰沉，略顯生氣。

兩人查了好幾日，怎麽都是分析出來的理論，沒有一人拿出證據，可以證明瓊兒的清白嗎？

雲瓊是她一手養大的女兒，她了解雲瓊，絕不會做出毒害父母、妹妹這種狠辣的事情，可沒有證據，怎麽證明雲瓊是清白的？又怎麽證明，雲卿、雲煙兩人陷害她？

“陛下，我們有證據。”諸葛穎從袖中取出一張紙，展開後雙手舉高奉上。

雲霄看了看紙上內容，不贊同挑眉，“這能證明什麽？”

三皇女雲煙的姑姑是開藥行的，但這跟這個案子有什麽關系？

“陛下，半月前，三皇女雲煙稱病告假，曾派貼身侍女到藥行抓藥，微臣派人去查過，她抓的藥裏面，其中一味就是斷腸草。”諸葛穎再次拱手，“微臣已命人将那侍女‘請’到京兆衙門，交給柳大人審問，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得出結果。”

“哦？是嗎？”雲霄有些意外的揚高了眉毛。

她不敢相信，諸葛穎竟然搬出柳靈去審案，而且還查到了三皇女雲煙和貼身侍女。

只是她怎麽也不敢相信，往日裏懦弱無争的三女兒，會用這麽歹毒的手段陷害雲瓊，毒害母親和姐姐。

“是的，陛下。”諸葛穎點頭，“中秋之後，二皇女和三皇女突然交往密切起來，微臣不得不懷疑……”

懷疑什麽，她沒說，也來不及說，因為她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來。

“什麽人在外面？”雲霄蹙眉，提高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