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估計卡卡這體型睡上去會有生命危險。
“我直接睡你旁邊房間的床好嗎?你的狗狗不是都關在庭院裏了?”抵抗不住睡意,卡卡提出一個非常實用的建議。可是C羅卻感覺自己的實力受到極大的質疑,堅決表示反對,說如果我們今天做不出來睡籃,就不睡覺了!
卡卡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可是,你明天不是還要訓練嗎?”聽說C羅是個訓練狂人,每天第一個到訓練場,最後一個離開。果然,一聽卡卡的提醒,他立刻放下手裏的藤條,扶着下巴說對啊。
“你等等,我得去鋪個床。”C羅把藤條扔到一邊,握住卡卡往客房跑。葡萄牙人現在已經能掌握好抓人的力度,把卡卡暖暖地包裹着,引得他很快便陷入夢鄉。C羅把他放到枕頭上之後,小心翼翼地沒有吵醒他,心裏卻默默吐槽:體力是和體型大小成正比的嗎?球場上的卡卡明明像尖刀一樣,最後一刻都還能直插入對方的禁區心髒,現在卻這麽容易疲憊。
可是他現在的睡相看上去就像一個精致的娃娃一樣,小小的臉恬靜地微微嘟起,就像漫畫裏畫的那樣。C羅左看右看,從自己偌大的浴室裏拿出一條輕薄的新毛巾給卡卡蓋上。這麽大的一張床,真不适合一個8厘米的小人。C羅輕輕關上門,小聲地說了句晚安。
是夜,當整個足壇都沉浸在金童失蹤的震驚消息中時,卡卡卻意外地睡了個好覺。不是因為古堡別墅裏舒适的環境,而是在最初的驚慌失措過後,能和一個人正常地交談,感覺到自己不再被這個世界所遺棄,很安心。
清晨,C羅推開房門,看見卡卡依舊在枕頭裏窩出一個小小的坑,甜甜地睡着。他莫名地松了口氣。巴西人變小前的球場氣勢和變小後的微型呆萌對比太大,他生怕他晚上睡覺時滾一滾滾到地上,造成跌下高床的慘劇。
坐到床邊,C羅照例戳了戳卡卡的肚皮,說:“起床了,卡卡。”
卡卡翻了個身,模糊不清地說了句讓我多睡會兒。C羅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卡卡,我要吃飯了。如果你不介意一會兒自己走十萬八千裏去廚房,再爬上櫥櫃找食物的話,就快點給我起來!”
這根本不是講道理,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卡卡揉着眼睛在枕頭上艱難地坐起來,擡頭望着C羅,無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C羅投降,手掌彎出一個合适的弧度把他握在手裏,說:“好好好,王子殿下,咱們下樓吃飯。”
這可不是開玩笑。其實C羅第一次在報紙上看見卡卡的照片時,就産生過這樣的錯覺:他是哪國來的王子麽?不然怎麽會好看得那麽正派,還帶着标準的慈善大使型微笑。
此刻,小人國的王子殿下就坐在他對面,對付一片比他的身體還寬大的火腿,吃得滿臉都是油漬。卡卡也覺得自己手和臉都油油的,又不好意思求C羅幫他抽一張紙巾,便在桌子上跑了兩步,走到抽紙盒前,雙手環抱住紙巾的一角,一個倒拔垂柳把最上面的一張抽了出來,因為用力過猛,他砰地跌倒在桌上,被紙巾纏繞住。
C羅被逗得哈哈大笑,捏着紙巾把卡卡從裏面解脫出來,“說真的,我有點擔心你一個人在家會磕着砰着。”放眼望去,這家裏的桌角、樓梯和狗狗對卡卡來說都非常危險,雖然C羅不知道要收養他多久,但必要的安全措施應該不能馬虎。
卡卡還在跟他的紙巾和火腿奮鬥着,機智的C羅卻已經想到很細致的方面了:“卡卡,一會兒我去訓練,你在家裏好好呆着,不要去碰尖銳物品。”
卡卡沒想到C羅一個看上去這麽放蕩不羁的人會注意到這些,頓時感動地仰着頭,真誠地說:“知道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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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羅很不自然地偏過頭去,語氣硬生生的:“不用謝我,我只是怕回來的時候看見家裏發生流血慘案,會很恐怖的。”卡卡點頭,不說話。就這麽兩三天的工夫,他也大概明白C羅是什麽樣的性格,明明挺單蠢的,卻總是包裹着堅硬的外殼,好像看不得自己對別人好似的。
細心的羅納爾多先生在出發訓練前還特地幫卡卡把電視打開,遙控板放到地板上,讓卡卡自己看電視。可剛一走出門,他又忽然折回來,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拿過來接上電源,放到地上,說:“你可以玩這個。”
這臺筆記本電腦還是新出的輕薄款,看得出C羅挺追求前沿産品的。卡卡試着伸出一只腳在鍵盤上踩了踩,“我好像只能這樣玩?”說出這句話的卡卡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就算變得這麽小,用腳丫去踩別人的筆記本電腦還是有些不禮貌,但C羅卻滿不在乎地一笑,“就是讓你這麽玩的。”
一個人留在空曠的別墅裏,很有益于思考人生大事。卡卡固然不想父母因為自己的失蹤而傷心,可也更不想其他人再知道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更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如果他永遠變不回來,都只是這麽小小的一只,那麽別說是踢球,生活起居都成很大的問題,永遠也不能被外人看見(當然,他不想被參觀),得像小朋友一樣被照顧,桌上掉一本書下來就有可能把他砸死……
不确定因素太多,卡卡不由得開始迷茫,以這樣的身軀回到父母身邊,真的不會發生什麽更無法挽回的事情,讓一切變得更糟糕嗎?
他茫然地望着屏幕上媒體制作的“卡卡特輯”,陷入了解不開的迷惘中。
魯尼覺得C羅今天的訓練狀态很奇怪。首先,平時在繞杆訓練的時候獨領風騷的他今天居然被自己給超過了;其次,原地壓腿時慣常喜歡和隊友開玩笑的他,今天居然很是沉默。
“Ronnie,你今天怎麽回事?”趁着弗格森不在,魯尼在跑步的時候飛快地問他。
C羅擺擺頭,“沒什麽事,Wayne,你知道哪裏有技術高超的木匠工人嗎?”
這是什麽莫名其妙的問題?如果是做家具的話,C羅他什麽樣的家具商找不到,要定制的話也可以找頂尖的服務方,木匠工人是什麽鬼?
魯尼把自己的疑問問出口,C羅卻說他不是要定制家具,只是要對家裏已有的家具做一些改動。魯尼聽得有點醉,他是利物浦人,這賽季才來到曼徹斯特,別說是木匠工人,他連商場都還沒逛完呢。
“你可以問問Ryan,他可能知道。”
吉格斯在曼聯青訓期間玩過不少地方,也結識了不同層次的人,聽說C羅要找個木匠工人,他居然真給介紹了一個,等到這次足總杯八強戰和南安普頓踢完以後,就可以帶他上任。
C羅表示心滿意足。家裏有一只失蹤球星的感覺很奇妙,像是擁有一個需要向全世界保守的秘密,這個秘密有很奇幻的可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務必要保護小球星的安全。要類比的話,感覺就像家裏忽然多了個孩子出來!
帶着這樣奇怪而複雜的心情,C羅訓練完之後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裏,想看看卡卡過得怎麽樣。打開客廳的大門,他看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在黑暗中發着微光,在地上圈出一個不規則的形狀。卡卡就坐在這中間,遠望過去猶如豆丁一樣的背影寂寥而憂傷。
C羅這才想到,卡卡根本沒有辦法夠到日光燈的開關,所以天黑下來,他也只能身處黑暗之中。自責湧上葡萄牙人的心頭,他趕緊把燈打開,問卡卡有沒有吃他留在旁邊的食物。
卡卡點頭,說有。C羅無意間瞥到電腦屏幕,發現上面正在播放2003年至今卡卡在AC米蘭的集錦。如果是自己變成這樣,無法再在綠茵場上和頂級球員一同競技,甚至連踢球都做不到,絕對會生不如死。而這一切的源頭,竟然是一個賭氣時的祈禱?
他不敢再想下去,趕快轉移話題:“等過兩天,我就請個木匠到家裏來,是吉格斯的熟人,絕對靠譜,讓他把家裏的家具都改造一下,要不然你磕着可就糟糕了。”
本來看自己的集錦看得有些難過的卡卡被這話吓了一跳,小小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用的,這樣太麻煩你了。我、我就是暫住……”當然得是暫住,雖然卡卡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把這樣全然脆弱的自己展示在父母和卡洛琳面前,可很顯然,C羅不可能一直收留他。
“不,我堅持。”葡萄牙人定定地看着他,眼神裏面是卡卡看不懂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要相信這文的主線是傻白甜
☆、定制家具
對南安普頓的足總杯比賽是曼聯敗于米蘭之後的首次信心重塑。上半場C羅接範尼的助攻打入全場首球,而後斯科爾斯又梅開二度,更別說魯尼還有兩次射門被撲之後正中門框。弗格森對此表現得很亢奮,在接受采訪時甚至說:“我們還需要贏得一場球就可以進入決賽,我發現這十分令人興奮。”
教練心情好,球員當然跟着嗨森。吉格斯把木匠帶到C羅面前,說這可是曼徹斯特頂級私人木工坊的老板羅傑斯,費用上你可不能虧待人家。
“Ryan又在唬人,上次是誰給你做了一套免費的櫥櫃?”羅傑斯是個留着絡腮胡子的大叔,臂膀上虬結的肌肉突出。這兩年來一直在着力鍛煉身材的C羅暗地裏比較了一下,有點不爽。
羅傑斯和C羅溝通,問他具體想要什麽樣的家具。
“你能直接到家裏來看看嗎?我可能得對着家具跟你描述。”
彼時,房間裏的卡卡正窩在枕頭裏午睡,C羅特地留下來的手機就放在枕頭旁邊。聽到鈴聲響起,卡卡從柔軟的棉枕裏掙脫出來,手腳并用地爬到手機旁邊,腳掌踩了下接聽鍵,整個人趴在一邊聆聽C羅壓低的聲音:“卡卡,你去櫃子裏躲一會兒,我需要帶個人回來量量咱們的家具。”
卡卡本以為C羅前兩天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把木匠給帶了回來。擺在他眼前的難題是高高的床鋪,剛才爬上來的時候就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會兒要下去真是難于登天。卡卡忽然有點後悔自己貪戀枕頭的柔軟,沒有在地板上就地睡着了。
其實就他這麽小一團,窩在被窩裏的話,不仔細翻找根本找不見。而且木匠的話,更不需要翻被窩吧?卡卡打定主意不去冒險跳床,他爬進被窩裏,留出一點點縫隙透氣,等着C羅回來。
帶着羅傑斯回到家的C羅以為卡卡早就躲到衣櫃裏,便沒有再去找他,直接跟羅傑斯讨論改造的問題。
“你看我各個房間裏的桌角、櫃角……凡是邊角尖銳的地方,有沒有可能磨得光滑一點?”
羅傑斯環顧一圈,哭笑不得地說:“是家裏要來小孩嗎?如果是的話,只要裝上嬰兒防撞角就可以,不用這麽損害家具。”
C羅恍然大悟,“原來叫嬰兒防撞角。那麽這個問題就解決了,接下來,我需要一些小樓梯,從地板上接到桌子上,凡是和地板無法直接接觸的地方,都需要。”
話說到這兒,羅傑斯就有些聽不明白了。有誰會讓孩子踩着小樓梯上桌的,這不是搞笑麽。但C羅的表情很認真,羅傑斯也不方便問具體用處,只聽得對方又補充說:“你可以想象成一個芭比娃娃,活的,小手小腳,有8厘米高,需要在地板和桌椅間自由行走。對了,還要有微縮版的衛生間。”
這會兒羅傑斯明白了,敢情這位曼聯新星還有玩芭比娃娃的嗜好,而且就過個家家而已,就如此下血本!好吧,客戶就是一切,無論多麽刁鑽的要求,他都務必要實現。
接下來的時間裏,羅傑斯認真仔細地把C羅家裏每一處桌椅、櫃子、高臺和床的尺寸、到地板的距離都量了個遍,再和C羅商談完動工時間,才告辭離開。
把羅傑斯送出去過後,C羅伸了個懶腰,上樓去尋找卡卡。他打開卡卡現住房間的衣櫃,仔細查找一圈,愣是沒有發現人影。慌了神的C羅把整個房間都搜索了一遍,再去自己的房間和客廳找了一圈,卻都沒找到。抓狂得把自己的發型都搞亂之後,他過了一個小時才想到應該打電話試試。手機依然擺在枕頭邊歡快地響着鈴聲,枕頭上卻不見8厘米小人的蹤影。
C羅愣愣地抓着手機,低頭才看見小小的身體從被子底下鑽出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迷蒙的睡眼望着他,問:“木工走了嗎?”
葡萄牙人呆滞地在原地站了會兒,驀地把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卡卡抓起來,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這一聲吼在卡卡耳朵裏聽來就像驚雷一般,他的手臂被同時握住,根本沒辦法抽出來捂住耳朵,唯一能做的就是睜大眼看着C羅,宛如一只受驚的小鹿。葡萄牙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音量會對8厘米的卡卡造成怎樣的傷害,忙把他重新放回軟軟的床墊上,挫敗地低頭支着額頭,“對不起,我沒想要發脾氣的,這也不怪你,我應該知道如果你在床鋪上,是很難爬下來的……”
“不不,是我的不對,不該貪戀床上的溫暖,一定要順着床單爬上來睡覺。”卡卡也料想到在自己睡着的時候,C羅一定瘋狂地搜尋着他,這麽小一只的他一定很難找到,而且找的時候還要注意不要一腳踩到。越這麽想下去,卡卡越覺得自己會帶來很多麻煩,心情也就越發的低落。
C羅擡頭笑了笑,說:“好了,我們不要再這樣互相道歉了,否則肯定沒完沒了。你餓了嗎?”
兩人享用了一頓遲來的晚餐,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大一小眯着眼,顯得很惬意。C羅說卡卡變小至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耗費的糧食大大減少,很輕易就能喂飽。對這番言論,卡卡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便沒有回答。
C羅仔細地觀察着他的表情,問:“卡卡,你決定暫時不和父母見面,是不是怕自己會帶給他們麻煩,擔心不能給你的未婚妻幸福?”
卡卡沒想到C羅能問到點子上,對他潛伏在粗犷表面下的細心又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便反問他:“你覺得呢?如果是你,你會和你的家人相認麽?”
C羅失笑。這個問題可不是随便找個人就能回答上來的,誰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變成8厘米高,站在那樣的高度看世界,每個人都好似巨人般可怕,衣食住行無法自行解決,就連小貓小狗都變成怪獸般兇猛。任誰落入這樣的境地,都會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義吧。
比以往更加深重的自責感湧上心頭,曾經,他常用“怎麽會有祈禱一下就成真的事情出現”來安慰自己,但此刻他意識到,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都應該回聖西羅試試。這兩天他有偷偷谷歌卡卡的各種資料,發現他的婚禮就定在年底。因為卡洛琳還在上學,她流出來的照片不多,僅有的幾張全是和卡卡的合照,兩人的外貌非常出衆,是一對人人看了都會羨慕的情侶。
“如果是我的話……”有這麽美好的女朋友,可能會舍不得吧。C羅自嘲地笑了笑,可是遇到這種事,稍微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去打擾一個可以有無數種未來的女孩,“不會再和未婚妻見面的。不過卡卡,我相信你一定能有機會變回來的。”
“希望如此吧。”卡卡垂着腦袋,栗色的呆毛無精打采地耷拉着。C羅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輕快地說:“嘿,不要這麽氣餒,我還等着和你踢上一場呢,這次曼聯可不會輸了。”
說起比賽,卡卡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AC米蘭對他的忽然失蹤作何反應呢?
他問C羅能不能幫他收集新聞,葡萄牙人把網頁打開,說你放心,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忙着哀嘆天妒英才,AC米蘭當然是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上表示哀痛,至于俱樂部的損失,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畢竟他們也不用再給高薪了。
“所以,如果讓別人知道我還在這個世界上,只是無法再踢球。我不止有被抓去做實驗的危險,還有可能牽涉到法律上沒辦法解決的合同問題……”卡卡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這個世界原來是這樣的複雜,一但你處于完全弱勢的地位,就仿佛什麽都無法自己掌控。
C羅把他捧到自己的手掌上,凝視着他,輕聲安慰道:“嘿,嘿,卡卡,不要想太多,現階段你就安心地住在這兒好麽?我認識一些研究超自然事件的朋友,也許可以幫你找到辦法,OK?”這個當然是他編的,他周圍唯一的超自然事件就是許了個願的自己把卡卡給變小了,要想解決這個問題也只能從他自己入手。
卡卡卻好像真的相信,很真誠地向他道謝。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似乎他們在無形之中被綁定了,C羅是這個世上唯一能夠和卡卡溝通交流的人,卡卡對他來說亦是一份神秘的責任。
“好了,王子殿下,快說你想要什麽樣式的衣服。”
“Cristiano,我不是王子殿下。”
“好吧,全身上下都需要定制的尊貴殿下,你需要什麽樣式的衣服?”
“……這絕對是在嘲笑我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變小梗還挺暖心的,是吧= ̄ω ̄=
☆、聖西羅的祈禱
面對着一桌子的迷你型服裝,卡卡的嘴一直呈“O”型狀,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一周以前,C羅用微型卷尺折騰了他很久,把尺碼都量得清清楚楚,接着就去訂做了這麽一堆衣服。普通的休閑服和睡衣就算了,就連AC米蘭的22號球衣,他都把主客場全套給訂做了。還有擺在面前的曼聯7號球衣,目測純屬是自我炫耀行為。
“我就是想看看我的球衣穿在8厘米高的人身上是什麽效果,你就試試嘛,平時可以不穿。”C羅慫恿着卡卡,像是完全沒考慮過一個小小人類的悲傷。不過說真的,卡卡還挺感激他這樣毫不忌諱的态度,似乎不覺得自己有多麽可憐,語氣上完全平等對待。
卡卡背過身去把紅色的7號球衣給套上,轉身就聽見C羅啪啪啪的鼓掌聲,“很好看诶,你也适合穿紅色,主要是皮膚白。”
卡卡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C羅也不黑,新聞上倒是說他喜歡去海島度假,曬日光浴,長此以往,說不定會變得很黑。
C羅幫卡卡把衣服一件件整齊地放進定制店附贈的粉紅色小盒子裏,蓋好蓋子。接着,他拖過一邊的水果盤,給卡卡叉了一塊菠蘿,放到他面前的小盤子裏,看他慢慢地啃着。
“卡卡,我明天要去一個地方,可能得深夜才能回來。我把三餐準備好,放在你客廳的毯子上,好嗎?”
其實平時在C羅訓練的時候,卡卡就已經習慣一個人在家。奇怪的是,C羅從來沒帶過任何朋友回家,卡卡隐隐自責,猜測是不是自己的存在耽誤了他的正常生活。這些日子卡卡趁着一個人在家的時間,很努力地搜索着和自己相似的案例。但越是仔細,就越是沮喪,似乎在不知不覺之中,他成為被選中的唯一一個人,要和渺小的自己戰鬥。
而這次,趁着C羅離開,卡卡開始搜索失蹤案件的最新消息。萊特夫婦已經離開米蘭,回到聖保羅。媒體唱起悲歌,猜測卡卡被極端球迷毀屍滅跡的有,猜測神跡發生的也有,甚至有人猜到了點子上——根據現場散落的衣物,說卡卡走進了愛麗絲的小人國。
就在卡卡苦澀地搜索着有關自己的新聞時,C羅正在前往意大利米蘭的路上。這次他特地找了個意甲和英超賽程錯開的日子,買好靠近球員通道的球票。這是AC米蘭和降級區球隊布雷西亞的一場比賽,在卡卡失蹤的情況下,C羅的國家隊隊友魯伊·科斯塔頂替卡卡踢前腰的位置。馬爾蒂尼因傷停賽,卡拉澤和斯塔姆也因黃牌累積停賽,傷痕累累的AC米蘭要踢出原本的氣勢很困難。
C羅是不想被攝像機發現的,奈何他坐得實在是太過靠前,比賽還沒開始,各地的轉播就開始驚呼意外出現的球星:“是曼聯的羅納爾多!他為何會出現在一場非焦點戰的意甲聯賽上,在歐冠被米蘭淘汰将近1個月以後!”
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幾乎所有的解說員都将C羅的意圖解讀為“痛定思痛前來研究對手,應對下一次歐冠的相遇”。看英超的球迷卻覺得這解釋非常扯淡,沒事去研究下個賽季不一定碰得上的對手,還不如研究足總杯半決賽的對手紐卡斯爾。小小羅雖說還不成熟,但也不至于坑到這個程度。
C羅此時的心态和上個月有所不同,AC米蘭于他來說不再是需要複仇的球隊,而是朝夕相處的卡卡的母隊。對布雷西亞這樣的降級球隊,他當然希望米蘭能贏下來,否則又怎麽能算得上雙殺曼聯的紅黑軍團呢?
可AC米蘭的前場着實無力,科斯塔上半場一個遠角弧線球破門以後,球隊很難有效地組織進攻獲得射門機會。雪上加霜的是中場攔截的中流砥柱加圖索在第20分鐘就受傷下場接受治療,回到場上之後也表現平平。布雷西亞趁此機會加快進攻節奏,在锲而不舍的沖擊下,他們竟然在第86分鐘時成功攻破迪達的五指關,一個大力抽射将比分扳平。
看着場下米蘭球員們或沮喪或黯然的表情,C羅擡頭望向聖西羅的天空,默念道:仁慈的主啊,請原諒我曾經的妄言。我絕沒有想讓卡卡變成8厘米小人,我所希望的是苦練以後的公平對決。沒有人能夠剝奪另一個人正常生存的權利,更何況是卡卡那樣品德優秀的人。如果您能聽到我的祈禱,請将卡卡變回正常大小吧!
和上次一樣,祈禱完畢過後既沒有神靈顯現,也沒有天降異象。要确認這個方法究竟能不能行得通,只能給卡卡打電話。留在看臺上給陸續過來的球迷簽完名以後,C羅走向夜色中的米蘭諾瓦拉大街,撥通通訊錄上名為“小不點”的電話。
手機響了10下才被接通,內心微微顫動着,C羅問:“卡卡,你還好嗎?”
“嗯,我今天過得還不錯,你呢?”
這一句“不錯”,在C羅聽來卻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沒有用,在聖西羅的祈禱沒能把卡卡變回以前的樣子。他還是只有8厘米的高度,沒辦法踢球,沒辦法出門,沒辦法面對這個龐大的世界。
C羅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誰能預料到一個小小的願望會有這樣的效果呢?
街道上的球迷們用意大利語激烈地議論着這次比賽,踽踽獨行的C羅顯得格外落寞。一位身着波西米亞長裙的中年女人穿過人群朝他走來,頸上手上的珠串發出清越的脆響。那一雙鷹似的眼睛攫住目标,引得葡萄牙人心生警惕。
“你!”吉普賽女郎在他閃身欲躲時一把抓住他的雙手,用流利的英文說:“你最近遇到了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對不對?”
C羅的腦內警鈴大作,不斷提醒着“騙人”“騙錢”,但極度的失落又讓他忍不住想抓住哪怕一丁點的期望:“你什麽意思?”
“把那個人留在你家裏,你會找到解決的方法。”吉普賽女郎的視線指向虛空,她拍拍他的手背,一個輕巧的挪步,迅速消失在夜色中。C羅本想追上去問個究竟,可他再想要找的時候,根本分辨不出人堆裏吉普賽女郎的去向。
在這樣一個巧合的地點,恰巧碰上一個能說中他心頭大事的吉普賽女郎,就連平時對禱告不甚在意的C羅也不由得相信起天意來。
搭紅眼航班返回曼徹斯特,C羅接到好幾條來自隊友和弗格森的短信——
From Wayne
[Ronnie,你跑去米蘭幹什麽?我聽記者圈的朋友說現在他們都拿這事搞競猜活動呢。]
From Sir Alex
[Cristiano,你小子沒事幹的話給我多練練任意球!]
From Ryan Giggs
[聽Wayne說你去聖西羅看球了?不要忘記帶土特産,上次我都沒時間買。]
……
C羅搖頭苦笑,在歐冠被淘汰以前,他最苦惱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如何踢好球,二是如何跟隊友搞好關系。現在看來,當他對隊友的态度不那麽敏感之後,反而發現他們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歧視他這個葡萄牙來的說着一口土裏土氣英語的小子。
但有什麽煩惱比得上卡卡的煩惱呢?如果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他會理解麽?
客廳裏的燈是亮着的,躺在沙發上的卡卡卻已經靠着比他還大的手機睡着。這還是第一次,在曼徹斯特有除媽媽以外的人等着C羅晚歸回家。他蹲在沙發邊看着卡卡的睡臉,再次對他的顏值感到驚嘆。有這樣精致的長相,居然這麽早就訂婚,據傳聞還虔誠信奉上帝,過着禁欲的生活。而相處的一個月以來,無論從言談舉止還是喜好興趣來看,卡卡都是标準的好好先生。除去有點時候略有些呆呆的,時不時會搞怪說點冷笑話以外,就跟童話裏的王子一樣一樣的。
“Cristiano……”卡卡手撐着富有彈性的沙發墊,掙紮着坐起來。他本來想一邊玩手機裏的貪吃蛇小游戲,一邊等C羅回來,可他現在的精力就像嬰兒一樣不禁折騰,說睡着就睡着。
C羅把手機拿到一邊,認真地凝視着他,說:“卡卡,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卡卡吞咽一下,扯着小襯衫的衣擺,仰頭費勁兒地望向葡萄牙人。
“你變小的事情,其實是因為我……”
“什麽?!”卡卡失聲驚叫。但很快他又察覺到不對,C羅怎麽可能有這種力量,“Cristiano,你說清楚一些,究竟是怎麽回事?”
帶着愧疚和自責的語氣,C羅開始說起他是如何在聖西羅許下一個離譜的願望的,今天又是怎麽重新返回去試圖挽回的,還有諾瓦拉街邊遇見的吉普賽女郎……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人猜到羅小小會自己坦白捏,藏不住秘密的人~
☆、同居生活正式開始
一股腦地說完一直以來隐瞞的事情後,C羅屏住呼吸,頭偏到一旁,不敢看卡卡的反應。不是他膽小,而是他沒有信心去承受卡卡譴責的眼神。毀掉別人的人生是多麽嚴重的罪行,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你怎麽會認為這是你的錯呢?”卡卡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的憤怒,在最初的驚訝過後,他很快便平靜下來,“先不說一個小小的願望會不會産生這樣的效果,Cristiano,我變小的事情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呢,這是個巧合也說不定!”
“可是今晚我在米蘭遇見的吉普賽女郎,他暗示解決的辦法在我身上!”C羅急忙強調。
卡卡沉默了。吉普賽人的占蔔向來有名,若是放在以前,卡卡可能會一笑置之,但親身體驗過變小後,他對世界的認知被無情地颠覆,不由得不信。他緩緩地點點頭,說:“她說得也有道理,如果真的是你的願望靈驗,可能還需要你幫忙我才能恢複。”
“所以我們達成一致了對不對?在找出辦法前,由我來照顧你!”C羅忽然燃起了滿滿的鬥志,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他一定要承擔起卡卡的人生。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一件苦手的事:“卡卡,你的父母知道這件事的話,會不會想打死我?”
這個卡卡也說不準,他相信以自己爸媽的涵養絕不至于“打死”C羅,但極度悲傷的他們生氣憤怒也是有可能的。最難辦的還是卡洛琳,如果她決定一直等下去,他能給她想要的婚姻嗎?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C羅察覺到卡卡的悲傷,決定轉移話題:“今天是不是該洗澡了,我去給你準備熱水。”
兩天一度的洗澡日始終讓卡卡很羞澀。繼給家裏的所有家具都裝上小樓梯過後,C羅又提出水杯洗澡法:在小的陶瓷杯裏裝上半截熱水,讓卡卡在裏面泡澡。按照C羅的想象,這跟泡浴缸是差不多的。因為如果讓卡卡洗淋浴的話,水的沖擊力打在他身上會感覺很痛。
先用手試過溫度,C羅把水杯放在桌上,等着卡卡脫衣服。這是卡卡最不自在的一部分,因為自己爬不進杯子裏,洗澡的時候必須由C羅把他拎進去。葡萄牙人早幾次就注意到他的不自然,會先轉過身去等他圍上小浴巾(其實就是一塊布)。
“好了,Cristiano。”
“你以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