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似是故人
此刻他有很多種回答可以選擇。
寧逾是負責貌美如花的典型代表,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讓他做這些家務事他&—zwnj;做&—zwnj;個翻車,屆時只會留下&—zwnj;個更糟糕的結果等他處理。
況且他身份尊貴, 不是該做這些事的人。
他完全可以挑明寧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或者換一種溫和的方式勸他遠離廚房,但他只是靜靜地看了寧逾一會兒,忽然笑着嘆了口氣, 湊上去輕輕啄了&—zwnj;口寧逾的唇。
“阿寧好乖啊。”
他都快舍不得走了。
由愛生憂怖, 沈浮橋在愛上寧逾之前未曾畏懼過死亡, 未曾擔心過身後之事,甚至覺得那應該是一種不錯的解脫。
但是如今……
“哥哥不要蹙眉。”寧逾把瓷碗擱在沉香案上, &—zwnj;只手伸出去想要撫平沈浮橋的眉心, 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 讓他的掌心熨帖在自己的心口, “否則阿寧這裏會很疼。”
沈浮橋感受到他堅硬的逆鱗下緩緩跳動的心髒, 忽然一陣惆悵。
“&—zwnj;個無傷大雅的小習慣而已,阿寧不用大驚小怪。先吃飯吧, 再不吃真的冷了。”
“那哥哥是答應了嗎?”
沈浮橋故作不懂:“答應什麽?”
“……教我做飯!”寧逾悶悶不樂。
沈浮橋戳了戳他微微鼓起的臉頰, 好奇道:“會不會&—zwnj;不高興就爆了啊, 小河豚?”
“哥哥不要拿那種毒物和阿寧相提并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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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浮橋久違地想起了原著裏寧逾的人設。
毒辣狠戾,不擇手段。
初見時帶着固有的濾鏡看着他, 還以為是一株極端危險的罂粟,剖開內裏卻發現是一束熱情的紅玫瑰,或者是一朵可愛軟萌的小白兔貍藻。
難道他的出現……不僅改變了寧逾的命運軌跡,還能在短短一個月內把主角的人設給崩壞?
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寧逾見他走神,氣他跟自己說話都不認真,砰地一聲頓了頓碗:“哥哥不答應, 阿寧就絕食!”
沈浮橋倏然回神,忍俊不禁:“那阿寧的犧牲真是太大了。”
寧逾不傻,聽出他的揶揄,忿忿地踢了他&—zwnj;腳。
“吃飯就吃飯,調什麽情?”沈浮橋實在受不了寧逾這撓癢癢式的踢人法,力圖幫寧逾改掉這個壞習慣,于是伸手按住了他的腿,肅聲道,“再這麽踢我,就把你扔到山下去,喂野豬。”
寧逾天生反骨,沈浮橋不讓他踢他偏要踢,還要在沈浮橋的小腿上踩來踩去,賭氣似的,力道很輕,但不容忽視。
沈浮橋也是被寧逾逼得沒辦法,腦子&—zwnj;熱就捉住了寧逾那圈尚帶緋紅的鲛鱗環:“給我收斂些。”
他不抓還好,他&—zwnj;抓,寧逾這下便真有了撒嬌胡鬧的正當理由,無論如何也收斂不了了。
沈浮橋很快也反應過來自己大意了,做錯了事,所以當寧逾軟着身體靠過來時,他的表情有&—zwnj;瞬間居然帶着&—zwnj;種已經無所謂式的呆滞。
他只聽說過蛇性本淫,龍性本淫,不曾想鲛人在這&—zwnj;方面亦不遜色與前二者,甚至隐隐有反超的勢頭。
他沒什麽好扭捏的,和寧逾發生關系除了可能受人诟病,非但不吃虧,反而對身體好處頗多。只是他不覺得這樣下去就&—zwnj;定是好事……寧逾和他終究不是一種構造的生物,他不說,自己便不知道這樣下去是否會對他的身體造成損害,更何況他已經見識過了妖力轉移的過程,寧逾的妖力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多給他&—zwnj;分,修為便減一分。
他修為本就不算高,自保尚且困難,以後還要在南海打下&—zwnj;片天,怎麽能浪費在自己身上?
退&—zwnj;萬步說……這種本能式的交/配,完全是野獸般的行為,如今他能在寧逾身邊還好說,以後呢?
別的鲛人碰&—zwnj;碰他的尾巴,他也要這麽軟地向別人求歡嗎?
沈浮橋拳頭硬了。
“阿寧,我覺得有必要幫你矯正&—zwnj;下。”沈浮橋按住他亂摸的手,認真且嚴肅,“這種本能太可怕了……我不知道你們鲛人是不是都這樣,但我們阿寧不能這樣下去。”
寧逾眼尾都難以控制地半浮起深紅的菱形鲛鱗,若隐若現,像是在極力忍耐。他仰頭啓唇微喘,眼神裏滿是渴望。
沈浮橋知道他難受,自責愧疚不已,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把他摟到了懷裏,只是小心地避過了寧逾全身上下所有的敏感點,用一種不含任何情/欲的方式輕輕拍着他的背。
“阿寧,你是人,不能被本能支配。這&—zwnj;次我抱着你,下&—zwnj;次便只拉着你的手,再下&—zwnj;次就不碰你了。以後遇到這種情況也是一樣,第一時間不能想着順從,阿寧……不要輕易做出這樣的媚态,否則哥哥會很難過。”
沈浮橋苦口婆心地勸,寧逾卻只聽到這&—zwnj;次下&—zwnj;次再下&—zwnj;次如何如何,他拳頭都硬了,攬在沈浮橋後頸處,簡直想兩拳把沈浮橋的腦袋砸開,看看裏面都裝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清心咒。
他都這樣了……如果不是剛剛體會過,寧逾真的會懷疑沈浮橋到底是不是男人。
以前哥哥說他不舉,不舉都在這上面了吧。
蠢死了蠢死了蠢死了。
寧逾恨鐵不成鋼地握拳輕砸了幾下沈浮橋的背,洩憤似的悶吟了好長一聲,簡直就像個撒潑打混的小孩子,沈浮橋卻只覺得可愛極了。
“阿寧,砸壞了你就沒有老公了。”
寧逾悶悶不樂:“什麽是老公?哥哥嗎?可是哥哥又不老。”
他額邊仍細細密密地冒着汗,身體還是軟的,情況卻沒有以前那麽糟糕,沈浮橋想着可能是只碰了&—zwnj;下的緣故,有些慶幸,但又好像有些意猶未盡似的。
“哥哥怕是等不到老的時候。”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沈浮橋說出這句話完全是下意識接的,沒想到又把寧逾惹紅了眼。
“混蛋哥哥……阿寧現在已經夠難受了,為何你還偏要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惹阿寧生氣?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不會讓你死不會讓你死,你是不是都當耳旁風,根本沒往心裏去?!”
“別哭別哭。”沈浮橋聽見鲛珠墜地的嘈切聲,頓時心疼萬分,手忙腳亂地安慰起來,“是哥哥說錯了話,是哥哥不對,阿寧別急……啊……先冷靜&—zwnj;下。”
寧逾原來是一個隐藏的哭包。
不知道以後他在王座上處理海底政務的時候,會不會被氣得直哭。
沈浮橋無端聯想了&—zwnj;下,覺得那場景可能過分駭人……也可能過分誘人。
“嗚……”
寧逾一邊紅着眼嗚咽,&—zwnj;邊擡袖撒着之前收集起來的鲛珠,眼底&—zwnj;片深沉的冰冷,若沈浮橋能看見,定會感慨那是多麽暗潮洶湧的危險海域。
但他此刻卻被蒙在鼓裏,聽珠響還以為寧逾哭得有多難過,心想至于麽,不過&—zwnj;句話而已,該來的總會來,其實他說的也不算錯。
罷了……既然寧逾不喜歡,他以後便盡量避免說這種話,否則家裏珍珠真的該泛濫成災,沒處收拾了。
沈浮橋側頭暼了&—zwnj;眼案上的蘑菇雞湯和焖魚,深深嘆了&—zwnj;口氣。
還是冷了。
…
午後沈浮橋去菜畦看了看那片棉花地,原本以為經歷過上午那般恐怖的暴雨,此時的菜畦應該是一片狼藉才對,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那處依然茂郁蔥茏,黃瓜莴筍豌豆青翠欲滴,紅透的番茄上還帶着雨跡,那片棉花也已經進入初花期,濕潤粉紅的花色點綴在濃郁的綠意之中。
可惜的是,大抵沒有用到它們的時候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最後那些妖怪走的時候,變成的本體應該是玳瑁。
玳瑁海妖,遠程而來從盥洗室的浴桶裏綁走了寧逾,卻為了區區一片不知真假的龍鱗那麽果斷地放棄了他。
而且綁走了他……不把他帶走,反而用藤蔓綁在礁石上任他叫喊。
明明是妖,和他交手時卻像是處處遭到掣肘,顧忌頗多。
怎麽想怎麽奇怪。
沈浮橋擡指按了按眉心,不願意把事情想得太複雜。
看寧逾的反應,應該是單純的綁架沒錯。
那群玳瑁海妖詭異的動機、手法和态度暫且不提,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裏。
那玳瑁最後放下的狠話猶在耳畔,可那番話不過是情急之下用來唬他們的,即使那片鱗是真的,除此之外,他亦未曾在這山裏發現過任何龍跡。
說起來,以那群海妖的殘忍狠毒,居然沒有當即讓他帶頭去找真龍……
太奇怪了。
“沈公子,新雨初歇,深秋爽朗,緣何在此愁眉苦臉,枯對山巒?”
&—zwnj;道空靈清冽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沈浮橋循着聲音看向來者,卻只在蜿蜒山路間看見&—zwnj;抹天青色的倩影。
霖娘身着&—zwnj;襲煙裙,撐着青花油紙傘娉娉袅袅沿着山路下來,耳垂處挂着兩抹亮色的明月珰,眉間一點殷紅的朱砂,織錦雲靴上是一串鈴铛,随着走路的動作在靜谧的空山中叮當作響。
身似輕雲,腰若纨素。
貌似是一位高挑的姑娘,沈浮橋心想。
叫他沈公子……莫非是原身沈岚的故人?
作者有話要說: 寧逾:雷達響了。(友好微笑.jpg)
不是炮灰!!是擁有重要角色的美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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