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弟子寒暄幾句後,也不敢晾着客人太久:“想必二位就是殷公子的的徒弟吧?”
“你好,我叫藍梁。”藍梁颔首,對待陌生人客氣疏離。
易罡促很是自來熟,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就跟對方很熟撚一般,打了招呼就回到藍梁身邊。
閑绛游挑眉,戳了戳藍梁懷裏兔子的耳朵,頗有興趣道:“殷公子?”
兔子毫不客氣撓了他一下,閑绛游吃痛地收回手。
“藍小公子,易師……易公子,尊主在六星峰等着了。”弟子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兔子一眼,說道:“帶着寵物可能不大好,藍小公子可交與我代為看管。”
藍梁總覺得這段對話有些似曾相識。
但還是把懷裏的兔子交了出去,他末了還交代了一句他的兔子跟尋常兔子不大一樣,不喜歡吃胡蘿蔔和白菜,必要時可以給他吃一點點肉。
這些都是藍梁這幾天自己琢磨出來的,想想就覺得這兔子不一般,也許是成精的關系?
在目送另一位弟子帶着藍梁去六星峰時,抱着兔子的弟子手一抖,把兔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他跪地認錯:“屬下知錯,還請主上責罰。”
已經變成人形的兔子殷寧,挽了挽袖口:“在這裏,我是尊主,不是魔君。”
“記住,再有下次,滾回魔界。”
弟子瑟縮了一下:“是,尊主。”
·
藍梁看着把自己領進六星峰的大弟子,站在只有他們二人的前堂,問道:“我師兄呢?”
“藍小公子不必害怕。”大弟子安撫道:“易公子只是去了另一邊,你們二人需要受教的課程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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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可以見到師兄嗎?”沒有熟人在身邊,藍梁總覺得沒有心慌慌的,尤其還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在得到大弟子肯定的回答後,藍梁懸着的心終于落地,稍稍安心了一些。
“藍小公子,在下身上還有任務,尊主明日才會來。”弟子将歸一世家的規矩說了出來:“在這裏,無論是出生皇室貴族,富貴人家,還是平民百姓,都是要自立更生的。”
“還請……”大弟子郁卓想着主上跟他說的那些話,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如實說道:“在這裏你一切都需要自己做,沒有人幫你,直到你通過考驗。”
“考驗?”藍梁眨了一下眼睛,這個東西聽着就好讨厭。
郁卓沒再回話,作了個揖便告退了。
被留在前堂的藍梁有些茫然,站了半天才緩過來,他好像被人不管死活地扔在了六星峰,方才在路上時他看了一下,周圍都是崖壁,除了乘來時的坐騎靈寵,否則根本出不了六星峰。
“師父騙我。”藍梁埋怨了一句。
郁卓說什麽事情都要親力親為,藍梁坐在斷崖邊的平石上啃着易罡促給他買的餅,吹風思考人生。
一個毛絨絨的東西突然蹭了他一下,藍梁偏頭看過去,眼睛一亮,還好把寧寧留給他了。
“寧寧。”
兔子在他眼皮底下變成十歲小孩的模樣,湊過去蹭了蹭他的臉:“我在。”
有個人陪着自己,藍梁先前抑郁的心情一掃而空,覺得很有必要傾訴一下:“我覺得我師父是個騙子。”
寧寧一頓:“怎麽就騙子了?”
“他明明就跟我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
寧寧:“…………”
他什麽時候說過?
藍梁撓頭,努力回想了一下:“原話好像是,他以後都會陪着我。”
寧寧一頓,他想起來了,那是藍梁六歲的時候,他的确說過這種話。
明明什麽都忘了,怎麽這句話就沒忘呢。若不是他之前測驗過,他都要懷疑藍梁是裝失憶騙他呢。
寧寧仍心存疑慮:“那你知道他當時是在哪裏跟你說的嗎,又為什麽跟你說那句話呢?”
藍梁皺眉思索:“是一個很黑很黑的地方。”
再往後藍梁就不記得了,腦內好像有什麽東西繃斷了,畫面一閃而過到他來不及抓住,藍梁腦子鈍痛,他蹲下來捂住頭。
“好痛啊,不想了。”
寧寧摸了摸他的頭,試圖将自己的靈氣傳入藍梁體內,但失敗了,他治不了這種心裏的創傷。只能抱着他的腦袋,順撫藍梁的頭發。
“痛就不要想了,忘記是最好的選擇。”
“太陽馬上下山了。”寧寧轉移藍梁的注意力:“是不是很久沒有看過落日了,我們一起看。”
藍梁順着寧寧的視線看過去,一輪又紅又圓的太陽挂在不遠處,染得下方的白雲也變色了。
他們吃着零嘴看着夕陽落下,時不時逗弄着地上的螞蟻,不知不覺就到了亥時。藍梁躺在平石上睡着了,落在旁邊的是還未吃完的零嘴。
寧寧看着他,拭去藍梁嘴上的食物殘渣,下意識就想抱着他去床上。猛然間發現這不是大梁國的院子,也就作罷了,他推了推藍梁:“夜裏涼,該回屋睡了。”
藍梁半夢半醒之間,被人拉着到後面的床榻上,連鞋襪都未脫,沾床就睡。
寧寧将後方小塘裏的水舀到盆裏,再用靈氣加熱了一下,擰幹洗澡布給他擦了擦臉,又幫他脫下鞋襪蓋好被褥。
做完這一切他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要訓練藍梁的獨立性,而不是依賴性。寧寧擰了擰眉心,有些事情做得多了自然就成了習慣。
這樣對藍梁不好。
對自己……也不好。
翌日。
藍梁是被人叫醒的:“你還要睡多久。”
一個陌生男音闖入他的耳朵,藍梁猛地坐起睜開眼看對面的男人,豐神俊朗,唇紅齒白,猶如谪仙。一身白衣襯得他超塵拔俗。
“睡在本尊的床上,舒服嗎?”淮寧神色淡漠,在看向藍梁睡得亂七八糟的床時,微微擰眉。
藍梁警惕地看着淮寧,昨天郁卓跟他說過,尊主會來。
“尊主?”
“知道我是誰,還不趕緊起來,你的課程已經開始了。”淮寧冷聲開口。
藍梁沉默一瞬:“你又沒告訴我這是你的床,擺在那裏不就是給人睡的嗎?難道是開過光所以要供起來?”
“胡言亂語。”淮寧并沒有因為藍梁的毒句搞得心神寧亂,反而很冷靜且冷淡:“目無尊長,罰掃六星峰三個月。”
“這三個月我不希望六星峰沾染一點塵埃。”
藍梁:“…………”
“哦。”
淮寧看過去:“嗯?”
藍梁:“是。”
作者有話要說: 說得好聽,不還是以各種身份陪在了藍梁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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