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為瓦全
預警:強制、家暴
祁白露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天,鄭昆玉給他草草做了清理,但最後還是發了燒。他醒過幾次,模糊記得鄭昆玉喂他喝了鴿子湯,還給他吃了藥。藥膏的味道很清涼,但一沾在身上就跟永遠洗不掉似的,至少沒有那麽疼了。他的體質有些差,體溫一直沒有降下來,最後完全燒糊塗了,鄭昆玉給他用體溫計量體溫,他喃喃地喊“媽媽”。
意識比較清醒的那兩個小時,還是怎麽也睜不開眼皮,小的時候他一發燒就總是哭,媽媽會用酒精給他擦身體降溫。白瓷的湯匙一直往嘴裏搗進來,磕碰着牙齒,壓着舌面送進嘴裏,他費力地射出一線目光,看到了湯匙上描着精致的牡丹花樣,接着又看到了對方手指上的戒指和一截手腕,就在松松挽起的睡袍袖子下面。
祁白露很想吐,什麽都吃不下,恨恨地一次又一次別過臉,最後照顧他的人沒了耐心,叮鈴一聲把湯匙扔回了碗裏。籠罩在他臉上的那道陰影移開了,他心裏覺得高興,高興之餘又很失望,像是終于被遺棄在了無人的荒野。
他聽到拖鞋走動的聲音漸漸遠了,意識也在寂靜中沉澱,就在他要再度睡過去的時候,那個人回到了床邊,他坐在了床頭,床墊跟着陷下去一小塊,他掐着他的下巴又來喂湯。鴿子湯比剛才更熱了,祁白露幾乎被燙到,這一次那雙手變得更加不客氣,幾乎是強行地給他喂進去。
祁白露恨死他了,心裏翻來覆去地恨,一時間他恨所有人。他恨媽媽,恨她打碎了湯匙,跟爸爸在旁邊大聲吵架。他也恨鄭昆玉,現在最恨他,但那縷恨意飄飄渺渺,像漂泊的蒲公英一樣沒有着落。鄭昆玉是什麽人,他早忘幹淨了,只知道是這個喂自己吃東西的讨厭鬼。
一個夢都沒有,只有漫長的、黏稠的黑暗,纏抱着他的身體将他往下拽,祁白露知道自己被抱住了,甚至有一個怪異的吻落在眉心,像是遠古時候飄落的第一滴雨。他醒得很突然,睜開眼還是黑暗,房間裏只開了一盞落地燈,加濕器“滋滋”地吐着氣,蛇一樣潛伏在暗處窺伺。
耳邊有一道均勻的呼吸聲,祁白露靜靜地睜着眼睛,無神的眼珠由黯淡慢慢轉亮。他似乎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在哪,扭頭看向雙人床的另一邊,有個人就睡在另一只枕頭上,他結實的手臂橫在祁白露的胸前,面對着祁白露。
鄭昆玉貼得他很近,又是背光,祁白露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認得出鄭昆玉的面部輪廓和他身上剃須水的味道。
他就這樣瞪着鄭昆玉,看了很久,慢慢找回了自己身上的力氣,像是恨意指引着他的力量慢慢收束,祁白露擱在被子上的手慢慢抓皺了被面。
鄭昆玉睡得很淺,或許因為祁白露的目光太用力,像引發了某種感應一樣,鄭昆玉忽然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他的胸膛起伏着,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道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鄭昆玉的聲音還帶有一絲倦怠的困意:“醒了?”
祁白露把頭扭回去,想要離他遠點坐起來,但是他剛要直起身子就被頭皮的疼痛拽了回去,這一下扯得他眼淚幾乎出來了,因為鄭昆玉在睡覺時,頭壓着了他的頭發。
一只手落在了祁白露的發頂,鄭昆玉坐起來,拍亮了床頭的燈,如水的燈光傾瀉下來,照亮了祁白露皺着眉的臉。因為不适應光亮,祁白露用手去擋燈光,也正好擋着鄭昆玉的視線,等他放下手之後,才看到鄭昆玉在垂着頭觀察他,臉上是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祁白露往枕頭邊上挪了挪,他全都記得,記得鄭昆玉對他做了什麽,但是面對自己目光的審判,他竟然是這樣一幅神情。鄭昆玉懶散地靠着床頭,身上還是那件深藍的睡袍,胸前松松敞開了一些,他的一只手搭在祁白露的頭頂,問道:“餓嗎?”
“滾下去。”
祁白露的聲音有些沙啞,喉嚨是高燒過後的幹澀,因此這短促的一句聽起來格外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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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昆玉便收起自己的體貼面孔,輕描淡寫道:“睡完了就翻臉不認人?”
他把手放在祁白露的肩頭,試圖将他拉攏過來,但祁白露不能抑止地抖了起來,“啪”地一聲拍開他的手臂,聲音更加咬牙切齒:“滾下去!”
鄭昆玉并不在意祁白露怎麽想,也不在意他現在是怎麽個心理歷程,一時表現過激也是正常事,于是他把被子掀開,又把祁白露拖過來,一直拖到自己的最跟前,道:“去洗澡嗎。”
祁白露不去,他哪兒也不去,他的身體剛恢複,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唯一說話的力氣也在剛才耗盡了,更不可能下床走路。鄭昆玉趿上拖鞋過來拽他,拽不動,索性把未着寸縷的祁白露打橫抱了起來。
鄭昆玉一抱他,祁白露就掙動,在鄭昆玉的胳膊上抓撓。祁白露再瘦,抱一個大活人也很吃力,而且剛才那一句“滾下去”顯然讓鄭昆玉不怎麽愉快,于是從床邊到浴室的這幾步,鄭昆玉是板着臉的。
他很快把祁白露丢進冰冷冷的浴缸,祁白露的腦袋因為慣性在浴缸邊緣重重磕了一下,鄭昆玉看到了,坐在浴缸邊上給他放熱水,然後在嘩嘩流淌的水聲中托住祁白露的後頸,不緊不慢地道:“白露,你知道我很喜歡你。”
祁白露抱着膝蓋往旁邊縮,又被鄭昆玉拖着脖子拎過來,鄭昆玉眼珠向下瞥着他凸出的鎖骨和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俯下身湊近一點道:“特別是這幾天……”他的語氣不清不楚,引着祁白露去回憶和動情,但祁白露只是抓着他的手試圖拽開,鄭昆玉手上增加了力道,說:“只要你點一下頭,想要什麽我都會給。”
溫熱的水流漫灌着祁白露的胴體,一寸一寸地往上升,祁白露很久沒說話,只是看着那條水線漸漸淹上來,将他一點一點淹沒,先是腳趾,然後是在坐在浴缸底部的臀部和大腿,現在他的肘部也能感受到水面的舔舐了,被鄭昆玉侵略過的每一片肌膚,自如地浸泡在了清澈的水中。
鄭昆玉看他不說話,以為會有九成的把握,他不相信會有人拒絕這樣的威逼利誘。從來只有別人求他的份,讓他低聲下氣要一個人這還是第一次,不過鄭昆玉覺得祁白露有這樣的美貌,說是天生尤物也不為過,那麽自己低低頭也無妨。
鄭昆玉在等他的回答,但祁白露什麽也沒說,半晌過後,猛地抓起浴缸旁邊的洗發水瓶子朝鄭昆玉扔了過去,然後又是沐浴露的瓶子,這就是回答。
洗發水瓶子擦着鄭昆玉的腰腹飛了過去,滴溜溜在地上打滑,沐浴露瓶子倒是打中了鄭昆玉的前胸,擊中肉體後發出很沉重的一聲,“啪嚓”落在地板上。祁白露扶着浴缸邊想要爬起來,鄭昆玉将祁白露按回去,這樣折騰了來回好幾次,兩個人拼命較着勁,最後鄭昆玉被真正惹惱了,一下子抓着祁白露的頭發将人按在了水中。
浴缸非常大,祁白露的腳根本踩不到浴缸的另一頭,身體滑進水裏飄飄浮浮,他的腿在驚慌失措地掙紮,手從水裏伸出來用力扒住了浴缸邊緣。鄭昆玉用力按了八九秒才收回了手,趁着祁白露坐起來咳嗽和大口呼吸的時間,他撿起腳下的沐浴乳放回原處,冷冷道:“拿喬做樣子也要有個度。”
祁白露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聽到這話,反而慘笑了一下,扭頭道:“鄭昆玉,我看錯了你,是我活該!你不過是個無恥小人,跟他們都一樣!”
祁白露的臉色慘白,雖然泡在水霧蒸騰的浴缸中,下巴上的肉還是在哆嗦,仿佛是覺得冷。鄭昆玉蹙着眉,眼神帶了點反感的意思,平時根本沒有人敢這樣頂撞他,他似乎沒想到祁白露有這樣的心氣。
可是他越反抗,鄭昆玉偏偏越想讓他乖順聽話,于是他伸手摘下牆上的淋浴花灑,拿在手裏直對着祁白露的臉,蓮蓬頭的高壓水流噴射在臉上,澆着頭和臉往下淌,祁白露根本睜不開眼睛,而鄭昆玉又卡着他的脖子不讓他動,祁白露張了張嘴想要罵他,結果很快就被水嗆到了,他閉着眼睛拼命去推鄭昆玉的手,鄭昆玉放開了他,但是過了一會兒,又去碰他的身體。他的手掌又濕又滑,沿着脊背往下搓動,祁白露意識到他是在給自己塗沐浴乳。
花灑被鄭昆玉随意扔在了地上,“滋滋”地吐着水流,水沿着防滑地磚的縫隙蔓延,不動聲色地鋪滿這一塊浴室地面。漂浮着雪白泡沫的浴缸裏的水慢慢溢了出來,沿着浴缸外壁往下流。
過了一會兒,鄭昆玉抱着洗幹淨的祁白露走出霧氣彌漫的浴室,将他扔回了床上。
說是扔,的确是毫不留情的一下,祁白露被他摔得頭暈眼花,緊接着鄭昆玉提開他的腿壓了上來。祁白露知道他要做什麽,他就是個瘋子,變态!前天的第一次畢竟是在他喝醉酒之後發生的,可現在他很清醒,因此被欺淩和羞辱的感覺,對比上一次來說幾乎是百倍千倍地增加。
鄭昆玉一聲不吭地将手指抵進去,裏面甚至比上一次還要緊張,祁白露立刻覺得痛了,過了一會兒,鄭昆玉就将他的腿彎折住,似乎又有直接操他的意思,祁白露真的害怕了,他擡起上身去推鄭昆玉的胸膛,推不動,祁白露發了狠,對着鄭昆玉的臉直接給了他一耳光,這一下用了祁白露全身的力氣,幾乎将鄭昆玉扇得歪過頭去,饒是鄭昆玉也愣住了。
他這輩子沒挨過一次這樣的打,少年時期都沒有,更別說後來平步青雲,只供人仰望。鄭昆玉慢慢轉回頭,盯住了祁白露的臉,他的眼神變得極其深沉淩厲,祁白露在他頓住的時候就往後退,現在已經快退到床頭了,鄭昆玉拉住祁白露的腿,惡狠狠地将他一下子拽回來,沒等祁白露躺好,鄭昆玉劈頭也給了他一巴掌,他的手勁比祁白露大得多,将祁白露扇得歪倒在了床單上,祁白露只覺得這一巴掌像是車碾過了臉,他的牙齒咬破了舌頭,腦袋一直嗡嗡地響。
紅腫清晰的指印立刻浮在了祁白露的臉上,鄭昆玉看他捂着臉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冷笑道:“真是看不出來。”
他沒想到祁白露平時看着不言不語、細聲細氣,到了床上這麽烈。不過他的氣來得快,似乎去得也快,鄭昆玉沉住了氣,決定慢慢跟他算賬。鄭昆玉被他激起了施虐的興趣,俯下身蓋住祁白露的身體,拿開祁白露捂着臉的那只手,撫摸他臉頰上的紅痕,道:“讓我動手打人的你可是第一個,怕疼就記住教訓。”
說完,鄭昆玉就撿起枕頭旁的那根領帶捆住了祁白露的手,他将領帶勒得很緊,幾乎勒進了肉裏。這一次,鄭昆玉根本沒有憐惜他的意思,他重新掰開祁白露的腿,看他怕得發抖也沒有絲毫遲疑,一下子全都搗了進去。
祁白露的身子繃得很緊,疼得冷汗涔涔,但是他緊咬着牙關一聲也不吭,更沒有一滴眼淚,反而是鄭昆玉在他身上輕喘了一下。鄭昆玉喜歡他這麽緊,但不喜歡他沒有任何反應,于是他掐着祁白露的下巴,想聽他叫出來,祁白露畢竟是凡胎肉體,在鄭昆玉大幅度的抽送下,偶爾還是會發出痛苦的悶哼,但鄭昆玉想聽的更多,想看他到底能吸多麽深,能讓自己多麽爽。
祁白露承受不住這樣粗暴的刺激,何況鄭昆玉存心作弄他,用手在他胸前的乳尖上又掐又擰,他根本控制不住生理上的敏感反應,痛苦只是暫時地壓制住了快感,做到後面,一種極其陌生的說不上的滋味,像突如其來的傾盆雨水澆遍了全身,從疼痛中滋生出來。鄭昆玉也能感覺到他得趣了,他看祁白露咬着嘴唇拼命壓抑欲望,細密的吻落在他的脖頸上,逼迫他跟着愛欲沉淪,鄭昆玉嘲弄地笑道:“這麽快就被操出來了?”
說到“操”字的時候他刻意加重了語氣,仿佛是在提醒祁白露認清現實。
祁白露不理他,不管鄭昆玉怎麽開發他,他的眼神中還是有一種力度,聚起來的光不肯流散,鄭昆玉看他這麽倔,只覺得今天非要看到他哭着求饒,自己才會得到滿足。
鄭昆玉射過一次後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抵在祁白露腿間抽插,等感覺來了之後又繼續操進去,他喜歡看着祁白露的臉做,所以不肯換姿勢,但令人不快的是,祁白露還是像啞巴一樣不說一句話。
祁白露盯着天花板,他現在只能強迫自己去盯着一個虛空的點,不然意識很容易消散。像被挂在了時間的鐘擺上,他被流逝的時間不停消磨、撞碎,他的痛苦和忍耐在快感的堆疊中,似乎變成了毫無價值的東西。時間一下一下地,一格一格地,永遠是前進。
時間……
祁白露覺得自己忽然抓住了什麽東西,那是被遺漏的一個點。他到底做了多久,又到底睡了多久,現在到底是白晝還是黑夜,在這個房間裏,時間失效了,時間只是一團混沌的霧。
祁白露掙紮着,抖着睫毛思索,手腕想要掙脫束縛。他像被當頭棒喝,他記起來了,今天是周一,他有一天的課。他扭頭去找自己的手機,鄭昆玉看出他似乎想要找什麽。
像是命運的指示一般,扔在地上的衣服堆裏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鈴聲是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的插曲,鄭昆玉顯然也聽到了,在手機的震動中停住了動作。祁白露道:“放開我!”
鄭昆玉看了祁白露一眼,翻身下床在那件柔軟的針織外套下面找到了祁白露的手機,他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就回來拿給祁白露看。鄭昆玉把屏幕豎在他面前,道:“接嗎?”
祁白露看到上面“輔導員”的備注,立刻有些絕望地搖頭,鄭昆玉卻把手機放在他耳邊,重新插了進去,他的手指虛懸在接聽的按鍵上,命令道:“接。”
“不要!不要接!不要……”
鄭昆玉一邊頂弄他,一邊欣賞他崩潰的情态。如果被老師聽到這邊的動靜,如果老師追問他為什麽今天沒去上課,如果自己大聲呼喊求救,如果老師追問接電話的男人到底是誰,一切的如果,祁白露不知道怎麽應對。
鄭昆玉很冷酷地說:“不想接?那我替你接。”
“不!”
就在電話接起的一剎那,鄭昆玉緊緊地捂住了祁白露的嘴,他的手掌幾乎蓋住了祁白露的半張臉,同時身下也沒停止動作。鄭昆玉開了免提,祁白露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手機裏傳出信號不好的滋滋聲,随即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喂”了一聲,這樣的氛圍增加了偷情的刺激感,像是房間的角落裏多了一雙眼睛在偷看他們,鄭昆玉立刻感覺到祁白露的下面吸緊了他。
“祁白露同學嗎,我打電話就是想再确認一下,你叔叔說你出車禍住院,給你請了假,你沒什麽事吧?”
祁白露驟然睜大了眼睛。
“喂?”
鄭昆玉如願看到祁白露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傻傻呆呆地怔住了,然後他突然開始瘋了一樣地掙紮,嘴裏發出嗚嗚聲,但是鄭昆玉将他的嘴巴捂得更緊,幾乎讓他生出了窒息感。
鄭昆玉把電話擡起來一點,又狠狠地用了一下力,把祁白露操得頸線往後抻,他看着祁白露情緒失控的眉梢眼角,把手機放在自己耳邊,道:“白露在睡覺。”
“你是他叔叔吧?人現在怎麽樣了?”
“……”
後面他們又說了什麽,祁白露完全聽不進去一個字,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但還是有一滴很大的淚湧出了眼眶,無聲地滾落在床單表面。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他們這樣瞞着他,騙他,出賣他。但是為什麽,憑什麽是他。
電話挂斷之後,祁白露還在流眼淚,鄭昆玉移開手掌時,看到祁白露已經安靜了下來,于是鄭昆玉也跟着沉默了片刻,血液裏翻滾的想摧毀他的欲望稍稍平息了一點。鄭昆玉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覺得略微有一點遺憾,到底哪裏遺憾又說不上來,鄭昆玉道:“白露,你不欠任何人的,只欠我的。”
他要他的親人背叛他,要他在老師面前扯謊,要他不能再愛別人,鄭昆玉不僅要斬斷他人生的其他可能,還要斬斷他的一切後路,将他從他的家庭中生拉硬扯地拽出來,安在自己身邊,就像把月亮挂在一個窗框裏,生生世世照不亮天地。
鄭昆玉又來吻他,祁白露沒有反抗,這個吻是毫無同情的,試圖占有他、吞吃他的吻,他流夠了眼淚,在重新聚攏上來的時間的迷霧裏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