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使？惡魔！

樊晨曦掏出銀行卡中僅剩的一千多塊錢，請秦尚和白瑩穎吃了頓大餐。

當二人舉起酒杯祝賀她終于把自己推銷出去，詢問＂賣＂了什麽價錢時，樊晨曦拄着下巴回想半天，＂忘記問了。”

“你們不要這麽膚淺，要用發展的眼光看。有個年輕有為又帥氣的上司在，工資還重要嗎？＂

＂重要！＂倆人異口同聲，恨不得敲開腦殼看看她到底被那個叫紀澤塵的男人下了什麽蠱，自打回來後嘴裏念叨的全是他，說什麽給自己陰暗的生活照進一縷陽光般的存在。

酸不酸！

秦尚敲着桌子給她上課：＂你到底是去求職還是去求婚啊？看看你餓虎撲食的樣兒，再不收斂着點兒，小心試用期都過不去。＂

＂有區別嗎？掙錢的同時順便收獲個男朋友，穩賺不賠，嘿嘿。＂樊晨曦擅自給這份工作賦予了新的追求，自認已經擺脫朝九晚五，苦逼29天，幸福1天的上班族生活。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24小時泡在辦公室，想象着自己幹勁十足的為前途（and男神）而努力。

＂工作是什麽，當然是天下最開心的事兒。＂

秦尚和白瑩穎一度以為她神經病發，商量着要不要把她捆上送到陳醫生那再治療幾天。

此次入職的新員工共有三人，除了樊晨曦外，還有一男一女。

樊晨曦對那個女孩印象深刻，終面時自我介紹業餘時間經營公衆號，是個擁有幾十萬粉絲的大V。而男的面試時沒有見過，據說是前時尚雜志的資深編輯，被獵頭挖角來的。

她恭恭敬敬地說今後要跟二位多多學習，男子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啧啧感嘆：＂小姑娘要注意保養，看這手背幹的，來，我給你推薦款護手霜，上周剛從日本帶回來的，正适合你的膚質……＂

樊晨曦很是窘迫，不習慣陌生入近距離接觸，又生怕拒絕的太過生硬傷害到對方明擺着柔軟的心。

躊躇之際，身後響起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聲音：＂咳，辦公室裏禁止推銷。＂

回過頭，看見紀澤塵正站在自己身後，手裏拿着他們三個的資料，表情十分嚴肅。

完了，不會剛上班就給領導留下不務正業的印象吧。

樊晨曦勉強擠出點兒笑容，又想犯了錯誤還嬉皮笑臉着實不太合适，趕忙低下頭擺出認真反省的樣子。

好在紀澤塵趕着去參加部門會議，沒時間跟他們計較。轉手把資料交給旁邊的人事妹子，吩咐道：＂帶着他們熟悉熟悉環境，學習下辦公室規定。三天後，再犯錯按照老員工的辦法處罰。＂

等他走遠了，人事妹子長舒口氣，＂紀主編不喜歡員工在辦公室讨論與工作無關的事兒。＂

然後吐吐舌頭，湊到樊晨曦和男子中間，悄聲說，＂他平時都呆在自己的辦公室，以後小心避開着點兒。對了，剛才說的護手霜什麽牌子的，你看我膚質用着合适嗎……＂

樊晨曦快速退開，給他們兩個人騰位置。

突然有種被坑了的感覺，號稱歷史最為悠久的朝聞報業不應該是成熟穩重的底蘊路線嗎？再看旁邊的女孩兒，也是滿臉的莫名其妙，想必同樣被雷得不輕。

人事妹子詢問了好半天，美滋滋加上對方微信，終于想起紀主編臨走交給自己的任務，正色道：＂好了，我帶着你們去自己的工位看看。＂

工位的位置頗有講究，臨窗觀景且遠離上級辦公室的為風水寶地，而那些領導擡頭便能把你的電腦一覽無遺的則被稱為＂差生＂位。

在論資排輩的辦公室裏，這些＂差生＂位自然是新員工的标配，想要擺脫，要麽升職調崗，要麽等下一批新人到來。

所以，樊晨曦他們三個人理所應當被分在紀澤塵辦公室的窗根底下。

那兩個人手急眼快，轉眼間先搶到相對離辦公室較遠的工位，趕忙坐下身，然後用眼神齊齊對樊晨曦表示着同情：最艱巨的任務，交給年輕人吧。

她沒說什麽，先坐下試了試。

嗯，的确很近。自己開了什麽軟件裏面的人全能看得清清楚楚，偷懶聊天睡覺肯定是萬萬不行的。但與此同時，樊晨曦發現，只要自己擡頭，也正好對上他的臉。

想想工作的閑暇時間，沒事看看紀澤塵工作的模樣，免費一飽眼福，多神情氣爽的事兒。再來個有意無意的對視，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好機會？

對他人來說的＂大兇＂之位，在她眼裏卻是絕佳的風水寶地，千載難逢。

對面的老員工表面不動懂色，手指利落的點開辦公室私下QQ群，在裏面紀主編是大魔王，他們則是慘遭壓迫的小蝦米，飛快敲下：

＂又一個被表象和美色蒙騙的妹子，可憐可憐。＂

＂打賭這個能堅持多久？＂

＂樓下星巴克，我壓一個星期。＂

＂追加，我猜三天。＂

樊晨曦自然不清楚老員工之間暗地裏的小動作，獨自環視周圍，發現與自己以過道相隔的區域還有兩排工位，裏面坐着5個人，全部都是女員工。氣氛與這邊完全不同，個個愁苦滿面，仿佛上空有塊陰雲籠罩。

＂那邊，也是我們部門的嗎？＂她問。

人事妹子示意他們把耳朵湊過來，悄聲道：＂這個地方被我們私下稱為＇寧古塔＇，你們來這最基本的目标，就是千萬不要被下放到那裏。＂

三人頓時來了興致。

＂她們雖然屬于新媒體部，但不接觸任何實質性的工作，每天只做些最基本的複制粘貼，理論上不會被開除，但也沒有升職加薪的機會，是部門的邊緣地帶。一旦被調入那裏，可以說你在朝聞報業的職業生涯基本完蛋。而被打入此地的只有兩種人。＂

人事妹子顫顫伸出兩個手指，語氣極為陰森，＂第一種，便是連續三個月業務不及格的人。你們轉正後開始進行流量考核，第一次流量達不到要求的，予以警告；次月仍達不到要求的，進入考察期；第三個月再無改善，則直接打入＇寧古塔。＂

＂那第二種哪？＂

人事妹子意味不明的看了樊晨曦一眼，問道：＂知道為什麽目前＇寧古塔＇裏都是女性嗎？＂

樊晨曦搖搖頭。

對方繼續解釋：＂因為，但凡對你們紀主編意圖不軌，借工作機會制造麻煩想要接近的，通通會被他下放過去。所以，如果不想丢工作的話，千萬不要對你們的頂頭上司有非分之想。＂

然後又轉向那個雜志社男編輯，加了一句，＂也包括男員工。＂

樊晨曦聽後嘴角不自覺地抽搐，這跟自己抱有同樣心思的到底有多少人啊？

而且想出設立專區懲罰追求者這種恨絕招數的，跟面試時那個春風和煦的形象真的是同一個人？她突然有種自己的職業生涯（追男神之路）布滿荊棘的不好預感。

人事交給他們張工作必備軟件的清單，樊晨曦照着上面一一下載下來，然後去後勤部門領取辦公室用品。

入職首日沒有什麽實質性工作，她看眼手機，現在距離下班不到半個小時。

所以紀澤塵下班前不會露面了是嗎？樊晨曦不免有些失望。

對面的老員工們已經開始收拾個人物品，商量着晚上去哪裏玩。

此時，坐在最外面的人突然咳嗽一聲，向裏面打着手勢。大夥如臨大敵，飛快把鏡子、口紅、手機通通藏回抽屜裏，噼噼叭叭敲着鍵盤，假裝自己正努力工作。

紀澤塵開完會歸來，心裏憋着火。自己增加版面的申請第5次被領導駁回，說新部門風險大，要再考核考核，真是些保守的老古董。

辦公室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低氣壓，不敢發出聲響。

路過自己的辦公桌，樊晨曦不由得感覺大腦缺氧。仔細嗅了嗅，空氣裏好像殘留着清新的檸檬味。

她瞄見大夥正用餘光目送紀澤塵進辦公室，剛要稍稍松口氣，突然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怎？怎麽了？她順着餘光不安的偏過頭，看見紀澤塵站在身後，那雙漂亮的細長眼睛正盯着自己。

頓時心跳加速，保守估計每分鐘120下。

＂你，跟我來辦公室。＂

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