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協商

其實說是熟人也不盡然,他們幾人也只見過一面罷了,正巧就是當日連霧與陵貉從蠻荒之澤回來時,路上碰到被毒蛛圍攻的那幾位,只不過其中少了一位築基修士,添了一個煉氣高期的新面孔。

那其中二人顯然也記得他們,皆是一愣,氣氛便意味不明起來,也不知是敵是友,領頭的倒還是以前那名築基巅峰的修士,他愣過之後,很快便反應過來,又盯着三人打量了幾眼,便表情熱絡地拱手施禮道:“想不到蠻荒之澤一別,我等今日又見面了,真是緣分。”

陵貉不作聲,連霧便也故作熱絡地回禮笑道:“果然如此。”他可沒忘記當時在蠻荒之澤,這人撒謊诳人的話信手拈來,可見也不是什麽好人。

那人倒也不在意陵貉的沉默,當日他就已經見識過了,這位是能不開口就盡量不開口,他朗聲笑道:“在下樊派意,乃是流雲山的一介散修,上次走得匆忙,還未請教二位道友高姓大名?”

“在下連霧,這是我師兄陵貉。”連霧說罷,見桦崂仍坐在他那頭金光閃閃的驢子身上,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對面那三人,不由就有些頭疼,扯了他一把,将他從那傻驢上面拽下來,這才道:“這位是北禪寺的小師傅。”

桦崂站穩了,雙手合十,打了個稽首:“阿彌陀佛,衆位施主好,小僧法號桦崂。”

那樊派意禮數倒是做得十足,又給桦崂回了一禮,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他們身後已然死去多時的鴻鹪,笑道:“三位道友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的事情?不知在下是否能盡些綿薄之力?”

連霧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陵貉,這才道:“我等乘坐妖獸路過此地,不知為何,這畜生突然發了瘋,從天上一頭栽下來了,是以我等才會在此處停留片刻。”

聞言,樊派意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道友怎不早說?這個忙在下恰恰就能幫得上,在下有一只灰鸰,飛得雖然不快,但是勝在耐力十分好,正好可以送給幾位道友。”他口中說得真誠,但連霧卻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幾分狡猾,心道,想來還有後招呢,你若是這樣好心,那才叫見了鬼。

果不其然,那樊派意話鋒一轉,皺起眉來,表情有些苦惱地道:“只是眼下我等碰到一些小事情,還望幾位道友能施以援手。”

見他這樣說,連霧更不能一口答應了,他們三人中,只有陵貉的修為最高,他與桦崂只是個拖後腿的,若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豈不是接了個燙手山芋,自找麻煩?是以他有些謹慎地問道:“什麽事情?你不妨先說來聽聽,若是我等能幫得上忙,自然好說,若是幫不上,也是無能為力了。”

樊派意哈哈一笑,道:“道友且放寬心,并不是什麽難事,我幾人要殺一只雷光獸,在距離此地不過二十裏處,但是那妖獸十分狡猾,略感不敵便要逃走,我等只有三人,無論如何也追不上它,所以便想請幾位幫個小忙,若是事成,必然重謝。”

“那雷光獸是幾階妖獸?你們兩個築基修士竟然捉不住它?”桦崂接口問道,表情頗有些躍躍欲試。

“不過區區三階罷了,只是它逃起來很快,我等實在有些頭疼。”樊派意從容道。

三階妖獸,實力差不多等于一個築基的修士,聽起來似乎也不太難,連霧又看了看陵貉的表情,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答應下來道:“可以,不過事成之後……”

“事成之後,自然将灰鸰雙手奉上。”樊派意立刻誠懇地接口,倒是十分上道,以至于連霧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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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商談完畢之後,也不多廢話,直奔雷光獸所在的地方,那是在一片森林的深處,長滿了參天大樹,蔥蔥郁郁的樹冠覆蓋住天空,以至于樹林中非常昏暗。

由于樹木太過于密集,是以六人都只能在其中徒步前行,那樊派意走在最前面帶路,緊随其後的是另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名叫周延,還有那名叫常亘的煉氣高期修士。

連霧與桦崂跟在陵貉身後,兩人湊一堆,有心想聊上幾句,哪知連霧剛一開口,便被那常亘回頭狠瞪了一眼:“噤聲。”

連霧的話說到一半又咽了下去,十分的憋氣,心道,雖說是各有所需,但是若細數起來,還是你有求于我們,何必如此不客氣?

連霧不禁越想越窩火,連帶看那三位也十分的不順眼起來,但是盡管看得再不順眼,也只好忍着,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光說實力上的差距,就讓他産生了一種強烈的挫敗感,以至于連霧往後總會想起今日屈辱的感受來,每每思及,便更是勤加修煉,這是後話不提。

走了好一陣子,樊派意才停下腳步,回身對幾人低聲道:“前方那棵焦枯的樹下便是雷光獸所在的位置了,那雷光獸聽覺極其靈敏,行動速度之快,非尋常妖獸可比,請諸位萬要小心,不要讓其逃脫了。”

衆人皆是點頭,又繼續等了片刻,那樹後果然轉出一只妖獸來,小野豬一般大小,渾身裹滿了銀白色的堅硬鱗甲,頭上生有一只獨角,那獨角通體呈幽藍色,上面躍動着細細的藍色電光,看起來十分漂亮。

那雷光獸警惕地左右張望一會,似乎才放下心來,開始在枯樹下慢慢地踱步,它看起來極喜歡小石子,低頭用嘴把樹下的小石子拱成一堆,然後再躺下,把頭枕在那堆小石子上,蹭了蹭,翻了個身,露出灰白色的肚皮,惬意地發出“啾”的一聲,叫聲竟然如同悅耳的鳥鳴。

就在此時,樊派意悄聲祭出自己的法器,沖衆人示意,然後便沖了出去,他速度極快,但是那雷光獸竟然瞬間就察覺了,迅速地從地上一躍而起,擺出進攻地姿态,閃爍着電光的獨角正對着樊派意,發出威脅的吼叫,這次的聲音不像鳥叫,倒像是大型動物喘氣一般,呼呼的聲音。

雷光獸的速度确實極快,甚至未等到樊派意動手,獨角便聚成一團亮藍色的電,猛地朝他撲了過去。

樊派意自然不敢接觸那電光,急忙避開,驅使着手中的法器朝雷光獸刺了過去,口中大喝:“動手!”

另外兩人便迅速飛至場中,将那雷光獸團團圍住,驅使着各自的法器攻擊,但是哪知雷光獸的鱗甲竟然堅硬如斯,半點都不受其傷害,法器砍在鱗甲上,只濺起幾絲火星來。

這一下既殺不了那雷光獸,樊派意三人反而被雷電擊中衣衫,頗有些狼狽之意,尤其是那常亘,他的修為是三人中最低的,閃避不及,被雷電擊中了肩部位置,騰地冒起一股青煙,伴随着焦糊的味道。

看他狼狽不堪,手忙腳亂的模樣,再不複之前的嚣張,連霧心中不由暗暗生出些許的快意來,讓你瞪我。

此時,樊派意放聲道:“道友,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陵貉這才提劍上去,他的劍是上品法器,也不知是什麽材質煉成的,通體漆黑,毫不起眼,連霧估摸着這可能是他的藏品中最為低品的法器了,是以不常見陵貉使用。

他一劍刺過去,正中那雷光獸的腹部,竟然刺破了那堅硬無比的鱗甲,噴濺出鮮紅的血來,另三人見狀俱是大喜過望,也驅使着法器,齊齊攻擊那雷光獸的腹部。

那雷光獸吃痛,大吼一聲,一雙小眼睛血紅血紅地瞪着衆人,頭頂的獨角登時散發出極亮的藍色電光,迅速聚成一團,瞬間便砰然炸開,昏暗的樹林頓時亮如白晝,刺得人眼睛生疼。

連霧不禁用手掩住了眼睛,刺激得眼淚差點落下來,他又想到陵貉離得那樣近,心中發急,眯起眼睛仔細一看,見他仍好端端的,不由放下心來。

那雷光獸想趁機從縫隙中鑽出去,但是都被人一一擋回,便開始焦躁起來,爪子不停地刨着泥土,它的腹部已經鮮血淋漓,低聲吼叫着,瞪視着四人,企圖逃走,幾人自然越發警戒了。

突然,它驀地躍起,朝那常亘撲了過去,那常亘一時不防,竟然被它撲個正着,登時發出一聲慘叫,舉起手中的法器奮力砍向雷光獸的背部。

但是奈何雷光獸背上有堅硬的鱗甲護持,絲毫無傷,它低頭猛然将閃爍着藍色雷電的獨家刺入常亘胸口,只聽“撲哧”一下,那常亘便死透了,傷口往外咕咚咕咚地冒血。

這一幕發生得如此之快,甚至還未及幾人反應過來,便已經損失一名修士了,那雷光獸朝着三人發出低聲的吼叫,一步一步地退着,但是奈何三人呈三角之勢,将它圍在其中,也不得突破,它的吼叫聲也越來越暴躁。

突然,雷光獸一個轉身便往後奔去,但是不巧的是,連霧正好站在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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