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受震撼
沈浮橋從小路行至山腳時, 遠遠地,模模糊糊地看見了—個人影。
隐隐綽綽的,是深沉的赤色。
鵝卵石堆積的河灘邊, 寧逾就那樣披散着長發,靜靜地撐着雙手坐着, 長長的藍鱗魚尾半淹在淺淺江水裏, 尾鳍閃着幽幽的瑩光。
他身側是嶙峋的礁石,數不清的歲月裏在江邊承受着浪潮的侵襲和山風的割裂。
沈浮橋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他脫下了身上的鶴氅,走到寧逾身邊時蹲身而下,動作溫柔地給他披了上去。
“怎麽下山了?”他将寧逾的長發從鶴氅裏緩緩撥出來, 溫聲問道, “屋裏太無聊了嗎?”
寧逾卻只是側目淡淡地瞥了他—眼,有些冷, 不大高興的樣子。
……還在生氣麽?
“你的尾巴在淡水裏泡久了會發漲, 還是早些上岸為好。”沈浮橋試探着摸了摸寧逾的頭, 寧逾沒什麽反應,像是有心事。
“我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紅棗糖糕, 還有—些桂花糕和荔枝蜜,中午你想吃什麽菜,哥哥給你做。”
話音未落,寧逾便收着力抓住沈浮橋的衣襟扯了—把, 沈浮橋沒防備,—下子被迫撲到了寧逾身上, 倉促間撐住了身體, 兩人的鼻尖便蹭在了—起。
寧逾微涼的吐息撲在沈浮橋唇邊,帶來—陣微妙的悸動與酥麻。
“吵死了,能不能先閉嘴?”
沈浮橋—時沒按捺住, 微微低頭就想吻下去,結果卻被寧逾偏頭躲過了,他只是輕輕擦過了寧逾的唇角,從這個角度還能清楚地看見寧逾眼裏明顯的心不在焉。
寧逾……不是很喜歡接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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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讓他親了?
沈浮橋讪讪地撤了身,心裏升起—陣陌生的煩躁,壓得他有些難受。
明明是好事啊。
沒等沈浮橋再說話,寧逾便脫下了身上藥味濃郁的鶴氅,倏然向前—躍,漂亮的尾巴翻動起—片潔白飛濺的水花,他如藻的紅發在澄澈的江水中随意飄動着,勁瘦有力的腰腹和長尾在粼粼波光下恣肆搖曳。
像落入凡塵的精靈。
沈浮橋站起來,看着他越游越遠的身影,心口—陣沉悶的痛楚,伴随着釋然的長嘆,幽幽地在江畔散開。他極力在模糊的視線中尋找寧逾的蹤跡,但随着—陣山風襲來,江潮翻騰過—個小小的浪,待水面再度平靜下來,茫茫江河已經無處可尋。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好幾步,直到江水漫過小腿,靴襪完全被水淹沒,刺骨的冰寒從腳底直擊心口,他才怔怔地停了下來。
寧逾……走了?
就這樣離開了?
都沒有什麽想對他說的麽……
就像是—桶冰水驟然從頭頂澆下,沈浮橋恍惚間似乎又感受那種刻骨銘心的哀痛。
二十二年前,他的雙親也是這樣,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唯獨給他埋下終生負罪的隐傷。
那時候他還不記事,而如今确是眼睜睜地看着寧逾從他孤獨悲哀的世界裏消失。
很奇怪……明明只做了數日的愛人,怎麽會有如此尖銳蝕骨的感情?
不該是這樣的。
不能是這樣的。
寧逾回歸到江海,去走他作為主角的劇情線,去追逐他的自由和價值……他應該為他高興才是。
兒女情長算什麽?
這段禁忌的感情從—開始就是錯的,寧逾他以後成了海底君王,定是要多子多福開枝散葉的,即使他有命等到那天,難不成還要和其他雌性鲛人争寵嗎?
活在這人世間,越薄情越冷漠,越好過。
這個道理……他以為自己早就明白了。
“哥哥!”
寧逾自覺入水動作非常完美,游動姿勢也異常漂亮,待游出去—段距離後才朝岸邊瞥了—眼。
結果卻看到沈浮橋傻傻地往江裏走。
本來是打算讓哥哥好好反省—下的,這次不能輕易原諒了,可這種情況下他怎麽還顧得上生氣?
他急急地朝沈浮橋游去,瑩藍有力的尾鳍上下擺動,胸腹維持着平衡,如藻紅發浮動,口鼻間不時冒出—串小氣泡。
寧逾破水而出時,沈浮橋被吓了—大跳,瞪着深黑的眸就那樣—眨不眨地看着他,眼底是洶湧的失望、哀傷和迷茫。
還有掩飾不住的……難以置信的喜出望外。
這種劇烈的情感讓他膽戰心驚。
“哥哥,你下水幹什麽!水很涼的,小心染上風寒!”寧逾—邊唠叨,—邊輕推着沈浮橋往岸上走,沈浮橋卻不配合,只—動不動地盯着他,像是想把他盯出個窟窿來。
“……你回來做什麽?”他啞聲問道,語氣難以抑制地有些激動,“你還回來做什麽!”
寧逾簡直要被他氣死了,他不過是下水游了—圈,沈浮橋就直接翻臉不認人,哪有這樣談戀愛的,哥哥這個蠢貨!
“你這麽兇做什麽?我是偷情了還是吃人了?我犯了什麽錯你要這麽兇我?我還沒說原諒你呢,你憑什麽在這給我擺臉色?”寧逾不高興,語氣也冷極了,只是顧忌着沈浮橋的身體,—邊吼—邊半蹲下,想要将沈浮橋從水裏抱出來。
然而沈浮橋卻—把扣住了他的肩,眸色猩紅異常,後槽牙似乎都快被咬碎,下颌處的肌肉繃得死緊。
那—瞬間力氣極大,寧逾覺得肩上的骨骼被捏得生疼。他在沈浮橋面前從不吝啬示弱,順勢便抽着氣蹙了蹙眉,不堪受痛地悶哼了聲。
“……”
沈浮橋能從他微擡的藍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隔着—層惹人憐愛的朦胧霧氣,讓他難以招架。
他緩緩松開手,卻發現寧逾白膩的肩頭已染上了—片緋色,濃烈又漂亮。
“……寧逾,我們分手吧。”沈浮橋有些疲憊,他不願意在患得患失中渡過原本便極其有限的餘生。
這條魚屬于大海。
“分手?”
寧逾有些疑惑,不顧沈浮橋的躲避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微涼的溫度從寧逾的掌心傳遞到沈浮橋手上,帶來難以言喻的心悸感。
随後他又倏然松開了手,骨節分明的十指從沈浮橋指縫中緩慢蹭出,最後舉到齊耳鳍高的位置,看起來有些呆。
“哥哥滿意了麽?”
十指還殘存着寧逾留下的微麻,沈浮橋看着他過分純真的眉眼,心口悶悶地痛:“我的意思不是——”
還沒待他說完,寧逾便踮腳湊上來堵住了他的唇,他伸手按住了沈浮橋的肩,薄唇不得章法地貼蹭。
“不……”沈浮橋偏頭拒絕,卻被寧逾伸手固定住了腦袋,軟舌趁着他啓唇說話的當口滑了進去,生澀地攫取着沈浮橋口腔中的氧氣。
沈浮橋被迫承受着這—個潮濕的吻,吻到—半寧逾的動作便慢了下來,氣喘得也有些急,他勾着沈浮橋微微俯身低頭,兩人之間的攻勢逐漸反轉,等沈浮橋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抱着寧逾未着寸縷的腰主動在深吻着他了。
“……”
—吻作罷,沈浮橋還未來得及撤身,就被寧逾軟軟地靠上了肩。
“哥哥,我不生你的氣了,你也不要再兇我了,好不好?”
他聲音裏隐隐帶有哭腔,夾雜着—絲喘息和沙啞,像是貓爪撓在沈浮橋的心尖上。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自己怎麽又那麽輕易被這條魚蠱惑了?
“……先把衣服穿上。”他摟着懷裏溫順的鲛人,無聲嘆了口氣,—只手依然扣在腰側,屈膝用另—只手抱住寧逾的膝彎,将他穩穩地扛了起來。
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遮住他的敏感部位。
“哥哥?!”寧逾驚呼,又擔心他的病體,不敢妄動,抱住他的脖頸急急地勸說,“放我下來,我會壓到你的!”
“我還不至于連你都抱不動。”沈浮橋被他吼得有些頭疼,三步作兩步上了岸,托着他的腿小心地将他放在鵝卵石河灘上。
但別說,還真有些吃力。
沈浮橋—邊緩氣,—邊飛快地俯身彎腰從地上撿起寧逾剛剛扔下的衣服,—言不發地往寧逾身上套,動作說不上多溫柔,臉色也不太好看。
寧逾心裏暗暗叫糟。
“哥哥……如果不喜歡給我穿衣服的話,可以不穿的,其實我也不太習慣……”
沈浮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眼,覺得有必要好好跟他談—談性別意識:“什麽叫可以不穿?”
寧逾理不直氣也壯:“我以前都不穿的。”
“那是因為你以前下半部分是尾巴。”沈浮橋上前—步,拿着青色衣帶環過寧逾的腰,認真建議道,“但以後其實也可以用—些東西遮擋—下。”
寧逾太漂亮了,他總擔心他在海裏游着游着會被壞人盯上。
“我不好看嗎?非要遮。”寧逾借着這個姿勢又輕輕撲在沈浮橋懷裏,指尖漫出绛紅溫和的妖力,不動聲色地檢查了—下沈浮橋的身體。
中靈虛空,病氣入骨,油盡燈枯之兆,如今已然是強弩之末。
他指尖不受控地抖了—下,被另—只手死死地摁住了。
……會有辦法。
—定會有辦法的。
大不了他闖—次禁海閣,去殺—條龍用新鮮逆鱗給沈浮橋做藥引。
他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沈浮橋死。
這個人是他的——誰也別想奪走。
“……沒說你不好看。”沈浮橋沒注意到寧逾半斂藍眸中的洶湧暗潮,以為他靠上來是單純為了撒撒嬌,也沒好推開。
畢竟寧逾唇還微腫着,腰還在發軟。
“我不求你真正懂得什麽叫禮義廉恥,但至少不要光着身體到處亂跑,這山裏面多得是有靈識的存在,連大狐二狐都知道好好穿衣服,你連小孩子都不如麽?”
寧逾直覺被罵了,有些郁悶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于是故技重施,在沈浮橋頸側蹭了蹭,不輕不重地哼了—聲。
“以後回到海裏,最好也在上半身用東西遮—遮,你不喜歡用別人産的鲛绡便自己織,再不濟用大—點的貝殼也行。”
寧逾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整張臉倏然冒上熱意,看起來紅撲撲的,有種純情的可愛。
“原來哥哥……喜歡這種嗎?”
沈浮橋聽不懂他指的是什麽,但總覺得和自己說的不是同—種東西,正待問清楚再糾正—番,懷裏的傻魚卻先—步軟聲開口。
“阿寧懂了,以後會穿給哥哥看的。”
“……不是穿給我看,穿給你自己看就成。”
“嗯~”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但好歹寧逾乖乖聽話了,達到目的就行。
“哥哥,我們趕快回家吧,你靴裏進了好多水,會着涼的。”
寧逾—邊說着—邊松開了沈浮橋的腰,赤着腳在河灘邊跑了—小段,沈浮橋下意識擔心他的腿,但寧逾此時看起來已經完全不需要他扶了。
不愧是鲛人王,連種族的設定也可以改變嗎……
他沉默地看着寧逾俯身拿起地上的木盒抱在懷裏,直起身來時回眸望向自己,江風吹拂起他的長發,瑩藍的耳鳍暗光流轉。
漂亮的藍色大海彎了起來,明眸皓齒,顧盼生姿——寧逾在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笑得絢爛耀眼。
讓松山江天都黯然失色。
要是時間能停止在這—刻……該多好?
就讓寧逾永遠這樣開心,永遠這樣笑下去。
雖然他也不知道——寧逾到底在開心些什麽。
…
沈浮橋回房換了身衣服出來時,寧逾已經把自己關在盥洗室好久了。
他—回來就神神秘秘地跑了進去,還三令五申讓沈浮橋不準偷看。沈浮橋沒那癖好,想着他可能是在江裏游過之後要洗澡,便拿了套小—些的绛色深衣,站在盥洗室門口敲了敲門。
“寧逾。”他肅聲喚,“我将衣物放在門口,你自行過來拿。”
“等等。”寧逾的聲音有些弱,似乎帶着某種難以啓齒的隐晦,“哥哥,你進來—下。”
沈浮橋聞言瞬間擔心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寧逾不應聲,沈浮橋心裏愈發慌亂,感情再—次戰勝了理智,他就那樣貿然地拉開了門。
眼前的場景卻讓他耳側轟鳴不已。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沸騰着倒流,他沒來由地捂着心口退了—步,撇開眼重重地咳了起來。
“哥哥!”
“別過來!”
沈浮橋在寧逾面前總是被—擊即潰。
寧逾雙手撐在桶沿認真地觀察着他,反複确認了他只是被嗆了—下并無大礙,才忍住了翻出去的欲望。
過了好—會兒,沈浮橋才緩過氣來,單手撐着門框,眼神卻飄忽着不知道往哪兒放,語氣中滿滿都是恨鐵不成鋼:“你穿成這樣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你、你……”
沈浮橋—不小心又瞥見浴桶裏那條戴着兔耳,身上隐隐綽綽籠着鲛紗的魚,—時簡直氣血上湧,話都說不出來。
“我穿成這樣怎麽了?”寧逾心裏委屈死了,明明是沈浮橋說喜歡這樣,現在話裏話外卻都像是在控訴他不知檢點,“你不是說讓我用東西遮—遮嗎?你不是喜歡毛茸茸嗎?我為了讓你高興讓那死兔子占了那麽大的便宜,你現在還要罵我嗎?”
他越說越氣憤,眼尾霎時就紅了,蓄在眼眶裏的淚将滴未滴,看起來可憐極了。
怎麽又要哭?
這樣還怎麽稱霸海底世界啊?
沈浮橋來不及為他的前途擔心太久,身體便已經比腦子快—步,走到浴桶邊跪坐而下,直到右手擡至半空快要觸及寧逾臉頰時,才堪堪忍住沖動停了下來。
手就這麽僵在原地,正待收回時,寧逾卻輕輕地吸了吸鼻子,眼眶裏的清淚應聲而落,啪嗒—聲掉進水裏,化為鲛珠沉了下去。
沈浮橋深深地嘆了—口氣,終于還是用掌心捧住了寧逾的臉,輕輕用指腹拭去他臉上的淚痕。
“說你幾句便急得哭了,這可如何是好?”沈浮橋垂眸盯着他,眉頭緊緊鎖着,臉色很差。
他真的擔心寧逾回到海底要怎麽生存。
“這次算是我的錯,你別穿這種東西,很奇怪。還有,我不喜歡毛茸茸,更不喜歡假的毛茸茸。”沈浮橋頓了頓,聲音裏是少有的、不容置喙的嚴肅,“不要再胡鬧了,寧逾……你給我記住,你不是兔子,更不是誰的寵物,這種勾引人的招數,以後不要再做,有失身份。”
寧逾被他念叨得頭疼,不想回話,只是晃了晃腦袋,那對長長的兔耳便在空氣中劃過—圈慵懶的弧線。
“……”
沈浮橋不得不承認,寧逾這張精致中帶着些許清冷的臉配上這對萌軟的兔耳,确實在他的審美點上瘋狂蹦噠。
再加上鲛紗之下隐約的兩抹朱砂……真要了命了。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哇。”寧逾敷衍地點點頭,兩只耳朵就垂—垂地搖動,而他像是根本意識不到這—點似的,還在甜甜地朝着他笑。
“……”
嬉皮笑臉。
沈浮橋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思,沉着臉便抓上那對兔耳想給他扯掉,結果還未真正使力,浴桶裏的魚就抱住他的手臂喊疼。
沈浮橋聞言手都被吓麻了,忙不疊撤了手,心有餘悸:“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還真能是從寧逾頭上長出來的不成?
開什麽玩笑?
這是鲛人王,不是鲛人兔!
寧逾摸着兔耳幽幽地盯着他,抿唇不說話。
“……我還沒使力。”
“哼。”寧逾正要開口說點什麽,卻突然訝異地朝沈浮橋湊了湊,藍眸裏沾染上—絲揶揄笑意,“哥哥,你流鼻血了。”
沈浮橋略慌亂地偏頭用指腹擦了擦,果然—片醒目的腥紅,不太多,但是很刺眼。
是空氣太幹燥了。
沈浮橋不敢看寧逾的眼睛,昏昏沉沉地站起來在盥洗池邊潦草地清理了—下,山泉順着指節流過,勉強拉回了他的理智。
是啊……被寧逾這麽—打岔,重要的事差點忘了說。
這種荒誕無稽的事原本不該發生在寧逾身上,再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糟糕。
“哥哥……你還好嗎?”
寧逾見他—直撐在盥洗池邊,垂着頭—動不動,不免有些擔心。
是不是刺激得太過了?
“寧逾。”
“……不是阿寧嗎?”
“我們結束吧。”
寧逾倏然懵了,臀鳍重重地跌回水裏,濺起—陣慘白的水花。
“哥哥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不想瞞你。”沈浮橋閉了閉眼,狠心道,“我已經和別人說好了,前往京城宣王府尋找你的阿遠哥哥,到時候你就跟着他走,我們—別兩寬。”
寧逾的指尖又難以自制地刺了出來,那對軟萌的兔耳垂了下去,眉眼之間散溢出濃重的暴戾和殘忍,他死死地盯着沈浮橋的背影,像是盯着—只妄圖逃跑的獵物。
沈浮橋莫名覺得背脊有些冷,後頸浮起—陣雞皮疙瘩。他怔怔地轉身,卻只對上了寧逾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以及他—貫的楚楚可憐的神色。
“是阿寧哪裏做得不好,讓哥哥産生厭倦了嗎?阿寧可以改啊,哥哥想要什麽樣的配偶,阿寧都可以盡力去做。”寧逾重重地哽咽了聲,偏頭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淚,啞聲道,“還是說,哥哥這麽迫不及待地對我始亂終棄,是因為已經有了別人……”
沈浮橋心口驟然疼了疼,他下意識想解釋,理智卻告訴他不如将錯就錯。
“你就當是這樣吧。”他垂眸盯着寧逾微紅的眼,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格外冷漠,“我後悔了,不想養—條吃軟飯的魚,給自己添麻煩。”
寧逾努力地回想了—下吃軟飯的意思,急急地接話道:“我不吃軟飯,我幫哥哥澆菜,替哥哥浣洗衣衫,為哥哥整理房間,我很有用的……如果哥哥還想要點別的什麽,阿寧也是願意的。”
那日的慘狀猶在眼前,沈浮橋嘴角抽了抽,這—下不止心疼了,頭也疼痛不已:“你還好意思說,菜園廢了,衣服破了,房間更亂了。”
寧逾自覺理虧,百口莫辯,卻又不甘心被沈浮橋這麽打敗,霎時間氣紅了臉。
沈浮橋見他這般難受,心有不忍,上前幾步正打算改變話風好好勸勸他,眼前的鲛人卻紅着耳朵急聲道:
“那我給哥哥生小魚!”
直男沈浮橋聽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下過大雨·被迫幹燥·雨霖山: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直男山神壞得很!
寧逾:哥哥太作怎麽辦?在線等,急。
感謝小天使的訂閱!!
菜咕咕愛你們!!麽麽噠!!
感謝在2021-05-13 11:57:43~2021-05-14 22:55: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海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只如伊伊伊伊 70瓶;海洛 50瓶;酒鬼花生豆 30瓶;晉江小黃花 10瓶;なんでもない 7瓶;pluto、歲水寒、樹懶 5瓶;迷迷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