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委

陳炯炜上樓來,看她在窗前沒動,走過去,發現眼中含了水光。他摟着她的肩膀。

“老陳,我在他們眼裏是什麽?兩歲起便是保姆帶,不論是學校還是醫院,家長簽字欄永遠是保姆的名字。後來滿了十二歲,爺爺奶奶實在看不下去就把我接到金陵生活讀書。那以後我一年只能見到他們一兩面。你知道為什麽我的成績在學校一直是最好的麽,所有人只看到我與秦明浩喜歡逃學,卻沒有看到我們經常學習到深夜。我想他們關注我、肯定我。結果我在他們心中的最大價值便是成為你的老婆。這麽些年,我看似披着強悍的外衣,牛鬼蛇神俱不怕,卻經常被他們的冷漠傷到。”

“天野,你有沒有想過從這場糾葛中脫離出來。人與人的緣分,能夠厚重是個福分,如果淺薄未必是壞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她輕輕的點點頭,“來北京那天起,就決定脫離出來了。只是內心偶有脆弱的時候,謝謝你收留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陳炯炜突然心裏一疼,轉身抱了她。她猶豫一秒,也回抱了他。

“天野。”許久,陳炯炜出聲,“你再抱着,我會有別的想法了,比如我們去床上?”

“滾!”她甩頭便朝樓下走去,邊下樓邊給人打電話,“停下手中所有項目,全體給我徹查集團所有高層、合夥人、股東的外圍;徹查石歆所有子公司、合夥人、高層的外圍,還有他跟哪些女人、政府官員、黑黃勢力有來往。一周內給我個明細。”

陳炯炜跟在她後面下樓:真沒白費他等她這些年。

“奶奶個腿兒,敢給老娘的公司下眼藥,活膩歪了!”她狠狠的按下電話。

陳炯炜又想,真是太性情了。管她呢,裝相的女人,他從來就不喜歡。

兩天後,魏鵬狗膽包天沒有付錢。她讓人卸了他一條胳膊--拉脫臼,疼了他兩小時再給安上,告訴他如果四天內再不還錢,會直接卸零件,用切割機切不打麻藥。

到了第三天晚上吃晚飯,陳炯炜問她魏鵬如何了,她說估計要剁掉個把指頭才能收場,是手還是腳還沒有想好。

“姑娘,你這是犯法!”

“我讓他心甘情願的自己剁。”

陳炯炜大笑,“你不怕哪天被反撲啊,他的□□小弟也不少。”

“沒這個機會的,還了錢就請他吃政府的飯,反正他的黑材料夠坐一百年的牢。你以為他身後跟着的馬仔不與我們的人起沖突是為什麽,過去兩周我暗中收編了他在京的所有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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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某傻眼看着自己的老婆,仿佛發現了一個新大陸,“收編?你當黑老大不成?”

“呸!我讓他們從良了,安排的是合法職業!吃飯,別下了班還說這些糟心的事情。”

陳炯炜想,這只怕就是自己這些年越來越不願撒手的原因,她外表強勢兼野蠻,內心卻柔軟。為人英勇而仗義,願意去犧牲,容不下黑暗的東西。

藍天野卻低頭在想,怎麽真的過得跟老夫老妻一樣了。思量間,財務總監打電話來說魏鵬将錢還上了,還問他老婆孩子什麽時候可以回來。

“告訴他在回來的路上。石歆約好了麽?周三?可以!”

她挂了電話,擡頭問道:“你只說過表面的故事,但石歆父親退至二線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陳炯炜知道她遲早會問這個問題,“那個□□,後有人舉報說是石歆投進演播室的。”父親擋了兒子投的炸彈,可以論功也能究過。

但她不聽這種表面的故事,“舉報與證人早就準備好了是麽,實際并不是石歆投的。這是你容忍魏鵬多年的原因?”

“事情發生時我還比較小,大人們也不跟我說詳情,是不是石歆投的我不知道。我拿到備忘錄後,長輩們交待只要魏鵬不犯法不做惡,多容忍和幫助他一些。你怎麽推論出的?”

她卻沒有回答。因為站隊與選擇而被邊緣化的事情處處可見,何況那個動蕩的時光裏還涉及權力穩固與國家安穩。

她也是大院裏長大的,這種事情看的也不少。

也許是為了後代的前途,石歆父親扛下靠山帶給他的禍事,石歆卻根本不知道原委。

“他妹妹真的是自己失足落下的麽?軍事院校不會容許這麽狗血的事情發生吧?”

“我趕到樓下時她已經掉下來了。到得早的同學一致都說她在樓上瘋癫許久,似乎是喝了酒。”

如果喝了酒,這事情可能就不是算計的了。

可是石歆已是四十好幾,仍舊孤身一人,難道是因為陳炯炜姐姐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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