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結局
林塵染徹底瘋了，用最瘋狂的方式，結束自己，結束莫鋒和傅千星！
他握着染血的刀向緊緊按着腹部的傅千星走了過去。
血流如注從傅千星的指縫中湧了出來，他擋在莫鋒身前，看着林塵染怒吼着向他舉起刀子撲了過來。
按着傷口的手擡起，抵在林塵染持刀的手腕上，抗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握成拳頭砸了過去。
林塵染硬生生受了他這一拳，趁機抓住他的手，擡起腳向傅千星踹去。
傅千星也往起擡腿但是腹部的傷口對他的動作造成了不小的阻礙，慢了一步。
林塵染這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人跟着都矮了半截，抵抗的手臂就分了些力氣，刀子在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
“去死！給我去死！”
林塵染大吼着又是一腳朝傅千星踹去，這一腳直接踹在了傅千星的肩膀上，人往後倒去。
渾身的精氣神好像都在跟着腹部的傷口一直流了出去，傅千星簡直是一直再挨打。
剛倒下，視線中就又是一個腳底踩了過來，這一次直奔着他的腦袋。
他偏過頭，沒有腳落下，他聽見林塵染的怒吼，“莫鋒！莫鋒！”
他費力擡起頭，莫鋒不知道什麽時候清醒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撞倒了林塵染，手一轉就搶過林塵染手中的刀。
傅千星瞪大眼睛，“不要！莫鋒！”
恐懼讓他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不能讓莫鋒變成一個殺人犯，他不能讓莫鋒的身上背負着一條人命！
他後悔了，如果他早做決定，早解決掉林塵染，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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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他這麽有自信，一定可以對付得了林塵染。
他看着莫鋒舉起刀，他看着刀子在向着林塵染一點點落下，他看見林塵染甚至再笑。
“莫鋒！”
傅千星這一嗓子喊的自己吐了口血出來。
尖刀停在林塵染的腦門上，血珠自刀尖處滾了下來，林塵染眼裏瘋狂猙獰的笑意消失了，反手抓住莫鋒，“動手啊！殺了我啊！殺了我啊！”
莫鋒的眼睛被自己腦袋出的血染得通紅，他把刀扔到了一邊去，揮着拳頭就朝林塵染揍了過去，一拳接着一拳，第二拳林塵染就見了血。
但是莫鋒的動作沒停，林塵染被揍的目光都渙散了，臉上的口罩也掉了，但是他的臉都被打的變了形，根本看不出這是誰。
林塵染被揍的只剩下輕微的哼聲。
傅千星費力的挪到莫鋒身後把人抱住，“莫鋒，好了，別打了。”
莫鋒擡起的拳頭頓了一下又僵了兩秒。
猛地轉身，速度快到頭上的血珠都甩飛了，他看着傅千星，嘴巴張開，下一秒眼皮一翻直直的向後倒去。
“莫鋒！”
傅千星扶住莫鋒，他聽見了警笛聲，警察來了，終于來了。
一時松懈，并沒注意到看似被揍昏過去的林塵染手指悄悄的動作起來，把離得不遠的刀子重新攥在了手中。
傅千星把莫鋒扶了起來，他要離林塵染遠遠的，他們要離林塵染遠遠的。
他看見警察從警車上跑了下來。
“莫鋒，沒事的，警察來——呃——”
血水堵住了他剩下的話，他不可置信的低下頭，胸口上支棱出一截刀尖，還轉了半圈。
近乎是剝離靈魂一樣的疼，所有的聲音都開始變得遙遠。
林塵染幾乎是靠握着那柄刺進傅千星身體裏的刀才沒有倒下。
看向往下倒的莫鋒，自嘲的笑了下。
最後的最後，他對他還是下不去死手。
他輸了。
視線重回轉到傅千星身上。
他也贏了。
松開握刀的手，三個人幾乎是一起倒在了地上。
傅千星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往哪裏飄去，慌亂的喊了起來，“淦！淦！”
[淦：千星，任務失敗了，結束了。]
傅千星：——
是啊，這就是自己最後的結局，其實和自己當初預想的也差不多，差不多——
想是這麽想，但絕望卻将他吞噬。
警察到了，莫鋒應該沒事了吧。
莫鋒——
[淦：你不想知道你的現實壽命還剩下多少嗎？]
傅千星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他滿腦子都是莫鋒，莫鋒的安全和他再也見不到莫鋒這件事情。
“多少？”
[淦：七年。]
這個數字對于傅千星來說還是很多很多的，現實裏應該是他之前跟着的大哥找人照顧着他，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任何其他人。
但是七年，他不敢想。
[淦：千星，其實我找到一個讓你留在這個世界的辦法。]
“真的？你怎麽不早說啊？”
傅千星重新燃起了希望。
[淦：千星你很有趣，這段日子我很開心。]
“先不說這個，你說我要怎麽做才能留在這個世界？”
[淦：千星，紅燒肉到底是什麽味道？]
“大哥，你先說正事好不好！你先讓我回去，我不放心莫鋒。”
[淦：千星，你真的非常遲鈍。]
“什麽意思？”
[淦：我送你回去。]
傅千星還沒等反應過來，白光一閃，靈魂那種拉扯力就消失了，但是心卻有些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變得沒有概念又漫長。
等他再次睜開眼是白色的天花板和滿鼻子的消毒水味道，他呆了兩秒，蹭的坐了起來，然後又“诶呦”着疼的躺了回去。
轉眼瞧着是醫院沒錯。
身上疼痛的感覺說明這是一具受傷嚴重的身體，不是他那具植物人身體。
他還在這個世界！
狂喜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淦！你到底是怎麽辦到的！你可太厲害了！
他興奮的想立刻下床去看看莫鋒。
但是很奇怪，淦沒有回應他。
“淦？說話啊？快說話，讓我誇誇你，我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再也不說你沒用了。”
淦還是沒有回應，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渾身的興奮一下子就被澆了一盆冷水熄滅了。
“淦？別開玩笑了，快說句話。”
“千星，你真的非常遲鈍。”傅千星想起淦說的這句話，腦袋一下子嗡嗡的。
“淦！淦！你出來！你去哪了！你不能把我自己扔在這裏，我們不是搭檔嘛！你到底是用什麽方法讓我留下來的！”
沒有回應。
之後的三天，傅千星只要是在清醒的時候就不停的喊着淦，但淦就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再也沒有了動靜。
月光從窗戶裏照了進來，傅千星睜着眼睛躺在床上，“淦，對不起，我當時完全沒注意到你，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自眼角滑落。
他腦袋裏忽然“叮”的響了一聲。
[淦：啊，還算你有良心，不然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我這裏得到答案了。]
傅千星猛地坐了起來，臉色因為疼痛變得有些難看，但他根本不在意：淦！你終于出現了！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
[淦：千星，當你聽到我的留言時，我已經因為幹預任務而被回收了。]
傅千星停下了嘀咕，留言？
淦不是在和他實時對話。
幹預任務，回收？
“到底——”
[淦：不過你放心，回收後的系統并不會被銷毀，只是會被收進問題閑置區，等待着重新被啓用的那一天。]
傅千星努力理解，消化着淦的話。
[淦：我并不後悔自己做的決定，你讓我這次的經歷非常精彩，我看到了和書中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千星，大膽一些，誠實一些在這個世界裏和莫鋒好好生活下去吧，再見了——搭檔。]
“淦！”
沒了回應。
傅千星愣愣的坐在床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再見了——搭檔。
一個星期後傅千星終于能下床了，葉晨和連行舟來看過他，并帶來了一個消息，林塵染瘋了，并且在他的住處發現了楚闊的屍體。
傅千星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林塵染由于精神問題，所以沒有在監獄而是在精神病院，在一個暫時不會打開的病房裏。
他坐在床邊看着還沒有醒過來的莫鋒，“快點醒過來吧，一切都結束了。”
莫鋒是在一個月後醒來的，傅千星看着睜開眼睛的人，比起喜悅心中的恐懼更多，他怕，怕莫鋒不記得他了。
他們的世界已經這麽狗血了，好像這也是可以發生的事情。
好在莫鋒念出了他的名字，“千星。”
“嗯，我在。”
他趴在莫鋒的病床上哭的昏天暗地，謝謝你——淦。
接莫鋒出院的那一天，他們迎來了意外的客人，莫遠山頭發花白，整個人看上去行将就木。
當時街頭的厮殺幾乎是全網直播。
他沒想到自己對林塵染的縱容竟會結出這麽惡的果實，他的親生兒子瘋了，而莫鋒差點死了。
但莫鋒最後還是放下了刀和拳頭，沒有真的動手殺死林塵染。
這麽多年自己對待莫鋒的一幕幕讓他終于認清了自己是如何失敗。
自己對莫鋒虧欠太多。
“回來吧。”
莫遠山只說了這一句話就紅透了眼眶。
“嗯。”
莫鋒回答的意外的痛快。
莫遠山轉過頭擦了下欣慰的眼淚，拍了拍柳眉的手，“走吧。”
柳眉看了眼莫鋒又看向傅千星，“我、我買了些食材，你們要是家裏太長時間沒住人的話，就回家來吃吧。”
兩個人離開了。
傅千星握着莫鋒的手，他知道答應莫遠山他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
莫鋒：“我很讨厭他，但是我習慣了他是我的父親，就像躺在土裏的是我的母親，林塵染瘋了，我的親生父母也不在了，我還有你，我們還有未來，但是他沒了我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傅千星：“嗯，我知道。”
兩個人出了醫院，并沒有開車回家，而是散起步來。
白色的哈氣從他們的圍脖中冒出來，莫鋒抓着傅千星的手揣進自己兜裏，兩個人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積雪被踩得嘎吱嘎吱的響。
莫鋒看着處處張燈結彩，“是要過年了吧。”
傅千星裹得都有點邁不開步，“嗯，快了。”說着向莫鋒看去，笑的溫柔又燦爛，“我們第一個一起過的新年。”
相握的手又緊了一些，莫鋒把傅千星的圍脖又往上弄了弄，收手時蹭了下對方凍紅的鼻子，堅定的說道:“我們以後還會一起過每一年，每一天，永永遠遠。”
“嗯。”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去，肩膀緊緊的挨着。
“我們養一個寵物吧。”
“好啊，你想養什麽？”
“養只小狗吧，喂它吃紅燒肉，名字就叫淦。”
“好。”
聲音越來越遠，雪靜悄悄的落下，攜手而行的人被染白了頭發。
萬家燈火璀璨，天邊亮起了第一顆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