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來來來, 我來介紹一下!”一個頂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站起來,朝衆人說,“這位是周總、王總都是咱們這次電影的功臣。”
席上的人都是投資方, 也就是為這部電影出錢的幕後金主。
但, 危凡他早年就已經破産, 別說投資電影, 就是花錢買通營銷號黑江海潮,找的也是些蝦兵蟹将。
危凡能将事情鬧大,無非是江海潮的名氣大,而江海潮沒心沒肺慣了, 也懶得管那些個營銷號胡扯。
但江海潮還是沒想到, 危凡幹了這麽些混蛋事兒,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而且, 作為一個沒權沒勢的人,危凡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種場合?
江海潮看了一眼在座的人,目光掃過危凡的時候, 有一瞬間的冷意。
但他還是笑着, 入了席。
他倒要看看這幫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只見那個中年男人端着虛僞的假笑, 一邊跟身邊的老總寒暄,眼睛卻時不時在江海潮身上打轉。
這樣不懷好意的眼神, 江海潮在娛樂圈見過太多。
尤其是早年間, 他剛剛入行那會兒,幾乎隔三差五就要收拾這麽一兩個不懷好意的“老總”。
沒錢沒勢, 卻長了一副絕色相貌的新人,往往都是這些人面獸心的資本家下手的對象。
江海潮只是沒想到,他好歹在這行打拼了這麽些年,一朝落魄, 居然還能招來這些惡心玩意兒。
那個中年男人姓李,從幾個人的談話中可以得知,這位“李總”是個有家有室,兒女雙全的男人。
哪怕是這樣,這位李總依舊要出來沾花惹草。
真是人間敗類。
“李總,您怎麽不介紹介紹您身邊的這位?”有人看見了坐在李總身邊的危凡。
李總拍了拍危凡的肩膀,笑着說:“這位可是個青年才俊,之前上海的那個什麽,什麽制片廠,就是他開的!”
有人不禁問:“那我怎麽沒聽說過這位?”
危凡眼底閃過一絲陰鸷,随後笑着說:“因為資金不足,遇到了些困難...”
“嗐!”李總擺擺手,笑着說,“被人坑了,倒閉了呗。”
說着,李總的眼神卻看向了江海潮。
江海潮冷冷地對上他的視線。
看來,危凡是搭上了這位李總,兩人現在是一夥的。
就是不知道,危凡是通過什麽手段——或者說,是通過什麽承諾,才跟這位李總搭上了線。
不過,江海潮看着李總那副人間敗類的嘴臉,估摸着兩人之間的勾結多半是見不得光的交易。
“不過,危凡這小子還是很有本事的,你們可別小看人家年輕人,年輕就是資本嘛。”李總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危凡,“我還有事,得求他幫忙呢。”
“哦?咱們李總還有求人的時候?”一群人起哄。
李總:“那是。牡丹花下死,那啥也風流嘛!”
衆人紛紛笑着打趣,仿佛一個有家有室的男人在外沾花惹草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兒。
“喲,咱們李總這是又看上哪位美女了?”
“前幾天您身邊的那位還不夠美的?李總,您就不怕吃不消哦。”
李總:“那是。我這次看上的這位嘛,放眼整個圈子裏,都沒人能比得過。”
中年男人的目光,徐徐看向了江海潮。
由于肥胖的緣故,他那雙眼睛都膩在肥肉裏,熱辣辣朝江海潮看過去的時候,透着讓人惡心的猥瑣。
江海潮抱着胳膊,意外冷靜。
原來,是沖着他來的。
危凡,一個手握江海潮“黑料”的人;李總,一個觊觎江海潮的金主。
江海潮算是明白了這倆人暗地裏的勾當,無非是危凡以手裏的“黑料”為條件,撺掇着李總朝江海潮下手。
他們料定了江海潮會忌憚那些所謂的“黑料”,而屈服于李總。
江海潮慢悠悠地喝了口水,臉上仍舊是叫人摸不透的懶散模樣。
既然潛伏在暗處的鬼魅已經現了身,就沒有什麽好怕的。
李總仍盯着江海潮,眼底的欲、望直白得令人作嘔。
“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今兒終于見着了江影帝本人,真是比電視上還好看——”李總笑着說,“要我說,那些個女明星都沒您...”
“夠了。”一旁一直沉默的晏安忽地出聲,他的聲音算不上冷,卻隐隐帶着不耐。
晏安身邊的工作人員有些慌了,連連示意晏安不要亂說話。
本來,一開始這群投資方就跟晏安有些不對付:晏安執意要用江海潮,而資方不願意承擔風險提出要換角。
為這事兒,兩夥人就已經争執過一次。
要不是晏安身後的靠山還算硬,資方也沒那麽容易妥協。
這次好不容易一起坐下,心平氣和地談談,要是再得罪了人,電影的上映就會變得很困難——甚至無法上映,也是有可能的。
晏安冷聲說:“既然是來談合作的,就沒必要扯這麽多廢話。”
他一番話說得十分不留情面。一時間,桌上的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晏導啊晏導,”李總笑着拍了拍肚皮,陰陽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才是出錢的那位呢。感情咱們是又拿錢,又當孫子?”
工作人員連忙解圍,劇組裏的幾個主演雖然也看李總不爽,但為了大局着想,還是紛紛賠着笑臉應酬。
“來,李總我先敬你一杯。”副導演率先舉起了酒杯,企圖化解尴尬,“多謝諸位的信任,相信咱們這部電影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啊。”
可坐在位置上的中年男人卻不怎麽領情。他冷笑着說:“喝你的酒多沒意思。”
有人意有所指地附和,“就是嘛,要喝,也是喝咱們主角敬的酒嘛。”
好,鏡頭終于轉到了江影帝這邊。江海潮在心裏嗤笑,看着這群人兜了這麽一大圈,費盡苦心地想拉他下海,還挺有意思。
晏安正想說什麽,被江海潮輕輕按下。
“不就是喝酒麽。”江海潮擡指,扣了扣杯壁,笑着說,“來,咱們舉杯,預祝電影順利上映。”
江海潮并沒有敬酒,而是起身,讓在座的所有人都碰杯。
這種小場面,他還是有辦法應對的。
“來來來,喝喝喝!”霎時,包廂裏熱鬧起來,也沒人管李總有些難看的臉色。
“江老師,我們敬你。”劇組裏的人都互相碰杯,發自內心地希望這部電影能成功。
晏安的酒杯也伸到了江海潮的眼前,他低聲說:“江老師,我敬你。”
一向驕傲的人,輕輕壓低了自己的酒杯,跟江海潮的酒杯相碰。
江海潮笑着說:“這就敬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電影賺了好幾個億呢。”
且不說桌上這群各懷鬼胎的投資方,之後的招商、上映,都難免因為那些負面新聞受到影響。
這電影能不能上映,江海潮心裏還真摸不準。
晏安:“我相信你。”從江海潮進組的那一刻,晏安就知道,這部電影會成功。
因為,江海潮就是最合适的那個“望潮”。
還真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藝術家...江海潮笑着想,晏安這人,生來帶着一股子藝術家的天真和孤傲,估計也沒想過電影拍完之後的事兒。
“謝了。”江海潮一笑,仰頭喝口酒。
江海潮喜歡喝冰鎮的啤酒,可這種宴會上的酒他卻不怎麽喜歡。
或許是因為,江海潮喜歡的是純粹的酒味,而一般這種場合中的酒,都帶着各種各樣的心思,喝到嘴裏,就變了意味。
讨好,奉承,客套,臉面,都得靠着酒精維系。
江海潮晃了晃杯子,雙眸微垂,眼尾無辜地耷拉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思考什麽人生大事,而了解他的,就會知道,這人只是在等着菜上桌。
是的,在前有狼後有虎的情況下,江海潮的心也只起伏了一瞬,就又回歸了自我。
反正,危凡總不能在桌上跟他打起來——就算是打起來,江海潮也有信心将他揍個半死。
至于那個猥瑣至極的李總,江海潮見過心思不正的資方多了去了,這種人在江海潮這兒,不過是小兒科。
菜品上桌,席上的人都各懷心思。唯獨江海潮,一心只看菜,将沒心沒肺的優良品種發揚到了極致。
直到——危凡起身,端着酒杯走到了江海潮身邊。
“江老師,好久不見,我敬您一杯。”
媽的,嘴裏的燒鵝頓時就不香了。
江海潮頓了頓,撇了筷子,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站在一旁的人。
危凡像是看不見江海潮眼底的拒絕,仍站在他身邊,舉着酒杯。
“看來,江老師是不願意給這個面子了。”李總皮笑肉不笑,冷哼一身,“也是,咱們這些只會花錢的土豪,哪裏能入人家影帝的眼?”
場面一度陷入僵局。
“既然咱們的主角不肯喝,”李總的視線在桌上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劇組的女演員身上,“來,這位美女喝一杯吧。”
李總的目标可不止江海潮一個,桌上長得漂亮的女演員,同樣在這個老男人的“菜單”上。
女演員是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小女生,資歷淺,人又長得漂亮,便成為了李總的下一個目标。
“我,我不太會喝酒。”女演員無措地擺擺手,一旁同組的人正想出聲解圍,卻被李總呵斥。
“我看你們這些個演員架子都大的很吶,”李總沉着臉,“我們這些出錢的,還要看你們的臉色不成?”
女演員吓得眼眶一紅,她顫巍巍起身,舉起酒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喝——”
叮地一聲,酒杯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輕響。
江海潮晃動着杯子,杯腳有一下沒一下地磕在桌面上。
細微的響動聲,卻引來席上所有人的關注。
只見江海潮笑着起身,輕輕按了按女演員的肩,讓她坐下。
“這麽喜歡喝酒?”江海潮輕笑着,張揚的眼眸中流光微動。
他緩緩走到李總身後,擡手,按在了男人的肩上,“不就是喝酒麽,來,我陪您喝。”
李總自覺掙回了些面子,臉色好轉許多。他冷笑着,想:不就是個演戲的,腕兒再大又怎麽了,還不是要賠着笑臉讨好有錢人?
中年男人看着江海潮那張絕色的臉,心裏暗暗一動。恨不得現在就将人弄到手。
“這還差不多——”李總話還沒說完,眼前就閃過一個酒杯。
接着,他被迫仰起頭,還未出聲,喉嚨就被忽然灌入的酒堵住。
“咳咳!”李總猝不及防,猛地嗆了一口,臉上憋得通紅。
“李總,這杯酒是謝謝您的慧眼識珠,肯投錢給咱們劇組。”江海潮笑着說,手上仍按着人,力度大得叫人掙脫不開。
江海潮一手按着人,一手又倒了一杯酒。
“這一杯,就祝您家庭和睦。”江海潮擡手,将杯緣抵在李總嘴邊,手腕一用力,李總就又被迫仰起頭。
“聽說,您兒女雙全,家庭幸福。”江海潮笑着,眼底卻顯露出前所未有的冰冷,“那我就再祝您,兒女學業有成,功成名就——最好是像您一樣,品德高尚,為人正直。”
一席話,令桌上的人都沉默。
他們好像才想起來,自己家裏還有妻子跟兒女。
江海潮又倒了一杯酒,“來,您不是喜歡喝麽,今兒我就陪您喝個痛快。”
“你!”李總已經惱羞成怒,他掙紮着,雙目通紅,“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瘋了嗎?”
然而江海潮并未理會這人的掙紮,他按着人,硬是将第三杯酒灌進了他的喉嚨裏。
不是喜歡喝麽?老子讓你喝個夠!
李總的臉上、衣服上,全是酒水,一張肥肉橫生的臉憋得通紅,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狼狽。
“咳咳咳!”他猛地咳嗽起來,顯然是被灌得夠嗆。
江海潮敷衍地拍拍李總的後背,慢悠悠地說:“怎麽,還喝麽?”
“江海潮,你別太過分。”一旁的危凡顯然沒想到江海潮這麽剛,他的語氣全然沒有了方才的游刃有餘。
“這就過分了?”江海潮一笑,将酒杯輕輕擱桌子上。
還有更過分的呢。
危凡見李總吃癟,原本将江海潮灌醉的計劃全然被打亂,心裏開始着急。
“你今天得罪了李總,就不怕有什麽後果嗎?”危凡指了指劇組裏的人,又說,“還有你們,就不怕電影被撤資嗎?”
幾個演員面面相觑,最後,那個女演員弱弱地出聲:“狗仗人勢。”
危凡登時臉色難看起來,他咬着牙,死死盯着江海潮。
要不是因為這個人,要不是因為當初跟他分手,他又怎會淪落在這個地步?
危凡将自己破産的事兒,全都怪罪在了江海潮身上,絲毫沒有反省自己是自甘堕落,一蹶不振才導致資金不足。
“江海潮,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威風?”危凡眯起了眼睛,“你別以為自己還能高高在上多久,你的那些破事兒,我都知道,你遲早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海潮一腳踢在凳子上。
接着,危凡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嘭一聲滾到了地上。
江海潮一腳踩在危凡身上,沉默地蹲下。
他看着危凡,一字一句,“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他媽,最讨厭被人威脅。”
從一開始,危凡就不斷在挑戰江海潮的底線:暗中跟蹤,偷窺他的私生活,像一個潛藏在黑暗中的影子一般跟在江海潮身後。
這是江海潮最厭惡,最惡心的事兒。
“你讨厭又怎麽樣?”危凡不遺餘力地激怒着江海潮,“現在,你敢動我一個試試?我馬上讓你——”
“身敗名裂”都還沒說出口,危凡就險些被江海潮的拳頭砸暈。
江海潮一拳下去,危凡的嘴角登時冒了血。
衆人見狀,才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紛紛上前拉架——主要是攔着江海潮,以免他将人揍得重傷住院。
“江海潮你完了!”危凡鼻青臉腫,狼狽至極,卻仍像一條瘋狗咬着江海潮不肯放,“你完了!”
嘭!又是狠狠的一拳——這次倒不是江海潮,而是一直冷着臉的晏安。
“你再說一句,試試。”晏安冷聲說,“我介意給你出醫藥費。”
李總氣得拍桌:“你們都瘋了!晏安,你就是這麽對投資方的?!你小子以後還想不想在圈子裏混了?!”
晏安冷笑:“随便。”一旁的副導演着急地想阻止,可被晏安一把甩開,他早就受夠了這群人,“既然大家都這麽沒有合作的意願,我也沒功夫跟你們扯皮。”
簡而言之,愛投就投,不投錢就拉倒。
“好,你們好得很!”一群投資方臉上都十分難看,“我們走。”
一場飯局,以李總被灌酒,危凡被狠揍落下帷幕。
江海潮看着一群人氣急敗壞地離開,他一邊轉動着手腕,一邊朝晏安說:“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
人是他揍的,酒也是他灌的,他自然會一力承擔。
晏安:“不用,這些是我該想辦法的事兒,你只要完成自己的表演就行。”
江海潮看了看劇組裏的人,嘆了口氣,說:“抱歉,可能要連累諸位。”
女演員搖搖頭,說:“江老師,是他們先不講理的,不是您的錯。”
幾個演員也跟着附和。
“就是啊,都是有家有室的男人了,還在外面動歪心思,這樣的人人品太差了。”
“光想想那個李總的眼神,我就覺得反胃。”
“就是,太猥瑣了。”
一群人畫風逐漸走偏,開始吐槽起剛剛那幾個心懷不軌的資方。
江海潮一愣,随後一笑。他朝晏安揮揮手,“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然而,他一打開包廂門,就聽見外頭似乎...仿佛,是小助理的聲音。
江海潮快步走過走廊,來到樓梯間轉角。
小助理已經雙目通紅,一邊罵,一邊揍人——嗯,危凡正被他按在地上,此刻臉上堪稱五顏六色。
“打死你,打死你,叫你欺負我們家海哥!”
小助理每次揍人都仿佛開了挂,拳拳到肉不說,還非得一邊揍一邊喊口號。
“打死你...嗚嗚嗚”——嗯,還要一邊掉眼淚,仿佛他才是被按在地上暴揍的人。
江海潮抱着胳膊看了會兒戲,才緩緩出聲:“行了,住手。”
小助理一回頭,看見自家老板,登時哭得更兇。
“海哥!”小助理淚如雨下,“海哥!你有沒有受傷?”
“停。”江海潮覺得,自己遲早會被着玩意兒吼得雙耳失聰。
江海潮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給他叫個救護車吧。”
“可是...”小助理不甘心地握緊了拳頭,“這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要是今天的局面換成其他人,很有可能就會變成“為了名聲,為了劇組的利益而屈服于資本家手裏,被潛規則”的戲碼。
危凡做盡了下作的事兒,卻還言之鑿鑿地要江海潮付出代價。
小助理:“我剛剛聽見,他在聯系記者,說要曝光你打人的事兒。”
“行了,”江海潮一笑,“随便。”
江海潮緩緩走到危凡眼前,他居高臨下,像看垃圾一般看着他,“你說,你會讓我身敗名裂。”
“你覺得,我江海潮就這麽點兒本事,是麽?”江海潮說,“被打擊一次,就一蹶不振,自甘堕落,墜入深淵?”
危凡動了動嘴唇,雖然說不出話,但眼底的憤怒和恨意卻幾乎滿溢而出。
“那是廢物才會做的事兒。”江海潮掃了他一眼,不屑地說,“老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就你,還算不上什麽。”
說完,江海潮還不忘讓小助理叫救護車,“順便給他挂個腦科。”江海潮嗤笑一聲,徑自離開。
***
晚上,江海潮并沒有回劇組。
他找了個舒服的酒店,洗了個舒服的澡,然後...
就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燈火,發呆。
手機響了很多次,江海潮像是渾然不覺,仍舊望着窗外的夜景。
不知過了多久,江海潮才微微嘆了口氣。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未接來電。
經紀人和小助理的占大多數。
不過,江海潮的那群前男友似乎也聽到了什麽風聲,隋韻成、許墨白、項思明...
江海潮頭疼地看着一串串的名字,無奈地眨眨眼。
“都說了不吃回頭草了,一個個的,還真是...”江海潮搖搖頭。
他當然不明白,自己對于這群人致命的吸引力。
江海潮只覺得他們聒噪。
屏幕上,彈出一條推送新聞。
“知名演員當衆打人...據悉,影帝江海潮在一場飯局上痛毆席上的一名投資方夥伴...”
江海潮只略微掃了一眼,就将彈窗劃走。
他不用猜都知道,現在熱搜上肯定是#江海潮揍人#的詞條。
江海潮想了想,自己最近喜提的幾條熱搜,#江海潮渣男# 、#江海潮耍大牌#、#江海潮揍人#
他不禁一笑,這Buff疊得可真狠。
江海潮尋思着,就算下一條是#江海潮前夫#,群衆都不會驚訝了吧。
王琳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江海潮頓了頓,還是接了起來。
他可不想轉眼在“有愛交流群”裏,看見小助理哭着找那群家夥,說自家老板失蹤了、茶飯不思、不吃不喝的鬼話。
“我沒事兒,”江海潮說,“也沒有餓着,剛剛叫了酒店的頂級套餐——”
“太好了!”王琳忽地出聲,幾乎欣喜若狂。
雖然江海潮心情沒怎麽受影響,但,聽着王琳這迷之歡快的語氣,他還是受到了傷害。
什麽鬼?不是來安慰他的嗎?
王琳咳了咳,壓了壓自己過于歡快的語氣,“你,你沒看熱搜?”
嗯?江海潮疑惑着,打開了微博。
“看了啊,不就是老子打人的熱搜麽,你高興什麽——”江海潮話還沒說話,緊接着,就看見了下面一連串的詞條。
跟排比句似的,一條接一條,還挺整齊。
#隋韻成揍人#
#項思明揍人#
#許墨白揍人#
江海潮:“...”
他挂斷了王琳的電話,點進了那個讓人鬧心的群裏。
【隋韻成】人我已經逮到了
接着是一個精準的定位。
【項思明】馬上到
【許墨白】我就在附近
...
江海潮:“...”
諸位,都吃錯藥了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小助理的信息又蹦了出來。
“霍總好有錢...”
“一個億哇...”
江海潮木然地點開霍焰的微信,看見了幾個小時前霍焰發的信息。
【霍焰】初步的投資合同,已經簽了。
【霍焰】你放心,電影一定可以上映。
【霍焰】你在哪?
江海潮嘴角一僵,看見了霍焰半小時前的,最後一條信息。
【霍焰】寶貝,你別怕。我現在過去找你,可以嗎?
江海潮若有所感地看了看酒店的房門。
他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了一眼外面的走廊。
男人還是一身慣常的黑衣,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帽檐下是男人高挺的鼻梁,和線條鮮明的側臉。
霍焰就這樣安靜地站在角落裏,抱着胳膊,像是在等江海潮開門。
又像是,只是站在門口守着他。
男人克制着沒有敲門,卻依舊執着地守在門口。
江海潮看着霍焰,忽然覺得,霍焰很像狗。
一只乖乖收起爪子,聽話的小狼狗。
他又覺得,霍焰還像那只小豬。
安靜,又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下一個熱搜是啥~