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汶政要。

C羅撓撓一頭被發膠固定住的卷發,舉起空出來的手掌發誓,“我保證,等到固定行程結束,我一定帶你去玩。”

時至今日,卡卡已經能非常輕松自如地以臀部接觸C羅的手掌,坐着擺擺手,說不用不用,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他并不在意C羅會不會帶自己出去玩,以他現在的高度來看世界,角度其實還挺奇怪的,動不動就是仰視……或者俯視。

但C羅卻朝他擠擠眼睛,說:“嘿,你知道嗎,聽說我的廣告會到夜市去拍,到時候月黑風高,又有很多好吃的,你一定不會被發現!”

“呃……”為什麽卡卡隐約感覺這不是個好主意呢?

作者有話要說: 門德斯粗線啦!東南亞之行的視角和上一篇很不一樣,親們可放心看~以及明天有更

☆、臉紅心跳的意外

帝力的下一站是雅加達,C羅的廣告拍攝地點。初到的這天晚上,沒有行程的葡萄牙人訂了個木桶浴到房間裏。據說這裏的藥物水療非常著名,他當然要體會一把。熱氣騰騰的木桶擺在房間角落的木窗下面,很有東方古典氣息。

C羅豪放地把衣服一脫,考慮到房間裏還有個紳士的小不點,他把關鍵部位用一條短短的浴巾圍上,雙手叉腰對卡卡建議:“我們一起去泡澡怎麽樣!”

卡卡正在床上站着玩頂球,被這話吓得足球從頭上掉下來,擡頭愣愣地問:“可是澡桶這麽大,我要在裏面游泳才不會掉進水裏。”而且雖然他們已經裸裎相見很多遍,但要一起泡澡,還是感覺怪怪的。

葡萄牙人早有準備,拿出一只木杯,指了指杯把,“這個很适合挂在浴桶邊緣,你可以在杯子裏面洗,怎麽樣?”

可是這樣的話不是跟在杯子裏洗澡是一樣的麽,只是用了藥湯而已……可是對視着C羅閃閃發亮的眼睛,卡卡又實在不忍心拒絕。他點點頭,任由葡萄牙人把自己帶到木桶旁,試了試水溫,浸入傳說中舒筋活絡、排毒養顏的藥湯中。C羅坐入桶中時,激起的水花濺了卡卡一臉。

C羅開心地用手指抹了抹卡卡的臉頰,舒服地呻|吟一聲,“真是太爽了。”到東南亞以來,他一直在趕各種行程,本來賽季完畢應該是好好休息的時候,卻要應付狂熱的球迷和熱情的接待方,難免疲憊不堪。這次借木桶浴洗去一身的塵土,水蒸氣中還隐隐漂浮着一絲藥香味,很養人的感覺。

他雙手撐開搭在木桶兩側,閉眼享受着。卡卡本來還很拘謹,看他這樣,也情不自禁地想體會體會,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舒展手臂,仰頭感受水漫過自己的肩膀、脖頸……

“哇,卡卡你的臉被蒸得好像水煮蛋一樣!”C羅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湊近挂在對面邊緣上的水杯,瞪圓的深棕色眼睛離卡卡的距離幾乎不到2厘米。他果然有一雙很閃亮,很清澈的眼睛……

卡卡猛地搖搖頭,頭發上的水珠甩到了C羅的眼睛裏,後者嗷的一聲,低下頭揉着眼睛。卡卡愧疚地伸長手臂摸摸他的額頭,着急地問:“Cris,你有沒有怎麽樣,要不要先出去用涼水沖一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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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應該沒什麽大問題。”C羅的眼前仍舊模糊着,他稍微擡起頭望着眼前的卡卡,眼神迷蒙。卡卡看着他被水珠沾濕的睫毛,心跳忽然慢了一拍,不自覺地往前湊了湊,恰巧視線模糊的C羅也摸不準方向,兩個互相一個前傾,卡卡的一張小臉啪的貼在了C羅的嘴唇上!

咚!

C羅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就忽然感覺有點窒息,木桶裏的空間忽然變得無比狹小,而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是……

“卡卡!”葡萄牙人大驚失色,扒着木桶邊緣擠出來,濕淋淋地站在一邊,震驚地看向坐在木桶裏的男人。

這的确是正常大小,186cm的卡卡。只不過他現在正呆若木雞地坐着,雙腿疊起,膝蓋稍微冒出水面,放佛還沒從忽然變換的視角裏走出來。

“哇塞卡卡,你變回正常大小了!”C羅歡呼雀躍,蹲下拍了拍卡卡的肩膀。巴西人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擡起雙手看了看,再環視周圍的家具,每一件的大小都變得那麽正常,那麽适合他使用。

“Cris,我真的……”

“好啦,我去把我的衣服找兩件寬松的出來給你穿,貌似你比我高那麽一點點吧……”帶着不爽的語氣,C羅跑到卧室裏去翻翻找找了,卡卡在木桶裏好奇地舒展着自己的手腳,只感覺世界無比新鮮。

既然卡卡已經變回正常大小,C羅也就不太好意思直接看他光溜溜的樣子,把衣服一扔,就回到客廳裏等待。

卡卡穿着耐克的休閑白T恤和純棉短褲走出來,好像煥然新生一般清爽。他在C羅旁邊坐下,伸出手,笑容和煦:“其實我們還沒有正式認識過,對吧,Cris。”

C羅用拳頭撞了下他的手掌,半開玩笑地說:“我都看了那麽多回你光溜溜的身體,還不算認識你?說真的,你準備怎麽解釋失蹤的事情?”

卡卡撓撓栗發,表示還沒想好。驚喜來得太突然,根本沒有一絲絲防備。

“那你需要訂最近的一班回巴西的機票嗎?”C羅搖搖手機,表示可以替他搞定。

卡卡卻搖頭,“我現在如果出現在公衆視線中,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關于失蹤的問題,必須先謹慎一些。”

“嗯有道理,沒想到恢複過來之後也有這麽多麻煩事需要考慮。”C羅手支着下巴,感嘆一聲:“其實我還挺舍不得你的,卡卡,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當然。”卡卡莫名地耳朵一紅,想到剛才變回來之前的場景,忽然有點心虛,用臉接觸嘴唇什麽的,是接吻嗎?不不不,怎麽能想這個呢,男人和男人之間,就算是接吻,也只是意外,或者是友誼的象征……

“還好當時訂房間的時候就有兩張床,你正好可以睡。”C羅起身走向卧室,只穿一條熱褲的小麥色長腿在卡卡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漸漸遠離,他心裏不知怎麽的就生出“真好看”的想法。

夜裏,C羅特地放棄主卧的大床,轉而和卡卡一起躺在次卧并排的兩張單人床上。兩人以前也是睡在一間屋裏,一個在床上,一個在菜籃裏。然而這次,一轉頭就能借着床頭燈看見對方的側臉,兩個人心裏都有種脹呼呼的感覺,一時無法入眠。

“卡卡,你睡了嗎?”

“還沒有。”

C羅窸窸窣窣的一陣翻動,側過身去望着卡卡,“很高興你又能回來踢球,希望我們歐冠還能遇見,我要再和你踢一次。”

卡卡抿唇笑:“嗯,我也這麽希望。”

一打開話頭,他們就忍不住歡快地談論起比賽以及卡卡這兩個多月小人國的生活,說到家裏的小樓梯、嬰兒防撞角、洗澡用水杯、微型足球、迷你套裝……

已然記不清是什麽時候睡着的,C羅早上被強烈的熱帶日光喚醒時,還感覺累累的。見卡卡已經不在床上,他掀開被子走出房門,在客廳裏呼喚對方的名字。然而房間裏靜悄悄的,不似有人的痕跡。他疑惑地回到卧室,準備拿起手機試試,說不定卡卡想出去逛逛,還帶上他給買的手機了呢。

可是一錯眼間,他又看見旁邊床的枕頭上窩着的一個小小身體。

卡卡,又變成8厘米了嗎?

C羅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拿不準要不要把卡卡叫醒。他終究會醒來的,本來充滿希望的未來忽然再度破滅,一般人都會受不了的吧。

不忍心叫醒卡卡的他就這麽安靜地站在床邊,等待清晨的陽光灑滿房間。Alec給他的手機來了電話,異常嗜睡的卡卡也被吵醒,迷茫地坐起來,看着周圍的環境,眼睛慢慢睜大,“Cris,我……”

“卡卡,你還好嗎?”有很多想說的話,臨到嘴邊時卻只能說出這樣蒼白無力的問句。

卡卡沒有回答,只是指着他的手機問:“你不接電話嗎?”

C羅聳聳肩,“反正肯定是叫我準備去慈善拍賣會的,我們還是先說說你的問題吧。”任性的曼聯球星就這樣沒有接電話,負責人Alec在另一間房裏急得團團轉,一口氣沖到C羅房門口敲門。

卡卡情緒低落。其實昨天他就有想過,如果再變回來怎麽辦,只是沒想到,擔心居然應驗得這麽快,接吻(?)的效果真的是一時的。

“沒關系,你先去開門吧,工作重要,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C羅無奈,只能離開卧室往門口走去,卻仍是一步三回頭地放不下卡卡。

Alec的手還舉在半空中,一張陰沉得好像要下暴雨的臉忽然代替木門出現在他面前。他被吓得倒退一步,結結巴巴地說:“你、你醒了,Cris?”

C羅點頭,“Alec,能麻煩你把拍賣會以後的行程都推掉嗎?那些都可以延後一兩天對吧?”

“推後?可以是可以……”不過C羅參加活動從來都很有精力,不會随便推行程的。

“嗯,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拍賣會的話,再等我半個小時就出發。”他幹脆地轉頭關門,一點沒有要解釋的意思。Alec嘆了口氣,算了,反正名人的世界他也不懂。

C羅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卡卡正抱膝坐在原地,頭埋得低低的,看不清什麽表情。C羅在床邊席地而坐,下巴擱在枕頭邊,就這麽近近地注視着他。

這個時候要說什麽,似乎都是多餘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這個設定很狗血,不要打我!

以及後天更~

☆、雅加達漫步

“Cris,你快去參加拍賣會吧。”卡卡的聲音從膝蓋間傳出來,悶悶的。C羅的手指輕輕落在他的膝蓋上,溫暖地覆蓋住,“在确定你不會哭到斷氣以前,我都不會走的。”

“你真是!”卡卡猛地擡起頭,眼睛裏還閃着淚花,下一秒卻笑出聲來,“謝謝。”

雖說這樣又哭又笑的樣子有點奇怪,但總算不再是一個人悶着,讓C羅稍微放心一點。他把吃的東西一股腦放到床上,再把電視打開,才開始整理自己準備出門。住在外面就是不方便,沒有小樓梯,床頭也沒有可以操控房間電器的按鈕,只有把手機放在卡卡身邊,他才能勉強放心。

卡卡朝他揮舞着小手,看上去放佛恢複了一些元氣。C羅心裏沉甸甸的,坐上車以後也一言不發,撐着腦袋看向窗外。車上的工作人員被他的氣場給吓到,一個個都不敢說話。最終還是以往跟他有過合作的Alec打開話頭,開始跟他提注意事項,有哪些拍賣品不要出價啦,別人拍他的球衣時該作何表現啦。

C羅只是心不在焉地聽着,時不時點兩下頭。Alec也拿不準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不過管他呢,反正也不是什麽大場合。來到拍賣會的葡萄牙球星受到富商們的一致歡迎,他帶來的三件球衣都被拍出高價。

活動結束以後,C羅本想趕快回酒店,但熱情如火的印尼貴婦們強烈要求和他合照。他在鏡頭前擠出一絲笑容,保持着最後的理智,沒有立刻沖上車逃離。比他要大10多歲的Alec老練地和主辦方周旋,終于把此後的聚餐、唱歌之類的活動都壓下。

葡萄牙球星的行為讓和他有所接觸的随行人員都感到奇怪。以往在參加這類活動時,C羅對他的粉絲都會很友善,總是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但這次,他竟然在參與拍賣會的支持者面前露出不耐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酒店裏金窩藏嬌呢。

但很快,Alec就意識到他們想錯了。回到酒店的葡萄牙人并沒有閉門不出,而是戴着一頂寬大的帽子,以及一副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墨鏡,低調出門。

這日的天氣很不錯,大朵大朵的白雲在蔚藍的天空中靜靜飄移,C羅在陰影和陽光間穿梭,走過一條條擁擠的街道,來到寬闊的獨立廣場。雅加達的市容不如曼徹斯特或米蘭那麽幹淨整潔,但廣場四周茂密的椰子樹林和綠茵茵的草坪,都讓人望之便覺清涼。

人們随意地坐在草地上拍照、乘涼,C羅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下,指着廣場中央的民族獨立紀念碑,說:“卡卡你看,那個是雅加達最高的建築物,和它比起來我們都很小。”

這趟出門出乎卡卡的意料,他本來正在屋裏看着電視機裏看不懂的肥皂劇發呆,C羅忽然風塵仆仆地回來,又忽然把他放到腦袋頂上,拿出牛仔帽戴上,說要出去逛逛。卡卡不抗拒這個,但現在什麽樣的風景都提不起他的興趣。如今C羅提到城市裏最高的民族獨立紀念碑,應該是想表達人類都是渺小的吧。

“Cris,你真不适合講道理。”卡卡忍不住在帽子裏笑出來。

C羅揉了揉手邊的草叢,擡起右手,食指在帽子上的小孔前晃了晃,“我可不是要和你講道理。我不喜歡想那些複雜的東西,比如人類是怎麽建出比自己高幾十幾百倍的東西來,怎麽上天入地下海的。足球是最簡單的,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球,還有自己的腳,就可以玩出無數種不同的花樣。人如果可以活得像踢球這麽簡單就好了。”

卡卡扯了扯他被發膠固定的頭發,“還說不講道理,你講的可是人生。”

“嘿,卡卡,我才20歲呢。”C羅忽然一個向後仰身,手護住帽子,和卡卡一起跌在草地上,“人生才過完四分之一都不到。”

他用手指量了量草叢的高度,拍拍耳邊,說:“卡卡,這裏的草叢比你高,你出來玩玩吧。”

卡卡小心翼翼地從帽子邊沿爬出來,手扶着像樹一樣高的草叢,艱難跋涉來到側躺着的C羅眼前。他在草叢間的縫隙坐下,擡頭望向高遠的天空,說:“其實昨天晚上變回來的時候,我覺得很不真實。好像已經習慣8厘米的自己,變大之後反而成為了巨人似的。”想象了一下巨人的樣子,卡卡被自己逗樂了。

C羅伸出一根手指,把草叢裏的草壓下去一根,露出卡卡坐在地上很Q的模樣。

“卡卡,我知道這麽說可能有點突兀,而且你一定不會喜歡。但是……”他頓了頓,目光下垂,沒有勇氣直視卡卡,“如果你再也變不回來,我會照顧你一生的。”

卡卡一怔,唇角帶笑,說:“你這是在詛咒我嗎?”

葡萄牙人不滿地嚷嚷起來,不遠處的游人偶爾聽到一兩句,還以為他在自言自語。但也有那麽三四個小朋友,很好奇地湊過來,想看這個大哥哥究竟在幹什麽。C羅察覺到時,已經有幾道陰影蓋在他身上。他條件反射地往旁邊一撲,把草叢裏的卡卡蓋在身下,手肘在身體與草地間撐出空隙。

卡卡只感到溫熱的氣息把自己包裹住,無措地用雙手撐着C羅的胸膛,等待小朋友們失去興趣後自己走開。但孩子們在一起總是有無數鬼點子,他們圍着C羅蹲成一圈,用語速很快的印尼語叽叽呱呱讨論着什麽。

C羅滿臉黑線,一邊手肘撐地,騰出一只手貼地摸到胸膛底下,接觸到不知所措的卡卡。看C羅的意思,似乎是要把他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卡卡坐在C羅的手掌上,縮頭避免被卡住,發現自己正被送往他的領口,難不成?

“卡卡,抓好。”說完,他把卡卡塞進自己的領口,确認兩只小手已經扒住自己的衣領,才一挺身抓住帽子站起來,再度用帽檐和墨鏡遮住自己的面容,邁開長腿走開。在他行走的過程中,卡卡的背不時和他的胸膛撞到一起,軟軟的,熱熱的。

卡卡的臉已經紅得好像被岩漿燙過一遍似的,這件T恤的領開得比較低,而吊在領口上的卡卡更是拉低了領口的平均水平。在某兩三次碰撞時,他的腿甚至挨到了胸膛上的突起。C羅渾然不覺,直到在某棟老建築物的拐角處,才把卡卡從衣領裏拯救出來,重新放回頭上。

抱住一撮頭發趴在葡萄牙人的腦袋上,卡卡還保持着臉燙的狀态,覺得能藏在帽子底下真是太好了。C羅卻喋喋抱怨說小孩子們真是太調皮了,那塊草坪躺着這麽舒服,應該多放松一下的。

“啊,好餓。”C羅忽然停下腳步,捂住肚子,苦惱地低下頭。卡卡随着他低頭的幅度抱緊豎起的一撮頭發,問他是不是要回酒店吃東西。

“為什麽要回酒店?好不容易來一趟這裏,我們應該嘗試當地食物。”C羅躍躍欲試,朝這條街的兩邊望去。炎炎酷暑之中,一家甜品店吸引了他的目光。卡卡的視線是由他面朝的角度決定的,忽然發現牛仔帽的正前方對準一架甜品店,卡卡驚訝:“你不是餓了嗎?吃甜品會抱?”

“吃冰也可以吃飽的。”冰涼的誘惑讓C羅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選了個被竹簾隔開的位置坐下。他把菜單舉起和帽子齊平,讓卡卡先選想吃什麽。

“不用浪費了,我跟着你吃就好啦,我也吃不了多少。”雖然卡卡跟平時一樣對食物一點都不挑剔,但C羅在選冰沙的時候還是充分照顧他的口味挑了菠蘿味的。這間幽靜的店裏客人不多,在竹簾的遮擋下,卡卡得以站在桌上和葡萄牙人一起享用冰沙。

卡卡照例用吸管一點點地沾着吃,高溫和清涼的對比讓他滿足地眯着眼笑起來。C羅嘴裏含着勺子,傻乎乎地看着眼睛笑得彎彎的卡卡,心裏想的話脫口而出:“卡卡,你真好看。”卡卡卻不好意思起來,挪了挪身體躲在杯子後面,肚子貼上杯身——

“好涼!”卡卡跳了起來,腦袋卻又撞上了杯腹,強烈的痛感讓他不自覺地流出生理性的淚水,眼角閃着淚花。

C羅看得心疼極了,下巴擱在桌上,手指小心地擡起卡卡的下巴,看他的額頭有沒有撞出包來。卡卡忍着淚,閉上眼睛讓C羅幫自己驗傷,等了快兩分鐘都沒聽到一句話——“Cris?”

“哦、哦,你額頭上起了個小包,我們得趕快回酒店冷敷擦藥!”C羅慌亂地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卡卡。剛才凝視巴西人的時候,他腦袋裏全是“真好看”“白白的”“臉嘟嘟的”“連淚花都那麽可愛”……差點就吻上去了!

可是如果貿然把嘴唇湊上去的話,豈不是會糊卡卡一臉的口水?

☆、吃飯是個技術活

額頭上起了個小紅包的卡卡撩起搭在額前的碎發,眼皮上翻,試圖看到自己的傷口。C羅看他站在桌上,重心不穩暈暈倒倒的樣子,覺得滑稽又有趣,問:“卡卡,需不需要我給你吹吹呀?”

卡卡把手放下,碎發輕輕地落在額頭上。對葡萄牙人的意見哭笑不得的他指着放在一邊的醫療急救箱,無奈地問能不能用一下酒店給的工具。C羅靈機一動,把套房冰箱裏的冰塊敲碎,沾了些在手指上,抵着卡卡的額頭,“你看這樣是不是冰敷了?你可是第一個享受Cristiano人工冰敷的人。”

“榮幸之至。”卡卡抿唇笑了,充分感受到額間傳來的絲絲冰涼。C羅在東南亞的行程不算輕松,但他仍然抽出這麽多時間陪自己出去散心,這讓卡卡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麽好。而且有一點一直讓他有些奇怪,那就是一向在媒體面前形象不佳的葡萄牙人,在慈善活動上卻鮮少主動宣傳自己。就像這次東南亞之行,看上去也沒有提前和媒體通氣,酒店和活動場地的記者很少。

“Cris,你為什麽不讓記者們報道你的慈善行動呢,這不是改善你形象的好機會嗎?”

C羅正樂呵地用空出的一只手抽出一根棉簽,在沾消腫的藥,聽見卡卡這話,他動作一頓,鼻子皺了皺,說:“然而這并沒有什麽用。喜歡我的人自然會看清這些事,不喜歡我的人,你跟他們說什麽他們都還是不喜歡。”

他在這件事上意外地灑脫,帶着一點決絕的驕傲。卡卡也沒再說什麽,挺起臉配合C羅棉簽擦額頭的行動。棉簽頭按到卡卡的額頭上,基本有全覆蓋的效果,于是卡卡的腦袋上都彌漫着一股藥香味。C羅把家夥收拾好,又晃去給前臺打電話叫晚飯。其實晚上本來有廣告商邀請他吃晚飯,不過那種場合C羅本來就不喜歡,更何況特殊時刻更應該多陪陪卡卡。

卡卡坐在桌上,第一時間聽到C羅的手機響起。他大聲提醒着葡萄牙人,對方卻讓他幫忙看看是誰打過來的,如果是多洛雷斯就幫他接一下。卡卡雙手撐住桌面,身體前傾看向手機屏幕,頓時一愣,“Cris,是一個叫Christina Carlos的女孩。”

C羅迅速跑過來,拿起手機,又疾步走到落地窗前,才接起電話。卡卡遠遠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麽覺得有點落寞。C羅很快接完電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告訴卡卡晚餐很快就會送到。卡卡說好,一時之間不知該找什麽話題,氣氛有點尴尬。

“卡卡,你是不是好奇剛才打電話的人是誰?”C羅在桌旁坐下,一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沒有想到對方會主動提到這個問題,卡卡詫異地唔了一聲,順着話頭問是誰。

C羅摸了摸後腦勺,說:“前女友,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想跟我複合。她正好來東南亞拍廣告,聽說我在這兒,想約我見一面。”

卡卡睜圓眼,脫口而出問:“那要不要把晚餐退掉?”

C羅大笑起來,手指摩挲着卡卡的栗發,“你認真的,卡卡?那是前女友,如果我想和她在一起,還分手幹什麽?當然要斷得幹幹淨淨。”

卡卡點頭表示明白,但有一件他一直沒有問出口的事情,恰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問出來:“Cris,你是因為我,所以這段時間才沒有交新女友的嗎?”說完這話,他才意識到似乎有點歧義,可他也管不了這麽多,只顧仔細觀察C羅的表情。

C羅看上去毫不介懷,擺擺手說怎麽會,還開玩笑道:“卡卡,你把我想得也太花花公子了吧。再說,我現在并不寂寞孤單啊。”

卡卡一怔,不由得想,難道C羅的意思是,有自己在所以不會孤獨嗎?他也說不出心裏什麽感受,就好像有一個彩色氣球在胸腔裏撐開來一樣,滿滿脹脹的。

晚餐被放在推車上推進屋裏,是印度尼西亞特色的髒鴨餐,酒店服務生特別提醒蘸醬吃味道會更好。只見兩個大盤子裏各放半只烤得焦黃的鴨子,襯着翠綠的芭蕉葉讓人一看就食欲大開,旁邊的小盤子裏還放着幾碟配置的小菜、水果和兩杯果汁,卡卡一看就知道他們兩個人肯定吃不完。

C羅食指大動,把卡卡放到餐盤旁邊,示意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卡卡愣愣地站着,不知該往何處下口。C羅笑笑,戴上透明塑料手套捏住烤鴨的兩邊,用力一撕,被烤得香噴噴的鮮肉頓時顯露出來,溢出一股誘人的香味,也說不清是什麽香料混合而成的。

“我聽Alec說過,這套髒鴨餐很厲害,吃起來一點都沒有油膩的感覺,也不會有鴨腥味,說是當地有一個特制的香料秘方,烤制前腌制45分鐘,徹底去除異味。”C羅邊介紹,邊撕下一條小小的肉條,蘸了蘸醬,放到卡卡面前裝涼菜的小盤子上。

這裏也沒有适合卡卡手掌大小的手套,所以他幹脆直接空手上,雙手握住小肉條,啊的一口咬了上去。醬汁鹹中帶甜,和烤焦的鴨肉混在一起,真是說不出的好滋味,卡卡一時間吃得入迷,沒注意到自己的臉上都沾滿了深色的醬汁。

C羅咽了兩口鴨肉,實在是樂得不行,身子往後仰,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卡卡不明所以,雙手保持着抓肉的姿勢,擡起臉懵懂地望着他。

“哈哈,卡卡,你臉上,真是,哈哈哈,太可愛了!”

卡卡下意識地用手抹了把臉,可是這非但沒起到清潔效果,還讓他臉上的醬汁像貓胡子一樣在上揚成三條杠。不過很快他就明白發生了什麽,懊惱地尋找餐盤旁的紙巾。C羅看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推車上跑來跑去,怕他一個不注意跌下來,忙把人放到手上,順手拿過一張紙巾。

卡卡仰起頭乖巧地等着C羅給自己清理,但在近距離看到卡卡小小的、英俊的臉之後,葡萄牙人不知為何,忽然想要伸出舌頭幫卡卡把臉舔幹淨。真奇怪,他又不是狗狗,怎麽會有這種想要舔主人的沖動呢?

C羅舌頭伸到一半,尚且在思考之中,卡卡已經等得奇怪,睜開眼就看見粉紅色的舌尖,吓了一跳,雙手往前一伸,正好按在C羅的舌頭上,“Cris,你幹什麽?”

這種幹壞事幹到一半被抓包的心虛感是難以言喻的,C羅急忙把舌頭往回一伸,結果慣性太大,卡卡被舌頭收縮的作用力一卷,居然整個身體卡在了C羅的嘴唇中間!

這可把兩個人都震住了。C羅趕緊松口,把卡卡捧到手心裏仔細查看。巴西人面紅耳赤的,也不知是被悶的還是尴尬的。而且他的沙灘花襯衫都被沾濕了,狼狽不已。C羅愧疚得東西也顧不上吃了,掏出卡卡的專用洗澡杯,食指和拇指拈住他的衣角,想要幫他把衣服給脫下來。

這忙是越幫越忙,卡卡的手還卡在衣服裏,根本沒辦法解脫出來,他叫道:“我自己來,Cris,你先放開我!”

C羅松開手,可緊張地蹲在旁邊觀察卡卡。卡卡本來想順暢地把衣服扔掉,可是被一雙大大的眼睛這麽注視着,他不由得很不好意思,小小聲地說:“Cris,你能不能先不要看我。”

“哦、哦。”也不知怎的,自從昨天卡卡變大過一回之後,再要看他光着身子,好像就有那麽點別扭了。可這也沒辦法,誰讓杯壁很滑,卡卡自己沒辦法爬進去呢?

在C羅把卡卡放進洗澡杯以後,後者慢慢地把脖子、下巴都沉到水裏,最後只露出兩只眼睛。醬汁化入水中,在水面上蕩漾開深色的痕跡,恰巧遮住了卡卡的身體。C羅還有點遺憾,可轉念一想,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遺憾什麽。

結果等卡卡清理完畢,烤鴨已經冷了。C羅本來說讓酒店再做一份上來,卡卡連說不用,就着剩下的食物吃了一會兒。他這次吃得非常矜持,量也很少,C羅擔心他沒吃飽,一問之下,卡卡卻皺起眉頭,“Cris,你說我是不是長胖了?”

C羅差點沒一口噴出水裏的果汁,“卡卡,你現在每天的路程相當于普通人的十倍,怎麽可能會長胖?再說,你不是一直都有自己鍛煉嗎?”

卡卡怨念地低頭摸了摸肚子,說:“是的,可是我每天都吃得很多,而且還是熱量高的食物。”

反正C羅是沒覺得卡卡有長胖,他每天在家裏爬上爬下、長途跋涉的,說不定還鍛煉出矯健的攀岩身手,哪裏會有什麽體型煩惱。嗯……等等,不過說真的,卡卡好像一直以來都不大顯得出腰?

☆、巴厘島的夜市

他們很快前往巴厘島拍攝印尼飲料Extra Joss的廣告,這部廣告的着裝很簡單,C羅穿一件白色的棉質背心,一條草棕色的長褲,在巴厘島的大街小巷中穿行。廣告的劇情屬于超現實類型,講述C羅來到巴厘島時和一個黑人小夥一起目睹了當地人力大如牛的場面,各種輕松擡起重物什麽的,接着就開始探尋他們力量的秘密……當然,最後的結果毫無疑問是Extra Joss飲料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于是,喝下飲料的C羅變身超人,和當地孩子們踢起了帶火的足球,最後一腳直接把球踢到了遙遠的天際之中。卡卡也拍過一些廣告,對這種玄乎的劇情早有領教。最後一個鏡頭完成以後,C羅和Alec約定好見面時間,回車上去找卡卡。卡卡從背包裏出來,坐在C羅的肩膀上,一起走進夜市的喧鬧聲中。

因為怕卡卡一不小心掉下來,C羅還特地在脖子上挂了條項鏈,讓卡卡拽着。其實他的肩膀還挺寬的,臂膀上又全是結實的肌肉,讓卡卡坐在凹陷下去的肩窩裏剛剛好。只是夜黑風高估計也擋不住熱情的粉絲,C羅正準備去街邊的小商販那兒買個帽子采用老方法,一錯眼間卻看見一家賣小飾品的地攤上有一條非常神奇的彩繩項鏈。

這似乎是和宗教有關的東西,項鏈的吊墜邊上刻着四個捧瓦罐的少女,中央部分是凹陷下去的,似乎少女們正在把什麽東西倒入。照理說這麽大一塊吊墜不适合挂在脖子上,更何況串着它的還是一條五顏六色的粗彩繩。但C羅卻發現這吊墜正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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