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是要作嬰兒房的,但在裝修時,C羅表示自己還沒有要結婚生寶寶的計劃,于是嬰兒床、嬰兒玩具都沒買。但這間房鋪着的地毯非常柔軟,他們坐在地上,裝飾“卡卡的小床”。
多洛雷斯給菜籃子的底部鋪上起碼五層棉絨布料,就好像卡卡是嬌嫩的豌豆公主一樣。C羅則堅持要在床的四周放上糖果,這樣卡卡晚上餓了還可以抱着啃來當宵夜吃。
“還有我找到的兩個鈴铛,上次去客場踢球的時候球迷送的,穿起來可以挂在菜籃的扶手上,這樣卡卡晚上如果有事,可以搖鈴铛,我肯定能聽見。”C羅搖着手上兩個銀色的小鈴铛,響聲清脆悅耳。
卡卡本來安安靜靜地背靠糖果色壁紙坐着,聽見這話,不禁眼睛瞪大,問:“所以我以後都和你住在一間房嗎?”
葡萄牙人相當肯定地點頭,“嗯,媽媽說得對,這樣我才能更好地照顧你。”
必須得有人來阻止阿維羅母子倆對他不正常的保護欲了,再這樣下去,他就算變回正常狀态,也會失去自理能力的!
可是自說自話的C羅完全不理會卡卡的聲訴,他拿着一根藍綠色的彩繩,繩頭對準鈴铛上方的孔洞,卻愣是穿不進去。多洛雷斯幫忙試了兩下,也沒辦法,“這鈴铛穿孔的地方太小了。”
可是從卡卡的角度擡頭看過去,圓圓的孔洞十分清晰,“讓我來試試吧。”卡卡張開雙臂要求C羅把鈴铛放到自己懷裏,把彩繩搭到他的手臂上。葡萄牙人小心地把鈴铛遞給卡卡,生怕他承受不了重量。可事實證明,卡卡小雖小,卻還有一定的承重能力。他把小鈴铛放在地上,手握住對他來說像是一個礦泉水瓶那麽粗的彩繩,對準孔洞輕松地一戳就穿了進去。另一個鈴铛也如法炮制,一戳一個準。
“哇塞,卡卡你好厲害!”C羅啧啧稱奇,提起彩繩的兩頭,穿過菜籃的扶手,打了個結實的死結。兩個鈴铛自然地垂下,輕輕一撥便發出叮鈴鈴的響動。五顏六色的糖果灑在籃子邊緣,乍一看之下,還以為是給玩具娃娃做的窩,缤紛漂亮。
臨近睡覺的時間,多洛雷斯回到自己的房間裏。C羅強烈要求卡卡進籃子裏試躺一下,卡卡抓住作為“電梯”的一股彩繩,像人猿泰山一樣蕩進菜籃裏,跌落在柔軟的棉絨上,感覺很舒服。
“哇哦,看你的表情,好像很不錯,我也想試試鋪五層棉絨的感覺。”C羅挑了挑眉,把菜籃放到卧室的落地窗前,“這個位置不錯,離我的床距離剛剛好,我滾下來不會砸到你,你搖鈴铛我也可以聽見。”
卡卡雙手撐在陷下去的棉絨上,擡頭問:“要是我的睡相不好,翻來覆去地搖動鈴铛,你不是會被吵醒嗎?”
“卡卡,你別開玩笑了!”C羅蹲下,笑容燦爛地撥弄了兩下鈴铛,“我可是觀察過的,你的睡相非常好,睡着的時候一動不動的。”
卡卡低聲嘟哝了句好吧。他不明白自己的臉為什麽會無端發燙,可能是某人的笑容溫度太高了吧。
☆、足總杯決賽
這賽季接下來的時間裏,曼聯一直苦苦在聯賽兩三名之間掙紮,AC米蘭的命運也好不到哪裏去,在同城德比中敗于國際米蘭,到賽季末時險險保住聯賽第二的位置。米蘭賽季末必然會買人來填補卡卡的空缺,而他回歸正常大小的希望似乎也越來越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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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羅和卡卡商定,等到足總杯結束,他們就去巴西一趟,拜訪西蒙妮和博斯克。葡萄牙人一直在替補和主力之間游離,足總杯是他首發登場幫助曼聯拿下冠軍的一個好機會,因此即便在家裏的時候,他也不斷研究着阿森納這賽季的比賽視頻,或是在健身房裏加強鍛煉。
被這種氣氛所感染,卡卡忽然很想去現場看看。可自從變小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體會過現場比賽的感覺了。
“咦,卡卡,你也在看阿森納的球賽?”C羅剛在健身房鍛煉完畢,洗澡之後光裸着上身,肩上搭着一塊毛巾,清清爽爽地走到客廳裏。卡卡擡眼之間看見的全都是結實的肌肉、勁瘦的腰身,雖說不是施瓦辛格那一型的,但也已算得上身材相當好。
C羅發現卡卡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身體,心裏得意。他吹了聲口哨,舉起手臂鼓了股肌肉,說:“我的鍛煉有成效吧,卡卡?”
卡卡回過神來,笑笑說:“是的,現在沒有人會說你是豆芽菜了。”
電視裏正回放着阿森納前鋒範佩西的一個進球,C羅啧了一聲,說:“這個人是阿森納這賽季的新援,溫格不一定會讓他在足總杯決賽上場。但我覺得……他以後會很棘手。”
“嗯,他在這個賽季好像常常替補,卻依然打進10個進球,絕對不可小觑。”卡卡表示贊同,順手拿起身旁小盒子裏的爆米花放進嘴裏。C羅輕輕戳了戳卡卡的臉頰,好奇他有沒有變胖。雖說卡卡自己也常去草坪上踢足球玩,沒事的時候還在屋裏跑來跑去鍛煉,但他實在太貪吃了,每次給他準備好吃的,他都忍不住要去拿,嘴上還抱怨自己故意把他喂胖。
不過C羅不準備揭穿卡卡,他私心裏覺得稍微變胖一些會更可愛。看卡卡看阿森納的比賽看得這麽認真,他瞬間領悟了:“卡卡,你想來現場看足總杯嗎?”
卡卡睜大眼,“我可以嗎?”
“怎麽會不可以!”C羅俯身,揚起嘴角朝卡卡笑,“這可是曼聯今年唯一有機會争冠的賽事,我媽媽和姐姐都會來看的,你可以跟媽媽一起看!”
未幹的水滴順着C羅的胸膛落下來,打在卡卡的臉上,他抹了抹臉,低頭說了聲好。覺得面前的人身材好到讓人臉紅肯定是他的錯覺,嗯。
C羅全然沒有察覺到卡卡的想法,指着屏幕上的範佩西說:“卡卡,你知道嗎,他還自稱乒乓球打遍阿森納隊內無敵手,有本事來曼聯找我單挑啊,我保證足球和乒乓球都不會輸給他。”
到足總杯決賽的前一天,多洛雷斯、卡蒂亞和艾爾瑪都住進了別墅裏,原本冷清的屋子一下熱鬧起來。多洛雷斯和C羅一致認為知道卡卡身份的人不宜過多,于是他的活動範圍就被限定在了C羅的房間裏。
為了能讓卡卡不引人注意地觀看比賽,多洛雷斯還頗費了番工夫,她織了個小口袋,穿上彩繩挂在胸口,可以容納卡卡舒服地躺在裏面,而且毛線織得寬松,還能透氣。坐上去的卡卡發現随着多洛雷斯的走動,自己常常撞到她的胸脯,但她自己卻毫不介意。卡卡有些不好意思地透過線織口袋間的縫隙看向外面,放眼望去全是紅色的一片。
今天的卡迪夫下着毛毛細雨,稍一不注意,毛線口袋裏就會漏進雨水。在進場的過程中,多洛雷斯機智地把曼聯的助威标語牌擋在胸前,幫卡卡遮住雨水,直到坐到看臺上,才免于濕透的災難。這一暖心的舉動再次讓卡卡感覺到C羅一家人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是他無論如何都難以回報的。
這是卡卡第一次來到威爾士國家隊的主場,加迪夫千年體育場。由于倫敦溫布利大球場正在重建,足總杯的決賽被定在這裏舉行。多洛雷斯一行人坐的位置是曼聯球迷區球員通道的上方,可以從中間的位置看到綠茵場的全貌。兩只忽閃的眼睛在毛線口袋的縫隙間注視着對面的阿森納球迷區,巨大的槍手标志被球迷們高舉的牌子拼起來,兩方球迷唱隊歌熱烈地比拼嗓音,卡卡感受到自己脆弱的耳膜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而此時在更衣室裏準備的C羅,正聽着弗格森最後的戰術布置。他的大賽經歷其實也不算少,國家隊方面,他19歲的時候就參加歐洲杯,還一路闖進決賽;而曼聯又是英超聯賽的頂級強隊,每年都在三項賽事上有争冠可能。但想到卡卡也在看臺上,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一個多月以前他們還在聖西羅拼死拼活地争奪歐冠晉級名額,轉眼間,歐洲金童獎的有力争奪者竟然變成小小的一只,還在千年球場不為人知的小小角落裏,期待着他的比賽。
這種神跡一樣的境遇,是不是可以稱之為命運?
現場DJ大聲報出雙方人員的首發名單,球員們牽着球童魚貫而出。C羅回頭往看臺上看了一眼,可這茫茫一片紅色的海洋中,他連看到多洛雷斯都困難,更別說她胸口小小的一點了。
在英國國歌演奏完畢以後,比賽便正式開始。雙方在防守和進攻時均顯得小心謹慎,比賽節奏也不如聯賽對戰時那麽激烈。首先獲得破門機會的是曼聯,C羅在左路突破虛晃過勞倫,下底左腳傳中,斯科爾斯在門前搶點頭球攻門,稍稍高出橫梁。
此後兩隊由試探到猛攻,卻都無法有效威脅到對方球門。看臺上的阿維羅一家人見C羅兩三次射門都偏出或被擋出,又是緊張又是遺憾。艾爾瑪敏銳地注意到,每次母親站起來吶喊加油的時候,都會小心捧着胸前挂的毛線口袋。說起來,本身她會忽然在胸前挂個小袋就已經很奇怪了,更不用說還把這東西視若珍寶。球場嘈雜,艾爾瑪沒辦法直接詢問母親,心裏卻已把這事記下。
一直到下半場,曼聯都隐隐壓制住阿森納。C羅和魯尼還有個精妙的配合,在短短幾秒時間內,由C羅中路突破,分球給右路的魯尼,魯尼傳中,範尼在禁區左肋門前鈎射,以高出橫梁告終。
卡卡在毛線口袋裏看球,視線終究還是有被遮擋的時候,可他沒有辦法叫出聲來,也不能動作過大,只能着急地幹瞪眼。到第62分鐘,C羅在前場被勞倫絆倒,曼聯得到一個距離将近30米的任意球。葡萄牙人看上去并無大礙,而且還站在罰球點前準備主罰這個任意球。
這個距離直接打門是挺難中的,但按照C羅以往主罰任意球的風格,還是以直接打門居多。卡卡觀察了一下人牆周圍的曼聯球員分布,發現不像是要打配合的樣子。果然,C羅擡腳一個有力的抽射,足球劃過一道流暢的弧線,成功避過人牆,朝球門墜去。
阿森納門将萊曼見狀,心裏一緊,高高躍起朝足球撲去。球迷們只看見足球險險擦過橫梁,也不知道是被撲出還是本來就高出了一些。通過慢動作回放,電視機前的觀衆們能看見足球運行的軌跡在最後沒能壓下去。
曼聯球迷看臺上爆發出一陣遺憾的嘆息聲,卡卡也微弱地嘆了口氣,沒有任何人能夠聽見。不過,C羅的落葉球讓卡卡想起在AC米蘭的隊友皮爾洛的任意球風格,作為米蘭隊內的任意球主罰手,皮爾洛的落葉球飄忽不定,每次都能觸動守門員最脆弱的神經。如果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C羅的任意球在将來說不定也會很有威脅。
到下半場即将結束時,加迪夫已雨過天晴。球場管理員把頂上的遮雨棚打開,陽光傾瀉而入,綠茵場中的紅色越發鮮豔。可比賽的狀況仍然膠着,阿森納雖受到曼聯的狂攻,卻很堅強地沒有在防守上失誤。90分鐘的常規比賽時間過去,雙方又較量了30分鐘,仍舊沒有結果。
卡卡坐在毛線口袋裏目不轉睛地盯着不遠處布置點球戰的弗格森。不管是在葡萄牙國家隊內,還是曼聯隊內,C羅都是點球好手,弗格森多半會派他上場。
此時的C羅邊接受理療師的按摩,邊疲憊而無奈地想,看來這次把家人和卡卡都帶過來看球還挺值的,居然要看上兩個多小時。說不清為什麽,想到卡卡在場邊看着,就覺得這個點球的分量好像比以往更重,這難道就是男人的競争心?
☆、失敗也要求表揚
曼聯隊內擅長撲點球的是美國人霍華德,但當天的首發門将是來自北愛爾蘭的卡羅爾。弗格森本來都已讓霍華德開始熱身,因傷替補的加裏·內維爾也在陪他找感覺,但最後紅魔主帥卻沒有下定決心換人。
卡蒂亞有點着急,問:“Cris昨天不是說過他們隊裏适合撲點球的是霍華德嗎?”昨晚吃過飯聊天的時候,C羅在家裏給她們分析了一遍第二天比賽中可能出現的情況,點球大戰也在其中。但到真正發生時,弗格森卻沒有如他預料般派霍華德上場。卡卡猜測弗格森也許是從長遠的角度考慮,不想打擊卡羅爾的自信心,也不想給霍華德這麽大的壓力。
第一個走上去罰球的是範尼,從C羅平時的描述來看,範尼和他關系不佳,不僅有競争關系,在性格上也互相看不慣。120分鐘的比賽看下來,就連卡卡這麽溫和的人,也忍不住想問一句,範尼真的有資格讓C羅和魯尼為他傳球嗎?曾經的禁區之王變得疲軟很多,全場比賽中,C羅所在的左翼和魯尼所在的右翼都送給他不少好機會:第44分鐘C羅傳球到禁區後,範尼轉身低射,力度不夠被萊曼沒收;第61分鐘,魯尼的右路傳中本來挺有威脅,但範尼的後點包抄沒有趕上步點;第66分鐘,魯尼右路弧線吊入中路,範尼搶點頭球竟然頂空……
阿森納門将萊曼在2003年9月的時候曾經在老特拉福德成功幹擾過範尼的點球,這次罰球以前,他仍舊以心理戰的方式,要求先碰一碰球。範尼輕巧地用腳尖挑給他,德國門将雙手按壓了一下皮球,随手又扔給範尼。
這次範尼沒有受萊曼的影響,果決地将球踢入球門右側網窩。球迷們跟随者範尼進球後的狂吼慶祝,給以阿森納聲勢上的壓制。但在勞倫将阿森納的第一個點球踢進以後,斯科爾斯的第二個點球卻被萊曼撲出。
壓力轉移到了曼聯的身上。随着阿森納的第二個點球命中,曼聯第三個出場的C羅不容有失。卡卡見過他在家裏練習點球,帶有濃厚的個人特色。他總是喜歡在助跑時以變換的節奏迷惑門将,接着在對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蹴而就——萊曼也沒能分辨出他的罰球。
阿森納的第三個主罰手有些巧合,是範佩西。C羅前兩天才跟卡卡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單挑範佩西,今天的點球大戰恰好給了他這個機會。荷蘭人沒有一點假動作,堅決将球送入球門上角,這一局曼聯和阿森納持平。
接下來的魯尼、科爾和基恩都沒有出錯,當點球點前站上阿森納隊長維埃拉時,一切似乎注定由他來完結。如果他打進點球,本賽季的足總杯冠軍就是兵工廠。助跑、推射、目送皮球入網,在維埃拉長腿的有力擺動中,曼聯再一次倒在杯賽的賽場上。
沒有得到冠軍的紅魔注定會早早退場,在混合采訪區接受采訪時,踢滿120分鐘的C羅顯得很疲憊,當記者問到他對本賽季“無冠”的曼聯有什麽看法,他回答說:“對我來說這是很沮喪的,我想和這支球隊一起贏得些什麽,但我們沒有做到。”
“在失去聯賽奪冠希望後,我們冠軍杯又出局了,我們本來還有足總杯的機會,但也沒能如願。下賽季我們必須繼續,我将有同樣的雄心壯志,我們将一起努力贏得獎杯。”在說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的同時,身心俱疲的葡萄牙人心裏想的是他的家人,還有卡卡,想要和他們待在一起,度過這個郁悶的時刻。
輸掉比賽的弗格森顯得異常平靜,在更衣室裏沒有大發雷霆,只是簡單點評幾句便走掉了。這是本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踢完之後,球員們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然而C羅想到和卡卡的巴西之約,歸心似箭。
多洛雷斯帶着女兒和卡卡坐早一些的班機回到曼徹斯特,她回到家裏之後就忙不疊地進到C羅的房間裏,把卡卡從毛線口袋裏拯救出來。Ricky在多洛雷斯的腳邊繞來繞去,對着她汪汪叫。卡卡跟大只的金毛打了個招呼,說:“請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多洛雷斯,我會和Ricky好好玩耍的。”
多洛雷斯很擔心,Ricky這麽大只,把卡卡吞下去都沒人知道。卡卡卻說他每天在草坪上踢球的時候,都是Ricky負責守門,他們倆關系可好了。艾爾瑪在樓下大聲叫着媽媽,多洛雷斯把卡卡放到地毯上,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兩個小時後,C羅回到家裏,跟多洛雷斯交換了一個眼神,步履匆匆地上樓。他推開門,一眼就看見側躺在地上打鼾的Ricky,而小小的卡卡就那麽倚着它的肚子沉沉睡着,靠近些看,他白皙而英俊的臉宛如被最巧手的工匠雕刻而成一般。
C羅蹲着看了會兒,接着就心理不平衡了。他才是踢了兩個多小時球,還沒怎麽睡的人好伐?趕着回來想見卡卡,結果對方居然抛下他睡得這麽香,不公平不公平。
他伸出手指撓了撓卡卡的肚子,巴西人發出模糊不清的鼻音,踢了踢腳,翻了個身墊着Ricky的肚皮繼續睡。C羅哭笑不得,把卡卡扔到手掌上,往床上一倒,側躺着繼續堅持不懈地撓着他的肚皮。
卡卡在床上滾了一滾,總算覺醒,爬起來愣愣地看着C羅問:“早上了嗎?”
“當然沒有!我看你睡得這麽香,忍不住想把你撓起來,陪我說說話。”這話說得蠻不講理,不過卡卡早已習慣葡萄牙人随性的作風,也不生氣,只是問:“聊什麽呢?”
“聊今天的比賽,你覺得我表現得怎麽樣?”C羅一臉求表揚。
“和我上賽季剛聽說你時挺不一樣。”卡卡回憶起米蘭的隊友剛提到曼聯轉會而來的新星時議論的話,說這個葡萄牙金童和卡卡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C羅不愛傳球、特立獨行、常和隊友鬧矛盾,相比之下同樣在歐洲金童獎上得到提名的卡卡則是個模範隊友,謙遜、合作、溫和,可要歡樂的時候也能樂得起來。
“有一段時間連《米蘭體育報》也在寫你和範尼的矛盾,說他指責你不給他傳球。”
C羅點頭,“這點我不否認,上賽季我的确鮮少考慮他人。”
葡萄牙人坦蕩的态度讓卡卡心裏一寬,接着說:“你這賽季變了很多,比以前要願意傳球了;但有一點沒變,那就是盤帶依然犀利。可是範尼好像不是以前的禁區之王了,弗格森爵士今天不應該排451陣型的,正選前鋒發揮不好,取得進球就比較困難。”
C羅哼了一聲,“我不是不喜歡傳球,我只是更相信自己。可是你知道嗎,卡卡,如果我和你在一個隊,我肯定願意相信你。”
卡卡驚訝之餘不免疑惑:“可是為什麽呢?我并不是正統的前鋒啊。”
C羅搖了搖頭,“我說相信,不單是指技術層面,還有性格。我就是喜歡傳球給我看好的人,誰管得着呢。像範尼那樣喜歡找茬的人,射門技術再好我也不想傳給他。”
卡卡啞然失笑,“可是你今天還是傳球了。”
提到這個,C羅好生懊惱,“虧我相信了他一回,真讓我失望。”他嘟哝着抱怨了一會兒,很快睡意來襲,兩人抹抹眼睛,不知不覺就在光滑的絲綢床單上睡了過去。
多洛雷斯做了一頓夜宵,上樓想要叫C羅來吃,可她推開門,看到的是一大一小酣睡在黑色大床上的情景。卡卡的手無意識地抓住C羅翹起的頭發,四肢攤開,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而她那平時桀骜不馴的小兒子,和一個玩偶似的小人一起睡熟之後,也顯得恬靜多了。
她搖搖頭,關上門出去。
再醒來時,已是翌日早晨。在燦爛的晨光中,C羅只覺悶得慌,眨巴眨巴眼睛,視線向下,發現自己的脖子被兩只小手緊緊環住,卡卡的小腦袋靠在他的喉結上,随着微小的呼吸聲而起伏着,癢癢的很奇怪。他擡手拍拍卡卡的臀部,“嘿,嘿,小王子起床了,你快要把我勒死了。”
本來極不容易被叫醒的卡卡聽到這話,居然猛地睜開眼,往後一彈,跌坐在被子裏。其實就憑卡卡的力度和手臂長度,根本不能把C羅的脖子怎麽樣,但看卡卡這麽緊張,他一下起了壞心眼,痛苦地揉着脖子說:“哎,你總算醒了。”
“抱歉,是不是很疼?”卡卡甩甩手臂,很是懊惱。
C羅點頭,指着脖子上的一小點紅印,說:“疼,要不你幫我吹吹?”
吹吹?卡卡發現C羅的某些行為真是非常幼稚,可是誰讓他理虧呢?
他手腳并用地爬到葡萄牙人粗粗的脖子前,呼呼吹氣,吹了幾十下之後,又問:“好一點了嗎?”
C羅捂住自己的脖子,呆呆地回答:“嗯,好了。”真是見鬼了,他剛才竟然覺得這種行為很暧昧,一定是錯覺!
☆、忽然到訪的門德斯
在前往巴西之前,C羅在印尼有一個不得不拍的廣告,而且還要做一系列的慈善活動。因為印度洋海嘯中有一名獨自生活19天以後獲救的小男孩,在被發現時穿着葡萄牙7號球衣。感動的C羅早就想要去印尼看他,但由于賽程很緊,只能安排在夏歇期。
本來葡萄牙人還很擔心這樣會不會耽誤卡卡的時間,但卡卡卻說沒關系。講真,他現在哪裏會有什麽要緊事,如果不能變回正常大小,可能就得一輩子蹭吃蹭喝,這對卡卡來說仍舊是無法排解的痛苦。一直悶在別墅裏,出去走走也是極好的。
總是有各種神奇想法的C羅還特地訂做了三套迷你版沙灘風情服裝,讓卡卡在出發以前換上。正當兩人各自收拾着要帶出門旅行的衣物時,一個意外的拜訪者上門了。C羅聽見門鈴以後到監視屏前查看,直接驚呆,問:“豪爾赫,你怎麽會在這裏?今天不是Alec他們來接我嗎?”
門德斯旗下球員衆多,不是什麽重要的頒獎典禮,他是不會親自出席的。然而這位已然在足球經紀圈嶄露頭角的經紀人此刻嘿嘿一笑,被車窗框住的笑容燦爛,“我剛好來曼徹斯特談事情,順道來看你,還有兩三個小時才出發吧?”
這可真是……
“OK,OK,我給你開門。”上一秒鐘,葡萄牙人的臉上還帶着笑意,但關掉顯示屏電源的下一秒,他就轉身緊張地喊了一聲:“卡卡快躲起來!”卡卡正疊衣服呢,聞言十分慌張,小短腿在地上跑來跑去,轉呀轉的。C羅看他原地打轉的樣子覺得很好笑,但事态緊急,沒閑工夫開玩笑。他一把撈起亟需幫忙的卡卡,環顧一圈四周,在按鈴聲的催促下匆忙把卡卡放到沙發旁小邊桌上的陶瓷杯裏。
門一打開,門德斯歡快地朝C羅招招手,問:“喲,一個人?女朋友呢?”
“那個都什麽時候的事情了,我三個月以前就分手了好麽。”C羅把門德斯請進門,暗自埋怨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卡卡就懷疑自己耽誤了他的正常生活,女朋友這種話題更是不該在一個失去未婚妻的人面前提。
門德斯輕車熟路地在沙發上坐下,也沒等C羅發話,坐的位置恰巧在邊桌旁邊。C羅的心砰砰直跳,一邊心不在焉地和門德斯談着印尼的行程,一邊悄悄瞄着陶瓷杯。
門德斯是何等敏銳的人,一下就察覺到C羅的注意力不在談話上。他指了指手邊的陶瓷杯,也沒有細看,便問:“怎麽,你口渴想喝水?”
C羅一驚,餓虎撲羊一般撲到邊桌旁,把杯子搶過來,緊緊護到懷裏,臨時找了個借口:“這杯子我昨晚才用過,挺髒的,我怕你拿起來用。”說完,他心有餘悸地低頭看了眼杯子裏坐着的卡卡,對方正睜着亮閃閃的大眼睛無辜地看着他。
“我才不會用你用過的杯子。”門德斯一擺手,開玩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戀物癖呢,對着個杯子這麽緊張。”
接下來的時間裏,C羅還就真的一直抱着那只陶瓷杯跟門德斯談話。葡萄牙經紀人愣是沒看出杯子裏有什麽門道,只覺得自家球員時不時就會關切地低頭看看,很是怪異。
“所以從印尼回來以後你準備去哪裏度假?”每次一到夏歇期,就有不少和門德斯關系尚佳的記者想要從他的嘴裏套出球星們的度假地點,他也樂得給點甜頭,以後打點的時候好辦事。C羅當然明白這個,可是這次他要去的是卡卡的家鄉聖保羅,考慮到這事的隐秘性,不宜讓媒體知道。
“豪爾赫,這次我就不透露了,希望你能理解,我有些私事要辦。”
這話說得門德斯心癢癢,要知道C羅一直都還挺喜歡在公衆面前展示自己,表現欲很強。這回他連海灘度假都沒安排,除了做慈善拍廣告就是辦私事,很有意思。
“沒問題。”門德斯望眼欲穿地盯着C羅手裏的杯子,後者威脅地往懷裏摟了摟,堅決不讓門德斯有通過杯口看進去的機會。最後他送門德斯出門時,後者越過他的肩膀看向被擱在沙發上的杯子,心想等到下次它被洗幹淨,自己一定要搶過來試試。
門咚一聲關上,杯子應聲倒在沙發上。卡卡從裏面爬出來,手在臉頰邊扇風說好悶。剛才一直被箍在C羅的懷裏,也不怎麽通風,把他憋得臉紅紅的。C羅俯身把手掌搭在卡卡身前,待他踩上去之後才直起身來,瞪着門口說:“吓死我了,豪爾赫居然興起來拜訪我,差點讓你被發現不說,還耽誤我們這麽多時間,東西都沒收拾完。”
“我們”這個詞莫名地戳中了卡卡,他眯着眼笑笑,潔白的牙齒閃啊閃的,C羅一時看呆,讷讷地說:“看來我給你定制的牙刷還挺好用的……”
帶着卡卡出行的不方便之處在于不能讓随行人員見到他,可是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慈善活動,必然會帶上不少随行人員。當飛機降落在帝力機場時,卡卡已經在C羅的衣兜裏待了将近10個小時,葡萄牙人急着要去酒店的個人空間給卡卡放放風,可透過機窗放眼望去,各種歡迎的橫幅和人們狂熱的表情昭示着他在這個島國創下人氣新高。
他輕輕觸了觸衣兜,說:“對不起,要讓你多等一會兒了。”卡卡用力敲了敲他的腰表示沒事。周圍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觑,渾然不知大球星究竟是在跟誰說話。
鎂光燈圍繞着C羅不斷閃爍,就連身在衣兜的卡卡也感覺到不時有強光閃過。他離開這種衆星捧月的生活不過才兩個多月,再體會時卻已經有些不習慣了。由于殖民歷史,東帝汶的居民幾乎都會葡萄牙語,但葡萄牙順應歷史地主動交回主權和後來的幫助發展,又讓兩國一直很友好,因此C羅在這裏相當受歡迎。
安保人員雖排成人牆,卻仍舊很難控制場面,不停有人伸出手臂想要觸碰到偶像。C羅很是緊張,生怕卡卡被擠到,在随機簽名的時候也不忘護住自己的兜。在場的電視臺直播記者拿着話筒嚴肅地對鏡頭說:“我們可以看見現場非常火爆,C羅行進得異常艱難。即使這樣他也努力護着他的兜,不知道裏面有什麽神秘而珍貴的東西呢?”
兜裏揣着神秘物品的C羅上車絕塵而去了,陸續發回的采訪也讓整個東帝汶的人民都好奇起來。
到達酒店之後,又是打仗似的一路,好不容易抵達房間,門德斯經紀公司負責這次行程的Alec還跟C羅講了一遍次日的行程。他同樣注意到葡萄牙球星對衣兜的看重,但猶豫再三,一步三回頭,他在走出門之前還是沒能問出口。
“哎,卡卡,我真是擔心你的生命安全!”C羅把卡卡放到床上,備受颠簸的巴西人剛出來時還暈乎乎的,喝醉酒似的跌跌撞撞邁了幾步。
“Cris,我感覺有點暈暈的……”他扶着腦袋,眼前金星直冒,忽然腳下一個不穩,就臉朝下栽在了被窩裏。
C羅趕緊用兩根手指把他夾起來放到手心裏,指腹摩挲着卡卡的臉頰。這感覺就像有人在用手掌搓自己的臉,卡卡很快就被粗糙的質感磨得清醒過來,搖晃着腦袋直起身,小手掌撐着C羅手心的紋路,問:“接下來還有行程嗎?有的話我可以待在酒店房間裏,在兜裏抖上抖下的好暈,而且你還要分心照顧我。”
“那怎麽可以!”C羅不滿地叫起來,“萬一來打掃房間的人不小心傷到你怎麽辦?而且你都在家裏待了這麽久,好不容易出來旅行為什麽不多逛逛?”
卡卡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葡萄牙人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并沒有一個能讓卡卡旅游看風景的好辦法。如果是像上次在曼徹斯特一個人逛超市時,他還可以把卡卡放在頭頂上。但參加慈善活動戴牛仔帽總是不得體,而且他明天還要去見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